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颂
某位更加招惹不得的人。嗯,夏王绝对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对夏颉做了点什么太过分的事情,那个心理有病的老疯子,会直接打进王宫,把自己从大王的宝座上拖下来一顿殴打。
“舙,你,还是选其他的人去辅助你出使海人王国吧。”夏王深深的看着彷佛一座山站在自己面前的夏颉,终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说道:“出使海人那里,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危险。最少么,你还能请你大哥派出高手随行,就更没问题了。”
舙满脸的失望,他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一副天真的问夏颉:“夏颉军候,你真不愿帮我?”
脚下猛一用力,把自己的脚拔了起来,重新站在了平地上,夏颉近乎恶狠狠的瞪了舙一眼,极其粗暴、粗鲁、没有任何心计的低沉喝道:“你再蹦弹,也轮不到你做大王,你要我去帮你出使作甚?就算是去西坊嫖姑娘,也要花钱买最漂亮的女人抱上床。白费力气没好处的事情,那个傻瓜会做?你看我夏颉,像是一个傻瓜么?”
夏王的脸色‘唰’的一下变成铁青,天巫一口血都差点吐了出来,履癸脸上则是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黎巫却是闷声闷气的冷笑了几声,手一挥,把夏王背后那块木质化的躯体恢复了正常。黎巫的脸上,那两团惨绿色的火焰,可是燃烧得更加旺盛了。绿油油的火光,照得方圆数丈的地面都变成了一片惨绿色。
不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夏颉已经走开了几步,随手抓起了他刚才掉落在地上的狼牙棒塞进了手镯里,瓮声瓮气的朝着舙说道:“王子舙,诸大巫家的人,是严禁参与王位的争夺的,这可是各个家族的祖先立下的重誓。当然了,就算有点例外的事情发生,可是你也没那个实力让别人为你破例啊?你以为装小白脸装可怜,可以给你增加多少筹码不成?”
冷笑几声,看都懒得看那摇摇欲坠的舙一眼,夏颉朝夏王很是大方的一拱手,呲牙笑道:“大王,我夏颉身为刑天家的友客,又是如今刑天家的执事,那是一心一意为了大夏啊,不该我管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管的,我也没那个能力管。大王以为呢?舙要我护他出使,却是用不上我们诸大巫家的人吧?”
夏王面色瞬息万变,突然间他哈哈一笑,仰天大笑道:“少年轻狂,不知所谓,你方才说的那些,可不都是废话?你对大夏,你对九州,你对安邑,又知道多少?原本以为你得了前任天巫的好处,可堪大用,没想到,蛮子就是蛮子。”
一声霹雳雷霆声炸响,夏王化为一道银色雷霆瞬息消失,随同他离开的,还有数百名王宫内的巫卫。刑天厄极其诧异的看了一眼夏王离开的方向,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很值得玩味的笑容,朝夏颉点头笑了笑,也随之化为一道寒光消失。其他那些巫家的家主同样是皱眉思索了一阵,纷纷紧随着夏王离开,空中顿时空出了一大片地盘来。
履癸‘呵呵’的笑了几声,朝满脸死灰的舙摇摇头,突然上前了几步,凑到了舙的耳朵边,低声笑道:“舙,我的王弟,你可真蠢。你的那些手腕手段,对夏颉可是有用的么?你当他是那些巫家调教出来的子弟,懂得玩那些虚虚实实的手段么?你让他不爽快了,他会立刻拔出兵器杀了你,才不管你是谁。你今天,可真正丢光了面子啊。”
故作无奈的叹息了几声,履癸轻轻的拍了一下舙的肩膀,叹道:“不过,还要多多感谢你,是你帮忙,我才把老十三那蠢货给解决了。可惜,可惜,你年纪这么小,一点根底都没有,怎么和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争呢?”
