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军神





  虽不比往日,但队伍向前推进的速度却依然不慢,没过多久,所有人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团让他们欣喜若狂的的白影。   
  这团白影缓缓地向前移动着,兴奋莫名的辽军狂叫着,不顾胯下的死活,拼命赶着马,追赶着这团白影。   
  这团白影在辽军的眼中越来越清晰,四个小黑点也模模糊糊地进入了他们眼中。   
  可能是感知到了巨大的危险即将来临,这团白影向前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可没奈何,没一会,一头头体格肥壮的白羊就清楚地出现在了耶律斜和所有人眼前。   
  美食在前,不待耶律斜下令,这群被饿昏了头的辽军即赤红着双眼,自动地散开,从羊群两翼包抄过去,想要形成包围圈,牢牢把这群肥羊都拿下。   
  而前面的那四个党项人,也没有再后退,只有羊群在不安地躁动着。   
  自己面对的只是四个党项人,一群羊,耶律斜却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那四个党项族虽然明明看上去是一身党项人打扮,身上却好像隐隐透着一股让自己不安的彪悍气息。   
  他死死地盯着这四个党项人中那个给自己最强列感觉的小个子,而那个小个子也毫不畏惧地死死盯着他,这让他心底的不安更加强烈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这种狼一般凶恶的眼神,在他看来,这眼神决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党项牧羊人的身上。   
  耶律斜正要下令注意警戒时,那个小个子身旁的党项人动作飞快第取出弓箭,搭上弓,飞驰的箭直射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辽兵。   
  一声惨哼,鲜血四溅,中箭的辽兵应声从马上坠落,砸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同伴的惨死,没有使辽军向前的步伐停歇,反而使激发了他们的凶性,使他们更加疯狂地向由石头四人假扮的党项人迫来。   
  虽然还是有箭不停向自己射来,虽然又有几人倒下,一命呜呼,但包围圈还是没有受到太大阻碍,顺利地形成了。   
  这四个党项人的技艺让耶律斜大感震撼,他指挥着自己部下有序展开着反击,不一会,就有一个党项人胸口中箭,带着身上另外十余支箭羽,缓缓地向后倒下,压在了身后的羊儿身上。   
  这个党项人倒下了,他身后的羊群一阵骚动,几只羊慌乱躲闪着,还踩踏在了他的身上。他胸口上那致命的箭被羊踢断了,他的身体一阵颤抖后,再也不动了,只有仍在奔涌的鲜血,从他的创口出渗出,流下,浸入了他身下的泥土中,把一大片土地都染红了。   
  战友的牺牲让石头三人心如刀割,二他们只能是一脸悲戚地奋起手中的弓,不住展开反击,再看着自己的敌人在自己面前倒下。虽然他们身上都有或重或轻地受了一些箭伤,但他们却全然没有在乎,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这些一脸狞笑地站在自己的血仇!   
  没多久,石头三人的箭就用完了,他们只能扬起手中的兵刃,但是距离太远了。   
  辽兵们先是一阵欢呼,在蓦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他们已经赢了,虽然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包围圈慢慢缩小了,羊群不安的躁动着,它们低着脑袋,竖起羊角,向这些往自己迫近的家伙们冲去,却只能在辽兵们的狂笑中被挡回。   
  石头和他身边的那两个狼骑精兵此时反而一动不动了,反复一尊雕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中喷吐着炽烈的火焰,双眼如生了根一般,定在了肆无忌惮地狂笑着的辽兵们脸上。   
  自然,这三人在所有辽兵眼中,此时也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再愤恨的目光,也阻挡不了他们向前征服的步伐。   
  石头紧盯着耶律斜,这个家伙离自己很近了。他身形一晃,突然有了动作。   
  耶律斜只觉眼前白光突然闪过,在战场上养成的条件反射此时救了他的命,他速度极快地举起手中的长刀,格挡着石头快速绝伦的兵刃。   
  “当”的一声过后,是一声沉闷的哼声。   
  耶律斜不顾还在不住流血的手指,蓄足力气,把手中的长刀向石头射了过来。   
  长刀脱手,直袭石头的胸膛,一直把石头穿透,带倒,再刀尖深深扎入了泥土之中。   
  随着石头的动作,其余二人也向辽兵发起了攻击。力量悬殊,不一会,加之于身的乱刀,在二人身上形成了纵横不一,各有深浅的痕迹。   
  耶律斜挥手止住了要把石头分尸的兵士:“这人是个汉子,就给他留个全尸吧。”   
