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
持大军补给事宜。”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道:“末将极力举荐先生随军出征,奈何陛下…。。”
我轻轻一拍案几,起身道:“吾原不赞成东征,陛下自然不让随军。”就算让我跟着,我没有自信是陆逊的对手,三国用兵诸葛谨慎,司马老练,而这陆逊出奇。当此川中多事动荡之秋,却仍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伐吴,胜少败多。
关兴见我神色凝重,低声问道:“先生不赞成陛下此举,莫非是记恨陛下削去先生兵权么?”
我摇摇头,道:“臣强而主疑,自古一也。何况陛下一心伐吴,军马自然要统一调度,不过此番征战,胜败如何,吾便不好妄言。”
关兴见我说的郑重,忙问道:“先生,此番出战,陛下集结荆益两州十万大军,水陆并进。又以先生明攻江夏,暗袭长沙之计,取胜只在目下。”
“安东将军孙桓乃孙氏宗族,素得军心,而且治军严谨,赵云出兵偷袭长沙,未必能一击而中。”我又走了两步,道:“陆逊虽是一介书生,却颇有谋略,陛下在江夏也未必能取胜。两军一旦陷入僵持,则被曹魏所乘,昔日六国疲惫,不知合纵以对强秦,却互相攻伐,终为所败。陛下此举与六国无异啊。”
“先生说话小心些。”关兴急忙道:“陛下东征之意已决,非他人所能劝阻,先生就不要再说这话。还是多为破吴之计着想。”
“这个自然。”我对着他道:“汝随陛下东征,万事多加留意。”我上前握着关兴之手,道:“安国,有一事吾要拜托于汝。”
关兴忙道:“先生有事请讲。”
我长吐口气,道:“荆州众将士,随我日久,望将军切以将士生死为念,不可只图报仇。”说完,我对着关兴深深一揖。
“这个自然。”关兴又道:“先生若不放心,还是随军征战吧。末将再去向陛下保奏。”
我摇了摇头,刘备好不容易除去法正,削去我与李严的兵权,如何能再让我上前线对立功?再说刘备此番用计成功,正踌躇满志,哪里还将东吴孙权放在眼中?陆逊现在也没有名气,所以我在廷对之时,不曾说他的姓名。现在只盼刘备能小心用兵,不兵败师丧。
关兴见我默然不语,也知道刘备不会让我随军,只好道:“末将再前线,隔数日必将使人送战报与先生,请先生宽心。”
“如此也好。”我点了点头,道:“今日已晚,汝就在馆内休息。你我再相聚两日,一旦出兵,就不知归期何年。”
“是,末将告退。”关兴行礼告辞,走了两步却又停下,道:“陛下还有一道旨意给先生。”
“哦?”我对刘备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只淡淡问道:“何事?”
关兴犹豫片刻,才道:“大姐奉诏也来了白帝,陛下让先生即日与大姐完婚。”
“即日?”我哈哈一笑,道:“明日还是后日?”
“今日殿上,陛下已经将一应服饰礼具准备妥当。”关兴看着我道:“不过大姐执意以父亲丧期为由,执意推辞。陛下却再三不肯,说明日召见先生,再做定夺。”
“好。”我苦笑道:“军国大事,我不能做主;想不到连儿女私情,陛下也要大包大揽。唉,也罢,吾已过而立之年,早该成家立室。”刘备始终不放心我,现在居然想用联姻的方式,也不想想,若真有不臣之心,又岂小小的一个关凤所能挽回的?
