盛世中华 作者:汉风雄烈(起点vip2012-06-11完结)
之后的两次见面,刘占奇的用意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但六姨太决定再等一等,因为她实在太弱势了,即便是逃出了刘府很有可能也会受刘占奇的摆布。
直到今天她发现刘占奇突然急了,外表虽然依旧的沉稳,可眼睛里却有了一丝焦急……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三十章 杯具了
我杯具了!!怎么一写到配角的心理活动,这笔就收不住讷(⊙o⊙)?
天色渐渐暗下,微凉的细风在空中吹拂。一轮弯月遥挂天边,亮亮繁星点缀着黑色的夜幕。
刘占奇立在窗口,双眼望着远处的天边,动也不动。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小孩也安安静静地待在偏房中不敢出来,整座院子异常的冷清。
地契,刘占奇已经拿到手了。就在天黑前,后门处他亲自把六姨太送出了刘府,在还是喧闹的街市上,一身村妇打扮的六姨太将一个折的四四方方的纸片给了他,然后转身混入了人流中,那个纸片就是庄子的地契。
现在这张地契就贴在他的胸口,刘占奇甚至能感受得到那片薄薄的纸张上所散发出的炙热,这可是一万五千两银子啊!即便他本人时刻都处在梁纲的威胁之下,想到一万五千两银子刘占奇也依旧激动不已。
五天时间,只要给他五天时间,他就能把这张薄薄的地契变成一扎厚实的银票。在大清朝,从来就不缺买地的富豪。尤其是襄阳这样的繁华州府,如果是上好的庄子,能光明正大的叫卖的话,甚至只需要一两天时间就能兑换出现银来。(乾隆中期以后是清朝土地兼并的一个高峰期)而地契上的那个庄子正是上好的田庄。
庄子在襄阳城西面,面积并不是很大,距离襄阳城有二十多里路,全部耕地加在一起只有九百多亩,村上的佃户有八十多户,然庄子靠近汉水,水源绝对充足,九百多亩地全都是上好的水田。
(一亩地划十五六两银子,大家不要嫌贵,据资料查清中期田地的价格确实比后来的要贵上许多。如果是浙江一带,即便是中等的田地也能卖上十五到二十两银子。另外要解释的是,这里的水田指的是稻田,而不是北方可人工灌溉的麦田。再就是要说明的是,清时小麦每担的价格在一两左右,大部分是超过一两但不会超太多;而大米的每担的价格则普遍保持在二两以上,高的时候甚至能涨到三两。稻谷不等同与大米,清朝的情况——收官租使用的标准为“一米二谷”。)
这样的庄子出手,肯定能立刻招来卖家,当初刘占奇也是费了好大功夫也有幸运因素在里面,这才用一万五千两白银买下了此庄。
而更为便宜的是,庄子的地契虽然已经签了多时,可并没有盖上官府的红头戳章,可以说眼下的这张地契还是一张草契。
田地契约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签的。地契是买卖土地的双方所立的契约,其上必须载明土地数量、坐落地点、四至边界、价钱以及典、买条件等,由当事人双方和见证人签字盖章。是转让土地所有权的证明文件。
按照官府的规定,地契由卖方书立,当事人双方、亲属、四邻、中人及官牙等都要签字盖章。官府收税后办理过户过税手续,然后在“草契”上粘贴由官方排版统一印刷的文书(即“契尾”),最后在粘贴处加盖州县官印(骑缝章),这样的地契才是真正的地契,叫做“官契”,也叫“红契”。
乾隆年间,清廷曾进行契尾改革与契税整顿,已经把税契制度做的相当完善。可是长期以来的吏治问题和财税体制弊端,使得这一成果始终难以体现,税契沉痼难治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占奇自然不知道乾隆皇帝进行过契尾改革与契税整顿,他只知道自己是按市场规矩来的,自己手中的这张地契虽然是没有纳过契税的草契,可在买卖的时候完全行得通,而且更省事。对于他来说也更安全。
再联想到已经被他搬得差不多一干二净了的刘家库房,刘占奇嘴角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但这声笑很冷,因为他想到了梁纲,想到了梁纲要的那三万两。
“三万两?真是笑话。”刘占奇心中充满了对梁纲的嘲笑,偌大一个刘家,背靠的又是杨家集,十多年的积累岂是区区五万两银子就说得过去的?若是来个抄家,全都加在一块怕是十万两也多了。
虽然名下只有三千亩不到的田产,可那是因为杨家集附近的田产都已经有主儿了,而不是刘家没钱。
“就剩最后一天了,明个就是要了结的时候了,他会不会杀自己灭口呢?”刘占奇转而又提心吊胆了起来。和掂刀子的梁纲相比,他毕竟属于绝对的弱势,就算是在心里能大肆嘲笑梁纲又如何,见了面不照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短毛要了三万两,自己拿的也不比这个数差多少,万一这些都被那短毛暗中看在了眼里,知道自己说了谎,他还能饶了自己么?
