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
时日,正如桓易所言,怎么也不像是卖主之人;而马岱又是马超族弟,任他们两人中谁对马超不利,在我来说都不愿意接受。
蜀汉帝国从最开始的关羽,法正,孔明和我四个实力派系,经过多年争夺,终于以关,法二人横死,孔明出逃的结局告终。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最满意的结果,但权势越重,就越是高处不胜寒,不敢再有丝毫大意疏忽,很小的一个错误,就能导致自己或者下属,亲友的性命不保。
虽然已经确定孔明已经潜逃,且也广发缉捕文书,但白帝城禁仍然未解,而我,桓易,严鹏也更没有丝毫松懈下来。城中虽然看似十分的平静,却是在酝酿着另外一件更为重大的事情。我虽然没有接受严鹏的意见,与孔明合作,共治蜀汉,但并不影响我和他之间的默契。严鹏需要的也并不是孔明,而是一个强大的政权,一支精锐的军队,目的只有一个,铲除江东孙氏。我曾问过他与孙家的仇怨,严鹏却都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明言。不过从他的姓氏,我也能猜出一,二。当年孙策借兵平定江东,曾有豪强严伯虎兄弟举兵抵抗,兵败身死,大约便与严鹏有些关联。
我的伤势在严鹏妙手之下,也渐渐好转,基本可以自己下榻行走。当日治酒庆贺,只召严鹏,桓易二人前来。严鹏虽然不谱军略武艺,但长于算计,对我此事心意也甚为了解,几巡酒后,乃密谓道:“将军今日召某二人前来,心中莫非也下有决断?”
我淡淡一笑,并显露声色,问道:“两位意下如何?”桓易看了我一眼,答道:“事已至此,并无路可退。”严鹏也道:“事宜早不宜迟,迟恐再变。”
既然都是如此说话,我也点了点头,便将心中所想,缓缓说出。夺取蜀汉权柄之后,自然要准备入主成都,而成都的那大群腐儒与我是友是敌,还不能分清。刘备毕竟是开国之君,威信仍在,振臂一呼,必然还是响者云集,虽然这些人没有兵权在手,但我总不能将整个朝廷官员都全部换成新血?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入主成都的时候,带回去的最好不是刘备本人,而是一口棺材。
第十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魏延,吴懿都是统军多年的老将,整编降军对他二人来说并不算麻烦事,旬日就成,齐来白帝城复命。这两人身份都不低,我自然又要设宴款待,将城中大小将佐全都聚到将军府中为他二人接风。
肥猪全羊,酒香四溢,人人都开怀畅饮。酒至半酣,突然有家将跑入,言宫中有人来访。我急命人请入,正是刘备身边近侍黄皓,脸上却十分焦虑,眼角泪迹犹存。看他这般模样,座中诸将无不禁声屏气,暂时放下杯箸,都感惊异。
我也故作慌张,急问道:“公公何以这般模样?莫非宫中生有变故?”黄皓哭拜在地,嘶声道:“陛下适才散步之时,突然昏厥,不省人事,请将军火速进宫主持。”
“升平。”我急忙转头对严鹏,道:“汝可速随黄公公入宫察看陛下病情,我与诸位将军随后便至。”严鹏起身团团抱拳,就随着黄皓一起出门而去,远远还能听到黄皓那尖细难听的哭声。
两人离开之后,堂上诸将各自私语,乱成一片。我将手缓举,道:“诸公且勿慌乱,陛下久病在身,偶尔晕厥也是时常之事,请随我入宫探视。”又转命桓易道:“此事暂不可外泄,以免有人乘机作乱,将军带兵严守四门,再加拨三千甲士护卫宫廷。”
桓易也匆匆下去,众将又一起眼看向我,其实对魏延,张嶷等人来说,刘备死不死并不重要,所以显得最是平静;孔明手下一班降将李恢等,确实有些慌张,如果改朝换代,谁可以保障他们的安全?而吴懿,吴班都虽然归附于我,却不算心腹,他们又算是刘备外戚,对刘备生死自然更加上心,也怕波及自身。众人脸色不一,我却坦然自若,走上吴懿面前,道:“将军乃是国戚,当入宫中主持大局。”
“不敢,不敢。”吴懿慌忙谦逊,道:“末将才微德浅,怎能担此大任?将军乃三军主帅,陛下向来倚重,万万不可推辞。”我又推让一番,乃道:“吾虽是主将,却不及将军身份亲贵。一切事宜皆宜将军主持,望将军不辞劳苦。”又一揖到地。吴懿无奈,只好点头应允,仍不住道:“万事还要将军提点才是。”于是众将一起出府前来刘备行宫。