  说完,他从亲兵手中接过布条,自己粗略地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刚刚石头暴起的攻击削掉了他右手的小指。   
  他深深望了被钉在地上的石头一眼后,带着欢呼不绝的部下,驱赶着不安分的战利品,返回营地去了。                     
  卷三:鹰扬于千里之外 第一百零三章 战(四)       
  久饥的辽军终于品尝到了阔别已久的美味,羊血,内脏,……所有能下肚的东西,都被饿狼般的辽兵们咽下了。往往是在简陋之极的锅中翻滚的,不知是羊身上的哪一处脏器还没有全熟时,辽兵们就迫不及待地把手放进正鼓动着沸水的锅中,再动作飞快地捞起一块不知是羊身上哪儿的东西,再把手中黑乎乎的物事塞入大张着的嘴中。   
  没有盐,但这些东西此时在所有辽兵的眼中都是无上的美味,他们不顾嘴中被烫起了泡,不顾双手变得通红,再蜕皮,不顾油腻的汤水淌满了衣襟,只是和同伴争食着。   
  很快,锅中见底了,于是又有一头羊下了锅。羊被宰杀之后,被粗暴地剥下皮,再连肚腹都没有打开、清理,就整个被扔下了锅。   
  火再燃起,水再被添满,辽兵们看着在沸水中渐渐变淡了的红色,不由得狂咽口水。刚刚只是囫囵,半饥不饱的状态才是最磨人的。   
  耶律斜有特权,他在一旁,惬意地享用着单独为他准备好的羊腿。   
  被饿了一个月有余的辽军正尽情地享用着岳啸为他们提供的食物时,一个身影正踉踉跄跄地在渐浓的夜色中向前移动着,他的胸口,还有一把锐利的刀在闪着寒光。   
  这个身影艰难地向前一步一步挪着,不一会,两个人影飞快地向他奔来,然后架着他的手臂,向前疾奔,很快就被夜色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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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啸一脸凝重地看着石头的伤口,刀已经拔出来了,血也止住了,而石头却依然在昏迷中。   
  岳啸让随军的医官给石头处理好伤口后,和医官一起走出了帐。   
  岳啸看着这个自己出征前特地找来的大夫,瀛州本地的一位享有盛名的名医,问道:“任先生,石头的伤情如何?”   
  这位任先生这些日子跟着岳啸行军,着实吃了些苦,他黑瘦的脸上现出一抹微笑:“无妨,伤虽重,但没有伤着心脉,只须多静养些时日,即能痊愈。”   
  岳啸闻言,这才把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刚刚放下忧思,就想起了惨死的那另外三个兵士,不由又是一阵黯然。   
  任先生见状,忙宽慰道:“上将军,那三位也是死得其所了,正是他们把这支辽军带入了绝境。想来,辽狗们现在正在享用老夫给他们精心调配的良药了。三位勇士在九泉之下也会宽慰的,而无需多久,就是上将军创我朝前所未有的奇功之时了。”   
  “奇功?”岳啸喃喃,嘴角不由挂上了一丝淡淡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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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肚中满满的感觉太久没有体验到了,辽兵们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美美地睡去了,在睡梦中,他们见着的是一只只被烤得金黄的羊腿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挑逗着他们的食欲。这让他们的腹中不由得一阵咕噜咕噜作响。   
  这响声连成一片,声势大作,把感到腹中不适的辽兵都从美梦中吵了醒来。   
  辽兵们刚刚睁开眼,身体刚刚有了感觉,就只感到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的搅动后一阵猛烈的疼痛。   
  他们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一阵强烈的便意就从小腹直往上袭来,然后就是一股恶臭伴着一阵异响从辽军栖息的营地上汇聚飘起。   
  这股恶臭催人欲呕,辽兵们纷纷举手掩住口鼻,腹中又是一阵响动,恶臭愈烈。   
  耶律斜紧紧捂着鼻子,他的情况稍好些,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失禁,只时腹中的疼痛让他感到难以忍耐。   
  情况很不对劲,疼痛大大延缓了他思索的速度,好一会他才想到:“羊肉!是羊肉有问题!可这些羊看上去好好的,没有什么问题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这是他万万想不明白的地方,既然想不明白,他忙抛开杂念,扯开嗓子,命令道:“马上向东转移营地!”   
