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玉
一些年迈的男人拿起了棍棒,年幼的孩子们举起了手中的弓,“跟他们拼了!”一个叫铁柱的孩子大声叫着,他是这群孩子中最大的,有十五岁了。作为一个年少的孩子,他的梦想便是要成为一个武士,成为一个可以保护自己亲人村寨的英雄,虽然现在要以付出死亡的代价成为英雄,但他们仍然决定用这微薄的力量来保卫自己的家人,向敌人证明自己宁死不屈的决心。
乱兵很快冲到了人群的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手无寸铁的难民,残忍嗜杀的刽子手们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乱兵们座下的马骑都在不停的打着响鼻,坐骑上的士兵冷冷看着这些可怜的人们,眼中却没有一丝怜悯。
看着这些冷酷贪婪的士兵,村长极力控制自己的步伐,颤抖着走前一步,向他们恳求道:“各位官老爷们,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就求你们放过我的这些乡亲吧!”
为首的一个满脸虬须的大汉冷眼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老者,并没有说话。
“队长,不如……”这时旁边一个副手模样的人在旁耳语了一句,他听后微微点头。
“把女人都留下,我可以放你们走,不然,就只有再辛苦辛苦我手中的剑了!”为首的乱兵向人们厉声说道。
“求求你们了……”村长的话还没有说完,上来一个士兵一脚将他踢开,就要上来抓人。
突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从人群中射出,队长把头一偏,却射中了后面的一个士兵,好在箭的力道不大,只射进了半分,但仍旧疼的这个兵士嗷嗷直叫。
队长大怒,拔出剑来向人群看去,“谁?给老子滚出来!”
手下的士兵也纷纷举起兵刃作势欲砍,威吓众人。
“竟敢暗算老子,不出来的话就把你们全杀了,看你还往哪躲!”队长眼中露出凶光,似要择人而噬。
“是我!”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望去,一个瘦弱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铁柱。
“臭小子,看来你是活腻了,给我杀了他!”队长向手下吼道。
一个士兵应了一声,拔剑向铁柱走去,铁柱紧紧握住手中的弓箭,毫不畏惧的死死看着来人。
“你们是天朝王国的军队,本应上杀场应敌,现在却在这里残杀无辜,你们还是人吗?”一个声音响起。
队长一惊,向发声处看了过去;一个衣衫破旧的年轻男子慢慢走出人群,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
鲁大叔认出那是半途中加入的一个叫窦曲的年轻人,
“又一个找死的!”队长嘿嘿冷笑着,大声说道:“还有没有,都给我站出来!”见半天无人回应,转身向后面吩咐,“把人给我带出来!”
一个被缚在一根木桩上的人被一匹马缓缓拖了出来,“乌达叔!”一个身影扑了出来,紧紧抱住缚在木桩上的人,
“乌达叔,你怎么样了?我舅舅呢?”骆西的侄子抱住奄奄一息的古乌达拼命的喊着,可浑身血污,皮开肉绽的古乌达此时已不醒人事,如何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从他身上的伤势来看,他一定是被一路拖到这来的,所以身上衣服已成了破条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
“这就是和我们作对的下场,这家伙杀了我五个弟兄,我要他用血来偿还,你们有谁想和他一样吗,哈哈哈!!!”乱兵的队长狂笑着将头转向窦曲,“你也想象他一样吗?”
窦曲冷哼一声:“总比像禽兽好!”
“你……”乱兵队长直气得一张黑脸变成了白脸,“给我上,杀了他!”
