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极纹身
拿云与蓝姨走在先修境的石道上,看着从身边或徒步走过、或御剑飞过的修真之人,着实被他们的俊美惊呆了。连蓝姨这么自重的美人都忍不住左顾右盼,看得双颊绯红。
拿云年纪虽小,却也已经到了爱美之时,他暗自庆幸自己受伤的脸用一顶带有面纱的小斗蓬遮住了,否则被那些美人看到了早已无地自容。但是,他还是有点落寞,自己的脸已经毁成这样,别说这些美人了,就算是小摇见了估计也会吓退三分。
他们走到一家酒旗飘扬的酒楼之前,抬头一望,一乌木大匾上书三个狂草体的大字,乍一看,这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潇洒有力,只是字迹不好辨认,看来这酒楼很有名气,否则连店名都让人辩认不出的经营之所,何以让客人再次回头?
蓝姨欣喜说道:“就是这里了,聚仙阁。”
“哦,原来那三个字是聚仙阁,还好是酒楼,假如是茅厕,那就麻烦大了,字都看不清楚,谁再内急也不敢随便往里闯。”拿云哂笑着地说道。
“小孩子别胡言乱语!听我师父鱼王说,这聚仙阁可是先修境的招牌老店!每年的‘天人之舞’盛会举行前后,各路修真高手都会来这里聚会。更重要的是,我打听到那位可以给你疗伤的高人醉浪仙,据说每日都会混迹其中,喝得酩酊大醉。所以,我们要趁在午时去升仙宫报到之前,找个这位高人,然后趁他稍微清醒的时候问得他的住处,等报到后再专程去寻他医治。
进了聚仙阁,一个体格奇胖的男子正站在柜台前忙碌,看他的穿着就知道是聚仙阁的掌柜。他的手上下翻飞,左指右点,样子很是滑稽。但是手指点处,一道道色味俱全的佳肴和一坛坛香味四溢的好酒竟准确无误地出现在客人的桌上。
拿云看得大吐舌头。
蓝姨牵着拿云的手往酒客北隅的一张桌前坐下。
那胖掌柜的早已知道又来了两位客人,因而他一边忙碌,一边对蓝姨她们招呼道:“客官你们先坐会儿,我这边马上就好。”
蓝姨朝他笑了笑,说道:“掌柜的,您先忙,我们不急。”她环顾四周,看看是否有师父说过的那个高人醉浪仙。据师父描述,醉浪仙最显著的特征是腰里别着一个上等蓝田好玉制成的葫芦,而且每个人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醉熏熏的,似乎从来没有清醒的时候。但是左看右看,她还是看不到这样一个人。倒是她看到旁边的人迎向她的目光都带着疑问,可能是她和拿云的长相与他们比起来实在太普通了。
蓝姨正想问一问胖掌柜的醉浪仙今日要不要来,却听“呯”的,聚仙阁的檀木大门被撞开了。
一个鼻梁高挺的中年男子踉踉跄跄地跌了进来,他左手提着一只葫芦状的酒具,右手却朝前做推门状,看样子已然大醉。
没走几步,这中年男子就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那手中的酒葫芦掉在地上,酒从葫芦中流淌出来,一股稀罕的奇香顿时弥漫了整个聚仙阁。
“啧啧!”聚仙阁的胖掌柜闻到酒香竟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赞叹一声:“真是上等的仙酿啊!”他从柜台后闪出来,直奔酒葫芦,迅速提在手上,然后对着葫芦嘴深深地吸了一口酒香,抿了一小口之后,他看看已经不省人事的中年人自言自语道:“醉浪仙啊醉浪仙,你也太暴殄天物了,先修境最极品的花雕‘醉仙曲’竟然被你这样糟蹋!”
“哼!未升仙界就自称‘浪仙’,天天又好酒如命,我看他是不想升仙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胖掌柜的身后响起。
胖掌柜没有回头,径自说道:“罗布啊,假如醉浪仙不想升仙的话,那么你这流深纪第二高手岂不是可是稳坐仙魁了?”
“你……”罗布听到胖掌柜的话中有话,好似在讽刺自己修为不如醉浪仙,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他自己曾经多次和醉浪仙交过手,尽管每次都不服输,但每次都稍逊一筹。这话确实说到他的羞处了。
胖掌柜的又摇摇头,像是对罗布,又像是对着在在场的酒客说道:“醉浪仙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定的人,按理说他已经位居流深纪高手榜第一位,升仙自然不在话下。然而,离升仙的日期愈近,他的表现却愈加堕落,仿佛不是要飞升天界,而是要堕入地狱一般。搞不懂啊,真是搞不懂!”
