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江湖
有施展,也只不过增添了一点效果而已。”
李闲放下心来,问道:“顾大哥怎会了解这种女子才能修炼的功法?”
顾平又望向司徒贝贝,眼里流露出无尽的缅怀,叹道:“因为我娘是此道高手。”
司徒贝贝忽然惊呼道:“莫非你娘是琴神于师伯?”
顾平呆了半晌,终于叹道:“不错,我娘正是于秋。重阳声乐一门,就只有你娘和我娘。如今,只剩下你了。”
司徒贝贝浑身发抖,颤声道:“那你爹是顾……顾……”
顾平的神色有些自豪,但更多的却是伤感与无奈,低声道:“顾轻尘。”
“啪!”李闲的凳子断成两截,险些跌坐在地上。
顾平忽然站起身来,紫棠色的脸涨成血红,从腰后抽出一柄柴刀,大吼道:“但是他为什么,为什么只扔给我一柄柴刀,什么都不教我!天下第一,有个屁用!”
柴刀狠狠地剁在方几上,这个粗豪的汉子,竟已满眼的泪光。
“天下第一,有个屁用!”吼声久久回荡在密室里,李闲心中长叹,如果真能好好在山中砍柴,日子说不定快乐得多吧?
只是李闲从没想过,顾平的身份竟然这么无奈而又尴尬。身为摧毁重阳教的罪魁祸首之一的顾轻尘,竟然和莫白羽的师姐发生了关系。心中想起成樱和徐弈,摇头苦笑。
二十年前的江湖,到底是个怎样的江湖!
与此同时,厉天从深沉的调息中醒来,冷冷说道:“身上的毒竟然要一个女子拿命来解,就算他妈的练成天下第一,又有屁用!”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武斗会
恒山。
“开封来了紧急求援。”白发苍苍却更加精神矍铄的萧无语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上,目光炯炯地扫视着重阳群雄。
在座的诸人都升起奇怪的感受,萧无语自从儿女俱丧后,本来欠缺的威凌天下的霸气,却在数日之间迅速成形。
“是否教主遇上了什么麻烦?”江乘风对萧无语的这种霸气却毫无欣慰之意,相反地心里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教主”二字,有意无意地提示着萧无语什么。
萧无语大有深意地看了江乘风一眼,又移开目光,摊开一封书信,道:“开封顾平传来消息,楚梦已可肯定是迷踪谷的贱婢,而陈仲更是和厉天一战还能留下命的高手,在不知迷踪谷的布置前,教主他们的情况殊不乐观。再加上血阁残余现身开封,令本已复杂的情况更添杀机。银枪公子徐弈……”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道:“也在开封露面。若做最坏的打算,教主和厉孙两位大侠将面临三方攻势,且三方之间并无把柄可供利用。”
“徐弈!”成笑皱了皱眉,道:“我去一趟吧。”
萧无语笑了笑,道:“徐弈是去下棋的。”
江乘风淡然一笑,道:“我去。”
成笑脸色变了,猛然望向江乘风。后者眼里红光闪过,露出一丝奇异的笑。成笑忽然觉得,已经愈合了二十年的左臂断处,又隐隐作痛。
萧无语又低头看信,道:“楚梦是花魁。”
蓝舒云轻笑道:“我去。”
司徒铭夫妇动了动嘴唇,都没有说话。女儿身处那样的情势里,两人怎会不想亲自去看看?只是连日来与白马堡交战多次,恒帮不能再削减力量了。司徒铭的医术、莫白羽的仙音,在这种千百人的战斗里,才是最有价值的。
只是,近日来的会议,怎么都这么沉闷?
望着江乘风嘴角那邪异的笑,司徒铭心中长叹。二十年前的守护使江乘风,终于又要回来了。
开封。迎宾客栈。
司徒贝贝面无人色地半倚在塌上,李闲正端着碗喂她喝粥。
大量的失血,使这个活泼的女子终于抵受不住病魔的入侵,两天两夜高烧不退。
厉天和孙凌一左一右抱着剑坐在门边,就像两尊门神。
“这是什么粥!”司徒贝贝终于忍不住叫道。
李闲有点手足无措地道:“这个……这个是我熬的八宝粥。”
司徒贝贝脸上露出不能相信的表情,好象听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事:“你?你熬的粥?”
