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
汉军虽然是得胜之师,士气高昂,但也是久战之兵,稍显疲惫。而城中魏军将士却是在守卫都城,无不舍生忘死,血战到底。连续攻打数日,城墙上下都堆满了两军将士的尸体,李兰见伤亡惨重,不得已只好暂时停止进攻,复召众将商议对策。郭淮乃道:“洛阳城池坚固,兵甲充足,不如暂且围住,分兵攻打孟津、成皋等地,则洛阳孤城一座,不攻自破。”
李兰却摇了摇头,道:“计虽是好计,只是洛阳乃曹魏旧都,城内粮草充足,而我军千里运粮,这样围而不攻,僵持下去,只怕城中粮草未尽,我军却先粮草告罄。而且曹睿迁都北去,若是等其休整完毕,定会倾国而来,我军也不好抵挡。”众人又多献计谋,但都不得万全。正七嘴八舌商议着,外面萧贲匆匆进帐,道:“大将军,万千之喜。”
李兰急忙问道:“有何喜事?”萧贲乃禀道:“探子回报,曹真带幼帝进入邺城,却被曹植所杀,如今曹植自封大将军,掌握曹魏军政。”听到魏国内乱,曹真已死,帐中众将皆十分欢喜,桓易便道:“此天助大汉。将军可将此消息绑在箭上,命军士射入城中,城中兵将多是曹真旧部,必可是军心动乱,人人自危,到时再起兵攻打,当可获全胜。”李兰深然其言,乃命人将曹植篡权的消息,抄录上千份,当夜便命军士射入城中。
次日再进兵攻打城池,曹军果然抵挡不如前几日那般凶狠,汉军攻上城的几次越来越多。李兰知急切不可下,又收兵回营,再命人抄录曹真死讯,以及劝降言语射入城内。过得两日果然有了回报,城中诸葛诞射出降书,他本是奉命守卫南门,愿意乘夜间举火为号,献了城门,迎接汉军入城。诸将见到大喜,皆摩拳擦掌,请命出战。此时汉军连连获胜,且又因曹魏内部变故,都不疑心其中有诈,南门乃郭淮屯兵所在。于是李兰就命郭淮见机而行,另外三门却也要出兵攻打,以分散庞德兵力。
魏延没有被分派到主攻入城的任务,心中大是不快,回到帐中便有些闷闷不乐。姜维随他多时,岂能不知?乃密告道:“将军不得领兵入城,是福非祸。”魏延不悦道:“我为前部大将,如此大功却送于郭淮,便是大将军偏心。”姜维却笑道:“大将军连续取胜,又只道曹魏生变,便不作提防。末将却料那诸葛诞之信,必然有诈。”
“这却是为何?”魏延不信道:“如今洛阳被围,且诸葛诞本官曹真又死,他此刻来降,当在情理之中。”姜维复摇头道:“诸葛诞在拼死从汝南逃回洛阳,不肯投降东吴,可见其还有几分忠义之心。如今洛阳城池坚固,兵甲充足,而曹真死讯乃是我军散布,他岂能当真相信?所以末将料想其中必然有诈,乃是庞德见我军久围不退,诱敌之计。”魏延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哪为何在大帐不说出来,反而与我等一起极力请战?”