阴沉的笑了几声,履癸脸上突然严肃了起来,朝着四周那些包围这一片街区的士兵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那些石块搬开?若是有贵民受伤了,还不快点救治么?”一时间,履癸又恢复了那领军大将的派头,指挥着一队队的士兵开始有条不紊的清理废墟,抢救那些被砸在了最下方的伤者。他朝夏颉看了几眼,很友好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记住了夏颉今日当面拒绝舙的邀请这个人情。
天巫他们却是不会参与到这种抢救伤员的闲杂事情中来,九位大巫以下,所有在空中的巫都纷纷离开,九位大巫也带着人向王宫的方向去了。想必他们还要去商议,到底应该如何对海人进行报复。只有黎巫离开之前,恶狠狠的把一声冷笑送到了夏颉的耳朵里,震得夏颉整个耳门‘嗡嗡’作响,差点没晕了过去。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兄弟几个早就在附近人群中看了半天,如今夏王他们都离开了,兄弟几个立刻分开人群跑了过来。刑天大风一巴掌就拍在了夏颉的胸口上,大声叫嚷道:“夏颉,你可真有胆子,不理睬舙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敢冲撞大王?天啊,万一触怒了大王,这周围可就没人能救得了你。”
夏颉浑身的肌肉突然都松懈下来,冷汗‘唰’的一下流淌了满脸,刚才夏王给他的威压,实在是太可怕了。只是简短的说几句话的时间,就已经消耗了他绝大部分的能量。他身边的白更是摇晃了两下脑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才夏王不过是分出了一点点威压施加在他身上,可是实力比起如今的夏颉大大不如的白,也被那可怕的压力弄得精神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刑天玄蛭只是连连摇头,走到夏颉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佩服啊,只有佩服,除了佩服,刑天玄蛭还能说什么?当面落了一个王子的所有面子,当面和夏王顶撞,还逼得性情残暴的夏王对他没有任何办法,这夏颉果然是让人无比的佩服。就算大夏的王庭组织关系复杂,各大巫家和王庭近乎于一个部落大联盟的关系,可是毕竟无数年演化而下,经过王庭的努力,夏王也成为了大夏所有权力的象征,各大巫家中,还真没出现过一个正面顶撞夏王的人物!
“夏颉,以后你要当心,大王也许会很快忘记今天的事情,可是舙,他的母族在中州却是数一数二的大巫家,怕是会背地里找你的麻烦。”刑天玄蛭只能如此提醒夏颉。
履癸又凑了过来,他很是不屑的压低了声音说道:“舙的母族莫非还能强得过刑天氏不成?刑天兄弟,你这样说,可就太看得起他了。”
刑天大风大步走了过来,呵呵笑了几声:“九王子说得倒是没错,舙的母族的确不如我刑天氏,但是我们刑天氏,却也没必要招惹他不是?唔,虽然我们兄弟几个愿意帮九王子,可是家里老人那边,还不知道他们的心意到底如何哩。”
履癸脸上露出笑容,朝刑天大风、刑天玄蛭行了一礼:“有几位兄弟帮忙,履癸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边传来了大声的命令声,那些夏军士兵已经很快的清理了附近的废墟,把下面被掩埋的伤员都救了出来。但是很显然的,他们所救助的,只是贵民!那些平民乃至奴隶,哪怕就在他们的脚下呻吟求救,他们都是视而不见的。一队队士兵抬着那些贵民伤员离去,又有几队士兵在废墟附近巡视了一周,没有发现海人的踪影了,也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看到属下士兵已经把在场所有死伤的贵民都带走了,履癸也就匆匆的告辞了。他还要去向夏王复命,同时,还要把那个兵符交还夏王。
夏颉大为恼怒的看着远去的大队士兵,突然喝道:“还有数百人手上躺在地上,他们却是怎么不救的?”
刑天大风皱了一下眉头,摇头道:“都是平民和奴隶,救他们作甚?熬得过的,就熬过去了;熬不过的,死了也就死了。安邑城么,原本就是巫家和贵民的居所,这些平民进城来找死,也是活该。至于那些奴隶,一个铜熊钱都能买上几个了,他们的身价,还不如花费在他们身上的药钱,谁傻到那种程度去救他们?”
夏颉瞠目结舌的看着刑天大风他们,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则是不管好歹的强行拉着他离开了。“好啦,好啦,这里是安邑,死几个贱民根本无所谓,可不和你们村子里一样,老弱残废都有人供养。今天你可吃了不少苦头,我们去西坊给你摆酒压惊。”
刑天玄蛭更是极其好奇的问夏颉:“刚才看你身上那伤口,怕是就是被那些该死的海人用他们的神器打的吧?怎么会伤成那个样子?”
