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南录





蜕保爰榧醇椤D募业呐颖幻晒爬弦瓷狭耍鞘嵌鞯洌霾皇俏耆琛?br />   几句话刚好戳到新附军士兵的痛处,本来怀着立战功入蒙古籍的新附军们不堪受辱,立刻用火炮和强弩向山上招呼。把守在山上险要处的民军和破虏军将士也不含糊,当即架起火炮与山下对轰。片刻功夫,炮声隆隆,山上山下皆被硝烟所笼罩。
  黎贵达投降后给北元带去了基本的火炮制造知识,阿合马花光国库铸造出来的那数门百笨重的铜炮被他回炉重炼,经历无数次失败后,终于总结出一种青铜火炮铸造术。青铜的延展性好于钢铁,硬度大于黄铜,铸造出来的火炮性能、种类都与黎贵达投降前破虏军的技术标准不相上下,但炮身与炮弹造价却远远高于破虏军所用火炮。
  伯颜南下仓卒,只带了几十门野战炮。应付这种以短击长的炮战元军自然占不到什么便宜,打了片刻,山下的炮声就稀落下去。山上的破虏军因为距离过远而无法确认火炮给元军制造的具体杀伤效果,也慢慢停止了反击。
  一个情报收集参谋快速跑进邹讽的行辕,递上几份最新战报,“报告将军,大雄山,八叠山、黄叶岭、虎跳峡方向今天受到不同程度攻击,担任主攻的都是新附军,蒙古军在后方督战,试图以尸体填平我方防线…张虎祥将军、王大眼将军和朱良将军将敌军打了回去,山地旅在黄叶岭进行了局部反击,击溃了进攻的新附军,消灭了一个督战的蒙古军百人队!”
  “打的漂亮!”秦逸云在旁边大声喝彩,拿起角旗,利落地别在黄叶岭方位。“如果咱们派支兵马从黄叶岭突出去,在伯颜屁股后边搅和一下,老家伙肯定更着急!’
  “出去容易,回来难。除非是西门彪将军的骑兵旅才有摆脱敌军的可能。但西门彪将军和林琦将军驻扎在袁州,防守的任务也很重。所以你的办法不错,就是咱没有米下锅!”邹讽回头,笑着打趣道。
  击杀达春后,他本来打算将战役中表现出色的几个民军将领送到指挥学院深造,结果没等众将出发,伯颜就打了过来。所以秦逸云等人只好留在军中,一边带兵打仗,一边跟破虏军参谋学习新式武器的应用和新式战法。
  秦逸云熟读兵书,虽然临战经验少,身上还带着年青将领特有的冲动性。但头脑灵活,总能灵敏地捕捉到战场上稍纵即逝的机会。见邹讽否决了自己主动冲击,骚扰敌军侧后的建议,他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不出击,则增派一部分人去其他几个方位,北元半个月来总拿新附军当肉盾四处试探,除了奉新城外,不以其他任何一地为主攻方向,估计又在玩什么鬼花样!”
  “奶奶的,还不是欺负老子兵少!”第一师师长张唐骂了一句粗话。以破虏军和民军目前的实力,也只能做到凭险自保。无论火力再强大,士气再高,战争的主动权都不在自己之手。这样消耗下去,北元方面固然疲惫不堪,破虏军的损失也不小。
  “连接筠州、新昌、张家集和石头寨的官道修复得怎么样了,锦江的几个支流呢,可以用竹筏逆流运辎重补给了么?”邹讽没理会众人对军情的议论,突然问起了民生问题。
  秦逸云的目光顺着邹讽的问话从沙盘和地图上扫过。眼前这连绵的十几座大山背后,隐藏着筠州、新昌、张家集和石头寨等自然形成的村落和州县,如果把盛唐时期开凿过的官道用石块和水泥修补通畅,在群山背后就可以形成一条快速运兵线,无论元军从任何一点形成突破,破虏军都可以尽快赶过去,将突破口堵住。
  在八叠山和大雄山之间,有一条河名字叫若耶水,是锦江的主要支流。每年这个时候江水暴涨,顺流逆流都可行船。锦江在新仪镇汇入赣江,以两江水道运送物资回送伤员,远比陆路运送方便。
  邹讽知道破虏军屡次击败元军,主要凭的是火器和铠甲方面的优势,而不是自己的指挥能力。所以他每战力求把自己一方的优势发挥到最大。自从火器出现于战场后,战争的模式己经悄然改变。对于新战术的领悟方面,破虏军将领远远高于北元方面任何名将。“我昨晚问过新任筠州知府和地方警备军的主帅,他们说官道还未修补完,但现在己经可以走四轮马车。若耶水中的暗礁大部分用陶土罐子装着火药炸碎了,小部分炸不开的,用水泥和旗杆做了标记,一旦秋汛起来,行船没任何问题!”老将军吴希夷大声回答道。在军中他年龄最大,操持的事情也最多,很多邹讽平素照顾不到的事情,都靠着他的细心去弥补