及至宫前,桓易早已经等候在旁,左右守卫也比之平常多出不少,衣甲鲜明,兵器闪烁生辉。众人似乎也都觉察出气氛不同往日,吴懿兄弟脸上愈加惶恐,额头汗珠不断渗出,滴落胸前。我开口询问宫内情况,桓易答道:“严大人已经在为陛下诊治,现在还不得消息。”
我又转向吴懿道:“将军请先入内探视。”吴懿又急忙摇头道:“还是将军请。”我答道:“吾等都是外臣,于礼不便,还是将军适合。”吴懿看我脸色,知道仍旧不能推辞,只好道:“诸位将军稍待。”便其弟一同入内。
今日之事本就是我故意安排,刘备大限已至,活了六十三岁也应该满足了。孔明失败的时候,本就该是刘备命绝之日,但有几分头脑的人,都会想到今天,也会把我和刘备的死联系在一起。但就算是这样,表面上我还是要与他撇清关系。环视在场众人,我想对于刘备的死,应该没有多少人会在意,他们更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性命前途。
约莫在宫门站半个时辰,终于看着黄皓号啕大哭的走了出来,喊道:“陛下驾崩了。”顿时黑压压地跪了一地,都跟着他失声痛哭,我也免不了挤出两滴眼泪。哭了片刻,黄皓便上前搀扶起我,道:“吴将军请大人入内主持后事。”我擦去泪水,点头带着众将一起入内。
行宫之内已经早是一片哀泣之声,作为皇帝去世,不管是昏君,暴君;还是明君,圣君,总会有很多人流泪。即便有人心里高兴的发狂,也不会丝毫的表露出来,只能痛哭,黄皓是谋害刘备最直接的人手,现在也哭得最伤心。刘备寝宫已经换上白色帐挽,蜡烛也换成素色,刘永,刘理兄弟二人却还没有换上孝服,想必还没有赶制出来,跪在刘备遗体前痛哭流涕,想来也只有这两个人的眼泪或者最是真挚。
一入房门,我便快步走到刘备床塌之前,哭拜在地,不住说道:“陛下!创业未半,汉贼未除,天下未定,怎可就此弃臣等而去?陛下仙去之后,却叫臣等如何是好?”我哭得正起劲的时候,猛然听见旁边有人喊道:“就是你这乱贼谋害父皇。父皇慢走,儿臣即刻为您报仇。”接着又听见吴懿喊道:“殿下不可,万万不可。”
我转眼看去,就见刘永正在抢夺吴懿腰间配剑。吴懿却如何敢让他抢去?急忙伸手将其抱住,不停劝慰。刘永终是年少力弱,哪能与吴懿气力相比?被他抱住之后,口中虽然还不停说些狠话,却分毫动弹不得。
严鹏急忙上前搭住刘永脉搏,道:“殿下悲伤过度,以至神志不清,可退下歇息数日,便能恢复。”
“呸。”刘永用力甩开严鹏手掌,骂道:“汝与李兰狼狈为奸,父皇也多是死在你手中。”我见他越骂越不象话,不由眉头微皱,乃命黄皓带着几名内侍将其拉扯下去。经他这样一闹,在场众人哭声都止,却都不敢乱言,齐齐低头看着地上宫砖。
我看众人表情,心中暗想,又不得不做场秀了。当即俯身跪到刘备床前,哭喊道:“微臣跟随陛下十余载,尽心竭力,只望能辅助陛下成就伟业。不想陛下刚刚去世,殿下便疑微臣用心,不如就随陛下去了。陛下慢行,微臣来了。”说着就在龙床上狠狠地磕了几下。
我原本以为不甚疼痛,不想那木质坚硬,只得两下就觉得有些晕眩。还好严鹏,吴懿等人上前将我拉起,开口苦劝。我回头看向众人,只见魏延猛然起身,按剑厉声道:“李将军为国为民,绝无异志。鲁王殿下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诸君不可取信,更不可四处传言。若再有这等言语者,定斩不赦。”
在场的人要么是我的荆襄旧部,要么是孔明原来属下,就算有些原来陈到,吴懿部下,能有几人会忠心刘备,而不顾自己性命?再者谁能拿出证据,这弑君的大罪,哪是能胡乱说的?刚才说话的是刘永,刘备的亲生儿子,若换作别人早当场毙命,这些厉害关系谁不明白?当下众人都默不作声,魏延又转视吴懿,道:“将军是国戚,可先畅言几句。”
吴懿忙道:“魏将军所言甚是,但有谣言惑众者,必当严惩。”又对我道:“殿下悲伤过度,言语失常,将军切勿往心里去。”我点了点头,让二人将我放开,走到刘理身前。此刻的刘理早已经吓得不行,浑身颤抖不已。我轻轻将他扶正,拜倒在其身前,道:“陛下不幸驾崩,太子殿下又远在成都,鲁王千岁神智错乱。宫中大事,就请千岁做主。”众人又都转向刘理,齐声道:“请千岁做主。”
