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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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想和她老人家,嘿嘿……”于彦咧开了嘴,呵呵笑著。
“哈哈,这些话可千万别在她老人家面前说,飞雪山庄大名咱们都听过,要是得罪了她老人家,晚上睡觉时可得当心脑袋给人窃了。”周彰嘿嘿笑著,他吆喝一声,领著一干天鹰盟手下步出大扬府,府外备著数十匹快马,周彰等上马急驰,半晌儿便来到了大方楼。
这时的大方楼上下早已杀得敌我难分,一干土匪也是周彰暗中调度安排,几个土匪头头大都是周彰心腹,知道此次围攻大方楼,表面上是要对付闯天门,实际上却是掩护八长老脱逃,土匪头头们领著手下与唐彪、马天敬等周旋游斗,见了八长老从二楼墙面破口准备逃离,便围上去帮忙。
周彰一行抵达时,远远只见到土匪簇拥著八长老要撤,突而听得一声暴喝,那大方楼破口墙面窜出一个瘦高人影,手上抓著那断柄砍刀,正是李岳,一落地便大开杀戒,离他近的一批土匪纷纷倒下,或是飞起。
“哗──是那家伙!”“那个疯鬼竟也在这里!”“怎么办呀彰哥?”天鹰盟中几个核心成员和周彰同样出身百叠屋村,都曾被李岳绑著扔下楼,或是吊在屋檐下。他们见过太多在百叠屋村生事的外地家伙,让李岳打得生不如死,都知道这疯汉的厉害,此时见李岳像头发疯虎王一般地从天上杀下,可个个心中骇然到了极点。
“……”周彰额上也冒了一阵冷汗,李岳也曾是他的师父,他深吸了几口气,伸手示意身旁的伙伴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站住──”李岳大吼著,在土匪阵中左冲右突,一抡砍刀,前头三个土匪成了六截,回身反手一拳,将两个背后偷袭的土匪脑袋打得贴在一块儿,分不开了。
他转身再追时,八长老让一干土匪背在背上,奋力逃跑,李岳一拐一拐地狂奔赶去,虽只一人,但势如大浪,将沿途拦路的土匪全冲飞打倒。
“彰哥,咱们上不上?”远远观望的天鹰盟帮众们见大方楼庭院中战情惨烈,不由得心惊胆战,他们这天鹰盟成立不过数年,成员大都年轻,没见过大场面,除了少数几个百叠屋村同伴之外,其余的更是第一次见识到天底下竟有远较猛虎野兽更疯更凶的人,且还将是他们的敌人。
“再瞧瞧……”周彰咽了口口水,见到八长老队伍将要冲出庭院,伸手一招,领著众人掉转马头,退入了暗巷。
庭院上犹自大乱,一些神武堂众纷纷自二楼破窗逃出,依照先前号令各自撤逃,卫靖、公孙遥、樊军、杨仇飞等也从那墙上破口跃下,大战四周土匪,土匪虽是乌合之众,但人数颇多,一批一批持著刀剑掠阵,卫靖尚未碰过这等大规模的群斗场面,一下子难以支应,他的近身搏斗用于群斗显得不利,和一个家伙扭打擒抱,难免便要遭到其他家伙的兵刃招呼。
另一方公孙遥、樊军倒是尚可应付,公孙遥持著月儿铁剑游击,比之方才对战神武堂还轻松许多;樊军在大方楼上让藤田逼得气闷,此时架著一双大龙拐子大战土匪可是大呼过瘾,前后左右一阵乱打,将一干土匪打得断筋裂骨。
杨仇飞居中指挥,长剑所到之处,像是戳草人一样,将土匪们一一点倒。
“拦住他们,拦住这些家伙!”小土匪头头们指挥著喽啰,将杨仇飞一行团团包围,将他们和八长老阻隔开来,然则却挡不了李岳,李岳一直追在八长老后头,一个飞扑,揪住了一个长老后领,将这长老从背著他跑的喽啰背上揪下。
“呀──”这长老摔在地上,仰头见著李岳那如同索命恶鬼的模样,竟活活地吓得断了气。
一阵银光袭来,是青眼儿的锐剑,李岳闪避不及,只能略为侧身,让那锐剑刺进了肩,这剑刺得极深,自李岳后肩穿出甚长,也因此当青眼儿要拔剑时,却让李岳一把抓住了锐剑护手,跟著一脚扫去,踢在青眼儿左臂上,将他踢得飞远。
