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旅途
当软弱的法兰把自己不适时宜冒出的同情心压下去的时候,菲利克斯已经快要把他的书揉烂了。
“什么叫我已经懂的很多!”他咬牙切齿,低头看着在自己手上已经滞留很久的入门书,“……………………”
就算刚刚路西说的那些关于变猫变人的高级魔法他们都不太明白,可是……可是只有他连最初级的魔法都不会使用,这叫什么懂的很多!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讨厌法兰。
“讨厌天才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
菲利克斯在心里默默地怨念,至于那些和同学拉好关系以帮助自己习得更多魔法等等在圣光大陆求学的基本原则,早就被他丢到了黑暗之都。
第四卷 (七十五)
虽然法兰的脸上表现出放心的神情,全身都轻松了不少,可是路西知道,他并没有怎么听懂。
法兰似乎一点儿都不关心他在做什么,但是这类似于漠视的状况,反而是他对他的关心。
他完全地相信着他,丝毫不插手别人所醉心的一切,而相应地,他也沉醉于他想干的一切,而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这和他出奇的相像,但是也微妙的不同。虽然法兰如今已经能够平常心地对待魔法,并且在魔法上也展示了他的天赋,但是很显然,他更加热衷于他的草药,他把自己的热忱全部投入到了这里面。而相比之下,路西对于魔法的热爱则更为广泛,他对于魔法的理解也更加的全面。
也许,这就是路西命中注定成为引导者的原因,只有他这种热忱,才能够将魔法的美好完全地展示在懵懂的命运之子的面前。
命运是环环相扣的,为了抓住这个引导者,它不择手段。
路西回忆这最初在隐居地所发现的遗迹,深深地臣服在了伟大的魔法所构建的一切的面前。
他掌握了新的魔法。这种变身性质的魔法,让他对“魔法”这两个字,有了更深刻的新的领悟。
魔法的含义,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的宽广。
如果魔法不再局限于原本人们所感受到地那些。如果魔法无限地扩展下去,那么……这就代表,人们所能够感知的一切,都会归属在伟大的魔法的范畴。
路西忽然有些激动,所有的人。不论是最平凡地平民。还是站在顶点地魔法师,他们,都沐浴在同等的魔法的荣光下。
法师每一次的伸手,每一次触摸到了什么,却又每一次都深刻地将魔法的边际更加地扩大。也许终其一生。他将把魔法地边际扩展到再也无法触及地地步。
这种永远追逐。却越追越远的感受。真是非常的奇妙。
这也许正是决定了他是引导者,而不是命运之子地原因。
他站得太高,他将生命完全燃烧。都不足以满足他对于魔法的追求地万分之一,他没有足够的执着。来专一于更具体的某一件事情。而从法兰一直固执地专一地对待草药这件事情来看,他确实更加符合一个命运的执行者的身份。
他们都已经安于这种新的身份,虽然他们并没有过于地看重它。
路西和法兰在自己一切依旧的生活中,平和地接受了所谓的命运。
但是,现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人,正在用最燃烧的热情,来反抗自己的命运。
菲利克斯。
菲欧娜小姐。
路西的左手手掌心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火球,右手则是一个小小的水球。
这是最基本的法术,却也是菲利克斯倾尽所能都不能达到的极限。
什么时候,圣光大陆居然出了这样的怪胎。
是的,怪胎。
这个一直以来都用在法兰身上的词汇,此时用在菲利克斯的身上,却一点也不为过。
圣光大陆,已经在腐朽的边缘,这一点从不断被蚕食的森林,从最初级的求学的孩子们身上就能够看出来。
黑暗大陆的人们的鄙视,似乎也是有道理的,牧师们的存在,让人们在生死之间的压力大大的减轻了,没有了生死的逼迫,魔法方面的研究与进步,都是慢慢吞吞的,甚至,在这个世界上本就存在的魔法,已经丧失了被公开的权利,被法师们作为自己炫耀的资本,冠以“秘密”而被自私地隐藏了起来。
求学,这两个字,在圣光大陆的学徒制度下,变得十分的可笑。
求学的人们,远远没有黑暗大陆的孩子们那个认真而纯粹,原本应该放在魔法上面的精力,被无尽的花费在了讨好老师、讨好前辈、陷害同学等等的地方上。
在各种手段尽出的情况下,运气好的学徒们,或者说,是通过各种方法获得了长者们的青睐的学生们,才能够窥得魔法的皮毛。
这,是真正的魔法吗?