刘占奇心中不住的自问,这些天梁纲一次都没来找过他,是不追究还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现?随着期限那一天的渐渐来临,刘占奇越来越不安了。这剩下一天了,可这一天怎么就这么难熬呢?
秀娘安静的坐在凳子上,一句话都不说,表面平静如常可内心里却翻江倒海似的——刘占奇要她们娘俩明早离开去乌坪港。
为什么去乌坪港?想到刘占奇这些天奇怪的举动,以及连连带回家中的东西,秀娘心中有了一丝明悟。刘占奇看样子是要跑了,不然的话他是不可能把刘府库房的‘金银珠宝’往自家屋子里搬的。
然而乌坪港那地方自己能去么?秀娘至今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带孩子到那里时所受到得屈辱,不屑的目光、鄙夷的表情、嘲讽的言语以及卑微至极的地位,简直能把人活活逼疯。而更重要的是这屈辱不仅仅针对自己,还有孩子。
不能去,绝对不能去,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能去。在那种境遇下生活,再好的孩子也待毁掉。
秀娘暗暗握紧了拳头,眼睛中满是坚定地目光。虽然她不知道生活环境和心理健康等因素对孩子的成长有多么的重要,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个‘年’孩子过的是多么的痛苦,甚至在年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能感觉得到孩子血脉中隐含的那种‘恨’!
而且还有一点,谋夺主家财产,刘占奇这是在犯法,数目如此之大,这是要掉脑袋的。如此看,刘府老爷的死,很可能也和他有关。
命案在手,还有谋夺钱财的罪名,今后刘占奇和他那一家人就是逃犯了……自己娘俩要是跟上……这前景实在太过渺茫了。
一个小小的脑袋不时的在门口伸进缩出,这是她孩子的。小孩饿得快,这眼看着天都黑下很长时间了,饭还不开。虽然饭菜都已经做好,可刘占奇不上桌,他又怎敢动筷子。生活的艰难让孩子成熟很早,他现在也有十一岁了,懂得不少了。
看着孩子挨饿,眼巴巴的看着刘占奇却又不敢擅动一分一毫,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秀娘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恍惚间她似乎透过眼前的这一幕看到了日后自己娘俩在刘家……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三十一章 他不是我爹!
“老爷,该开饭了。”秀娘终于开口了。
被打断了心中念想的刘占奇皱眉回望了一眼,接着似有察觉的望了望门口,正看到小孩伸进来的脑袋,两眼中一丝不喜立刻显出。
秀娘咬着嘴唇,她清楚地看到了刘占奇不喜的目光,“既然如此,你也就别怪我了。”猛然间她心中似乎一定。
两眼中绽放着坚定的目光,为了孩子,自己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三年前是一种选择,现在也是一种选择,是该做决断的时候了。
…………
桌上四菜一汤,荤素都有,另有一把白瓷酒壶,刘占奇生性爱酒,喝的虽然不太多,可每天却都离不了它。上座之后,秀娘忙给他斟上一杯。
小孩是真的饿了,见刘占奇动筷之后自己立刻往饭碗里夹了几筷子菜,然后低头扒着米饭快速的吃了起来。
时间过了多久,怕是半字(注视1)都没有,端着酒杯刚刚抿了一口,刘占奇还没来得及放下,就突然感到心腹搅痛,头晕目眩,四肢一阵发冷。“你……你往酒里下毒……为什么?”卡着脖子,刘占奇强忍着腹中针刺刀剜一样的剧痛,努力撑起身子,死死的盯住秀娘,发出嘶哑得质问。
看着面色已经青黑的刘占奇,秀娘眼中闪过了一道黯然,虽然有着诸多的屈辱,可他对自己娘俩毕竟是有恩的,对自己也是很好。
当年若不是他施以援手,自己娘俩还能不能活命下来都是个问题,自己今天下毒,实在是有负他了。可是不这样做……秀娘抬头看了一眼身旁已经回过神来的儿子,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哪里还有一丝少年的童真和稚气,望着刘占奇毒发的样子目光甚至还有着一丝雀跃。