罗布剑眉一扬,又是冷哼一声,转头赌气对同桌的一群俊男美女说道:“这届天人之舞盛会,我就不信我罗布会输给这个醉鬼!”说完,他站起身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抱拳道:“各位慢慢享用,我先走一步了。”
蓝姨看到这醉浪仙进来忧喜参半,喜的是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治疗小云的高手,忧的是看浪仙的这副样子估计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她该如何上前向他求医?
不想正发愁的时候,那醉浪仙已经一个鹞子翻身站立起来,他习惯性地朝腰间摸去,却摸不到自己的酒葫芦,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酒葫芦被胖掌柜的拿在手里,他立马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死胖子,跟你说过至少两百回了,不要趁我喝醉的时候偷我的酒喝,不要趁我喝醉的时候偷我的酒喝!你偏不改,看,这回又让我人赃俱获了吧?”
胖掌柜的似乎对醉浪仙的骂词已经习已为常,他迅速地又喝了一口,才将酒葫芦扔还给醉浪仙, 然后笑嘻嘻地说道:“这可全怪你,早叫你把‘醉仙曲’的秘方给我,你就是不肯,那我只好偷偷喝几口解馋了,呵呵。”
醉浪仙也不再纠缠,拿醉眼扫了下四周,发现几乎都已经坐满了客人,只有北隅那张桌子坐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少年,旁边还有空位,他就颠着脚步过来朝蓝姨旁边的空位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蓝姨心中狂喜,她赶忙对胖掌柜的喊道:“掌柜的,有什么好吃的尽管送上来,今日这位先生的酒菜我请了。”
胖掌柜回了一声:“那敢情好,要不然他又要拿我的菜钱抵刚才那几口酒钱了。”
醉浪仙似乎对这种光天化日下的好事泰然自若,他也不道谢,拿起酒葫芦了又闷头喝起酒来。
“浪仙前辈,我们有一事相求,不知您能否答应?”蓝姨小心地问道。
“哦,有事相求。呵呵!”醉浪仙突然睁大双眼直直地看着蓝姨,笑道:“一顿小酒就想叫我做事,我看如果娘子来先修境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夫君,倒可以先和我同床共枕?其它的一切都好说。”
蓝姨姨立即红云满面,她虽然听师父说过醉浪仙是一位脾气极为古怪之人,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醉浪仙会对着她这样一个陌生的女子说出这种过分的话来。
拿云听了很是恼怒,这人莫非喝醉了酒胡言乱语?他正想动口说话,蓝姨却示意不要无礼。
拿云脸撇开一旁,不想再看面前这个酒鬼。
蓝姨轻声说道:“我知道前辈酒后戏言,但我们确实有事相求。”她指着拿云道:“这孩子被两位仙界高手打成重伤,如今面容损毁。我曾听我师父沧海鱼王说过您是医道高手,犹其炼有无相金鼎,炼出的九转无相还元丹可还人真颜,重塑肉身,因而这次我们特来先修境求得您的帮助。”
蓝姨隐瞒了拿云背上刺有纹身而且拿云已经结有小元婴的事实,只讲了外伤的部分,生怕醉浪仙发现了拿云背上的纹身而误以为魔道中人不肯医治。毕竟邪罗魔神已经发出了弑仙令,其未来的盟主又具有与拿云相似的特征。
醉浪仙听完蓝姨的讲述,看了看那戴着斗蓬的拿云,又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酒,沉吟片刻道:“这样吧,今晚子时你们可到真境的对影庐找我,要准时,我可是不等人的!”
过了一会儿,他环顾四周见没人在注意他们,突然压低了声音又说道:“记住,今晚子时一定要到,我可是不习惯等人!”
“真境?对影庐?”蓝姨正想进一步细问地址,醉浪仙却不耐烦地大声说道:“就这样了,你们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我要喝酒了!”
她只好拉着拿云站起身来,朝醉浪仙行了个礼,转身出门往升仙宫去了。醉浪仙从窗外望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蓝姨带着拿云出得聚仙阁,心中却是疑团莫释。为何醉浪仙要叫她们先去找他,莫非醉浪仙心怀鬼胎?
