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
兼备,实在是大王的最嘉人选。天翼将军英武不凡,也是继承王位的不二人选。这五溪大王,依吾之见,老洞主却也坐得。”
东心雷一时之间,不明白我的用意,却只是关心乃子生死,又问道:“那将军如何才能释放小儿?”
我不回答他的问题,又接着道:“这衡阳一郡,各部族杂居,治理十分为难,所以汉中王与吴侯都不曾驻军,也没有余力来驻军管理。我看不如聚各部族长,大王一起,推选一人为总酋长,自治此郡,也免得各部相互撕杀,冲突不断。”
东心雷此时才隐隐明白我的意思,问道:“将军的意思是让老朽治理本郡各蛮部?”
“不错。”我点头笑道:“只要洞主向汉中王称臣纳贡,吾便表奏洞主为各部总酋长。不知道洞主意下如何?”
东心雷一心一意想要取沙摩柯而代之,其权力的欲望是可想而知,现在被我这么一说,虽然觉得多半是空口许诺,却仍不免兴奋,口中却道:“这老朽倒不敢奢望。”
我也多是说着哄他开心的,这衡阳一地,各蛮各部,不下数十族,矛盾复杂,想要统一治理,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以后有机会倒可以真的试试,三国混战,人口剧减,魏收乌桓,吴编山越,孔明在破了孟获之后,也受降不少蛮兵,这也算是一大兵力来源。
不过说来容易,做着难,现在还是先安抚住东心雷,我又沉声道:“洞主与高平合作,此人狼子野心,无异于与虎谋皮,沙大王之死这个小辫子要是一直攥在他手中,岂不是要终身受制于他?”
“这,”东心雷又为之语塞,高平的条件是要取我性命,不过现在他的独子在我手中,自然不能在完成他的条件,高平必然不悦,一时之间得罪了两大势力,在东心雷心中怕也是忐忑不安。
我见他心意稍动,又继续道:“汉中王乃大汉皇叔,帝王贵胄,又拒有两川,荆襄之地。而吕蒙数次与吾征战,也是一败再败,这孰强孰弱,洞主岂可不详查?”
东心雷叹了口气,道:“老朽也知道将军用兵如神,连曹操也不敢与之争风,不过将军既然与沙摩柯为盟,老朽也就不得不为将军为敌。”
“洞主此言差矣。”我哈哈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沙摩柯已经作古,吾也不能空守着这一具皮囊,而与洞主为敌,是吗?”
东心雷先是一愣,随即也大笑道:“既然先生有此意,老朽又岂敢不识抬举?只好先生肯归还小儿,且不过问族中内务,老朽决不与先生为敌。”
“即便洞主不与吾为敌。”我冷眼看着他,又问道:“可是这杀害沙摩柯的罪名一直背负在吾身上,也是诸多不便。何况洞主继任大王,却为自己的孩儿,而罔顾先王的大仇,情理之上,也说不过去。”
东心雷想了片刻,才道:“只要老朽大权在握,自然向族中长老解释,这是一个误会。”
我又淡淡一笑,道:“这杀人的罪名,总还是要人来承担吧?至于是谁,我想洞主明察秋毫,心中也早就应该有适当人选了吧?”
“好。”东心雷一口答应,道:“老朽就用他来换小儿,不过此人与东吴关系密切,我小小的一个五溪部落,可担当不起杀的罪名。”
这只老狐狸,我心中暗骂了一句,嘴上却仍然道:“天下的罪孽都由吾一人承担吧,洞主就拿他来换,这下刀杀人就由吾来承担罪责。”
“希望先生说话算数。”东心雷一抱拳,道:“老朽这就回去准备,告辞。”
我见他要离开,心中却不十分放心,又道:“且慢。”
东心雷正要离开,却被我阻止,不由疑惑问道:“将军还有何事?”