姜维遂拜倒在地,道:“末将心中只有将军。明知大将军排挤将军,重用自己心腹郭淮、桓易等人,故而不肯当面说明。此刻告诉将军,是否提醒大将军,就请将军自己定夺。”魏延看了看伏地请罪的姜维,犹豫良久才缓缓道:“你起来说话。”
再说郭淮回到营中,便开始着手安排入城之事。征战多年,终于要完全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夙愿,想着今夜一战之后,自己的名字就要永载史册,郭淮显得格外的兴奋。“父亲。”郭统不等其父分派诸将,便先出列道:“孩儿愿为前部。”马秉在旁,也不甘落后道:“将军,属下愿随少将军一道。”郭淮正准备点头答应,却听帐外侍卫道:“将军,大将军派人前来求见。”郭淮遂让二人暂且退下,道:“快快有请。”
片刻之就,就见叶枫入内,郭淮走下帅位,问道:“天涯前来,不知大将军有何吩咐?”叶枫乃道:“大将军再三思量,觉得诸葛诞书信有诈,请将军小心行事。”郭淮已经打算整兵出征,没想到李兰会突然派叶枫前来说诸葛诞有诈,不禁道:“那大将军之意,是要取消今夜之战?”叶枫点了点头,道:“正是。”郭淮遂笑道:“大将军未免过于谨慎?”叶枫乃答道:“我军胜利在望,大将军不肯冒险,理所当然。还请将军遵从大将军之意,末将还要赶去向桓将军转达此令。”郭淮虽然觉得有些不甘心,但李兰素来料事不差,便点了点头,送叶枫出帐。
回来之后,郭统便抢先问道:“父亲,真的不出兵了?”郭淮点头答道:“既然大将军有令,为父自不能违背,吩咐下去,众将各自回营休息。”郭统轻叹一声,便要领命出来,旁边马秉却道:“少将军且慢。”复上前道:“将军,属下有话要讲。”
郭淮转身看着,眉头微皱,问道:“汝有何言语?”马秉遂道:“属下以为今夜之战,不可取消。”郭淮心中又何尝愿意就此取消,但军令不可违,乃轻喝道:“大将军之令,谁敢违抗?”马秉却拜倒在地,道:“将军,我军围城多时,久攻不下,士卒死伤惨重。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攻下洛阳,大将军却迟疑不进,属下心中实有不甘。”
想着连日来死伤的军士,郭淮也觉得有些伤感,将马秉扶起道:“本将军也觉得可惜,只是大将军有令,吾岂敢擅自出兵?”挥了挥手,叹道:“下去吧。”马秉无奈,只好转身出帐,但走了两步却又转身拜倒道:“将军,若是我等出兵取下洛阳,大将军谅也不会责罚。”郭淮还在犹豫,郭统也跟着道:“是啊。父亲,若是父亲出兵攻占洛阳,大将军怎会怪罪?”
郭淮见二人都急切欲战,自己心中也活动几分,迟疑道:“只是大将军言诸葛诞有诈,这该如何是好?”马秉听他口风松动,心中大喜,急忙道:“大将军过于多疑,想魏军连败,洛阳孤城一座,且朝中生有变故,诸葛诞来降,岂能有诈?即便有诈,破之甚易,属下自带兵在前,将军引大军在后接应。若有变故,将军可起兵于外,属下由内杀出,两下夹攻,何惧魏军诡计?”郭统年轻气盛,又与马秉素来交好,也跟着道:“孩儿愿随之同往。”郭淮也想乘今夜夺取洛阳,但却终不愿违背李兰之命,复道:“还是先请示大将军。”
“将军。”马秉再道:“大将军素来谨慎,必不会同意此事,白白浪费良机。将军身为镇东将军,总督一方军事,又奉有大将军‘见机行事’特命,不必每次出兵皆禀告大将军,只等取胜之后,再说不迟。”郭淮看了看二人,还是点了点头,道:“罢了,汝等下去准备,今日进攻洛阳。”马秉从拜师不成,心中深觉李兰偏心,于是早想立下大功,以展现自己才能,故而急欲求战。听郭淮同意之后,十分欢喜,乃与郭统一同出帐准备。
郭淮在帐中犹豫片刻,最终提起宝剑,出帐而来……
第十五卷 第二百八十六章
洛阳连日攻打不下,军中粮草将尽,李兰也不禁有些着急,所在诸葛诞降书拿来之后,不及细想,便安排出兵。等到诸将各自回营准备,李兰越想越觉得不妥,时间急迫,又不曾思得良谋,只好先让叶枫四营奔走,下令取消今夜的作战计划。等到叶枫回来禀告,说众位将军都觉得取消计划,未免过于小心谨慎了。李兰只能是微笑不答,眼看形势一片大好,小心些总没有错,免得阴沟里面翻了船。
