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
分,对李兰必恭必敬。现在想来虽然大都不是真心诚意,李兰却仍旧不想杀他,当然也是考虑到李严手中的那万数兵马。年轻人就是有一股子冲动,若是到了李严这般年纪,便知道该怎样保全自身与全家的性命。只希望李丰不是一个顽固不化之人,经此之后,能明白以后的路如何去走。
吕容杀张绍倒是轻而易举,只是李兰善后便是诸多麻烦,蒋琬等人安抚之后,又是刚才的李丰。还有在广汉等郡巡视军政的关兴,日后又该如何解释?这数年来,李兰与关兴的关系十分的微妙,既没有公然翻脸,也不能像当年一般亲热。只有是小关统在的时候,左一声“爹爹”,右一声“二叔”,才能让二人略微记起当年兄弟般的情谊。
回到大将军府中,李兰还没有机会休息喘气,就见魏延,郭淮,桓易三人已经坐在房中,等候多时了。看魏,桓二人脸色,李兰料知郭淮必定已将带兵离京之事告诉他们,于是坐下之后便询问道:“伯济可将事情原委告知二位将军,不知可有良策助我?”桓易轻咳一声,起身道:“将军欲离开成都是非之地,既可明哲保身,又可向天下释疑,实一举两得之策。只是,将军大兵离开成都,却欲往何地屯扎?”
李兰只图将蒋,费二人安抚下去,却没有仔细想过接下来的后果,究竟该去什么地方,确实得好生斟酌才行。于是取过多年不曾仔细看过的地图,伸手不住在上面比划,看来看去蜀汉除了荆州,汉中二地,哪里还能有屯兵之所?荆州是李兰起家之所在,郭淮,于圭等人也都是生死之交。但唯一一点不好,就是与西川交通不便,一旦成都有所变故,李兰并不能及时赶到,所以并非理想之地。剩下便只有汉中一地,在李兰所熟知的历史上,不论孔明,蒋琬,还是姜维基本上都是屯兵在汉中,既可干系成都朝政,又可侍机北伐。于是李兰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便停留在了汉中两个字上面,便待要开口说出,却又听郭淮道:“荆州乃四战之地,北接宛洛,东连吴会,又是兄长常年久镇之地,若要出屯,自然是荆州无疑。”
听到郭淮如此说话,李兰又是不解,郭淮素有谋略,怎会不明白荆州地理的缺陷?蒋琬等人留在成都,谁能百分之百的保证他们不会生事?自己怎么敢远离成都,前往荆州?想到此处,李兰不禁抬眼望向郭淮,但见对方向自己连使眼色,眼角余光却看向魏延。李兰顿时恍然大悟,当年自己与孔明争斗之时,曾只身前往汉中拉拢魏延。便约定魏延永镇汉中,如今无故说要带兵进驻汉中,难保魏延不怀疑自己别有用心。蜀汉五虎上将物故之后,魏延在军中的地位如何,自是不言而喻,李兰断然不愿与之有任何的不快。郭淮并非不知汉中才是最理想之地,但却不能不提醒李兰要考虑到魏延心中的想法。
李兰转眼看向魏延,在对方脸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痕迹,只得试探性的问道:“文长以为如何?”魏延并不立时回答,思量片刻,才起身缓缓答道:“一切皆由大将军定夺。”语气平淡虽然如常,但李兰总能感觉到他心中的那丝不悦。就当前蜀汉形势来讲,首先李兰并没有十分的理由必须带兵离开成都,也就没有足够的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屯兵汉中。再次,就蜀汉现在几名手握实权的将领来讲,魏延与李兰的关系并不算十分的亲密,毕竟魏延曾经背叛他。就此两点,如果李兰贸然提出入驻汉中,难免不要魏延想到引兵避祸是假,夺他兵权是争。这样一来,以魏延孤傲的性格,只怕又会生出许多的是非。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变得十分简单了,却没有想到又产生了这样麻烦的一个新问题,李兰真是觉得政治与权力,实在太难以处理和应付。一时不能想到该如何处置,李兰只好挥挥手,道:“此事暂时不急,先容吾考虑些时日。”魏延听他如此一说,便抱拳告辞。桓易也不发一言,跟在魏延后面离开。又只剩下郭淮,见二人相继出门,乃上前道:“莫非兄长有意于汉中?”