我低着头小声让李韦的弓箭手准备,听他问及,才道:“吾偶想起一事,还请洞主借一步说话。”
“这,”东心雷显然也不敢相信我,这次他虽然只带了数骑亲卫前来,可是身后人马嘶响,猜想也有不兵马随后接应,听我要借一步说话,心中实在是不愿意,又道:“老朽带来的全是心腹之人,将军有话但讲无妨。”
“这事关系天翼将军生死,还得劳洞主尊步。”我见他不同意,只好又拿出他儿子。
对于他这样的甲子老人,自然再没有比独子更重要的,当下略一犹豫,便打马上前。我看着他离身后的几名侍卫,有了两三个马位,便将手一挥,李韦一声令下,顿时将那几名侍卫连人带马射成刺猬。
东心雷没有想到我会下此毒手,唬得面如土色,颤声问道:“将军这是何用意?”
我淡淡一笑,现在是越来越习惯血腥味,这三五七个人的生死,倒已经不放在心上,道:“高平为人谨慎小心,这等大事,洞主信得过这几个人,吾可信不过。”我顿了一下,又冷冷道:“而且,吾想告诉洞主,最好考虑清楚,否则天翼将军的下场,也就比这好不了多少。”
怎么明目张胆的威胁,简直把东心雷嘴巴下面的花白胡子,全部都气吹了起来,怒声道:“将军还有事否?倘若无事,老朽这就告辞。”
“请便。”我看着他调转马头离开,又加了一句恭送洞主,就听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东心雷行出二三十丈,便了一队骑兵涌出接应,我看着他在马上晃晃欲坠,想必是连气带急,又慌又怕,连马鞍都坐不住。
看着东心雷带着人马远远离去,我也才和李韦,叶枫收兵回营。进了营门,今夜这么折腾一番,四更都快过了,众人脸上都有倦容,便让各人下去休息,叶枫连日劳累,闻言就告退离去。李韦却仍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文节,还有何事?”
李韦本要开口,却又摇了摇头,道:“没有,末将告退。”
“等等。”我拍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你我虽然相交不长,却多次携手生死作战。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李韦又愣了片刻,才缓缓道:“沙摩柯虽然造反起事,但是已经和先生结有盟约,此番被人所害,先生却又与东心雷和议,不以其生死为意,未免…。。”
“薄信寡义,是吗?”我一口接过他的话,李韦在不久前,还说我不该有妇人之仁,应当将五溪蛮杀的一个不留。现在却又来指责我不以沙摩柯的生死为念,看来这个时候的人把信义二字看得极重。
李韦听我语气微有不悦,忙道:“末将不敢。”神色之间,却仍是颇不以为然。
我深吸了口气,才道:“其一,沙摩柯虽然与吾有约,但其心仍不诚;其二,叔侄争权,这是他们族中内务,外人不便干涉;其三,我不与东心雷和谈,便要与之硬拼,你,我,天涯,乃至帐中躺着的桓,马二人,岂非又要冒险?在我看来,死了的沙摩柯是远远不及你等。”我见他默然不语,又道:“我知道你见沙摩柯能为季常而起兵报仇,深感其义,而我却只讲利益,不讲情义,两厢比较是远有不如。不过沙摩柯终是外人,若是换作这营帐之中,任何一人,吾就是拼上一死,也不会与东心雷妥协。”
一席话说的李韦额头热汗滚滚,连声道:“末将,末将,”却说不出个所以来。
“下去吧,如果不出意外,明日便可以退敌,不久就可以回荆州,便可游猎痛饮,这战阵上的事,我也烦了。”说着我便要转身回自己营帐休息。却听见李韦身后的一名亲兵,小声对李韦道:“将军,先生与将军约定突围之时,可是要自己引开高平,让将军等脱身。”
这一句话更如同当头棒喝,李韦“扑”的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末将该死,末将该死。”我感激的看了那亲兵一眼,这话要是从我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可就远远没有这般效果。急忙扶起李韦,道:“文节不必如此,都是自家兄弟,能体谅吾的苦衷,不再怪我便好。”
“不敢,不敢。”
我知道他的心中已经信服,乃道:“去休息吧。”
李韦却抱拳道:“明日便能退敌,今夜却不能马虎,不久便要天亮,先生回帐中休息,末将还是继续巡营,不能出丝毫差错。”
“好,有劳文节。”我可比不得他们这些武人,早就想睡觉,也不推辞,回到帐内倒头便睡。这两日本就鞍马劳顿,头一及枕,便昏昏入睡。正梦见铁马金戈,沙场征战的时候,又被叶枫喊醒,一问才知道已经是巳时,东心雷已经押解着高平在营外等候我接见。
我反正是和衣而睡,匆匆整理一番就出帐,见李韦等候在帐外,便问道:“东心雷带了多少人来?”
