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极纹身
拿云最受不了这种离别的伤心话了,他抱拳道:“明姗公主,我们有缘还会再见的。”说完,他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等拿云和阿小走出房门之后,明姗公主忽然一改脸上的忧伤,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她自言自语地道:“傲梦天啊傲梦天本公主想得到的人,谁也跑不了。我一定会派人将你调查清楚!”
拿云跟着阿小趁着夜色来到了百马棚。阿小叫拿云在外面等着,她轻轻地进了马棚,将银河神驹牵了出来。
一见到银河神驹,拿云抚着它的头,笑道:“看来你很有女人缘哦。”说完,他就跟着那一声不吭的阿小往前走去。
也不知在夜色中前行了多久,拿云跟着阿小走出了奔火皇宫,转眼又来到了奔火城门口。不过,从这一路走来,拿云发现阿小虽然只是皇宫内的一名小小侍女,但是地位似乎还蛮高的,一路上碰到守门侍卫见到阿小莫不是毕恭毕敬。
出了奔火城,拿云松了口气,回头望望那黎明晨色中如火焰一般形状的奔火皇宫,想起了那个火辣辣的明姗公主,真是恍若一梦。
“阿小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傲大侠不知要往何处去?”本来一声不吭的阿小忽然开口问道。
拿云道:“我可能要先到静水大陆去找一个朋友。不知静水大陆要往哪个方向走?”
阿小的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她幽幽地说道:“奔火大陆与静水大陆相邻,就隔着一座幻苍山和一条静水江,傲大侠只要一直朝南走就可以了,不过如果顺利的话,也需要几日的时间。”
“我晓得了。”拿云嘴里说着,心里却有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失落感。阿小虽然是一个侍女,但是那种熟悉和亲切感,总是让他心潮起伏。
“傲大侠,一路保重!阿小先回了。”说着,她就转身往城门走去。
拿云依依不舍地望着阿小的背影,直到她走入城门之中,他才骑上银河神驹往南走去。
可就在拿云走远之后,阿小和一个骑着红马的精瘦男子出现在了城门口。
阿小对这男子吩咐道:“火隐!你看清楚了,你就跟着这个人走,一有什么消息,就飞鸽传书,及时禀报明姗公主!”
这个叫火隐的精瘦男子恭敬地应道:“小的知道了。”说完,他两腿一夹,朝着拿云的方向策马而去。
阿小重又转身进了奔火城。她一路上慢慢地走着,心里却复杂难言。自从这个金面少年误入奔火大陆之后,她就隐约地感到这个人像是相识多年的故知,那种亲切感无法言说,并且这个人竟然在打听自己,这更是让她疑窦丛生。但是,她不敢暴露自己,现在的奔火皇宫中危机四伏,玄火上仙最近更是不住地叮嘱自己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况且,她在脑海中一再地搜索,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个人是谁,她并不认识傲梦天这样这一个人。她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奔火皇宫就在前面了,宫门前的那两尊火狮子在晨色中微微地发出昏黄的光亮来。
忽然,阿小感觉周围有异,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停住了脚步,沉声喝道:“是谁?”说完,她将体内的真气运满全身,准备应敌。可是,她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人现身,她怀疑自己是否太过敏感了。
一片树叶从阿小的身后悄无声息地飘了下来,阿小猛地转过身,却觉得一团无形的气流将自己的全身笼罩住了,三颗发着绿光的磷火在面前晃动着,仿佛是人的眼睛。她想将玄炎上仙教与她的烈焰掌使出来,却发现自己全身已经无法动弹,好像被网住了一般,她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面前的整个世界摇摇晃晃,隐约地听到有低沉的声音在说道:“这个应该就是魔神要找的王小摇了……”接着,她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然后眼前一黑,再无意识。