李闲一手端着碗,一手搔头,尴尬地道:“小时候熬过,现在忘了,很难喝吗?”
司徒贝贝怔怔地看着李闲,道:“不,很好喝。只是……高烧的病人比较合适喝点清粥。”
李闲慌乱地站起身来,呐呐地道:“我还以为加点儿红枣之类的会比较好。我这就去熬过,不会很久的,你等等。”小心翼翼地端起碗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声低呼:“不要。我……我爱喝八宝粥。”
李闲一震停步,转头望去,入目的是那双疲惫而美丽的眸子,刻骨的柔情,深深的心酸,满腔的喜悦,都在这一眼里表露无遗。
孙凌聚音成线,送入厉天耳内:“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明知爱情是火坑,还偏往里跳。”
厉天沉默不语。孙凌回头望了望屋内,道:“若是将来李闲负了司徒贝贝,我孙凌第一个饶不了他!”
厉天倒吸一口气,孙凌望向屋内的那一眼,竟是那么苦涩、那么不舍。
就在这柔肠百结的时刻,厉天忽然拔剑倒射而进,“砰”地一声,窗子裂得粉碎,一道剑芒在月光下奔射而至,眨眼间已到了司徒贝贝面门。
与此同时,数点寒芒穿窗射来,直击剑在半空眼看就要拦下那偷袭者的厉天。
孙凌肠子都悔绿了,千不该万不该,在这时候想什么女人。直到厉天拔剑飞出的那一刹,他才感觉到敌人的接近,之后才是窗子的破碎声。
偷袭者眼看厉天受阻,正自庆幸得手,忽然满眼花花绿绿,只能感到长剑刺在瓷器上尖利难听的摩擦声。正暗叫不妙时,隔着面罩的脸上一烫,一股八宝粥的清香清晰可闻。紧接着刀光骤现,森寒的杀意狂涌而至,直刮得他的肌肤刺骨生疼。
偷袭者一声低啸,长剑灵蛇般回转,堪堪抵住李闲这暴怒如狂的一刀。汹涌的真气顺着长剑狠狠刺入经脉,偷袭者长躯剧震,竭力化去这惨烈的真气,借力退往窗外。
只见一点蓝芒在眼前迅速扩大,偷袭者忽然诡异地一扭身子,寒月剑在刹那间刺穿他的肩头,与此同时大腿一痛,孙凌的剑气也穿过他的腿肌,带起一蓬触目惊心的血雨。
那人哼也不哼一声,点在孙凌剑上,脱出剑气的笼罩,肩头猛然后摆,寒月剑带下一片模糊的血肉。
空中撒下漫天寒芒,牛毛细针无孔不入地分袭众人。厉天冷哼一声,寒月剑洒出万点剑芒,如雨而下的牛毛细针呼啸着,被蓝光击得四散飞溅。与此同时,那偷袭者猛喷一口血箭,孙凌闪身一避,却见那人脱手甩出长剑,直射向床上的司徒贝贝。李闲劈面砍去的一刀无奈转向,飞身截下长剑,那人已在瞬息之间消失在黑暗里。
远处传来大笑声:“厉大哥骁勇一如当年,小七受教了!”笑声忽然沙哑,迅速远去。
孙凌狠狠道:“他们明知不是我们三人的对手,怎么还来送死!”
厉天冷冷道:“他们只是在试探。如果我们这两天粒米未进,决没有这样的气力。若能杀了贝贝一击即走,就是他们这次行动的成功。”
李闲大怒道:“试探归试探,怎么会找上贝贝!”
厉天不语,半晌才道:“对不起。”
李闲愕然,厉天怎么会说对不起?
孙凌叹了口气,道:“这是他们的惯例。要杀人,就从最弱的杀起,一步步打击敌手的斗志,敌人看着身边的伙伴一一倒下,将陷身于恐惧中不可自拔。”
李闲大怒道:“什么狗屁惯例!这样贝贝岂不是很危险?”
孙凌歉声道:“这几天他们决不能再出手了。”
李闲骂道:“放屁!那个用剑的蠢蛋受伤很重,不能出手倒还罢了。那个用牛毛针的猥亵得要命,一点伤都没有,怎么不能出手?”