“青眼儿,别和他斗,跟紧我们!”其余七个长老纷纷回头,吆喝著青眼儿,长老们个个面若死灰,催促著底下背著他们的喽啰脚程快些。
李岳拔出插在肩上的剑,一阵乱打,将靠近他的土匪们打退,跟著朝著脚边那活活吓死的长老身上重重踩上好几脚,歪斜著头瞧那长老尸身几眼,跟著目光重新盯上前头七个,拔声大吼,纵身狂追。
李岳只追两步,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越过了几个土匪,盯在一个家伙身上,那家伙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
“马天敬──”李岳全身如遭火焚,毛发都竖立了起来,他肩头的剑伤溅出了阵阵血花,声音犹如天雷劈地,他又吼了一声:“马天敬──”
刹那之间,马天敬的双腿竟让这两声巨吼钉在地上,无法动弹,当他看见前头几个土匪被李岳扯成数块时,这才猛地回神,转身便逃。
“马天敬──”李岳嗥喊著,他虽腿残,但奔势却不缓慢,几个纵步伸手几乎要构著马天敬衣角了。
马天敬感到背后凶风大作,心惊胆颤,反手一鞭扫去,李岳猛然止下冲势,闪过这鞭,马天敬顺势扭身,另一只手上的九节鞭也朝著李岳脑袋卷去。
李岳抬手以那断柄砍刀一拦,九节鞭绕过砍刀,绕上李岳脑袋,打在另一只抬起的手上。马天敬所使九节鞭节节造有刃面,李岳的手臂、后颈都让这九节鞭砍入了肉里。
马天敬手臂一甩,那绕在李岳双臂和颈上的九节鞭猛然抽离,鲜血飞溅如雨,同时他另一条鞭子直直又来,李岳连连后退,却闪避不及,让鞭尖接连点中小腹、胸口。
“岳哥,许久不见,您身手不及往昔。”马天敬见李岳接连中招,心中惊惧之意减轻许多,只当李岳武艺大不如前,只是空有一身蛮力。他吆喝一声,右手九节鞭在顶上绕了个圈,重重扫向李岳脸面。
李岳身子一震,给扫倒在地。
马天敬掩不住脸上的喜,但那喜色瞬间消逝,他见到让他扫倒、侧伏于地的李岳缓缓撇过头,龇牙咧嘴,紧咬著九节鞭。
这一鞭并没有打中李岳,是让他给咬住了,扑倒在地,是要将鞭力卸去。
“呀!”马天敬愕然同时,左手那鞭急急向李岳心窝甩去,同时他见到李岳握著砍刀那手也猛然一挥。
断柄砍刀如同流星闪电一般射进马天敬左肩。
马天敬如遭雷殛,左手挥去的鞭势也登然止住,让李岳赤手抓住了鞭头。
李岳翻身站起,咬牙撇头,将另一支九节鞭也夺下,同样抓住鞭头。
马天敬左肩让那大砍刀穿入,伤口极大,剧痛难当,一时天旋地转,只见到李岳抓著两只九节鞭的鞭头朝他走来,他急急转身要逃,左脚已让李岳挥来的鞭绕上,扑倒在地,他肩头的那砍刀断柄顶著了地,整支穿过他的左肩。
当他惨嚎著挣扎回头时,李岳却不在他的身后──而是在他整个人的正上方。在半空中。
李岳轰然落下,马天敬后背上多了两个凹坑,身子抖了抖,不动了。
红血涌冒,染红了周边野草。
“你陷害我──你害死伶儿──”李岳踩在马天敬身子里,胡乱挥击九节鞭,发出一阵一阵的嗥叫声,似哭似笑,又似悲鸣大吼,那些土匪没有一人敢上前对付李岳,李岳却一跃而起,愤怒叫著,挥动九节鞭,见人便打。
“出来,出来,全都出来──还剩那么多?还有那么多?全都是哥哥的爪牙,过来,过来──”
□
“没料到杨仇飞竟能寻得那家伙帮忙……”其中一个长老,在喽啰放他下地时,双腿还不由自主地颤抖著,他嘘了口气,苦笑著说:“从今以后,八长老得改名七长老了。”
其他长老个个脸色惨然,默默不语,在数十个喽啰们簇拥下,走了一条街。
后头一阵马蹄声逼来,所有的人一同回头,见是周彰,这才松了口气。
马队停下,天鹰盟一行纷纷下马,周彰大步走来,朝长老们拱了拱手,说:“大扬府已经拿下。”
“很好。”众长老这才面露喜色,其中一个说:“事不宜迟,赶紧回总坛整备,按照接下来的计画行事。”