  军令如山,狼狈不堪的辽兵们只能夹着双腿,佝偻着腰,缓缓向前移动着。   
  耶律斜见到这样的情景,暴喝道:“都给我站直了,跑步向前!”   
  辽兵们只得直起了腰,硬着头皮,迈着大步,快速向前。而随着他们的动作,不时有秽物从他们两股下流淌,掉落。   
  臭味越来越浓,耶律斜强忍着呕念,待部下都离开后,才解开腰带,一阵方便后才大出了一口气。   
  他站起来,向西望了一眼,才提脚昂头向前。他走没几步,腹中又是翻江倒海的一阵闹腾,这让他刚刚直起的腰又不得不再度弯了下去。   
  他不顾腹中的疼痛,快走了几步,终于让鼻中的恶臭淡了些,这时,他才放下盖在鼻子上的手。   
  再往前了几步,刚刚消散了些的恶臭又浓烈了起来,原来,他已经进入了人群之中。   
  耶律斜又是一阵气急败坏的大叫,于是,辽兵们再次夹着腿,转移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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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大礼,自然时岳啸送上的,在任先生的妙手之下,这些被“送”给辽军的羊都被喂食了几天的烈性泻药,这些泻药,除了会导致羊有些微腹泻外,不会对羊造成什么伤害。而如果不经过处理,就吃下这些成了药引的羊,就会在体内引发极其强烈的反应,导致产生强烈的腹泻。而岳啸还是看准了这些饥不择食的辽军不会费功夫清理这些羊,而是直接吃下,才使了这极为阴损,却极是有效的一招。   
  辽军泻得稀里哗啦,昏天黑地,又全身无力之时,狼骑军已经全副武装,踏着夜色,向这边过来了。   
  耶律斜因为是单独吃的羊腿,情况好很多,他在两次腹泻之后,就好了很多,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直至泻得瘫倒在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的身体本就被饥饿弄得极是虚弱,如此一番折腾下来,更是雪上加霜了。   
  耶律斜看着这些萎靡在地的部下,连一阵阵向之极扑来的恶臭都顾不得了,他的眉头紧锁着,他仿佛觉得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而危险,已在向自己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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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鹰扬于千里之外 第一零四章 战(五)       
  夜渐渐深,这不是一个晴朗的夜晚,长空无月,连平日耀眼的星辰都羞涩地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下面。   
  周围只有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这黑暗如此浓郁,幽深得就像从地底飘出。   
  战马的四蹄被裹上了厚厚的布条,没有声响,只有一阵轻风快速地在黑夜中穿行。   
  沉寂中,只有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在散发着夺人心魄的亮光,灿烂得好比银河中最夺目的星辰。   
  战马踏过,虽无声,但骇人的声势还是引起了地面的轻微震动。   
  胯下战马的鼻息渐渐重了起来,行在最前面的将军发出了进入战斗状态的指令,狼骑精兵们本来绷紧的神经反而在此时松弛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只有满腔沸腾的热血和昂扬的战意。   
  岳啸锐利的眼神迅速地捕捉到了前方的异常,而他的鼻中也隐约闻到了一股轻微的臭味。   
  臭味越来越浓,催人欲呕,而岳啸脸上的却绽放出了笑容。   
  他的腿轻轻地一夹,火灵即猛地加速,向前窜出了。后面的将士都紧随着他,把速度提到了极致。   
  岳啸清楚地看到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辽兵,清脆的“唰”的一声,雁翎刀出鞘。   
  整齐的一声兵刃出鞘声在黑夜中响起,也惊碎了疲沓之极的辽军的美梦。   
  他们在迷糊中刚刚睁开眼睛,就见到一个个黝黑的人影向自己急冲过来。   
  这些人影眼睛闪着狼一般的凶光,手中的利刃,抖动着,一缕缕夺目的光华闪现。   
  辽兵们惊骇欲死,但他们毕竟训练有素,又久经沙场,刚反应过来,他们就想要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