孙凌看了看厉天,道:“那人的牛毛针,是以全身的精、气、神倾力而发的。刚才厉大哥不惜大耗真元,和他遥遥斗‘气’,每击落一支针,就等若两人真气互拼一次。刚才他的笑声已经沙哑,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李闲沉默下去,转头看向屋内,司徒贝贝倚窗而立,正对着他微笑摇头:“这是那两个人太讨厌,又不是厉大哥他们所希望的。你在那里生什么闷气,我还要喝你熬的粥呢。”
李闲笑了起来,道:“可惜那碗粥免费奉赠给那个蠢蛋了,下次见面,要他拿命来赔。”
司徒贝贝笑了,天上的云层飘过,将淡月轻轻掩住,仿佛这一笑,竟令月儿羞愧。
李闲仰首望天,心中想的是这两名刺客的身手实在惊人,以自己这三人足以傲视天下的实力,居然还让他们逃走。那个剑手,等若是在自己、厉天和孙凌三人的夹击之下,凭高绝的实力和丰富的战斗经验,硬是保住一条命,那种浑身是伤仍一声不吭的坚忍,连身为敌人也不禁暗自钦佩;而那放暗器的,尖针如雨,无孔不入,且时机把握的准确程度已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更令人厌憎的是,这针上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显然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单凭这一点而言,刘凡那种堂堂正正的暗器,再强再快也及不上此人的威胁力。
江湖路,当真越来越难走了。
下一次,自己还能好好保护玉人吗?萧如非那苍白而绝望的容颜,眼里流露的对人世无尽的依恋,仍如在眼前。李闲暗自立誓,只要自己还活着,绝不容司徒贝贝再受伤害;直到拼尽最后的力气,也要让她好好活下去。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初手天元
三人闷闷地走回房间,李闲忽然驻足道:“你刚才说他们是来试探的?”
厉天呆了一呆,道:“不错。”
李闲沉声道:“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知道你们不怕血之泪了?”
厉天冷冷道:“那又如何?这只会增加他们的惧意而已。”
李闲神秘地道:“岂止是一点惧意,你说血之泪只对练过血阁功法的人生效?”
厉天猛地明白了,道:“贝贝家里还存有血之泪!”
李闲大笑道:“再去找一次顾平。我要他们后悔来这里走一遭。”
孙凌嘻嘻笑道:“小子够狠。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他们尝尝我们十四年前所受的滋味了。”
李闲伸了个懒腰,道:“熬粥去了!”
次日。
开封府人潮汹涌,比两个月前花会举行之时更为热闹。确切地说,连开封府里胡子最长的老人,都说不出还有哪年能比这次更热闹。
两个月前的花会,是选花魁。
两个月后的今天,是夺花魁。
“好!”一处空旷的平地上,搭着一个高台。一个精干的汉子正一脚把个粗壮的豪汉踹下台去,博得一阵喝彩。彩声未落,马上又有人飞身上台,和那汉子斗在一起。
“美人的魅力真是可怕。”李闲环视水泄不通的场地,摇头笑道。他们四人已经站在这里观战多时了,起初没能想到所谓的武斗会居然是以这种车轮方式进行,或许是迷踪谷的人也不耐烦一一安排,索性让李闲做个从头胜到尾的精彩表演。事实上以台上这些人的功夫,李闲就算不出刀,也可保证没人能接他一招,但他却没有动。
他和陈仲之间,无论谁先有损耗,哪怕损耗再细微,都将会是致败的可能。
孙凌忍不住道:“我先上台去把这些浪费时间的家伙全打发走,再换你两个上如何?”
厉天开口道:“不急。陈仲还没有来。”
厉天的判断,没有人会产生任何怀疑。司徒贝贝笑道:“他定是怕了,不敢来了。”
厉天摇头道:“如果他不来,当是其他原因,决非怕了你的李闲。”
“你的李闲”四字说得司徒贝贝俏脸通红,狠狠地瞪了厉天一眼。
厉天干咳一声,避开她杀人的目光。
李闲淡然道:“他一定会来的,我知道。”
厉天和孙凌都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眼看高台上拳来脚往,又换下了七八人,司徒贝贝忽然指了指远处,道:“棋赛好象开始了。”
孙凌道:“我们不能再等了,我先上去清场。”
话音未落,风声响起,高台上忽然多了一人,老鹰捉小鸡般把正在比斗的两人扔下台去。
台下的李闲和司徒贝贝看得两眼发直。此人长发披肩,打扮得狂浪轻佻,不是蓝舒云是谁!
“他来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