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玉
还能勉强守住局面。
邬银珍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周围的黑衣人突然加快进攻节奏,这些人似乎在什么人的催逼下攻击力突然提升,暴风雨般的攻击接踵而至,叫她难以应付。一不留神,圆润结实的臂膀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眼看邬银珍情势危急,窦曲有些着急了,虽然他对邬银珍没什么好印象,但还不至于到见死不救的地步。情急之下,大叫出声:“师父,你真要看见死人才肯出手吗?”分神之下,差点被一个黑衣人趁隙砍上一刀。
此时场中各人都听到了窦曲的叫声,但无暇分神旁顾,只能继续与敌人相搏,心中却想,现在还有谁能来救我们。
言陆听到徒弟求救,嘿嘿一笑,眯着眼向窦曲传音道:“徒弟,要我救这里的人可以,但是你要承认你喜欢身边的这个小姑娘。”
窦曲万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言陆会来这一招,心中愕然。旁边一人见他走神,又是狠狠一刀砍来,窦曲听到风声赶紧抽身避开,却一眼瞥见邬银珍又中了一刀。
窦曲心中大急,他不会传音,只好向言陆点头示意他承认了。
言陆见了乐道:“那你大声喊了出来,我就出手。”
这下窦曲窘得不行,眼看邬银珍脚步趔趄,就要伤在敌人刀下,他突然仰起脖子一声大叫:“我喜欢卓木真!”声音洪伟响亮,响彻云霄。
话音刚落,就在众人吃惊窦曲这莫名其妙的一喊时,言陆终于出手。
一道轻轻的影子突然晃过窦曲,用难以想象的高速在林中四周转了一圈,转眼便回到原地。
杀声震天的林子突然没了声音,那些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黑衣杀手一个个全都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便纷纷倒下,竟然是在一瞬间便被全部格杀。
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满地的死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这是什么速度!”窦曲也倒吸一口凉气,显然言陆实力之高还要在他想象之外。
其他人都没有看清是何人出手击杀了这些黑衣人,但从窦曲表情来看,做下这惊人之事的应该就是那个一言不发的古怪老头。
众人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破补丁布袍,长得其貌不扬,据说是窦曲师父的人是实力如此可怕的高手。但地下这一片血淋淋的事实却又叫人不得不相信。
呆了半晌后,邬银珍这才忆起自己这一众人的性命还是此人出手才得以获救,这个怪老头显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邬银珍不再故作清高,赶紧走前一步,向言陆行礼致谢。
言陆斜眼看了看她,懒洋洋一挥手,向窦曲一指:“谢我这徒弟吧,要不是他,我才懒得管这破闲事呢。”说完不再理睬她。
致谢被拒的邬银珍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眼神看向了站在一边的窦曲。她之前根本连正眼也没瞧过窦曲一眼,现在人家救了自己,虽不是亲手相救,却有援口之德。草原上即使再高傲的人也不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视而不见,邬银珍也是个性格爽直的女子,当下立即向窦曲行了一礼,说道:“阁下相救之恩,邬银珍牢记在心,日后一定报答。”
说完转身向林外走去,背影仍是那么飒爽英气。邬金教、齐娜姐弟也跟在她身后,一起向外走去。
这时林中只剩下我、窦曲、言陆与卓家兄妹三人。卓木真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珠转啊转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脸上还会绽出一丝笑意,脸蛋也微微发红。
卓木广与卓木离愣在一边,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阵阵发寒。他们万没有料到之前与之大抢其位,争斗不休的怪老头竟是一个杀不眨眼,实力恐怖的绝顶高手。
没想到惹了这么可怕的人,想起双方发生的争执,还有他们口不择言的谩骂(虽然不知道对方听到没有),两人大为懊悔,只恨当初不该。呆了半刻,兄弟俩偷偷向言陆瞧去,恰巧言陆正好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两人身上登时泛起一阵寒气,不自觉得哆嗦了起来。
窦曲现在也不好受,他发现卓木真突然用大眼一直盯着他瞧,想起之前他大叫的那一句,不由脸上泛红,尴尬不已。