随着一声令下,十余个士兵举刀扑向了窦曲。
窦曲冷冷的看着他们,在他们快要来到身前之时,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枝短笛迎了上去。“铛”的一声,短笛架住了一柄从正面砍来的钢刀,没等对方收回去,窦曲用力一挥,将钢刀甩开,飞快的将短笛横刺过去,正中对方面门。那个士兵痛叫一声,翻倒在地,额上冒出血花,原来从短笛之中弹出一个刃尖,将短笛变作了一支短矛。短笛的笛身乃是精铜所制,所以异常坚韧,确实是一把暗藏机关的好武器。
窦曲了解一人之后,立即将笛尖一转,刺入另外一个士兵的胸膛,左手以擒拿之术抓住从身侧攻来的一名士兵持刀的手,以内力震掉他的兵刃,紧接着反手一掌击在那人胸前,将他格毙。转眼之间便杀了三人,身手相当利落,看来是一个武功好手。
攻上来的其余士兵看的一愣,在醒过神来之后,一扫开始的猖狂,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只是先将他围起来,趁隙进攻。
“不愧是受过训练的士兵,比起那散兵游勇的土匪可要强多了,知道如何利用人多作战的优势。” 窦曲心中暗想,
“果然有两手,看来是个功夫不错的家伙!”队长心中暗想,但自己的手下毕竟是打过仗杀过人的老兵,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以多欺少的打法他们还是懂的,这小子只凭一时冲动便冲出来当英雄,最后只有力竭而死的下场。
“多上几个!”队长喊道。
立即便又有二十个士兵冲了上去,将窦曲围得严严实实的。
窦曲刚刚又击杀了两名士兵,伤了两个士兵,但对方面一下子又围上了二十来个,一时间无数兵刃招呼了过来,他顿感压力倍增。
窦曲是显州燕乐门的年轻弟子,燕乐门在显州也是小有名气的门派,门中弟子惯以各式乐器为武器,其实却内有乾坤,窦曲的笛子便是一个例子。这次窦曲出师外游励炼,回去时才知道显州已然失陷,他千辛万苦偷偷回到门中时,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后经多方打听无果,猜想师门的人是不是也随难民一起逃难西部去了,于是便在半路加入了一支逃难的队伍,想要到西部去探探消息。没想到半路上竟然遇到了乱兵,看见这些乱兵的禽兽行径,再想到国家的陷落也和这些临阵脱逃的乱兵有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时冲动,便作了出头鸟。
一阵狠斗之后,窦曲又杀了两名士兵,但自己身上也中了两刀,鲜血开始渗了出来。随着血液的流失,渐渐的窦曲的动作也迟缓了起来,一不留神便又中了一刀,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不然窦曲的性命恐怕不保了。
第一部 蓝星大陆卷 第二十一章 乱兵
乱兵队长看在眼里,突然作了一个手势,一个士兵会意,举起手中的钢刀,“唰”的一声砍下,正在抱着古乌达哭泣的小伙子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脑袋便被砍了下来,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人群中立刻发出了尖叫声,随之而来的则是妇女孩子们的哭泣声,窦曲注意到这一切后,心中大恨,拼命挥舞手中的短笛,希望能杀尽眼前的这些乱兵,一吐心中的怒气,但这样他的体力消耗的更快了。
现在窦曲每杀死或击伤一个士兵,都要挨上一两刀,随着时间的流逝,窦曲也快要抵挡不住了,毕竟对方的人太多了。
这时乱兵队长又作了一个手势,这次士兵走向了站在人群前列的铁柱。
窦曲心中大急,不留神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一个士兵趁机举起手中的刀狠狠砍了下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倒下的却是那个士兵。从他的胸前透出了一个箭尖,那是鲁大叔射的,我在一旁看见他从背囊中取出一把硬弓,搭箭,瞄准,射!
平日里温和笑语的鲁大叔终于发怒了,作为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看见这些猪狗不如的乱兵,他曾经作为军人的荣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这些人还穿着军队的盔甲,但却在这里残杀着自己的百姓。
鲁大叔愤怒了,这里所有的人都被激怒了,他们也是人,也是有尊严的人。大家纷纷举起手中一切可以充当武器的用具冲上前去,铁柱也被一些人牢牢护在中间,这些人有老人,有妇女,也有铁柱的小伙伴们。
看着突然发疯的群众,乱兵队长一下愣住了,手下的士兵们也惊呆了,他们向来只会听到被劫掠者的哀求,垂死之人的痛苦惨叫,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抵抗,而且还是来自于老人和妇女孩童的。围住窦曲的乱兵们也停止了进攻,吃惊地看着这个场面。
“你们都不要命了吗?”队长抽出兵刃,声嘶力竭的喊着。
眼看人们越来越近,队长大声吼着,惨忍的叫道:“杀了,杀了,把他们都给我杀了!”乱兵们纷纷拔出兵器,但却没敢上前,难民们如疯的气势震慑住了他们,双方在不到三米的距离对恃起来。
鲁大叔站在乱兵的对面狠狠的盯着他们,虽然双方进入了相持之局,但他心里清楚,难民们的武力是无法与对方相抗衡的,如果交锋起来,败的一方一定是村民,也许这一千多人就永远走不出这片平原了。但任何人都不能小觑他们,凡是小看他们的人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我看着人们冲了上去,明知道不是敌人的对手,仍旧冲上去送死,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勇气!”我站在原地静静的体会着这个词的意思,并没有一起跟上去,难民的后方很快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这使我看上去孤零零的,从乱兵那边的马上看过来非常显眼!
