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
既然吕凯战死,只能依靠眼前这人,李兰便又询问南方地势如何,可适合大军征战。王伉都小心回答,最后道:“南中诸郡刚定,人心不稳,孟获畏惧将军威武,引兵自去。正当赶杀残敌,但郡中粮草不多,若再行起兵南进,蛮荒之地,不仅不易筹粮,便是后方转运也十分困难,只恐军粮接济不上。”
李兰深深觉有理,便皱眉不语,思量计策。王伉便又进言道:“大军新来,何妨在郡中休整些时日,再分兵前往周围个郡,一则安定民心,二则筹备军粮,将军以为如何?”此计确实可行,李兰不禁点了点头,不管孔明在不在彼,自己都要小心行事,粮草更不能马虎,稍有闪失,几万人都有性命之忧。李兰便唤过桓易,马忠二人,各领兵马前往越帯嬷莸瓤こ锪福⑶仪ФM蛑鲂⌒模咳毡嘏扇嘶乇ň椋粲龅脚丫虿豢山徽剑偷丶崾卮6烀ィ罾家蚕蛲踟娲腔赜驮谟啦菔弊ぴ吕础?br /> 接下来几日李兰也不敢丝毫怠慢,四下派侦骑打探孟获部族消息,但南方山林甚众,也打探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更让他想起吕凯其人。如是三两日,李兰都只在营中,或巡视军队,或与诸将商议南进方略,或与容儿说笑交谈,打发时候,只等桓,马二将筹粮而来。除此之外,李兰还在不停的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孔明是否真的在孟获军中,不在当然就好解释;如果在,他却为何此现在都没有任何动作,竟然连高定,朱褒二军溃败,也没有丝毫的反应,着实有些异常。
李兰也曾想过,是不是孔明看着蜀汉军势强大,所以暂时避开,于是让桓,马二人带兵离去,既是筹粮,也是诱敌,只要孟获军队能出战,便可立即带兵赴援,也比跟着蛮军的后面,进入南方荒山野岭的好。可是桓易,马忠二人每日都有探马来报,并不曾有叛军的踪影,这就让李兰更加纳闷,难道孟获还真的被吓得躲进窝里了?
第十二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李兰的疑惑,很快便被解开了。就在桓易二人离开的第三日晚,李兰还在睡梦之中,就被外面的喊杀之声吵醒。等他起身的时候,容儿已经满副铠甲匆匆进帐,一脸惊慌地道:“蛮军已经杀进城了。”李兰身平遇到的偷袭不只一次,但这次却最是惊讶,城防上下自己天天巡视,怎么会被那些根本没有任何攻城器械的蛮兵,在不知不觉中攻进城来?
容儿根本不理会他心中的不解疑惑,也不等他再有时间穿衣,一把就将李兰拉起来。李兰在匆忙之间,只顺手拿起了一件长袍,便被拖出帐外。天翼,鄂焕早已经在外准备好马匹,李兰翻身上马,张口就问道:“叛军如何进城?”天翼也是茫然摇头,道:“末将不知,吴将军已经带人前去抵挡,但贼势甚大,将军还是先离开要紧。”
李兰也听得喊杀之声渐近,实在想不透其中原委,只得在天翼等人护卫之下,往北门而逃跑。途中又有张嶷,叶枫护着蒋琬,李丰等人逃来,李兰复问叛军如何进城,皆言不知,遂合兵一处,欲出城投益州郡去。及至城下,只见城门紧闭,天翼上前呼喝开门,左右便杀出两队兵士,却都是汉军服色,将李兰部下团团围住。李兰更是惊疑不定,便见王伉打马而出,笑谓众人道:“下官在此等候多时了。”
此话一出,李兰心中顿时雪亮,难怪王伉会据郡不反,不过是在与孟获演戏,来骗取自己的信任,现在却与蛮军理应外合。所以永昌郡才会久攻不破,今夜却毫不费力地就被孟获兵马一拥而入。张嶷在旁见情势危急,转对天翼二将道:“汝等护送李将军及蒋大人突围,某自断后。”乃大喝一声,率部下百余敢死之士杀向王伉。