窦曲正觉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想起一事,赶紧籍此打破沉闷。
“师父,你怎么把人都杀了,也该留一个下来问问情况啊。”
“啊,”言陆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没控制住。”
窦曲一时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地笑笑,一转身,又碰上了那双明亮可爱的大眼。窦曲登时像触了电一般,跳了起来,一边叫道:“还呆在这里干嘛,我们快回去吧。”一边逃也似地向林外冲去。
卓家兄弟反应也不慢,赶紧道:“对,对,大家快走吧,别再呆在这死人堆里了。”他们二人早就想离开了,眼下更是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当然,临走时还不忘招呼着我。
就这样,窦曲远远地走着,我们远远地跟着,一行人就在这样怪异的气氛下回到了木黎城。
听完众人叙述,卓野严不禁脸上变色,没想到杀手竟然如此大胆,敢在红木场动手杀人。自己的女儿差点就丢了性命,后怕之下赶紧拉过女儿仔细端详,直到确认她无恙后才放下了心。
“多谢各位援手,日后但有卓某效劳之处,一定万死不辞。”卓野严感激地对窦曲说道。
窦曲笑笑:“拔刀相助乃我辈之本份,族长不必放在心上。”
卓野严欣赏地看了窦曲一眼,转身有些严厉地向卓木广、卓木离二人问道:
“尸体都带回来了没有?”
“是,父亲,我们马上叫人抬进来。”二人答道,转身向门外走去。卓野严看着两个儿子的背影,心中暗暗后怕,此次若不是窦曲师徒在场,只怕这两个不成气的儿子也回不来了,他们虽然不争气,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想想自己三个儿女差点就见不着自己这个爹了,卓野严心中一阵悸然,更加感激窦曲了。
有几具尸体陆续被搬了进来,卓木德走了上去,细细观察着地上的尸体。
卓野严向站在周围的木黎族的各部头人及护卫队首领问道:
“依你们看,会是什么人干的?”
众人思索片刻后,其中一人有些犹疑地问道:
“会不会是邬犸族的人下得手?”
“怎么会,他们族长的妹妹邬银珍不是也在场吗?据说是她先出手救了小姐。”一个护卫队首领提出疑议。
“可是除了他们,谁还会对我们木黎族动手呢?”一个部落头人说道。
“或许他们故意布下迷阵,先救小姐一次,以洗脱嫌疑。”
“会不会是古拔族下的手!”卓木广插了一句。
“即使是,那也是邬犸族指使的。”先前那人说道。
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了起来,但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卓野严看着这种情况,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有些不满。
见到这种混乱情形,窦曲在一旁侧了侧头,突然向卓野严道:
“族长,在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卓野严有些意外的看着窦曲,点点道:
“小兄弟,有话只管说。”
“首先我觉得对方想要行刺的目标并不是卓木真小姐。”此话一出,众人有些惊讶。
“依我看,他们想要对付的目标似乎更像是邬银珍姐弟俩。”众人看卓野严的目光更诧异了。要说杀手想要伏击的目标不是卓木真就已经让人觉得很奇怪了,现在说邬银珍才是杀手的真正目标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窦兄弟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卓野严显然对窦曲的新观点很有兴趣。
窦曲见众人都用疑虑的目光盯着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气息,缓缓说道:“当时在下就在小姐身畔,若敌人想要击杀的目标是卓小姐的话,那么当时就应该集中全力来攻击我们。但是在下觉得,当时围攻我们的人虽多,但大多都身手一般,并不很难对付。相反,敌人虽然一开始只用几人攻击邬银珍,但随后上前攻击的人却逐渐增多,且个个是高手。当时情况很虽然很危急,但真正处境危险的只有邬银珍姐弟而已。若不是我师父和……”窦曲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改口道:
“若不是我师父,恐怕邬银珍会是第一个丧命的。因此在下怀疑,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邬银珍姐弟。”
“他说得没错,他们不是邬犸族的人。”观察尸体良久的卓木德突然开口,见众人将目光移向他,他接着说道:
“他们身上没有草原的味道,不是我们诺玛草原的人,更不会是邬犸族的人。”