乱兵阵营中有人“咦”了一声,从骑兵群中射出了一道目光仔细打量着我。
“你们怎么还不快上,给我冲上去杀了他们!”乱兵队长恶狠狠的叫嚣着。
士兵们开始缓步向前移动……
乱兵中的那个人似乎认出了我,一道身影突然从马上跃起;掠过人群的头顶,直接落在了我的面前。
“是你啊,总算找到了!”面前的人笑了,我也笑了,这个人我很熟悉。
“金剑生,”我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找小恩人,还做了几天的商人,今天又当了乱兵。”原来自我失踪后,金剑生便一直在找我,几天前刚混进了商队,没想到今天商队碰上了乱兵,信奉弱肉强食原则的他从来不屑多管闲事的,于是任由双方死拼,只是其间趁机杀了一个乱兵,扒了他的衣服,装扮起乱兵来。
一开始我在人群里,他看不到我,直到我一个人落在后面,那天然的灵秀之气立即被敏感的他察觉了,在确认后便立刻飞了过来见我。
“你找我干什么?”我问。
“小恩人难道忘了吗?我欠你一个大恩,,以后我就跟在你身边,直到报恩为止!”金剑生正色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今天你就可以报恩了!”我说,我可不想被一个人整天跟在身边,那样多不自在啊!
“哦,但不知是怎样报恩法呢?”金剑生一听大喜问道。
“杀了这些人,杀了他们你就报恩了!”我指着乱兵对金剑生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的小事,小恩人,这是我本应为您效劳的,不算报恩!以后我一定会找到好机会报恩的!”金剑生躬身说道,转身大踏步向人群走去。
乱兵队长心中本来还在纳闷,自己的队伍中怎么多了一个轻功这么好的人,而且自己还不认识呢?但在听到我们的对话之后不禁心中大怒,在空旷的平原上,我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样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下,听来却很清楚,我们之间对话的一字一句人们都可以很清晰的听到耳里。
此时乱兵队长只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竟然敢夸下这样的海口,一定要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金剑生径直向乱兵队长走去,前面的人群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让他通过,难民们奇怪的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听了我们之间的对话,很显然他不是一个乱兵。
他会是谁呢?能有这么大的口气,似乎眼前这几百乱兵并不放在他眼中,他能应付得了这么多人吗?也许他和窦曲一样只是一时意气,很可能过一会便倒在了地上,浑身浴血,挺多能杀死几个乱兵,大家对此并没抱什么希望,但他此时能挺身而出,仍然得到了大家的尊敬,就像躺在地上的窦曲,此时他已成为了大家心目中的英雄。
人们目送着这个不屈的勇士走上了不归之路,心中暗暗为他祈祷着。
金剑生走到乱兵队长面前,停了下来,歪着脑袋看着他,淡淡的笑着说道:“小恩人说要你们死,你们全都得死。”
乱兵队长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他抖动着黑脸上的虬须胡子向身边的几个士兵咆哮着:“给我把这个不要脑袋的家伙撕成碎片!”
几个五大三粗的兵士冲上前来,速度极快,身子孔武有力,应该是乱兵中的精锐,这乱兵队长虽然气恼,但毕竟是久经沙场之徒,能做这么多人的首领,当然也是有点眼力的。他也看出此人不是善与之辈,至少不会比刚才那使短笛之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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