刘理年纪更幼,而且远不及其兄胆量,只是不住啼哭,对我所言竟似不闻不问。严鹏冲着黄皓一使眼色,后者急忙来到刘理身旁,细声劝慰。黄皓毕竟常在刘备左右,刘理与他较为亲近,劝了一阵便收住哭声。黄皓又低语了几句,刘理才开口道:“父皇驾崩,孤王年纪甚幼,还请将军代为料理,望勿辞辛劳。”
我再拜道:“微臣敢不尽力?”于是起身分派诸将,皇帝去世的确是件很麻烦的事,我跟严鹏等人学了好几天,才把基本上的礼节记清楚,又还要向成都以及各郡报丧。一直忙到深夜,才处理完毕,而且还不能就此回府休息,要陪伴着刘理守灵。可怜我伤势还不曾痊愈,就要在这里长跪不起!
刘备灵堂就设带行宫一处大殿上,庄严肃穆,也透着几分森然。众将已经散去,一则各有司职,二则全军举孝,一些事情也要各自安排。只有我,吴懿兄弟陪着刘理,魏延则带人在殿外守护,以策万全。
白幡飘动,一支蜡烛燃尽,黄皓又换上一根。刘理就在我前面,现在已经收住哭声,只是木然呆滞地跪着。在夜深之时,我心中才觉得对这孩子有一丝的愧疚。刘备一个君主,一个政治家,有这样的死,并不奇怪。但对刘理又怎能做到无愧?这几年我是习惯了血腥,内心深处总还残留些后世的优柔。不过仅仅只是这一丝的愧疚,根本不足改变我现在的思想,以及任何应该去做的事情。
吴懿,吴班行伍出身,身体强健,跪一宿没有丝毫问题;我也在勉力坚持,可刘理正是年少贪睡之时,还不见东方发白,就有些坚持不住,半寐半醒,身体晃晃欲倒。黄皓在一旁忙要开口劝喊,却被我止住,让他跪上前些,使刘理微微可以靠在他身上休息。
次日早晨,城中诸将又一起入宫到刘备灵前参拜,又一直让我忙到午后才终于可以暂时回去休息些时候。严鹏也一路跟我回府,我知道他有话说,于是请到房中单独交谈。两人相对而坐,严鹏现在无须再隐晦言语,很直接地就说道:“昨夜鲁王在寝宫一直大呼将军谋害主上,白帝城中多是将军心腹,或者无碍,但若回到成都,任他这样乱嚷,总对将军不利。”
我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想要连着刘永一起除去。自我见刘永之日,便对他的言行颇有几分喜爱,才像是刘备之后,比之那个还看不出什么能耐,却应该昏庸无能的后主,以及胆小懦弱的弟弟刘理,都胜出许多。当然越是有能耐,对我来说就越不安全,可我也没有动过杀他的念头,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严鹏总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意,又低声道:“彼虽现在不能对将军有所威胁,但年岁愈长,恨意愈浓,防得一时,岂能防他一世?留下这等隐患,属下窃为将军不取。”
我轻“恩”一声,却仍没有表示,片刻才道:“主上刚去,再死一位皇子,只怕更加授人口实。”严鹏淡淡笑道:“只要将军点头,属下自然有办法让他去的没有丝毫可疑之处。”我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脊背发凉,真有些后悔将叶枫遣走,若是严鹏也对我下点东西,真是防不胜防啊。
严鹏此刻却没有看透我的心意,仍旧因为我犹豫不绝,再劝一句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将军担此大险,不能有丝毫闪失。一着错,满盘输。”
我站起身来,在房中来回踱步,也觉得严鹏所言有理,斩草不除根,终还是怕春风吹又生啊。杀一个是杀,杀两个还是杀,我注定是不能留下什么还名声了,当下开口道:“升平,就……”话还没有说出口,却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接着关凤的声音道:“我可以进来吗?”
“无妨。”我答应着,又低声快速对严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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