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狱归龙
在南京下了车。”
说完他绕过小眉,立刻钻进了地下室。
小眉僵直着身子,在黑暗中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她的心里乱成了一团,泪水如联机珍珠般滑落脸颊,在地上的水沟里溅起点点波痕。
是的,御翔天确实没有变,现在的他还是用湿手巾蒙住她脸的他,冷酷而冷静。变的只有小眉自己,她已不再是那个怀着好奇心,可以随遇而安的女子了,她的心已经记挂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身体和灵魂都给了这个男人,所以她变成一个想要温暖幸福家庭的柔弱女子。
他到底要什么呢?她知道男人通常都会要很多东西,家庭之外还要养二奶、三奶,工资之外还要意外横财,有钱的要权,有权的要钱,只是不再要良知和人性。但是他要的绝对比这些人多,他到底要的是什么?难道他想要整个世界吗?
小眉胡乱地想着,为自己深陷的感情而悲哀。不过她只是流泪,并没有放声哭泣,其实她在不久前还是那样的坚强和淡漠。
这一夜她没有睡,只是坐在温室里的吊床上不断地反思着。
是的,他到底要的是什么?而她自己要的又是什么呢?无疑的,御翔天正在努力地增加自己的知识水平,他必定想做很大的事业,这个事业一定需要很多、很高水平的知识。以这个男人的一贯表现来看,他在行动前都是准备充分,把一切情况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让未知的东西左右成功的机率。
看的出,他的基础很差,有时接近于文盲,所以他要付出的努力将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样他就得牺牲正常人要享受的所有东西,包括家庭的温暖和女人的爱抚,不过也因此节省了时间,可以更好的学习。
想到这里,小眉已经释然了。当初自己认定要跟着他时,并不是为了要成为他的女人,而是好奇这个男人的计划是什么。虽然他在许多方面都是男人中的男人,但他不需要家庭,不需要被一个女人的爱束缚,而她自己,也绝不应该成为一个家庭妇女。
心美发现凤姐一夜之间变了不少,原本活泼明朗的眼神忽然不见了,虽然脸上还带着一贯的笑容,但是已不再发自内心。最明显的,是那股只有她才能感知到的杀气,此刻已莫名强大了许多。
她也好久没看到凤姐的哥哥了,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凤姐也从来不告诉她。想起上次见到他时,还是在深夜去盥洗室时碰到的,当时她被吓得心悸了很久。倒不是因为他突然现身而受到惊吓,而是他身上那股不可抑制的杀气,已经强大到让她战栗的程度。
时间过的很快,心美已经在花店工作大半年了。凤姐正在筹划新开张的两家鲜花连锁店,还准备让她当其中一家的店主。可是她长得这么丑,能吸引顾客上门吗?倒是凤姐真的越来越美丽了,那种成熟中蕴藏清纯的独特魅力,使得越来越多的人都以买花的名义来一睹芳颜。但是凤姐却说自己更美丽,如果没有这个胎记,自己将是上海第一美女。
想到这里,她不觉摸了摸那块带给自己无数羞辱和伤痛的胎记,然后她看到一个很英俊、很帅气,又很随意的青年男人走了进来。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您想要买什么样的花?是送给朋友,还是亲人?”心美保持着一贯的笑容说道。
“哦!原来美丽的笑容还真是让人迷醉呀!我想买一朵百合送给我刚认识的女孩子。”青年男人露出一脸爽朗的笑容,自己在花瓶之中拿出了一枝百合。
“请您稍等一下,我很快就会给您包好。”心美头一次被男人赞美,心里的感觉异常复杂。这个男人很会说话,绕过她脸上的胎记而称赞她的笑容,不过她感觉得到,他说的很真诚。
“不用麻烦了,我买这枝百合就是要送给妳的。祝妳笑容常在,快乐常伴。”青年男人微笑着说道,眼神中透出一种欣赏和真挚。
心美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慌乱地收过这人生里第一朵男人送的鲜花,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请问,美丽的小姐,这里可是凤展眉小姐开的花店?”青年男人看出她的慌乱,立刻转移了话题。
“是的,不过凤姐不在,她去别的分店检查去了。”
“是这样呀!那她的男朋友在吗?”