拿云与阿小分别之后,不敢马上御剑飞行,生怕太惹人注目,他骑着银河神驹走了好一段长路,一直走到郊外了,才停下来。天色已亮,从这个地方已经可以远远地望见一座高耸的大山,他心想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幻苍山了,他快回到家了。
拿云将断水剑握在手中祭起,然后牵着银河神驹,缓缓地朝着幻苍山御剑飞去。
就在他飞上天空不久,火隐从树后闪了出来,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虽然是奔火大陆第一追踪手,那种飞檐走壁的武艺自己也略知一二,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生生地驾着宝剑,向天空飞去。但是火隐毕竟是见多识广之人,惊讶归惊讶,任务还是摆在第一位的,他无奈地摇摇头,打算骑马按着这个方向追去。阿小说这金面少年要到静水大陆,他只好多耽误几日,快马加鞭地赶到静水大陆,看能否打听到这个少年的消息。
拿云很快就出了奔火大陆,来到了静水江的上空。江面上波澜不惊,偶尔有几只大雁飞过,让拿云的内心里增添了几分候鸟的思绪。他心里想,那年要不是静水江上偶然遇到蓝姨在度劫化形,恐怕自己已经在静水村上娶妻生子,过着平静如水的人界生活,但是,现在自己却已经走入了修真修仙之途,不日将参加天炼和天演,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得道飞升,这可真是做梦也未曾想过的事情。
“渔翁夜傍静水宿,晓汲奔火燃暗竹。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拿云忽然听到一阵苍凉遒劲的吟歌声,等往下定睛一看,却看到江面上一艘小小的渔船随波逐流。他心中未泯的童心大动,左手掐诀,御着断水剑直直地朝着渔船飞去,不一会儿就落到了船梢上。等他收起剑诀时,他才发现这艘渔船从半空中看下来虽小,但是实际上却很宽敞。
“小伙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到舱里喝杯酒吧。”一个听似苍老的声音从隔着木帘的船舱中传了出来,这声音就是刚才那遒劲的吟歌之人发出来的。
拿云心想这渔翁看来也是闲淡旷达之人,不如进去喝点酒,再请这老人家将自已送到拿家客栈的小码头。这静水江一到,家也就快到了,自己虽然在修真之途上学了点本事,但也不要太张扬免得村里的人议论纷纷。于是,他撩开木帘走了进去。
进得舱中,拿云发现这渔船外表上看虽然与普通的渔船无异,但是里面却装饰得儒雅非凡,舱里三面挂着隶、行、草、篆四体书法小品,剩下那面斜挂着一柄无鞘的木剑。一个眉发皆雪白如雪、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的老人盘腿坐在小桌旁自斟自酌,见拿云进得舱来也不问一句,径自又倒满一杯酒,淡淡地道:“小伙子,请坐。”这声音听似平淡却似乎有不可抗拒的威严,让拿云不由自主地走到小桌旁,盘腿与老人相对而坐。
第一卷 天人之舞 第三集 金面狂俊 第九章 回到静水
拿云盘腿坐下后,才发现这老人身材瘦高,自己坐在他面前还是像小童一般。
“前辈看来面生,应当不是静水村之人,请教前辈尊姓大名。”拿云端起面前的清酒一饮而尽,然后对着老人说道。他觉得这个老人不是普通的凡人,因为他凭空御剑而下来到渔舟上,这老人非但不惊不乍,反而淡然相邀饮酒,单凭这份定力,已经非凡人能及,因而他直呼这老人为前辈。
老人又是淡淡一笑,道:“人生天地间,犹如浪潮中的一叶扁舟,任南北,随东西,也遨游,无累亦无求。姓甚名谁;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生于何方,葬在何处又有什么要紧的呢?”说完,他也将面前的那杯清酒一饮而尽。
拿云想起自己的经历,顿悟似地点点头。他不由地说道:“前辈所说极是,这些东西都是身外的浮云,自由逍遥这才是人生的根本目的。”
老人对拿云的话也不置可否,自顾自地喝着酒,眼睛不时地往拿云的背上瞄上一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拿云见状,“锵”的一声,将背上的断水剑抽出来,置于木桌之上,说道:“看来,前辈似乎对晚辈的这把剑挺感兴趣的。”
“呵呵,小伙子,我不是对宝剑感兴趣,我是对这宝剑背后的历史感兴趣。”说着,他带着怜惜的目光再看了这剑一眼,然后继续说道:“这有锋之铁剑虽好,却是血光之器,多少的悲欢离合皆由此而生,老夫还是独爱那墙上无锋之木剑啊!小伙子,你还是把它收起来吧。”