众人这才了然,诺玛草原上的族人天生就对自己的族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是不是诺玛草原上的人一看便知,既然卓木德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了。
“难道他们不会请草原外的人来杀人吗?”一个头人说道。
“杀谁?邬犸的族长大费周折请人来杀自己的妹妹吗?”窦曲看了看那人,笑道。
那头人一想也是,赶紧住了嘴,暗骂自己糊涂。
“不过,“窦曲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即便幕后主使之人不是邬犸族人,但也定和邬犸族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此话一出,又让众人陷入了迷团,都疑惑地看着他,听他继续解释。
“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向卓木广兄请教过了,据说为了控制红木的日采量,这红木林伐木十日里有两天是禁止伐木的。”众人听他一说,都望向卓木广,卓木广连忙点头,表示窦曲确实向他询问过此事。
“今天恰恰是十天中的第一天,而邬银珍姐弟又恰巧这时来到木黎城。又恰巧在林中遇袭,这一切都说明,有人知道邬银珍的动向,知道她今日会来红木场游玩,而这人,一定是与邬银珍极为熟悉的人,或许他(她)就是邬犸族人。”
“你还没有说,那幕后主使之人杀邬银珍有什么目的呢?”卓木离向窦曲问道。
“因为要我们开战。“卓木德在一旁冷冷说道。
大家听了卓木德的话,心想若真是邬银珍死在木黎族,那他们决计脱不了干系,邬犸族首领邬巴克一定会兴兵前来向木黎族复仇。
“可是,红木场即使有两天不伐木,周围三里之地我们都有人巡逻戒备,谨防有人盗木啊。那些歹徒又是怎么进来的呢?”有人提出疑问。
“说得没错,这正是我想向族长说的。”窦曲望了望卓野严,“族长,恐怕你要注意一下木黎城了。”
此话不言而喻,众人都不是傻子,已经猜到窦曲话中含意,若无内奸,杀手怎么可能毫无查觉地通过守卫,隐匿在红木林中呢?
卓野严脸上连连变色,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不单单是邬犸族出了问题,自己族内显然也存在了不安定因素。想想后果,如果不是窦曲师徒在场,恐怕现在邬犸族已经杀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另有其人?可是我们现在与邬犸族已经处于对立的局面,两方开战是迟早的事,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仍然有人心存疑虑的问道。
“因为他等不及了。”窦曲淡淡说道。
“邬犸族虽强,木黎族也不弱,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下,他们决不会轻举妄动,可是有人却等不到这一天了。他只有出此一招,挑起两方战火,才能达到他的目的。可是这么做于他有什么好处,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第二部 西域风云卷 第四章 冰释前嫌
大家听卓野严如此一说,将整件事情分析地清清楚楚,头头是道,都觉他说得有理,不觉心中已经信服大半。
“这样看来,我们与邬犸族的情况很危险了。”卓木德听了窦曲一番话,很是担心。
“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窦曲继续说道,“这个暗中主使之人看来在草原上还没有太大势力,从他派来的杀手便可看出,这些人身手虽不低,但没有一个是真正意义上的高手。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些人也只是他临时雇佣来的而已,想来,邬犸族与这边的人也是他用金钱收买的。”
窦曲说这一番话时侃侃而谈,便如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在众人面前分析敌情,剖析战局,所说之言条理清楚,令众人频频点头叹服不已。
卓野严看着窦曲,心中顿起爱才之心,他们草原之人性格纯朴,脾性爽直,从来就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打战一向都是双方阵前列队,直来直去,以前与那些阴险狡诈的盗贼团作战时就吃尽苦头。眼前这个年轻人,思维敏捷,头脑清楚,颇有大将之风,若能将他留在族里,就如同多了一个足智多谋的军师,到时真要与别族交战,定然稳占上风,绝计不会吃亏。
卓木真也有些惊奇的看着窦曲,她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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