想到不这样做的后果,自己孩子的未来……秀娘不忍中又夹杂着愧疚、歉意、无奈,等种种复杂情绪的目光看向刘占奇,“秀娘实在是有愧您的恩情,若是有来世定当牛做马来偿还您。可是今生……”目光转向儿子,满是爱怜之意,“为了孩子,秀娘只能如此了……”
刘占奇可不会去理解秀娘的无奈和苦衷,他只知道是她毒害了自己,把自己谋划的未来化作了一场春梦,想到房间中的木箱和自己胸口的银票、地契,“忘恩负义的……东西,毒妇……贱妇……”
刘占奇充满怨恨和恶毒、凶狠的目光把秀娘惊了一跳,可被刘占奇这么一骂这么一看,她心中的愧疚却猛然间减去了很多。
人就是这个样子,可把感情强加于别人却不能同样于自己。如果刘占奇在这个时候是另外一副样子,满脸的理解、温和有情的话语甚至还因自己老婆孩子的行为表现出歉意,怕秀娘就会感动的哭天抹泪,从此内疚一生,自恨一生了。
屋外的梁纲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这实在是太疯狂,太出人预料了,威震杨家集的刘占奇刘大管家就这么的死去了?死在了一个妇孺手中,一个被自己包养了三年的女人手中?
“真是太可怕了。”梁纲唏嘘不已,有道是最毒莫过妇人心,果真是如此。这女人疯狂起来,可比男人有魄力也狠毒多了。
他今天来是来找刘占奇要钱来的,一大早他就和陈广亮离开了乌坪港,同样是临黑时到得杨家集外,陈广亮返回了客栈,梁纲依旧是在林中逗留。直到了天色完全黑下,他这才悄悄地摸进了杨家集。
在墙头上时,梁纲就看到了在门口伸头探脑的小孩,紧接着又发现了在窗口立着的刘占奇,但刘占奇没有发现他。外面一片黑糊糊的,梁纲身上穿的又是灰色布袍,刘占奇可没那么好的眼神能发现。
见没办法单独见刘占奇,梁纲就决定等上一等,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没过多久,刘占奇开饭,而接着就是……
看着从门口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梁纲,秀娘当即下了一大跳,脑袋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大事不好,让人发现了”,恍惚中身子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
梁纲看的不仅咧起了嘴,还以为心理素质有多高呢,现在看还是一个“弱女子”而已。“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倒是那孩子反应的更快一些,大门是杠着的,又没听到有人叫门,梁纲是怎么进来的?
对啊,这人是怎么进来的?秀娘心中一顿,也反应了过来,但接着就更感害怕了,因为她立刻联想到了几天前自己娘俩那次神秘的昏迷,联想到了刘占奇这些天奇怪的举动。跟刘占奇同床共枕了三年,秀娘还是很清楚刘占奇是个怎样的人的,如果单凭他一个,是万万没那个胆量谋害刘占生和刮夺刘家家产的,“难道他身后的指使……就是眼前这个人?”
“谋杀亲夫啊!”梁纲戏谑的说道。对于刘占奇他是半点好感都欠奉,死了也就死了,还剩下了他事后灭口的麻烦。梁纲本来就没打算让刘占奇活下去。而对于眼前的这对母子,更明确的说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心中却是有些复杂。
寡妇再嫁,或是还说不上‘嫁’,秀娘这儿最多只能算是个小老婆,是外室,是小妾。在清朝人看来这可能是失节大事,是丢死人的,是不被人所看得起的,但在梁纲眼中实在是没什么。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这一点事儿,毛毛雨啦!
梁纲看秀娘,首先就没有戴有色眼镜。而刚才在门外,他也听到了秀娘的那几句话——,“秀娘实在是有愧您的恩情,若是有来世定当牛做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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