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录
耍阅阒胖牵舻萌灏俟幔改旰笥挚勺錾贤蛏砑摇U庑┒鳎柿瞬荒芤隽瞬荒艹裕嗟揭欢ǖ夭剑还歉鍪帧?br /> “你不懂,你不懂啊。没官职,怎么会有钱赚。没钱,怎可能升得官职……”
“未必,当官有当官的职责,经商有经商的规矩。如果规则定好了,官就是官,商就是商。根本不该搅合到一处……”叠山道长顺口反驳,说到一半,突然觉得自己过于多嘴,将下一半话吞落到肚子内。
“是么?”阿合马将迈出一半的腿收回来,看着叠山,问道。然后好像发觉了非常有趣的事情般,大笑着说道:“你不懂啊,你真的不懂。哪里有那么干净的地方,我自己定的规矩,我自己还不明白其中厉害,哈哈,哈哈……。”他笑着,笑着,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大人!”几个侍卫见阿合马这么快就出了山门,赶紧牵过他的坐骑。阿合马在管家的搀扶下跳上马背,抖动缰绳小跑了几步,然后回身问道:“如果真的有不当官也可以赚钱的地方,道长知道那个地方在何处么?”
“这……”一股寒意冲上了叠山的脑门,将他送行的脚步死死地钉在了门槛上。
“那个地方,嘿嘿,真的有么?要有,你拜托你送马鲁丁去吧,一万两银子,五千给你,五千算他起家的资本!”阿合马大笑,狠狠地抽了坐骑一鞭子,飞驰而去。
叠山道士谢枋得望着阿合马远去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缓缓地走回了庭院。石云、虚竹、岱岩等几个小道士面面相觑,均不知道阿合马临行前那句问话到底是何意。是不是在众人日常行为举止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以至怀疑到了大都督府方面?
“阿合马这个人,贪婪、卑鄙,但他却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收了人家的钱,就一定替别人办事,决不推脱。连他们家的门包,都是明码要价,童叟无欺!”叠山道士叹息着评价。
“师父,你说他是不是怀疑我们……?”小道士石云低声问。
“他可能早就有些怀疑了,也可能今天才开始怀疑。无论如何,都不重要了。你们几个收拾一下,把信鸽放出去,告诉南方,大都异动,反攻时机到了。然后赶快离开,到真定府苍云观汇合,等待下一步指示!”叠山摇摇头,低声吩咐。
“是!”几个道士答应一声,分头去做准备。石云跟谢枋得时间最久,不放心他的安危,停住脚步,追问道:“师父,您不和我们一同走么?”。
“我今晚接到阿合马的孙子,带着小家伙一起走。这是我和他最后一笔生意,不能言而无信!”叠山道长微笑着回应。
作为敌国细作,他却要救出阿合马的长孙。作为恨贪官恨入骨髓的人,他却和天下第一贪做了几年的朋友。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不可思议,你最不愿意面对的,也许是一生无法摆脱的。
天空中响起一阵阵鸽子哨,几大群白鸽拍动翅膀,向南飞去。
山路上,策马飞奔的阿合马抬起头,看看头上数百只信鸽,又看看信鸽飞来的方向。摇摇头,又点点头,若有所思。
第七卷 逐鹿 第一章 狩(五)
当晚,阿合马将自己的长孙马鲁丁送到了苍云观。
事态发展仿佛并没有叠山道长分析的那样糟糕,十余天过去了,大都城内没有任何异动发生。平章政事阿合马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慢慢松懈下来,又开始了坐轿上朝,热衷于争权夺利的日子。私下里,他参照叠山的建议,与大都留守司的将领们往来不断,试图用重金和厚礼,买得自己一家平安。
对阿合马这些无礼举动,太子真金也没有再横加指责。挨了忽必烈申斥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般,在朝堂上对阿合马及其党羽郝祯、张惠等人也唯唯诺诺,散了朝,则直奔佛堂,试图在青灯古卷中寻找寄托。
见到此状,阿合马心里暗暗开始后悔。悔不该错判形式,让自己的长孙跟着一个出家人去受苦。几次派人到苍云观去接孩子回家,下人们都回报说苍云观主叠山带着马鲁丁云游天下去了。此刻道观的主人已经换成了龙虎山的高徒,对叠山及其弟子的行迹一概不知。
阿合马大惊,越发觉得自己对叠山身世的判断有道理。正烦恼如何掩盖此事,别让人抓住痛处在忽必烈面前再奏上一本的时候,太子真金下令,说他要出城拜佛,为忽必烈祈求胜利。请中书省整理香烛、素袍、碎银、粳米等布施物品,不得耽搁。
中书省官员很不情愿。国库空虚如此的情况下,还要大张旗鼓拜那些土偶木堩,实在是铺张浪费。但众官员亦不想与真金之间关系处得太僵,毕竟对方是忽必烈的继承人,一旦嫉恨在心,等将来忽必烈龙努归天,大家都不会有好结果。
于是,在阿合马的授意下,中书省象征性地满足了真金一部分要求,打发走了前来传令者。谁料想,就在当夜,变故突起。
大约三更时分,阿合马在睡梦中被管家隔着窗子唤醒。就在他准备发怒时,心腹属下郝祯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相爷,相爷,大事不好了,太子的亲信王著带着一百多个侍卫,到中书省打劫来了!”