纯粹的魔法,怎能用这种龌龊的心思来对待?
学徒们乞求着能够学得老师们的魔法,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手段的经营之中,他们似乎都渐渐地忘却了自己的初衷。
现如今,唯一还保留着与黑暗大陆相似的学习氛围的地方,那似乎也只有圣光大教堂了。
那是圣光大陆异于黑暗大陆的存在,牧师们的所在。
也许正是因为牧师的意义太重要了,无数具有天赋的孩子们聚集在这里,接受着专门的教育。那里的知识与外面不同,它是共享的。只有这样,才能够培养出更多的喝个的牧师。可是这种教育机制,在长久的运行之下,难免也会渐渐的腐败。
唯一不同的是,几乎是被隔绝的圣光大教堂,腐败的更加缓慢一点罢了。
然而可笑的是,就在这样纯粹的枯燥的地方,却经常出怪胎。虽然路西也只不过见过两次怪胎而已,可是加上这一次,在短短的几十年间,这个神圣的、应该是最平和的地方,出怪胎的频率,实在是频繁了点。轰轰烈烈地事情的中心这个形象安置在圣光大教堂的身上,实在是一件充满了违和感、却令人感到发笑的事情。
路西可以肯定,比起上一次,这一次的怪胎,尤其地怪。
他抬起头,看着门口。
怪胎就要来拜访了。
第四卷 (七十六)
菲利克斯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最终也没有吃完剩下来的饭如果这样他都能不动声色地吃完饭,那他就是一只猪。
他绝对不相信法兰会真的没有听懂,同学的话永远不要相信,这是常识。可是,比起法兰那不太有可信度的自白,菲利克斯他更不能相信的,是自己怎么会这么笨!
入门书入门书入门书!
不甘心将自己的魔法全部花费在帮助法兰催熟他的草药园子这个工作上,菲利克斯终于下定决心,他应该拿出在圣光大陆的魄力来,既然自己搞不定,那么作为一个学生,问询老师应该是最理所当然的行为了。
总之,不论目标是火球也好,水球也好,只要能让他脱离隐性地园丁身份,只要能够让他看到自己的追逐目标的曙光……他已经不想在一个人摸索了。
法兰在和他的小草药园子腻在一起,那股高兴劲儿刺激着菲利克斯,让他也精神勃发着想要为自己的魔法冲一冲。
此时,“竞争对手”的法兰不在,路西就在隔壁房间……这是多么绝佳的一个机会!
菲利克斯眯起眼睛,专注地盯着窗外的法兰,一步步地小心翼翼地挪动到墙边。他贴着墙摸到了门,立刻用力敲了三下,打开门就窜了进去。
这一瞬间,他完全忘记了这所特殊地屋子对于侵犯者是多么的残酷。亲身经历过这种残酷的他,也是在闯进去接着做贼心虚的掩上门之后,才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第一反应,菲利克斯可怜兮兮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他特别真诚地祈求这一次能够不裸奔。
路西没有在意过度紧张地菲利克斯,他没有忘记。刚刚在饭桌上。他偶尔体贴地从猫变成了人,而被体贴地菲利克斯,脸上的表情,实在不能够算作好看。于是这一次,路西决定还是不要太在乎他的感受。按照自己的心思直来直去比较好。
“我想你也该来了。”
菲利克斯被路西吓了一跳。
他的表现让路西稍微皱了眉头:果然勇于从圣光大教堂里出来地。都不会是正常人。面前地这一个。很明显就是毛毛躁躁、喜欢自己吓自己。
菲利克斯刚刚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遭受到什么非人地待遇,可是却又立刻被路西震惊到了。
震惊?这是当然,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举动可是“瞒着同学”、“偷偷地找老师”这类在求学中绝对不可饶恕的行为。
不过紧接着,菲利克斯看见了朝着他扑过来地各种书籍。
这就是这个房间给自己的新型攻击?
