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兵
铐,需要以坚硬极细的东西,好比八手上的尖锥,挑开手铐上的几处铁杆,才能解开手铐。”
贝小路尖叫:“你的八手掉进水里了,那你怎么解开手铐?我不管,你给我用牙齿咬开来!”
卫靖爆出大吼:“你这个贱丫头,若不是你无聊贪玩,将我泡在水里,我又何必铐你?我的包袱又怎会落水?你差点杀死我,你知不知道?”
贝小路让卫靖这么大声一吼,吓得后退一步,哭了两声,抹去眼泪,愤怒转身,摸出飞镖朝著离竹筏最近的一个灵龟帮众射去,正中他肩头。
那帮众哇哇大喊,其他一票灵龟帮帮众见贝小路会放镖,大伙儿飘在海上可难以闪避,全都吓得不敢再追,只救了那中镖帮众,不再游去,眼睁睁地瞧著小竹筏越飘越远。
天际飘动著橙黄云朵,此时已是黄昏,竹筏上的两人背对坐著,身上衣服已给晒得半干。两人默默无语,都不和对方说话。
竹筏上仍可远远见著海岸,前头一座孤岛越来越近。
“为何要去那孤岛?为何不往岸上划!”卫靖按捺不住,抢过桨来,划了几下,但他没划过船,不懂得窍门。
“蠢猪,一点常识也没有。风向著那岛,浪将我们往那岛上推,这舟这么小……挤了两个人,又只有一支桨,根本划不回去!”贝小路冷冷地答。
“哼哼。”卫靖瞪了贝小路一眼,说:“原来如此,是我拖累你了,要是我不铐著你,你便能将我推下水去,自个划桨、游水脱身了。哼哼,你不早说,我也不用将所有的筏都弄坏了,去和你抢竹筏,再让你杀死,我大可以替自己留下一张。”
“你有竹筏有啥用?你会划吗……”贝小路气愤回嘴,静了半晌,又说:“我没那样坏心,我站稳身子觉得心安了,只想和你开开玩笑,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拉你上来……”
两人不再说话,待竹筏渐渐靠近沙岸,便跳入水,拖著竹筏上岸。
沙岸后不远便是树林,天色渐渐暗去,贝小路捧著夜明珠,卫靖拖著竹筏,两人在树林里走了一阵,都觉得疲累至极,只得在一处大岩旁边歇息。
贝小路翻掏包袱,里头的东西仍是湿的,但以油布包著的打火器具却还能用,两人便在四周捡了些枯枝,生起火来。
由于卫靖和贝小路的手让手铐锁著,铁炼大约和手臂一般长,卫靖抓了石头猛敲,却敲不断铁炼,只得放弃。
两人又用尽吃奶的力气,将竹筏立起,斜斜地倚著大岩,搬了几块大石,抵著竹筏底部,跟著,又在四周取了许多芋头叶子,用石子压在竹筏上头,好歹造出了个能遮雨水的小棚。
夜里,两人吃著自四周寻来的可食用的果实,看著火堆发呆。贝小路身上还剩下三支飞镖,卫靖向她要了一支,割下树皮搓成细绳,将小镖绑在一支短木棍上,勉强当作小匕首来使用。
贝小路揭开那木盒盖子,大夜明珠发出了七彩光芒,映上四周树梢,树叶随著风摆动,不停变幻著颜色。
“我还是想不透,你为何要向我借八手啊……若那时没碰上你,我用零钱买几个馒头,走路都走回小原村了……”
“我身上没有好用工具,干这些事不方便,见你小刀好用,便想借来用用。是你自己喜爱作怪,动不动便铐人手铐,再开条件,无聊至极的土包子。”
“唉……阿喜现在不知在做什么……”卫靖看著星空叹气,不一会儿,渐渐睡著了。
星坠月沈,一夜过去,两人都起得早,表情却十分窘困。又忍耐了半晌,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走得远些,在地上挖了个坑,当作茅厕,用几片大芋叶遮著,背对著背轮流使用。
“我操!你在拉屎吗?臭成这样!”卫靖啊啊大叫,只觉得背后刺痛,是窘迫发怒的贝小路捡起树枝向后乱刺。
两人来到沙岸,观察著风,两人对这气候风向全无研究,看了看天也看不出个头绪,只得在岸边捡了些海菜吃。
“卫靖,海星可以吃吗?”贝小路用树枝戳刺著一只鲜红色的海星。
“你吃吃看,好吃的话留一角给我……”卫靖哪里知道海星能不能吃,饿得发晕,又渴,捧了海水就喝,喝了两口就咸得反胃呕吐。
“笨蛋,海水不能喝!”贝小路也渴得难受,两人在沙岸上晃了半晌一无所成,只得回到树林,拔了些沾满清晨露水的嫩叶吃。
吃完了嫩叶,轮到卫靖想拉屎。好不容易捱到正午,那太阳毒辣,两人身上都是海水风干后的盐垢,难受到了极点。只得搬换安身地方,贝小路捧著装有夜明珠的木盒,此时这大珠虽然沉重,但夜里作用倒真不小,卫靖见贝小路捧著木盒,虽瞧著碍眼,却便是看在那大珠能当灯来用的份上,没说什么,不时也会接过木盒,轮流捧著。
“阿喜……阿喜……我要是死了……你回去告诉我爹,要他好好保重身体……”卫靖走著走著,渴得昏了,喃喃自语起来。
“土包子你在梦游呐,我叫贝小路,不叫阿喜!”