“谁?”听到太子两个字,阿合马的倦意登时消除了一半,拼起衣服,警觉地问。
“太子的亲信,原益州千户王著,还有一个姓高的和尚,堵在中书省银库门口,骂咱们怠慢佛事,存心不想让皇帝陛下早日凯旋。守库兵士跟他们理论,被王著全给打了。相爷再不去,那些侍卫就要打开银库搬库银了!”郝祯的陈述带着哭腔,他是第一个闻讯赶到现场的中书省官员,结果被姓高的凶僧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头上的官帽都擂扁了。大伙得罪不起太子的亲信,只好跑来找阿合马作主。
“你等等,我这就去。国家银库,纵皇帝亦不可轻动,何况一个太子!”阿合马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下,太子真金又给了他一个口实,找忽必烈为儿子要兵权,又有了新的合理性依据。
“老爷,谁啊?”阿合马的宠妾引住伸出胳膊,搂住阿合马的肥腰,头贴过来,腻腻地问道。
“太子派人抢银库,笑话!我去去就来,你一个人先睡!”阿合马一边在婢女的侍奉下穿衣,一边安慰道。
“反正国家都是他父子地,爱怎么搬就怎么搬去呗,老爷何必为此而烦恼。”引住抱着阿合马继续撒赖。外边天塌下来都不是大事,能用床上功夫迷惑住阿合马,对她来说才是一等要务。这个腰如水桶,体若肥猪的老男人有五百多个女人,错过了今晚机会,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他的恩宠。
“好好睡,乖,回来后老爷再疼你!”阿合马俯下身,轻轻捏了捏引住的鼻子。这个小妖精是水做的,缠上来就浑身清爽。自己身子骨大不如前了,否则,一边坐轿,还可以一边乐上一下。
“老爷,他搬自家的钱……?”引住恋恋不舍地松开胳膊。
“国库是国库,国库的钱不是皇上家的!”阿合马一边向外走,一边回答。
不是皇上家的算谁的?猛然,一个问题闯入他的脑海。为忽必烈理财这么多年,好像他从来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时间,迷迷糊糊地也想不到答案。只是觉得如果任由太子去搬,自己这个平章政事太失面子,今后给忽必烈调拨物资也会遇到麻烦。
“你去通知一下博敦大人,让他带些人来作个见证!”走到半路,阿合马对着管家穆罕默德吩咐。
穆罕默德答应一声,纵马去了。十几个侍卫护着阿合马的官轿,气势汹汹地向中书省银库赶。
为了运输方便,银库就盖在积水滩附近,距离阿合马的家及皇城都不算远。片刻钟后,坐在轿子里的阿合马听见了喧闹声,轻轻拉开轿门,借着火光,他看见数百个护库银丁和几十名太子侍卫互相推搡着,乱做一团。
“让路,让路,平章大人来了,平章大人来了!”郝祯冲上前,狐假虎威地喊道。
银丁和侍卫们纷纷退开,给阿合马的大轿让出一条通道。万众瞩目之下,阿合马慢吞吞地下了轿,清清嗓子,对着太子侍卫们问道:“谁让你们来的,难道你们不知道抢劫国家银库,是灭族的罪么?”