李兰点了点头,道:“荆州虽然也是理想之处,但毕竟路途遥远,一旦成都有事,为兄怕鞭长莫及啊。”郭淮也跟着点头,道:“兄言甚是,但魏将军似乎并不愿意兄长引兵进驻汉中,惟恐兄长以避祸为名,夺他兵权。”李兰轻抚额头,苦笑道:“伯救提醒的是,文长在汉中镇守多年,为兄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便带兵前往,他心中难免会存有芥蒂。但若不去汉中,却又该往何处?白帝,巴西,似乎都不理想。”
郭淮靠上前指点地图,道:“以地理而言,确实汉中为优。只是魏将军……”说到此处,顿了顿突然道:“弟有一策,必能使魏将军兴高采烈欢迎兄长入驻汉中。”李兰听得大喜,急切道:“可速道来。”郭淮双目微闭,伸手捋了捋脸下的短须,片刻乃道:“魏将军此番前来成都,所为何来?”
“自然是要劝我北伐。”李兰话一出口,顿时省悟,道:“伯济是要我答应出兵北伐,然后便可顺理成章地带兵进驻汉中?”郭淮听着李兰终于说到了自己设计的点子上,于是睁开眼睛,含笑道:“正是如此,这样魏将军不仅不会疑心兄长夺他兵权而排斥兄长,反而会极力帮助兄长处理一切转移进兵事务。”
“不错,不错。”李兰连连点头,心中此刻已如明镜一般,笑吟吟地看着郭淮,道:“伯济费了如此多的心思,最终还是想要让为兄出兵伐魏。”郭淮也知将话说明,以李兰心思必然会明白,引兵离开成都,以及进驻汉中之事,不过都是自己向他下的一个套,此刻本李兰揭破,急忙拜倒请罪,道:“小弟这点心思全不能瞒过兄长慧眼,还请兄长勿怪。”李兰急忙伸手将其扶起,叹息道:“此事关系重大,且容为兄再斟酌…。。”话音未落,就见魏延,桓易二人推门而入,一起跟着郭淮下拜,道:“请将军不再犹豫,出兵北伐。”
第十三卷 第二百零八章
蜀汉建兴四年秋,李兰终于答应起兵北伐。当然并没有召告天下,也没有向皇帝刘禅上奏《出师表》,只是声言还政皇帝,自己带兵离开成都,进驻汉中。诚如郭淮私下与他商议一般,李兰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权位,可以傲视朝堂,不受刘禅约束,多是因为军中众将的支持。既然魏延,桓易等将都有心北伐,李兰若仍旧一意孤行,岂不寒了众人之心。再者,吕容迫死皇后,李兰与皇帝刘禅以及保皇派蒋琬等人的矛盾已经到了最大化,如果李兰无心取而代之,就必须要想办法化解,缓和这个矛盾。通常转化国内矛盾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便是将矛盾转移到国与国之间。而且蜀汉向以正统自居,斥曹魏为叛逆,李兰只需要借着高皇帝,光武帝,以及先皇昭烈帝的名头,说自己是吊民伐罪,光复大汉江山社稷,蒋琬等人便再没有反对的道理。
从李兰本心而言,并不想与曹魏开战,从孔明的六出祁山,再到姜维的九伐中原,蜀汉的国力实在是不能与曹魏相争。当然李兰现在比孔明,姜维更占有些优势,比如南方叛乱早几年就被平定,比如荆襄还在蜀汉手中,比如司马实质上已经不算曹魏的臣子,但是李兰仍旧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可以取胜。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在庙堂,身不由己,看到魏延,郭淮等人急切的求战之心,李兰也不得不点头答应,以此稳固自己在蜀汉的地位。
郭淮先回了荆州,魏延也赶去汉中准备,桓易,张嶷等将忙着集合军马,蒋琬,费祎等官急着筹措钱粮。李兰也将地图挂在自己的卧室,整日整夜的思量北伐大计,他知道自己这一点头不打紧,却关系着成千上万,乃至上十万将士的性命。
经过半个多月的紧张筹备,李兰终于告别了刘禅亲自带领的文武百官,选择一个良辰吉时,带着成都五万大军起程,开赴汉中。成都政事决于蒋琬等人,戍卫交付吴氏兄弟,李严仍镇白帝城,但部下兵马抽调大半随李兰入驻汉中。安汉将军桓易,将军张疑,天翼以及大将军长史杨仪,参军李丰等人随军而行。非止一日,军马便至雒城,李兰下令大军就在城中驻扎一日。是夜独与吕容,携关统,带数员家将,备好祭礼,前往雒城西南山中,关凤墓前祭奠。