  “临江、袁州和隆兴的老弱百姓,己经在地方官员的组织下迁往赣州和广南东路,那两个地方连年战乱,空出了足够的无主土地可供分配。赣州和吉州新办的工场也可以开工了,修路的青壮完成任务后,可以去吉、赣二州务工。那边的工场主答应,曾经为国尽力的人优先录用!”不待众人询问,吴希夷主动汇报。
  吸取了以往一败则不可收拾的教训,这次破虏军众将在江南西路准备了两条防线。第一条设在大雄、八叠、华林、厌原诸山之巅,以群山为屏障,以奉新小城为中心,形成一道封闭防线。
  如果战局发生不测,则破虏军山地旅负责断后,各路人马可以从水、陆两条通道撤向吉州,以罗霄山、阳山、钟山和赣江的一部分作为第二道防线与元军周旋。两条防线之间的百姓,则在战役刚开始时快速撤离,不让蒙元得到驱赶百姓为肉盾和拿百姓财物补充给养的机会。
  筠州、隆兴、袁州等地当年就有林琦、西门彪等人的部属活动,达春剿了几次都没把这股抵抗之火剿灭,派去的蒙古将领又残暴专横,经常滥杀百姓冒功。所以这几个地方民间对元军没任何好感,即便是一些豪门大户,也不愿意留下来拿生命冒险。搬迁令一下,百姓们立刻扶老携幼向南而去,很快把几个州府就搬成了无人区。
  “这一仗会打得很长,诸位回去后,分别找民军将领们聊聊,让他们不要急躁。先前咱们能快速打败达春,是因为那时元军侧重点在北。如今来的是对方精锐,咱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如果能赢得此战,整个江南都指日可下。如果不幸输了……”邹讽的目光又落到地图上,如果第二道防线也被伯颜冲破,自己还有面目继续退却么?
  江西南路连接福建和两广,一旦有失,整个元宋战局就会回到三年以前。如果能在此拖垮伯颜,趁势夺取鄂州,则向北可去两淮,向西可夺两荆,大宋复兴指日可待。 
 
 
 
  
第八卷 宿命 第二章 国战(二)
 
  一个多月来,北元将士们深切体会到了“死守”两个字的含义。这并不像他们所熟悉那种宋军习惯的只守不攻,而是防守的一方硬生生拖着攻击方一起去死。
  “守军损失甚大!”几乎每个蒙古武将都能得出如是结论。站在奉新城头上的那些宋人根本不是打仗的料子,连面对刀箭时闪避藏身的动作都不利落,对于以战斗为谋生手段的蒙古武士而言,他们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但这并不意味着攻击方能占到多少便宜,邹讽最擅长的战术就是死守,在他的指挥下,宋人顽强的战斗意志和坚固的城墙相得宜彰,再加上隐藏在城墙后犀利的火器,让攻击方在杀死每一个宋人时,付出两到三倍的代价。
  此番南下的多是百战老兵,蒙古族战士中的精华。伯颜丞相当然舍不得把本族精华尽数浪费在一个弹丸小城下。于是,在强攻了几次未果后,参加攻城的士卒就从蒙古人换成了汉人、金人和西夏人,而那些武装到牙齿的蒙古武士,则端着弓箭和长刀于稍远处督战,遇到攻击顺利时抽冷子上去占点便宜,一旦新附军和探马赤军败退下来,他们就将刀口转向逃得最快的几个奴隶兵,借他们的人头来严肃战场纪律。
  必须保持对奉新城的压力,只有这样格根将军所率领的奇兵才有机会在其他方向找到整条防线的漏洞。所以,即使明知道一时突破不了眼前这座青灰色泛着冷光的城市,每天例行的进攻依然要继续下去。
  “嗖、嗖、嗖!”几十支羽箭迎面射到,将刚刚溃退回来的新附军和汉军被射翻一片。剩下的两千多奴隶兵队伍如潮水遇到礁石般停滞住,猛然间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转身又冲向了奉新城。
  “抬云梯,抬云梯!”千夫长毕力格扯着嗓子大喊,“推几辆撞车来,再上一个千人队。冲上城头的一律赏羊二十头,土地百亩。无命令后撤者就地格杀!”