拿云将剑收回鞘中,神色凛然地道:“前辈看来也是懂剑、爱剑之人,但是晚辈却与前辈有不同的看法。这铁剑与木剑的区别并不在于质地和剑锋的区别,而在于持剑人内心的区别。只要内心无锋,那即使是有锋之铁剑也可以只挂于墙上与书画相映成趣;但是假如内心有锋,那即使是做为装饰品的木剑也是血光之器。”
“呵呵,想不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顿悟,难得啊难得!”老人赞许地点点头,又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手指拈起几颗盐烤花生米津津有味地在嘴里嚼了起来。
拿云与老人又对饮起几杯,觉得这清酒虽淡却是香味醇厚,才几杯下肚整个人已经飘飘然,转头看看烟波浩渺的静水江,不禁觉得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拿云,仿佛从来未到过先修界未曾走上修真之途一般,仿佛自己只是因为贪玩,和一位老渔人出江钓鱼而已,等一下就要回家吃饭了……
拿云正陶醉于酒至微醺的美妙感觉之中。忽然,他觉得背上的纹身有点灼热,断水剑似乎在剑鞘中微微抖动一般,连收在香囊中的银河神驹也似乎要破袋而出。他朝四周扫视一番,却未觉得有任何的异样,只有面前这位无名的老人还是一脸平静地喝着酒。过了一会儿,身上的那种异样感才逐渐地消失了,他觉得很是奇怪。
老人又说道:“小伙子,你我虽然萍水相逢,但是话很投机,总算是有缘之人。老夫无家无妻,无儿无女,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相赠。这样吧,我因一次偶然的机缘得到一本修真的古籍,但是年老昏花,虽有心研读,却力不从心,我就将它赠送与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线装古籍将它递给拿云。
拿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初次与这老人见面就收受礼物,似乎有点不妥,但是这老人的一言一行都是那样不可抗拒。他犹豫了一下,只好将古籍接过来。他一看封面,上书五个大篆:无梦云雨手,但是随手翻了翻却找不到写这书的人。
“小伙子,这本书听说是几百年前一位修真者所著,至于为何叫做《无梦云雨手》,老夫猜测可能是‘世事皆无常,无梦也云雨’的意思吧。呵呵,反正我也没细细研究。但据老朽粗粗地浏览一遍后,我才知晓这是要与宝剑结合起来修炼的一种法术,我看你背上的这把剑不错,应该用得上。不过,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你先将书收起来,我们继续喝酒——哦,对了,你总不会想和老夫一辈子在江上飘荡吧?”
拿云这才想起自己还要赶回静水村,他将那本《无梦云雨手》收了起来,说道:“晚辈这次是回静水村看望亲朋故友的,刚才只顾着和前辈把酒言欢,差点将这事给忘记了,晚辈想麻烦前辈将我送到我家客栈的小码头边,不过,前辈尽管在舱中饮酒休息,由晚辈来划船就好。”
老人笑道:“反正老夫无所事事,送你一程也无妨,只是老夫生来懒惰,不喜用浆,因而船上只有帆没有浆,小伙子你看这如何是好?”说着,他眼里流露出一丝狡黠但没有恶意的目光。
拿云知晓这话的意思,看来,他再如何隐瞒,也逃不到这个老人的眼睛。于是,他毕恭毕敬地道:“那晚辈就陪着您在舱中喝酒,我们就任船漂到我家客栈的小码头吧。”说罢,他将体内的真气运起,左手掌紧贴于船板上,右手还是照样地端起酒杯与老人对饮。
碧绿的静水江上,一条小小的渔船在江面上匀速地前行着,它穿过越来越重的暮蔼,朝着逍遥客栈小码头的方向驶去。
就这样,渔船在静水江一直行驶了两天两夜,拿云才远远地望见了逍遥客栈的小码头,但是不知怎么回事,离家越近,他的心绪就越乱。这时,那神秘的老人还在舱中酣睡。
拿云将那那本《无梦云雨手》拿了出来,再随手翻了一翻,这两日他趁着老人休息的时候,将这本薄薄的古籍详细地翻看了一遍,却惊讶地发现这里面的法术竟然与断水剑有着惊人的契合之处,假如将断水剑与这法术结合起来的话,可以用两句诗来概括就是:“无梦真云雨,有剑能断水”,也就是说两者的修炼之原理是相辅相承的,无梦云雨是顺天而修,以剑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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