“凤姐没有男朋友啊!她只有一个哥哥在这里住。”心美以为这个人认识凤姐,所以并没有多想。而且这个男人表现的一直那么彬彬有礼,还那么会赞美人,就更不该是什么坏人了。
“哦!那可能就是她哥哥了。她哥哥也不在吗?我受他哥哥的朋友所托,有件东西要带给他。妳能帮我叫他出来一下吗?”青年男人很随意地说着,彷佛交代完就要走的样子。
心美很自然就相信了,叹息道:“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他总是早出晚归的,也不见个人影,凤姐都见不到他呢!”
青年男人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她道:“那妳能帮我个忙吗?先不要告诉凤姐和她哥哥说我来过,我先要在上海办点公事,过几天再来,到时候我会亲自和凤姐说的。因为那将是一个很意外的惊喜,我不想让这种惊喜变成理所当然。妳看怎么样?能帮我这个忙吗?”
心美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即使今天告诉了凤姐,她也未必知道来人是谁,看样子这个男人是冲着她哥哥来的。所以她点了点头,觉得帮这个忙正好还了他送花的人情。
看着这个男人微笑着摆手离去,她忽然好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许下一次他再来的时候,自己就能知道了。
这一天的整个下午,心美一直失神地看着那朵百合花,觉得有某种东西终于在体内苏醒了。
御翔天继续进行着自己的高强度学习,他现在已经快要学完高中课程了,下个月就可以到上海财经学院去函授成人教育。
汽车修理行的工作也很顺利,他已经正式晋升为修理师,可以独立对日本、美国、德国的几种名牌汽车进行整体拆卸维护。而且他最拿手的摩托车修理已经在行里小有名气,经理还将一台五成新的本田一二五借给他上下班用。
反正修理行有不少备用零件,他就趁着下班时间的空隙,将这台本田彻底维护了一遍,现在它跑起来不比磨合过的新车差多少。
他的驾驶技术都是和行里的高手学的。这些人对汽车像对自己的手臂一样熟悉,驾驶起来更是得心应手。这也是他先学修理的原因所在,那是狱中一个这方面高手告诉他的窍门。
在上海这样的大都市,交通堵塞是每天常有的事情,所以骑摩托车是最好的选择。每天他骑着本田,飞快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往返于各个补习班。随着基础知识的逐渐深厚,学习对他来讲已经不再吃力。如果当初他能像普通人一样上学念书,他自信在中国最好的大学里,一定会有他勤奋的身影。
现在正是大学联考前夕,他已经花钱插班到一所普通的高中里,不过他只是为了一张高中毕业证书。因为即使他能考上某所知名大学,他也没有时间去读。他给自己的大学学习时间只有一年,在目前中国的大学里,是不可能完成这个计划的。但是他还是想参加一次大学联考,试试自己的学习成果,这也是他一直想实现的梦想。
由于大学联考要复习的缘故,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回花店了,明天就是大学联考的第一天,所以他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并洗个热水澡。
将摩托车停到附近办公室的停车场,他缓步向远处的花店走去。之所以停这么远,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交通工具是什么。
严征曾经警告过他,所有的交通工具除非要立刻使用,否则都要停靠的远远的,就像那是别人的车一样不去关注它。因为现在的电子追踪设备太过先进,要是让别人放在车子的暗处,那你永远都是佛祖手中的孙悟空。
看着逐渐接近的花店,他忽然有种想见到小眉的渴望。也许现在自己正想放松休息的缘故,那种男人的欲望又开始膨胀起来。
自己还真能忍啊!那种要命的快感是多么爽呀!可是为了集中精神学习,以及要摆脱温柔情感的腐蚀,他竟然忍耐了大半年之久,而且也没有老犯们说的遗精什么的。也许是太过劳累的缘故吧!连精子都要做为蛋白质而被身体吸收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了笑,对自己的联想力大为摇头。