夏颉无奈,哪里能从刑天兄弟几个的手上挣脱?他只能回头看了看广成子他们,给他们使了个眼色。
广成子看到夏颉投过来的眼神,顿时点点头,卷起了大袖子,快步的到了一个被巨大的石块压住了腰部的奴隶身边,一掌朝着那块黑色的巨石拍了下去。异常柔和的力量却有了可怕的毁灭力,那块巨石顷刻灰飞烟灭,下面那奴隶却是一点苦头都没吃到。眼看到有人来救自己,那个奴隶不可置信的看着广成子,嘴里‘吱吱呀呀’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很温和的朝着那奴隶笑了笑,广成子随手射出一道金光罩在那奴隶的腰上。很快的,那奴隶就能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又惊又喜的朝着广成子连连跪拜,泪水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赤精子和其他几个阐教道人也都纷纷冲到了这片废墟里,各自用道法和丹药救治那些受伤的平民、奴隶。天下万事万物原本公平,他们却没有夏军士兵那种把人命不当一回事情的心态,只要是还有一口气的,他们都用自己的独特法门救了过来。
多宝道人却是站在一旁连连摇头,金光道人很是讥嘲的说道:“既然阐教的几位师兄出手了,我们却也不用献丑了。唔,我倒是对那些个敢冲进安邑攻打大夏王宫的人很有兴趣,多宝师兄以为如何?”
多宝道人狠狠的一掌拍在了金光道人的脑门上,低声喝道:“蠢物,你脑浆还没开化不成?广成子、赤精子可是在收买人心呢。他们今天救了这么多平民奴隶,日后若是我等道场真有了广大门徒,就看今日的举动,那些门徒是选我们截教,还是他们阐教啊?你这厮,还不快去帮手?”叽咕了几声,多宝道人从袖子里面冒出了一个青玉瓶,摇摇摆摆的也走了过去。一蓬朦胧的水汽从那青玉瓶中荡漾了出来,所过之处,那些被打断了手脚、震伤了内脏的伤者纷纷呻吟出声,他们的伤势已经极大的缓和了。
狠狠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金光道人嘀咕道:“我怎么就糊涂了?哼哼,阐教的家伙还是这等伪善啊!装模作样的功夫,我不会否?”他兴致勃勃的卷起袖子,大摇大摆的也走了过去,一掌按在了一个伤者身上,一股浑厚的真气透体而入,顿时眼看着那伤者的脸色就红润起来。
黄一卷着那条小黄龙,摇头摆脑的连连赞叹道:“妙啊,妙啊,不知道他们打架的功夫到底怎么样,可是救人的本事却是不差。啊呀,我倒是要选哪个师尊才好呢?广成他们却是首先上去的,怕是他们的心肠比较软,在他们门下会比较容易厮混吧?”黄一的眼珠子叽哩咕噜的一阵乱转,顷刻间就有了决定。
他也摇摇摆摆的走到了那些伤员中去,抓着那条小黄龙的脑袋,把他的涎水一滴滴的挤了出来,滴入那些伤者的嘴中。毕竟是真正应龙血脉的神龙的口水,那些伤者一旦吞入了那带着一点奇异香气的涎水,伤势立刻缓和,效果不要提有多灵验了。“哈,那截教门下,我黄一是绝不会去的。天神在上,那些精怪门徒,迟早要把我分尸了不可。”
远远近近的街边,有不少的路人冷眼看着这边。他们也只是看这十几个衣着打扮都和寻常人不同的炼气士在那里救治伤员,却没有人愿意上来帮忙。那些衣着华丽的贵民富翁,更是低声笑语,嘲笑广成子他们这些耗费力气救治这些受伤奴隶的蠢人,在他们看来,奴隶死他上万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值得耗费那些看起来就无比珍贵的丹药去救助么?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是一个身材高大,面色发黄,头发斑白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平民老头儿。他容貌奇异,一对大手有蒲扇大小,双目极其有神。背后背着一个很大藤筐的他,在努力的搬动那些压在伤者身上的石块,把那些伤者都拖拽到了路边,然后从那藤筐内抓出了一把把的草叶、草茎之类的物事,用嘴巴嚼碎后,涂抹在那些伤者的伤口上。
这些草药显然是有效的,那些伤者被敷上了草药,原本血流如注的伤处很快就止血,那些用手压榨出的草药汁水滴入了这些伤者的嘴里,受了内伤的伤者,也有力气发出了呻吟声。
那老人一边救助这些伤者,一边很是诧异的看着广成子他们那神乎其技的救人手段。他的草药才刚刚发挥一点作用呢,广成子他们手下的伤者,却都可以活蹦乱跳的站起来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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