关兴又道:“此事先生自己定夺,大姐虽然推辞。末将却知她心中只有先生,望先生切勿负之。”说完转身离去,留我一人在房中发呆。
第九卷 永安惊变 先主伐吴 第一百零三章
蜀汉章武元年九月初,大汉皇帝刘备于白帝城起川军七万,水陆并进。联合征东大将军关平荆襄所部四万,合军马十一万,号称二十万,沿江而下,直迫江夏。
我以尚书令与陈到,陈叔至留镇白帝,为大军督运粮草。陈到随刘备征战多年,所部皆是刘备心腹精锐,有他陪着我,刘备是放一百个心。至于粮草辎重等事宜,我都称病不出,全权由陈到负责。
那间馆驿就成了我的临时尚书府,现在想来刘备就是想让我在白帝长住,所以才备下此等豪宅。在刘备起兵的前一天,我与关凤奉诏成婚,白帝城中一众文武都前来祝贺,刘备亲驾主持,殊荣之盛,无以复加。
关兴随军出战,却也记得前言,隔三五日就派人送战报给我。虎威将军赵云率部攻打长沙,斩孙桓部将李异,谢旌等,进围长沙。孙桓坚守不出,情势危急。黄权水军顺江而下,取巴陵巴丘等地,阻隔荆南与江夏之间的联系。刘备亲率大军,以关平,吴班为左右先锋,进取江夏,初战大捷,斩周泰之弟周平,夺占夏口。周泰,韩当,甘宁等将退守江夏,黄石一线。东吴震动,孙权上表魏帝曹丕称臣,受封吴王。
一封封捷报频繁传,终不能让我心中夷陵之败,火烧连营八百里的郁结打开。刘备得占夏口,以寒冬将至不宜进兵,屯兵不前,移驾荆州,大军休整,待来春再战。我也稍得安心,郭淮,桓易,天翼,叶枫等人也在白帝,终日随之游玩,便如在荆州一般,不复以战事为念。
冬至寒生,转眼年关将至,因为刘备前线战事顺利,下诏举国欢庆,白帝城中也一片融融。陈到为前线大军补给,忙得焦头烂额,我却偷闲与众人饮酒作乐,尸位素餐。
这日,我与众人酒罢回房,却见关凤端坐在内,一脸寒霜。成婚数月来,我与她相敬如宾,远不如以前恩爱,却也从无争执。见她如此,我不由皱眉,还以为前线出了差错,便问道:“夫人何事不悦?”
关凤冷然道:“大人终日饮酒,丝毫不以前方展示为念,岂不枉负陛下受以大任。”
“大任?”我哈哈笑道:“粮草之事,叔至全权处理,何需吾再去添乱?”
关凤闻言,忿忿道:“陈大人极力筹备,陛下所需过年劳军之物,尚差许多,你就一点也不以为意?”
“这事可就奇了。”我笑道:“叔至筹备不足,自当与吾商议,怎么劳动夫人?”
关凤怒道:“陈大人来了几次,都不见大人,事急便让人禀告与我,让我转告你。”
我坐在一旁,端起茶水,懒洋洋道:“转告我也没有办法,他都筹备不齐,我就能凭空变出来么?十万大军,每日消耗多少?川中粮草又转运不便,迟迟不至,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关凤伸手指着我,神色怒极,道:“你如何变得这般不堪,昔日的豪情壮志,都去了何处?”
我笑道:“昔日受知遇大恩,自当竭力相报。而今,我有什么?”我上前拉着她的手,嬉笑道:“美人计?”
“你,”关凤忿忿地收回手掌,怒视于我。良久,还是轻叹一声,道:“陛下虽然夺你兵权,却仍让你身居要位,并无相负之处。”
我苦笑道:“政务非我所长,尚书令一职,我本就当得惭愧得紧。”顿了一下,又道:“粮草之事,我早已知晓,已经差人去各郡催促,年前总能送到荆州。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说完话,便转身出房,这内院越来越不及前院让人清闲了。
我刚到前堂坐下,就见郭淮匆匆而来。我忙上前道:“适才是否不曾喝足,片刻又来?”
郭淮却一脸严肃,左右环顾无人,才低声道:“有客要见大哥。”
“谁?”我见他说的郑重,知道定然不是一般的人,心中也不住猜测了几人。郭淮却不吐露姓名,道:“在大哥府上不便见面,可否屈驾前往小弟府中。”
我正好不愿意在家里待着,连声道:“好,就上贤弟家中。”郭淮见我同意,忙拉着我出门,外面车马早已经准备好。
等我与郭淮都坐上车,我才问道:“伯济有话要说?”
“正是。”平日出行,我与众人都是骑马,今日却备下车驾,必然是他有话要将,郭淮靠身上前,附耳道:“大哥可有何打算?”