王伉见其取向自己,急忙隐身在后,挥军围杀。天翼与鄂焕两人也急忙向外突围,王伉属下虽无这等猛将,但人数众多,一时不易冲破。李兰在乱军之中,虽有叶枫,容儿保护,也受得几处创伤,还好不曾伤到要害,只是十分疼痛难忍。远处杀声也渐渐靠近,王伉在后也愈是欣喜,高声喊道:“将军若是弃械投降,下官念在同朝之谊,可保你不死。”张嶷此刻已是满身血迹,伤痕累累,闻言不禁更怒,奋力靠向王伉。片刻时候,张嶷又力杀十余人,身前叛军都不能挡其锋锐,纷纷后退。
王伉看着张嶷不要命地向自己冲来,心中也是大为惊恐,又向后退了许多,不住呼喝部下上前截拦。左右心腹之人吃逼不过,都一齐上前,将张嶷一人围在核下。王伉见张嶷身上又伤了几处,渐渐宽心,复嬉笑道:“将军如此英勇,何必非要与李兰葬身此地?”张嶷使枪又挑落一人,反骂道:“堂堂中华之人,岂可失身从蛮夷之贼?吾誓杀汝。”
王伉哈哈大笑,不屑道:“只恐将军无此能耐。”言音刚落,便觉背心一凉,低头看去,却见胸前竟然多冒出一截箭头,还不及转身看是谁人所射,便一头栽到马下,落地身亡。紧接着,叛军身后杀出百余人,衣衫破烂,都是服刑囚徒,为首之人冲上前割下王伉首级,高声喊道:“王伉造反,汝等皆是汉军儿郎,何故从贼?”叛军之中有认识其人者,都竟相喊道:“是吕大人。”
来人正是郡中功曹吕凯,原是王伉属官,却不愿失身从贼,是以被其关押在牢中。后来王伉听李兰问及此人,遂起杀心,密嘱狱卒除之。但吕凯平日在郡,多有政绩贤名,狱卒不忍加害,匿藏还报王伉。今夜听得外面战事,知是王伉联合孟获造反,吕凯乃说动狱卒,打开牢房,将里面囚徒尽数释放,拼凑出这一支百来人的队伍,居然还真救下李兰等人的性命。永昌郡中军士,素知吕凯其人,又见王伉已死,顿时军心惶动,各自呐喊一声,便都尽数散去。
李兰不识吕凯,上前称谢并问其姓名。吕凯答后,复道:“此间情势危急,将军还宜先出城,安定之时,属下再行禀告其中原委。”李兰便命人打开城门,往北而去。出郡不数里,前面却又有蛮军拦路,李兰身边只有数百人马,且多有伤在身,实不能再战。吕凯又献言道:“离此地东南不远有一处,名曰牛头山,地势险要,足可守御,将军何不前往坚守待援?”李兰知其深明此间地理,遂从其言,且战且走。
及至牛头山上安扎,李兰回顾左右,不过五百余人,吴氏兄弟不知下落,身旁诸将都是伤痕累累,只有叶枫稍微好些,四下为人包扎伤口。蛮军冲杀几次,都被汉军以乱石,巨木击退,后来便不再强攻,只是牢牢将此山围住。
此山确实易守难攻,却有一点是吕凯始料不及的,山中原本该有的那处泉眼,却已经干涸,意思便是这五百多人,没有水源饮用。再想突围,可山下的蛮军已经聚齐,封住去路,遥望下去,约有万余之众,这五百多人还不够送去塞牙缝。
李兰无奈只好一面使人多寻巨石,多伐古木,严守路口;一面自己带人寻找水源。但众人之中都没有学过后世的水利地理,只是盲目的挖掘两日,根本不见半滴清水。在第二日,张嶷因为失血过多,又不能补充水分,昏迷不醒,浑身发热。叶枫虽有通天本事,却也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摇头叹息。
李兰看过张嶷伤势,心中越发悲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回转自己帐中。没有食物,还可杀战马充饥,但没有饮水,众人还能坚持多久?桓易,马忠所部离此地尚远,两三天之内,断然不能赶来救援。若明日再不能寻得水源,这五百多人还不得活活渴死?这几日的变故,越发使李兰相信孔明,就在孟获军中,否则哪能设下这样的圈套计谋?