  “……无命令后撤者就地格杀!”大嗓子传令兵将命令翻译成汉语喊了出来,策动战马,在对方钢弩射程外的地方往来奔驰。三一群、五一伙,抬着云梯,排成松散队形攻城的各族炮灰们抬起头,给了他茫然的一瞥,然后低头继续向前跑,高额的赏金没激起任何人的勇气。
  城下的土都变成红色了,谁也没见有人活着拿到赏钱。大伙都不傻,眼下这种形势不求别的,但求冲锋时别冲得最靠前或队形太密集,被城头的钢弩和火炮招呼到。后撤时也别跑得太快,撞到督战队的刀口上也就知足。伯颜订得赏金的确高,但赏金再高也得有命去花,对不’
  “丞相大人有令”传令兵发觉到炮灰们士气不振,停下来,换了种说法喊道。鼓舞士气的说辞刚刚开了个头,只听耳畔一声风响,紧接着,他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了,眉毛和鼻粱骨之间出现了一支狼牙箭,顺着箭杆上的血槽、红的,白的,喷泉般冒了出来。
  传令兵的尸体晃了晃,落马。周围的探马赤军、汉军和新附军们立刻趴在了地上。恐慌的感觉瞬间传遍全军,整个攻击队伍出现了停滞。
  刹那间,城墙上站起数百名弓箭手,狼牙箭、钢弩,雨点般射下来。靠城墙最近的数十名奴隶兵像被雹子砸过的麦子一样倒了下去,后排的奴隶兵见势不妙,扔掉云梯,抛弃冲车,发了疯般往回跑。
  毕力格毫不犹豫地派出了督战队,最近一个月来,被伯颜强行调往前线的新附军有十几万,本来大军的粮草供应就紧张,这些人要是不消耗掉,还得多吃蒙古军的粮食。
  两百余名蒙古武士策马迎住溃军,人砍马踢,用血将队形稳住。己经丧了胆子的新附军嚎啕大哭,不敢再向本阵逃窜,却打死也不肯迈动双腿靠近城墙。在连续斩杀了二十几个士兵依然无法驱之上前后,千夫长毕力格发了慈悲,命人将这伙溃卒们带下去吃饭。点手又唤来一名新附军万户,让他换另一批炮灰继续攻击。“毕,毕,毕将军!”新附军万户夏平江结结BB地说道,“卑,卑职有,有个建议,不知道当,当不当讲!”
  他老将军夏贵的一个远方侄孙,当年随着夏贵带领二十万宋军向蒙古人投诚,背负着一身骂名换了个统军万户的职位。一个月下来,夏平江眼看着自己麾下的两万新附军快被消耗尽了,不觉心里有些着急。
  “怎么,夏将军,难道你失去将者之勇了么?”毕力格身后,高丽遁译金正男阴沉着脸问。
  与达春麾下的蒙古军将士不同,伯颜麾下的将领很少有人会说汉语,所以他们与新附军、汉军将领之间沟通需要经过遁译。而对新附军将领而言,高丽遁译那关最为难过。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又贪又狠,一旦伺候不周,往往没等蒙古武将说什么话就率先翻了脸。
  “哪里,哪里,只是想换种打法。这么打,弟兄们死伤不少,却徒劳无功。”夏平江赔着笑脸说道。论军职和封爵,他都比眼前这个蒙古千户高得多,但双方民族不同,在大军中,职位再高的汉人将军于蒙古小兵面前也不敢出大气。
  “夏将军在说什么?”上千户毕力格见高丽翻译和夏平江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以为二人在密谋,有些不快地问道。
  金正男狠狠瞪了夏平江一眼,转过身来,点头哈腰地用蒙古语说道:“夏将军想给您谏言,他认为您目前的打法不正确。”
  “喔,让他说说正确打法是什么?”毕力格脸上明显出现了一层阴云,冷冷地说道。光用新附军和探马赤军的尸体堆不过城墙,这一点,此刻所有在奉新城外的蒙古将领都知道。但佯攻的计划不能透漏给新附军。否则,本来就怕死的他们攻城时就更不卖力,很容易让城中宋军猜到元军的真实意图。
  “卑,卑职建议在每五百新附军之间,夹杂一百蒙古武士。新附军本事差,胆子小,没蒙古武士带着,鼓不起战斗的勇气来。”统军万户夏平江虽然表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并非没有主见。看穿了毕力格拿新附军士兵当炮灰的企图后,反过头来,硬攀上了蒙古军。
  听了这话,高丽翻译金正男又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