“这里有太子殿下的手书,礼佛物资不够,无法让佛祖显灵保佑忽必烈陛下。”一个丑和尚从人群中走出来,将一封手轧恭恭敬敬地举到阿合马面前。
“国家银库,非内府私库,太子无权调用!”阿合马推开太子的信,摆出一幅公事公办的姿态。今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不可示弱,否则,太子监国期间故伎重演,中书省会遇到大麻烦。
“太子手令你敢不尊?”丑和尚见阿合马不接手轧,生气地质问。
“今晚即使太子亲自来了,也不能开银库之门。诸位请回,明天早朝,本官自然会向太子殿下请罪!”阿合马四下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目光一扫之间,发现隶属于自己麾下的中书省官员几乎全被惊动了,挨挨挤挤地站在外围看热闹。
“诸位同僚,请给今晚之事作个见证……”阿合马冲着人群外围的同僚们喊道,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阴影里响了起来。
“那孤就亲自来找你!”伴着一声怒喝,太子真金在几个侍卫的簌拥下,缓缓走上前来。侍卫身后,俾枢密副使张易带着一千铁甲近卫,慢慢挤进人群。
“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阿合马厉声问道。隐隐感觉今晚大事不妙,回头给右司郎中脱欢察尔使了个眼色,脱欢察尔跳上战马,几步冲到银丁面前。
“圣旨下,百官跪地接旨!”太子真金不理睬阿合马的喝问,从怯薛秦长卿手中接过一卷黄绢,高高地举了起来。
“大汗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阿合马的爪牙们同时跪了下去,阿合马犹豫了一下,跪倒了肥硕的身躯。脱欢察尔等人见阿合马跪倒,不得不带着银丁跪了下来。
“阿合马为平章政事多年,;屡屡辜负朕的信任。贪赃枉法,陷害同僚。克扣军粮,窥探皇位。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天亦诛之……。”真金冷冷地读到,浑厚的嗓音借着夜风传遍全场。
“不对,这不是陛下的圣旨,陛下写不出这种语气来!”阿合马抬头,大声喊道。
“阿合马抗旨,给我拿下!”真金停住宣读,厉声大喝。
丑和尚与千户王著一左一右,直扑阿合马。几个阿府侍卫如梦方醒,拔刀欲保护阿合马,被王著从袖中掏出一个金灿灿,圆滚滚的东西,轻轻一推,即推出了圈子外。
“他不是太子!大伙别上当!”阿合马大叫,转身向银丁群中跑,才跑出几步,被王著从后头赶上,脑后一锤,半个脖颈都砸得歪了下去。
“奉太子命,为国除奸。放下武器者,既往不咎!”千户王著高举着铜锤喊道。这一刻,他准备了好多年。
前年,家乡大旱,王著怀揣银两,千里迢迢赶回去救穷。结果,回到家中时,等待他的是一屋子尸体。父母和小弟因为交不出转运使规定的买路钱,无法离乡投奔亲友,活活饿死在家中。而前来帮忙收尸的邻居,也因支付不了“下葬税”,无法让死人入土为安。
王著用自己的军饷付了下葬钱,然后击杀税吏,亡命江湖。三个月后被太子的亲信找到,太子给了他一柄铜锤,告诉他所有罪孽,皆起因于阿合马这个巨奸。
凶神恶煞般的王著和高和尚让所有银丁都丧了胆。几个亡命之徒想反抗,被张易帐下指挥使颜义带着铁甲军一冲,立刻作鸟兽散。
混乱中,秦长卿与王著接连杀了尚书左丞郝祯、尚书右丞耿仁、右司郎中脱欢察兒等阿合马心腹。一直杀到了东方发白,上百名与阿合马有牵连的官员、从吏在混乱中丧命。太子金真还不肯罢手,指挥着张易麾下兵马,径直向阿合马府邸杀来。
早有人将祸事报告到阿合马府上。阿合马的长子忽辛带着几百个心腹家丁,关了大门,凭借院墙誓死抵抗。到了生死关头,忽辛也顾不得心疼财产了,将几十大箱银锭全部摆在了院墙下,告诉家丁们守一天府,即可得五两足色银锭一枚。重赏之下,人人奋勇,居然打出了气势,张易、颜义带着兵马,接连冲了三次,都被家丁们用弓箭射了回去。
天亮的时候,留守司达鲁花赤博敦带着保护大都城的兵马赶到,遥遥地堵住了附近街道。王著、秦长卿、高和尚等人大喜,赶紧上前,将圣旨内容又重复了一遍。敦促博敦调一、两门新造的火炮来,轰塌阿合马府城墙。
“博敦大人,我等奉圣旨在此为国除奸,请大人以国事为重,莫念私交!”枢密副使张易郑重地叮嘱道。博敦是负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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