当年李兰从刘备入川,便是在此山之中与关凤定情,虽然时隔多年,但故地重游,往昔音容笑貌不禁回荡于李兰脑海,一切的一切都恍如昨日一般。李兰知道关凤与自己一样,不喜欢奢华,是以当初使桓易建墓之时,便叮嘱从简。这几年来,国中无事,每年李兰都会抽些时间来扫祭三五回。只是此次前往汉中,诸将有心北伐,战端一开,怕是再无闲时前来此地,是以李兰特意途经雒城,再来关凤墓前凭吊一番。
三柱青烟,数碟果品,李兰依旧如最初失去关凤时一般沉痛,只有关统已经可以不用人教,便自己跪下,哭着喊“娘”,才让李兰心中觉得几丝慰藉。每当看着李兰独坐在关凤墓前,沉吟不语,吕容既觉得欣慰,又觉得有些遗憾。所慰者,自己拥有的这个男人是如此重情重义,遗憾的却是,自己总是不能完全拥有他的心。
秋天的山林,总显得有些萧瑟,夜风吹来,吕容能感觉到一股凉意,不由地将怀中熟睡的关统抱得更紧些。已经过了子夜,明日还要行军,吕容不得不提醒李兰:“统儿已经睡了,我们该回去了吧?”这一句话才将李兰从回忆中拉到现实中来,有心多陪关凤些时候,但也知道时不我待,只得点头起身。
念念不舍再看了墓碑几眼,李兰终于开口招呼远处家将牵马过来。叶枫奉命前往魏国都城,李兰身边亲卫换成萧贲。此人原是马超部下,受其大恩,故主死后,便一直跟随李兰左右,平日虽然话语不多,但恪尽职守,深得李兰赏识。此刻听到李兰呼喊,急忙带人将坐骑牵将过来。
李兰刚欲上马,却听得旁边有些声响,不禁停下动作,仔细一听却似乎有人在不远处走动。在此荒山野岭,又是夜半三更,李兰身边只有寥寥数人,若是有人行刺,便是十分的凶险。萧贲更是不敢丝毫马虎,早拔剑在手,回顾左右道:“保护将军。”自己却向着那声音走去,厉声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还不快滚出来。”连喝数声,均不见对方回答,萧贲更是心疑,便要再行上前。李兰却恐他中人算计,急忙止道:“不可卤莽。”乃复高声道:“夜半山中凶险,既然有缘相遇,尊驾何妨一见,结伴下山如何?”
“哈哈。”顿时从林中传出一阵苍老有力的笑声,便有老者答道:“素闻大将军谦逊待人,今日相见果然不假,不似属下粗人一般无礼。”被对方一口道破身份,李兰心中十分惊讶,复见萧贲又要作色,急忙挥手阻止,道:“家人无理,还请老丈见谅。老丈居此山中,必是当世高贤,还请一见。”
“无妨,无妨。”老者又答道:“老夫在此等候多日,便是奉有师命,为将军指点去路。只是老夫素来不见俗人,将军欲见老夫,还请众人回避。”李兰此刻身系蜀汉一国之重,怎能因对方区区几句摸不着头脑的言语,便冒险让家将退开?便要措辞推脱,却又听那老者道:“当年许都夜观星象,手中留字,将军多年可已参破其中奥秘?”
“手中留字”四个字传入耳中,李兰心中更是大奇。当年他受困许都,与平原管神卜共观星象,其后管辂又在他手心留下:“遇水即生,遇金而陷,遇火便走,遇木方兴,遇土将”十九个字。这些年来,李兰默默在心中参详多次,似乎都有些眉目,却又不能肯定,而且最后“遇土将”之后,明显还缺少一个字,那有会是什么?一直都是李兰心中的一个迷,但他却从来没有向人提及,包括死去的关凤,以及现在身边的吕容。且不说李兰还在回忆当年许都之事,对方却又催促道:“将军若是不愿让属下回避,老夫只好就此别过。”
“老丈留步。”对方既然能知道手中留字这等隐讳之事,必然是与管辂有关。刚才他又言及“师命”二字,李兰自然想到对方是管辂弟子,此刻他心中正不知前途如何,好容易遇到这样能未卜先知的高人,怎舍得就此别过?急忙出声阻拦,又转对众人道:“汝等且先退下等候。”吕容担心李兰安危,有心不答应,但见他面有喜色,料想不会有危险,只好抱着关统与萧贲等人离开。
再看不到吕容众人的身影,李兰才又道:“已无旁人,还请老丈现身。”说完便再次听见一阵长笑,转眼望去,就见一位老者从身侧林中走出。借着山间月色,李兰将对方仔细打量一番,那老者虽然须发尽白,但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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