周彰点点头,手一招,一干天鹰盟帮众纷纷涌上,搀扶著长老们,带领他们走向马匹。
“咦?”周彰见了青眼儿面无表情,脸色苍白,一臂低垂,便上前探问。
“他让人踢了一脚,手骨断了,肋骨应当也断了数根。”驼神在一旁开口。
“原来如此,那人脚力真大。”周彰点点头,拍了拍青眼儿以示安慰,随即拔出腰间佩刀,斩在青眼儿背上。
“噫──”众长老尽皆愕然,尚不明白周彰这刀用意为何,便见到青眼儿回身劈掌,以手作剑,直斩周彰双目。
青眼儿的手未能斩到周彰眼睛,他的手掌自手腕处断开,腾空飞去。
青眼儿瞪大了一双青蓝眼睛,不解地看著一旁驼神,他的手掌是驼神切去的。
“哈。”周彰又一刀,斩在青眼儿颈上,这一刀斩得极深,自颈际斩至胸间,青眼儿再也无力反击,瘫软倒下,鲜血一股一股地自胸颈间涌出,他睁著眼睛死去。
“周彰、驼神,这是做什么?”长老们愕然大叫著。他们身边的天鹰盟帮众们纷纷拔出腰刀,向土匪喽啰们展开突袭。土匪喽啰们怎么也想不到前来接应的援军会突下杀手,应变不及,转瞬间即已覆灭。
周彰横著佩刀,步至一个簌簌发抖的长老身前,还不待那长老开口说话,一刀便让那长老人头落地。
“驼神──阻止他!”“驼神,救咱们!”其他长老们大声呼救著。
驼神双手交叉在胸前,歪斜著头,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周彰再出三刀,斩死了三个长老,跟著转身,再走向最后三个长老。
“周彰,这两个别取他们性命,取他们眼睛好了。”三个之中有一个长老突然开口这么说。
“喝!你……你……”另外两个长老听听了第三个长老这么说,陡然指著他尖叫,那向周彰下令的长老却只是冷笑了笑,对其中一个长老说:“老友,刚刚你说错了,八长老不会变为七长老,而是变为一长老……”
“进而接任闯天门新任帮主。”那长老双眼闪现锐光说著。
另两个长老听了这话,只觉得一阵激寒自脚底炸开,冲上头顶,他们尚未反应,周彰的快刀便已划来,夺去了他们的视力。
“呀──”两个长老捂著脸,扑倒在地,簌簌抖著。
周彰收刀,来到那长老身前,嘿嘿一笑,拱手说:“恭贺闯天门新任帮主即位。”跟著又向驼神拱了拱手说:“恭贺神武堂堂主即位。”驼神微笑了笑,抱手回礼。
那长老挥了挥手,笑著说:“先别这么称呼我,闯天门八长老,还得赤胆忠心、鞠躬尽瘁好一段时间,尽收民心,这才能取李靡而代之,真要我抛去长老之名,我还有些舍不得呢,这段期间,你还是将我当长老吧。”
周彰哈哈一笑,说:“是,元长老。”
元长老也笑,也朝周彰抱手道贺:“我也恭贺你,新任无双堂堂主。”
“嗯?我以为我还要和马大哥竞争。”周彰笑问。
“马天敬让李岳那厮盯上,大概是凶多吉少了,况且马天敬和我并不特别亲近,他的直属长老已经身首异处啦。”元长老笑著,伸脚踢了踢地上一个长老的脑袋。
“元……元鸯,你……你好狠毒!”在地上打滚的两个长老,捂脸哀嚎,嘶哑骂著。
元长老瞧瞧左右,吩咐:“将他们拉起,嘴巴打开。”几个天鹰盟帮众齐拥而上,将那两个长老架起,掐著下颚使其张嘴。
元长老自怀中摸出一只小包,揭开那小包,里头是赤红色的药粉,他将药粉倒入了两个长老口中,只听得两个长老发出了一阵一阵的哀鸣声。
“八长老赤胆忠诚,一心为帮,却遭飞雪山庄、杨仇飞联手设计陷害,豹子堂堂主奋勇抗敌,战死于大方楼,神武堂死战护卫,藤田、青眼儿伤重牺牲,五位长老让恶匪所杀,两位长老身负重伤,元鸯独身挑起重任,退守总坛,图谋反攻。”元长老一气说来,铿锵有力,他一面说,一面轻拍著那两瞎眼长老,面露悲容,仿佛当真将那两位长老当成是恶匪所伤,而自己是肩挑大任的忠心长老了。
那两个长老瘫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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