“他妈的谁跟你说话,我在跟我的狗说话!我好想它,它要是死了这笔帐得算在你头上!”
“放心吧……那是个渔村,随处都有些死鱼海鲜,你的狗在那儿流浪,说不定吃得比我们还好……”贝小路叹气答著。
“这倒是……”卫靖唉唉叫著,两人往树林深处走去,走了好远,由于先前吃了叶子果实和海菜,这一路上便轮流挖掘著坑,忍受著腹痛如绞。由于已经狼狈至极,加上两人都是孩子,便也不再觉得有什么丢脸,听到对方唉唉叫,便知道又得一个挖坑,一个捏住鼻子了。
到了下午,在两人体力到达极限之际,眼前出现了一条细小溪流。
两人高兴地奔去,俯下身子痛快喝水,正奇怪这小岛怎会有溪流,便顺著溪流向上,原来这岛上地势较高处,有一个大水潭,地形是个凹坑,每逢下雨便会蓄水。
两人身上让盐垢沾得难受,见了这水潭,二话不说跳了进去,大潭甚浅,只到两人小腹,卫靖和贝小路高兴地欢呼,洗脸洗头胡乱泼水。
“哇!鱼,有鱼!”卫靖大喊一声,两人仔细看去,这潭里果然有些鱼,有些鱼甚至挺大,却不知是从哪儿生出来的。
卫靖和贝小路手锁著手,在潭子里捉了半天,一尾鱼也没捉到,失望地上岸。此时阳光晴朗,潭边一块大石给晒得热烫,两人捡了些大芋头叶,爬上大石,拧挤著衣服。卫靖脱下上衣拧干,摆在大石上晒著,又取了大叶遮住屁股,将裤子也脱下拧干才穿上,让太阳晒了晒,果然舒服许多。
贝小路终究是女孩,不方便光著身子,只得拿了卫靖上衣套上,自内解下上衣,又以大芋叶子盖著双腿,解下裙子,这才得以将衣服上的水给拧去。
“卫靖,若让我看到你的脑袋瓜子有一丁点儿偏向我这方向,我会用飞镖射瞎你的眼睛。”贝小路一边将衣服摊在大石上晒,一边威胁著卫靖,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和这大石一样。
“哈哈,你不看我,怎会知道我看你呐;你若看我,又凭什么不让我看你啊?”卫靖打著哈欠,闭目养神享受日晒,尽情耍著嘴皮子说:“不过你大可放心。要是将你换成于雪姊姊,那我拚著瞎眼也要转头去看;你啊,哼哼,一路上就只会拉屎,臭都臭死我了。”
“你一张狗嘴不会讲人话是吧,我就不信你那鲑鱼姊姊,拉的屎都是香的!除非她是妖怪、女鬼!”
“她叫温于雪,她是仙女,你这个贼不要中伤人家。啊,我的小卫娃娃,你可要记得还我。”
“我一回飞雪山庄,马上便叫下人将娃娃烧了,再派庄里的高手出来,割了你这条狗舌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吵著,待得衣服干了,双双换回穿上,两人下了大石,继续探路。
他们在小潭附近找著了个岩洞,贝小路捧著夜明珠木盒,卫靖握著自制匕首,一前一后地进了这岩洞。在夜明珠辉光照映之下,两人周边瞧得十分清楚,这岩洞开口狭长,深处却逐渐宽敞,当中还有几条岔道。
“这里有人来过!”卫靖惊声喊著,他沿著墙走,见到脚边有滩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蜡油,再抬头看,岩壁上竟装了个小烛台。
两人又是惊讶又是害怕,心想不知这里头若是有人,那是好人还是海盗?好人住在这儿做什么呢?