我明白他的心意,自从被刘备羁绊在白帝,桓易与他便多有不满,昔日手中握有数万雄兵,我且不曾做有他想,何况现在军马全无,自然还是安分点好,我也不想不法正之后尘。
郭淮见我神色犹豫,又低声道:“今日天送大哥一次良机,就看大哥如何定夺。”
“我要见的到底是何人?”我拉着郭淮道:“现在陈叔至对你我行止,多有监视,行事万要小心,一着不慎,性命不保。”
“这个小弟知道。”郭淮道:“那人来我府中,就是怕去大哥府上不便。小弟只先问大哥一句,究竟有何打算。”
我淡淡一笑,道:“能有何打算?只怪当日糊涂,前来白帝,现在手中无兵无将,能作何打算?”
郭淮嘿嘿一笑,道:“大哥欺我。”
我奇道:“何出此言?”
“大哥力劝陛下不可东征,便是不欲随军征伐。”郭淮笑道:“陛下此次伐吴虽先有小胜,若借此与孙权议和,索要荆南几郡,也不无不可。偏偏陛下想要灭掉孙氏,这恐怕就不能如愿。大哥不从军征伐,便是留有退路。”
我低声笑道:“知我者伯济也,我是不愿随陛下出战,此战我也确实没有信心取胜。”
“若陛下兵败,数年苦心经营,皆不复存在。”郭淮再一次问道:“大哥就真不做任何打算?”
我轻叹一声,道:“吾一再嘱咐安国体恤荆州将士性命,希望他能依言而行,给我留几分家底。这都是文则为吾训练的精锐啊。”
郭淮喜道:“大哥,有这般心思便好。”
我总觉得所见之人,干系重大,又问了句:“究竟所见何人?”
郭淮神秘一笑,道:“大哥见过自知,不急这一时。”
不多时,车马至郭淮府上停下。我满腹疑惑地跟着郭淮走进内院书房,进门就见一青年文士端坐读书,相貌俊美,颇有几分面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张口结舌道:“你……”
那文士上前对着我拱手一礼,道:“小生吕容,拜见尚书大人。”
“容儿。”我大喜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容儿娇笑道:“我若不改装一番,怎好与大人见面?”
“说的是。”我转身见郭淮,早已经退出门外,并将房门合上,便问道:“你怎么想到来看我的?”
“我可不是来看你的。”容儿忽然正色,道:“李兰接旨。”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一份诏书。
当今天下,虽然是三国并立,可是孙权不曾称帝。若是刘备的诏书,容儿也不会这样藏着掖着,难道是魏国的曹丕?我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又去投奔了曹魏?”
容儿不屑地道:“谁会去跟着曹丕?你快跪下接旨啊。”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哪这么随便就磕头下跪,当下道:“你先说清楚,这诏书是什么地方来的?还枉称什么圣旨。”
容儿又笑道:“好了,让你下个跪这么难。拿去,你自己看吧。”说着就将诏书递了给我。我接过一看,赫然是“大汉皇帝陛下”,仔细看完,却是汉献帝给我的诏书,说什么“闻卿忠义,心存汉室”,“望卿中兴汉室,恢复高祖遗业,则为子房,姜尚之功勋也”,末了也像刘备一般,封了一个虚衔的大将军,领荆州牧,江陵侯。
我看完之后,随手一扔,笑道:“你上哪儿去弄的这东西?”
“你不相信,这是真的?”容儿拿起诏书,指着后面的用宝,道:“这可是真正的玉玺印上去的。”
上面的确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我早就看见了,不过曹丕篡汉,怎么可能还将玉玺留给刘协?再者且不论这真假,刘协一个废帝,能有多大作用?郭淮说的天赐良机就是这个,是不是脑子给烧坏了?
容儿却像能看透我的心意,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刘协没有什么用了?”
我点了点头,道:“不是谣传他已经被曹丕所害,怎么你手上有他的诏书?”
容儿神秘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这刘协的确没有什么用,我不过拿来当当招牌。”她靠上前,挽着我的手,道:“你在刘备这的事情,我全知道了。既然他这样对你,你也没有必要再为他卖命,不如就和我一起好不好?”
“唉。”我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有想过为他卖命,只是现在天下三分已定,魏,吴皆不能去,我也只能在这混口饭吃。”
“说的这么可怜,可不像是你啊。”容儿将我拉到案旁,指着一只小方盒,道:“我送你一份重礼,你看了一定高兴。”
“哦,当真?”我抽出手,双手缓缓打开盒盖,此时外面天色昏暗,房中烛光也不甚明亮,可这方盒打开,顿时满屋生辉,一片光亮。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块方玉,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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