李韦虽然一夜未睡,却仍是精神抖擞,见我问起,便朗声答道:“只有数十亲卫。”
我冷冷一笑,自语道:“高平还真是自负。”
李韦一愣,马上又道:“先生的意思是,东心雷此来,并无好意?”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想着自己在高平手下吃的不少亏,这次要不是叶枫巧合将天翼捉来,怕事情也没有这么简单就了结,当下又道:“昨夜我射杀东心雷的侍卫,也就是为了想让他知道我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与我合作也多半是与虎谋皮,不得其利,反得其害。他绝对不会因为我的几句空话,而得罪东吴。那高平要是知机,也该就此滚回东吴,偏生他自负武艺,非要将计就计,孤身险入,想要拿下我,我倒要看看他真有几分本事。”
李韦听了我的话,便道:“末将这就派人去将二人拿下。”
“不。”我摇了摇头,道:“东心雷此人,始终还杀不得。”又转对叶枫道:“去将天翼带来,我终究还是要让五溪与东吴作对才好。”
东心雷带着数十随从,押解着高平入营等候。远远见我与李韦走近,便喊道:“将军,老朽幸不辱命。”
我点头微笑不语,只是不住打量这一行人,都不曾携带兵器,只是腰腹之间略有隆起,想必是藏有利器。再看高平,双手被反缚于背后,神色颓然,脸上有两个细细的疤痕,多半是我不久前的弩箭所伤,便笑道:“高大哥,才多久不见,风采怎么如此退减?”
高平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我又笑道:“莫非受了伤?小弟亲自给你查看一番。”说着就要上前,我仔细看着东心雷,果然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我走得两步,却又停下不前,乃道:“高大哥乃世之虎将,虽然就缚,小弟也不敢轻易上前。李将军。”
李韦听我一喊,便将手一挥,左右各跑出上百名军士,个个弯弓搭箭对着东心雷,高平等人。东心雷看着这突然的变故,顿时面如土色,急忙道:“将军这是何意?”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吾不得不小心。”我说着又退到李韦身边道:“文节,先射去高平一只眼睛。”李韦答应一声,便取箭上弦。
高平如何还能沉得住气?一声大喝,右手一扬,一道刀光就急射向我胸口。李韦在我旁边,早就十分的提防,见刀光袭来,便一手拉我,一手用长弓去格挡,听得一声响,李韦的雕木弓正好打在那道刀光之上,斜飞了出去。而李韦也觉得半边身体一麻,把握不住,长弓落地,不由喊道:“好劲道。”
经这星光火石的一幕,我再看高平,却已经站在东心雷身后,用匕首抵在那老东西的颈下,道:“你这老家伙,居然真的敢出卖我。”
“冤枉啊。”东心雷看着高平明晃晃的匕首,更是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他也素知高平心狠手辣,当下连声道:“老朽不敢,老朽不敢。”
我正要再出言挑拨,却听身后天翼的声音喊道:“放开我爹爹。”
我又改口对东心雷道:“洞主放心,吾一定极力协助天翼将军当上五溪大王。”言下之意,就是你老可以安息了。
东心雷看爱子无恙,心中也稍安,苦笑道:“老朽真不该与将军作对。”
高平听我的口气,似乎不在意东心雷的生死,不由冷道:“少给我装蒜,姓李的,一句话,你放我,我放他。不然五溪两天死了两个族长,下面的蛮子也会把你吞了。”
我“嘿嘿”一笑,道:“这可就奇怪了,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是你高平所杀,难道也算在我的头上?”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高平又将匕首上抵,划出一丝血迹,道:“五溪的蛮子杀红了眼,怕也管不了那么多。”
“这话倒也有理。”我看着旁边的天翼,问道:“将军真要将吾当成杀父仇人?”
“小将不敢。”天翼知道此时,只有我能救他父亲,自然不敢乱说话,当下拜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只是,还望将军能救小将父亲一命。”
“令尊大人可一直与吾为敌。”我十分为难地道:“我虽然不会以此加害,却也不能仇将恩报吧。”
“将军。”天翼又叩首出血,连声道:“将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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