容儿不知何时走李兰身旁,轻轻塞给他一个水囊,低声道:“这里还有些水,你喝点吧。”李兰听得大喜,便要拧开木塞,却转看容儿。这两日她也滴水未进,往日的十分颜色,现在也难剩下半分。
第十二卷 第一百七十章
李兰摇了摇皮囊,确实还有些水,却不愿自己饮用,递还容儿道:“你喝吧,我不碍事。”容儿微微笑道:“我已经喝了些。”这一笑不打紧,却将干裂的嘴唇撕破,渗出几滴鲜血。李兰看得更是心痛,便打开木塞,要喂她饮下。容儿却掩口避开,道:“这是天翼将军送你的,我才不要。”李兰哪管她说那么许多,将其搂住,命令的语气道:“你必须得喝。”容儿挣扎开去,低声道:“那是马尿,我渴死都不喝。”
李兰听后也大吃一惊,险些将水囊跌落,半信半疑地拿到鼻孔下面,果然有股腥臊之味,不禁苦笑道:“想不到我也有今日?”硬塞到容儿手中,道:“拿去让天翼他们饮用,我也不喝。”容儿接过之后,愣了片刻,忽然扬头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后道:“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喝?”李兰知她是想要劝说自己也喝,不忍违拂其意,缓缓伸手接了过来,心中默然叹息,暗自宽慰“大丈夫能屈能伸”,也跟着喝了一口,这三十几年都不曾喝过的“饮料”。两人都再互看一眼,都不禁掩口大笑。
笑声未断,吕凯便大步闯入帐中,见二人神态先是一怔,随即言道:“下官属下数十人,皆逃往山下乞降。”他部下原本就是那些临时拼凑来的囚徒,李兰并不为意,只是又少了数十人,营地便越发难守;而且再这样找不到水源,只怕连马都不会再撒尿。李兰快步出帐,登高下望,果然就见那几十人正拼死向蛮军营中跑去,并不住呼喊愿降。
天翼也赶到旁边,不禁大怒,随手便取过长弓,搭箭欲射。李兰伸手将他拦下,微微摇头,在这种情况之下,没有必要再拖人一起陪葬。那些囚徒跑到对方营内,过了片刻,想也孟获知晓山上情况,竟然让他们在辕门之外,以清水淋浴,而且不停向山上大喊招降,只看得山上众人眼中冒火。李兰也不由自主地伸舌头,添了添嘴皮。
山上的汉军多是天翼属下,五溪旧部,与李兰来说,并无十分关系,都不禁望向天翼。天翼从众人眼中,也能看出端倪,乃持剑喝道:“大将军斩杀赵云,为我等枉死族人报得血仇,如此大恩,血性男儿当以死报之。今若有人三心二意,吾手中利剑必先取其性命。”他与部下族人相处多时,深得其心,既然如此说来,众皆答言,欲效死力。
李兰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但此时此地,实在别无他策,而他更不是一个死皮赖脸不肯认输的人。孔明若真在彼,不过是想取自己的性命,而再次入主成都而已,定然不会与蒋琬等人为难,他也需要人来振兴蜀汉帝国。李兰转身回帐,吩咐天翼去请蒋琬等人议事。
入帐之后,容儿见李兰脸色沉郁,也知其心意,上前拉着他的手,道:“可否再等两日?桓将军知你被困,必会设法相救。”李兰摇了摇头,别说两日,就是再等一日,怕都不能坚持下去,自己还能有一口马尿润喉,那些军士怕是什么都没有,左右都是死,何必牵连众人?容儿突然靠在他怀中,低声道:“你再等一日,今晚我便与天涯下山刺杀孟获。”李兰将她扶正,道:“痴人,孟获本就武艺高强,还有那万余蛮兵,哪能刺杀得了?”又轻轻抚摩着她的脸庞,道:“曹魏江山不是一人之力所能颠覆的,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安稳地……唉!”容儿苦笑道:“为什么不说下去?你也知道,我不可能独自活下去是吗?”李兰知道多说无益,只是徒增伤感,遂将其拥入怀中。
天翼举步入帐,见二人如此,又急忙退出帐外,复道:“将军,末将求见。”李兰忙与容儿分开,唤其入内。众人才鱼贯而入,除张嶷重伤不醒,都齐聚帐中。李兰不想多费唇舌,直接道:“吾意已决,下山投降。”天翼等将刚坐下,闻言不禁又一齐起身。李兰不等他们开口,便挥手道:“以我度来,孔明必在南蛮军中,其意只是在我一人,与诸公无关……”
蒋琬自出征以来,很少与李兰交谈,平日商议军事,都默坐在旁,缄口不言,此刻却打断其说话,道:“将军还是肯定孔明就在叛军之中?”李兰现在哪里还有心情与他争论这个?只得道:“若孔明不在更妙。我降孟获,彼不过蛮夷头人,许以重利,必能释围。”要真是只有孟获造反,肯定没有政治要求,反而还容易打点些。
蒋琬却冷冷道:“堂堂天朝重臣,岂可降蛮夷之人?下官知将军好意,但将军可问帐中诸公,谁是贪生怕死之人?大丈夫死者死耳,岂有投降一说?”以李兰的思想,很难与这样的老夫子沟通,在他们心中,忠君报国,临死不屈,才是男儿所该为。可李兰却不想拉这么多人陪葬,更何况这样死了,帐中这些有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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