在这一刹那间。菲利克斯地脑海中划过了这个念头,可是紧接着,他身体的本能就根本不受大脑控制地冲了上去在他刚刚发现这些书仅仅是恐吓他的一瞬间。
“……你对于魔法的热爱,我想我是真实地体会到了。”
菲利克斯看着被自己攥在手中、依旧不停挣扎地书本,沉默。
他有种预感,也许他今后再也没办法在这里获得任何一本书了,他能够深刻的感受到这里的书籍在他攥住了某一本书之后,突如其来的怨恨。
“放轻松。”路西挥了挥手,欺负人反遭欺负的书本们都畏畏缩缩地各归各位只有一本在脱困的搏斗中损伤了封面。
菲利克斯看着手中的残破的半片封面,哭丧着脸,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了。
“你觉得你还有必要继续吗?”
路西的问题让菲利克斯更加揪紧了手中的残页。
他果然讨人嫌了!
菲利克斯几乎绝望了,他就要被赶出去了吗?自己的笨拙大概是任何一个老师都受不了的吧,更不要说他还笨拙到了极点,珍贵的书籍都给他撕毁……
菲利克斯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但是路西却根本没有抬头看他。他站起来,将他的书架整理了一下,翻找出那本因为最活跃最欺负人而被撕破了封面的书,把它放置在桌面上。
菲利克斯看到他把证据拿了出来,紧张地将手里的碎页抹平,又紧张的揉紧,接着再次展开……
路西没有听到回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发问:“你认为,你还有必要继续坚持学习吗?你知道,你并没有这个天赋。”
来了,果然来了!
菲利克斯觉得自己简直应该立刻晕过去,就好像圣光大教堂里面那些孱弱的牧师们一样!可是他在此刻却依旧坚强,头脑依旧清醒他真痛恨自己为了长久以来的目标,锻炼的无比坚韧的神经和无比坚定的信心,为什么他要坚强的直面他人生中最大的危机?他忽然觉得,一直以来看不惯牧师们动不动就大惊小怪要晕倒的神经质的软弱,居然如此充满了智慧!他忽然理解了,这也许就是长久以来没有攻击力的牧师们自我保护的方法,而身为不合格的牧师的他,在坚强着自己的同时,也抛弃了这前任的智慧,所以他就必须清醒地面对这一切。
这真是残酷。
他深呼吸,冷静。
是的,魔法。他当然不会是一个很有天赋的魔法师,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如果他很有魔法天赋的话,也就不会历经艰苦的站在这里,而是早就在光明之都的某位法师的手底下当学徒了。毫无疑问。他地天才细胞完全扑在了牧师这个事业上。
可是这一点并不能够成为他放弃一直追逐的一切的理由。
是的,菲利克斯,你是最坚定的,不是吗?这点挫折其实算不了什么,如果这点困难就退缩了。如果在老师面前表现地这么地不坚定。那么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坚持呢?
他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态,也许在这种时候,高傲地菲欧娜会更好的处理这种状况别管那么多了,只要直直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就好了。
菲利克斯拿出了最初地可以算地上是莽撞地勇气,高声地回答:“不!”
路西更加奇怪地看着菲利克斯憋红的脸。很好。他终于得到他的回答了。可是他那么激动干什么?
路西走过去,看见菲利克斯抽筋似地抖了一下,然后白着脸紧盯着他。
他真搞不清楚这个过分坚持的孩子在想些什么。
于是路西继续走过去。伸手从对方地手中拿过那页可怜的封面。
回到桌子面前,将封面展开。抹平,将残缺的部分对齐,在菲利克斯惊叹地甚至是羡慕的目光中,封面完全拼接在了书脊上,那本过于嚣张而遭受了不幸的书变得崭新,并且依旧嚣张地漂浮起来,似乎是卖弄地在书架面前漂浮了两圈,才回到书架上自己的位置。
“菲利克斯。”路西坐在椅子上,看着紧张的见习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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