继续走了一会儿,已来到了其中一条岔道的尽头,这儿有如一间宽敞的密室,角落摆了些不少杂乱东西,还有好几面大旗垂著。两人翻动检视一会儿,贝小路惊呼:“这儿应当是以往玄武帮的海上集会圣地!”她拉起一面大旗,瞧见了一龟蛇缠绕的图案,又在一只箱中,翻到了老旧泛黄的纸,上头写著密密麻麻的玄武帮帮规。
卫靖一声欢呼,将一只木箱推倒,散落出来的是一柄柄刀刃斧头,卫靖找著了一柄铁锥子,和贝小路相视一眼,两人高兴地互相拍了掌。
卫靖以那铁锥,将手铐几处关节的连接杆给戳出抽去,这才终于解开了手铐。
贝小路松了口气,看著自己手腕上两处明显的手铐痕迹,发了半晌呆,又拿起手铐检视一番,好奇问著:“你说的尖刺在哪儿呢?怎样才会伸出来?”
“哪有什么尖刺,我哪里会做这么高明的东西,是胆小鬼自己吓自己!”卫靖哈哈笑著。
贝小路瞪了卫靖几眼,摔下手铐。两人解下了手铐之后,又研究起这密室里的玩意儿,不时交谈几句,又不时吵嘴,突然都是一怔,这才想起既然手铐已经解开,便也没有必要挤在一起行动了,便当下离得远些,各找各的。由于玄武帮的帮众都是渔民出身,这集会圣地里,也象征性地摆了几张渔网。当卫靖自一个木箱中翻出渔网之际,两个人都乐得疯了,一人抓著那渔网一角奔跑,冲出了岩洞,各自卷起裤管和裙角,跳进那大潭里。
大潭水浅,一人拉著网子一角走了一阵,已经有好多鱼给网住逃不出去了,贝小路返回岩洞,取了里头的鼎和几柄刀子出来,和卫靖兴高采烈地挑拣了几条鱼上来。贝小路生火烧水,卫靖杀鱼。
两人用小鼎煮了锅鱼汤,又将其余几条鱼插在刀尖上,生火烤来吃。痛快地饱餐了一顿。悠闲休息了整个下午。
这晚,两人在大石上一面吃鱼,一面看著星星,都同意那潭子里的鱼,必定是以往玄武帮带著鱼苗放入潭子里的。入夜后两人返回那密室,各自拣了个地方睡觉。
翌日一早,贝小路在杂物堆中翻出一张地图,图上画著的是这整座岛的形貌,仔细推敲研究一番后,向卫靖说:“咱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离另一端的海岸很近呐!”
两人讨论半晌,各自挑拣称手的防身兵器,出了石洞,循著地图走,绕过大岩石山,到了背后,竟便是海岸。
卫靖指著靠近海岸的树林子里头那一小片竹子,高兴地大喊:“看到没有,有竹子!咱们别回去找那不吉利的臭筏了,在这儿造新竹筏,很快就可以回家啦!”
本来两人一想起要走回原路,去将那竹筏扛回岸边,便觉得辛苦。此时都打从心底高兴,只觉得苦尽甘来。
便这样,忙了整整两天,卫靖和贝小路以密室里的刀斧砍竹,拆散渔网捆绑竹子,加上切割树皮搓绳补强,造出了一张大筏,竹筏上还摆了两支桨,也是从密室中拿出来的。卫靖又在筏上立了根竹竿,用密室里的旗帜做了面大帆,有了帆后,只要在顺风时扬起,行进速度便快得多了。
卫靖还将竹子切割成一根根的小管,捆绑串成一件简陋的竹管甲胄,功用是穿戴在身上之后,能够浮在水面上。
这晚,两人将所有东西准备妥当,只待明儿天一亮,便动身返回陆上。
睡到下半夜,卫靖突然让一阵脚步声吓醒,心中一惊,却见到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正要大喊,便让贝小路捂住了嘴巴。原来贝小路更早便让这脚步声惊醒,急忙掩上夜明珠的木盒盖子。此时两人蹑手蹑脚地躲入杂物箱子后头。
只听得外头甬道传来窦西和章海的交谈声音:“那两个臭小鬼躲哪儿去了?”、“赶快将他俩给找出来!”语毕,应答的手下却十分少,像是只有四、五个。
“他们怎么会找著这里?”卫靖和贝小路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随即想到那些家伙熟悉海况,当时见了风向,便料得卫靖和贝小路必定流落到这“龟王岛”来了。
而这儿岩洞外既是他们玄武帮集会之处,逐渐往这儿搜来也是合情合理,况且……
“况且你这丫头,一路上不停挖坑拉屎,他们嗅著你的臭味找上来啦!”卫靖夸张地说。
“你再说我拉屎什么的,我撕烂你的嘴巴,那些屎有一半是你拉的,可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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