忽然,一股隐隐的危机感从温室后方的黑暗中弥散出来,那是有人饱含敌意的窥视,他对这种充满恶意的目光最为敏感。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放慢脚步,而是慢慢调整着前进的方位,向旁边的一栋公寓走去。
他知道,安静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
~第九章 花店龙虎斗~
直到御翔天走进公寓的门廊,他才感觉到窥视转向他处。他知道窥视者并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每一个走向花房的人。
会是哪方面的人呢?他仔细回忆着自己是否露出过什么破绽。
仔细想来,唯一能露出破绽的就是凤展眉。因为她与钱行长的关系必定还有人知道,而她到上海还用身分证登记过房间,只要查一下客房服务部就能知道。但是单从这一点并不能说明来人的意图。他明显感觉出黑暗中的目光不是监视,如果是警察的话,他倒不一定能查觉出来,只有因为对方的目光中带着杀机,才使他生出警觉。
看来花房里的两个女人很危险,说不定对方正张开陷阱等他回去呢!但是他实在无法坐视不理,不说感情问题,就是那些费尽周折弄到的钱,也是他不能放弃的。
所以他低伏着身子,绕了一个大弯,来到花店的另一侧。伏在地上,他看到一个黑影就躲藏在温室的一角,正在往停车场的方向看去。店面的前方也有一个人蹲在树墙的后边,但是路灯的明亮却使他隐藏的不那么成功。
御翔天想了想,觉得自己根本没受过徒手搏斗的训练,如此上前未必就能悄然放倒对方。而且现在还没到致对方于死地的时候,还需要进一步弄清楚对方的身分。
于是他缓缓退了回去,在不远处的工地里找到一根结实的粗钢筋,又悄悄接近温室后面的那人,猛的将对方敲倒在地。也许下手狠了些,那人哼也没哼一声,不知道是否就这样被打死了。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在那人身上一阵搜索,竟然摸出一把自动手枪来。
他对枪械不太精通,只知道这不是警察用的那种五四或者六四,不过从枪身的重量来看,明显是特殊人员专用的手枪。他的父亲是大别山里的猎人,小时候他经常跟着父亲打猎,所以对枪也算熟悉。
他又在这人身上摸索了一阵,并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身分的东西。于是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悄悄地从温室后门溜了进去。
前方的店面亮着灯,传出男人说话的声音,并且不止一个人,似乎在逼问着什么。
御翔天隐身在花草藤蔓之间,悄然来到通往店面的门前,从门缝中偷瞧进去。
只见小眉和心美被人捆绑在座椅上,心美被布条勒住嘴,小眉则被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指着雪白的脖颈。两个人的面色冷静淡漠,丝毫没有恐惧的神色。御翔天大感惊奇,小眉对死亡的漠视他是知道的,但是心美的表现却让人意外。
里面一共有三个男人,他只能看清两个,都是很普通的打扮,放到白天的大街上,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凤展眉,妳不要抵赖了,我们对这笔钱装了特殊的跟踪装置,既然能找到这里,就是跟着信号来的。妳这么死硬,只能白白牺牲这么美的性命而已,如果让我们搜到,妳就没有讨价的资格了。等到老板一来,还让我怎么替妳说好话呢?”持刀的人有些沉迷于小眉的美色,话中带着明显的示好。
“我开个花店,又惹到你们什么了?我离开钱行长是很早的事情,我又能拿他什么钱?我不管你们要死要活的,是男人就杀了我好了。”小眉答的极刚硬,让对方难以应对。
这时另一个人忽然说道:“凤小姐,我们来,并不是对付妳的,我们只要东西。如果能把重要的东西还给我们,我们甚至可以给妳留下一笔可观的金钱。听说妳在这里还认了个哥哥,其实是情人吧!需要我们照顾一下吗?在上海市,失踪个把外地人,是很平常的事情。”
御翔天终于认定,这些人是和钱行长有关的黑道组织,可能就是要钱行长洗黑钱的人。但是对方口中说的追踪装置是什么呢?难道是那张卡片或者那个工艺打火机?对,一定是那个打火机。
那人见小眉根本没搭理他,心中大为恼火,而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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