但猜想归猜想,她毕竟第一次到达先修界,人生地不熟,只知晓要先到升仙宫报到就会明白在先修境所要做的一切。既然鱼王推荐了醉浪仙,那就姑且信一次吧,如果醉浪仙真的使坏,那她修炼了多年的定海神戒也不是好惹的!
一下定决心,蓝姨就决定先带拿云到升仙宫探个路,虽然不是去报到,但明日要找总方便些。
在路人的指引下,她们很快找到了升仙宫的所在。
这升仙宫端的是金壁辉煌,人间的皇宫与之相比不知要逊色多少倍,单是那占地范围之大就足以让人惊叹,加之整座宫殿仙雾燎绕,上空又见白鹤纷飞,更是让这座宫殿显得仙气十足。
蓝姨和拿云在升仙宫紧闭的门前徘徊了一阵,仔细地认了路,又朝下坡的一个建筑群走去。走了一会儿,就远远地望见那建筑群大小建筑竟有三十余座,中间一座犹为雄伟,好似一杆布满小眼睛的长枪挺立地上,很是让人惊讶。这些建筑依著山势,由北而南,上下交错置於后山坡上,从建筑群的风格上看,似乎既有佛寺又有道观,让人分不清究竟这建筑群是何地方。
正在疑惑间,一道橙光破空而来,降在他们面前,定睛一看,那橙光原来是一个年纪比拿云大两岁左右的橙衣女孩所变。这女孩眼波灵动,对着他们芫尔一笑,瓜子脸上那两上小酒窝使她的笑容显得妩媚十足,但是又带着一丝调皮,她询问似地说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我在仙人见习院中未曾见过你们?”说着,她又把拿云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嘲笑道:“瞧你的样子应该是个男子,可你却像个女人似的戴着斗蓬,莫非长相太丑无法见人,哈哈!”
拿云面容受伤之后,本来心中就十分自卑,可是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水灵,说话却这么尖酸刻薄,一下子就说到了他心中的痛处,真是让他又气又急,脸蛋在斗蓬下憋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蓝姨知晓在先修界能人辈出,这小女孩虽然看来年纪不大,但这么小就已学会御光之术,可见修为非同小可,因而,她虽然对这橙衣女孩的无礼心有不满,但她还是客客气气地回应道:“小女侠看来是名派之人,不仅长相风华绝代,而且修为非凡,我们是初登先修界的修真之人,对此境的规矩尚未掌握,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小女侠多多提醒。这少年——”她指着拿云说道:“这少年是我的侄子,因最近面部有恙所以需戴这斗蓬几天,还望女侠不要耻笑为是!”
这话看似恭维却话中有刺,橙衣女子也不好再嘲笑下去。
这时,又一道蓝光闪电而至。这蓝光尚未现身,声音已到,是一年轻男子之声,略显尖锐:“曼妹,等等我,我披风上的羽毛飞得快掉光了!”等他降落下来时,一个身披蓝色披风,长得鹰勾长鼻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拿云眼前一亮,因为这男子的披风均是羽毛织成,漂亮之极,他从小到大,从来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披风。
“我说仇图,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这件破披风重要,如果你把我弄丢了,我看你有这件披风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了。”橙衣女子翘起了小嘴,显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当然是你曼妹重要了,当然是你曼妹重要了。”仇图赶紧给曼妹陪不是。
这两人年纪看来与拿云不相上下,俨然已是一对小恋人。
看到曼妹脸色又恢复了正常,仇图这才上上下下打量起蓝姨和拿云来。看了一会儿,他眼露不屑,说道:“曼妹,我们不要跟这两个人浪费时间了,我们快回去,呆会儿,如果师父发现我们没在练功又偷跑出来玩,非骂死我们不可。”
不料仇图话音未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已经从空中传来:“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小屁孩!”接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几乎是从空中跌下来般,喘着气落到了地上。仔细一看,这白发老人穿着很是怪异,一身玄衣,裤管却一长一短,还沾着些许黄色的泥土,仿佛是刚从田里面爬上来的一般。
仇图和曼妹相互对看一眼,极力地忍住心中的笑意。
曼妹吐了吐舌头,对着白发老人调皮地说道:“爷爷,刚才我们和仇图正在夸您呢,说您教给我们御光之术真是天下无双!”
“曼曼,你爷爷我又不是聋子瞎子,你和仇图不好好练功,偷跑出来谈情说爱,我还能不知道?”
曼曼的脸颊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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