让叶枫退下之后,李兰仍旧没有睡意,掌着油灯,又在地图上点点画画,盘算着如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最少的时间攻下洛阳。众人急于求战的心理,李兰都能体谅,征战多时,谁不想早点打下洛阳,暂时停止这场战争,回家与亲人团聚?想到亲人,李兰嘴角不自觉地浮出一丝微笑,算日子,吕容也该分娩了,不知道是给自己生下的儿子,还是女儿呢?若是儿子一定要让他远离战场,不要再沾染血腥。
帐外突然响起的战鼓声,打断了李兰弄儿膝下的美梦,急忙起身喝道:“哪里的交战声?”萧贲掀帘入帐道:“好象是城南郭将军那边。”李兰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喝道:“什么‘好像’,速去查明报我。”萧贲退出之后,李兰只觉得心中烦闷无比,坐立难安,在帐中来回走动。
“将军。”萧贲还没有回来,叶枫却先进帐道:“将军,郭镇东带兵杀入城去了。”李兰顿足道:“唉,怎么伯济也如此莽撞。快,传我将令,其余三门全力攻打城池。再让张嶷带兵去南门接应,侍机……罢了。”李兰将旁边佩剑拿起,道:“我亲自去南门看看。”叶枫不敢耽搁,急忙下去传令。李兰则自与张嶷、天翼等将带兵匆匆赶向南门。
及至城下,便见数十骑从城内杀出,黑暗之中,难以分辨。张嶷上前高声问道:“前面是哪里人马?”对方见到火光下的李兰,复再加几鞭,喊道:“大将军,末将李韦。”李兰急忙迎上前去,接近之后,李韦滚鞍下马,拜伏在地道:“大将军,郭镇东被困城内,请大将军速速派兵救援。”
“末将愿往。”张嶷抱拳请战,李兰却伸手揉了揉额头,道:“容我再想片刻。”李韦再拜道:“等不及了,大将军。马秉与郭少将军带兵入城之时,城中并无动静,可是等郭镇东二队军马进入之后,却四面杀出无数魏军,重重围住。数千将士被困其中,末将拼死突围,将军若再迟疑,城内将士可就全完了。”
李兰遥望着洛阳城下,道:“伯济被困,我心中岂能不急?只是魏军早有准备,城门必然伏有重兵,若无良策,怎能杀入救援?”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此刻除了强攻一途,哪里还能想到别的办法?李兰又不由地重重叹息一声。
张嶷心知现在时间紧迫,未必能想到好的计谋,遂再次请命道:“末将先带人抢下城门,将军可再思良策。”他素来以剽悍著称,部下又是汉军精锐,李兰也只得道:“非将军不能,还请多加小心。”张嶷略微抱拳,只丢下句:“多谢将军。”便带部下千余人,杀向城下。将至城门,张嶷便听前面军士回报道:“将军,魏军正要关城门了。”
张嶷近前观看,果然见两扇城门正缓缓合拢,明白这要是被关上,里面郭淮等人生还的机会可就十分的渺茫。张嶷急忙纵马向前,城上见又有汉军杀来接应,便乱箭射来。黑暗之中不好躲避,张嶷自己还好,坐下战马却身中数箭,惨嘶一声,载倒在地。张嶷落马之后,不能使用长兵器,只好拔出长剑,徒步跑向城门。好在城下护城河早被填平,张嶷落马处又离城门不远,几步跑入城门洞内,反而躲开了城上的弓箭。
此时城门只差一条缝隙就要完全闭合,张嶷不及喘气,便将整个身体撞在城门上。这一下力道沉重,竟将后面推门的几名魏军撞倒在地。门内魏军见有人阻止,也都各自拿着兵器杀来。张嶷刚才那一下撞得自己五脏六腑翻滚不停,复见魏军杀来,急忙挺剑相迎。连杀数人之后,身上也受了几处刀伤,还好后面部属陆续赶来,才暂时稳住局面。
城上魏军在有人抢夺城门,源源不断地赶来援助,而张嶷部下却因为城上弓箭阻拦,很少能冲到城下。交战良久,张嶷周围汉军死伤殆尽,自己也是多次受伤,浑身鲜血,兀自拼死力战,不让魏军关闭城门。城内的喊杀声也是越来越近,张嶷再砍翻两人,极目望去,有不少汉军突围而来。张嶷心中大喜,精神复振,换过一把兵刃,继续扼守城门。
城内被困汉军见城门还未曾关闭,知活命有望,都尽力杀来。汉军陆续从身边出城,却始终不见郭淮父子,张嶷抓过一名军士,喝问道:“郭镇东何在?”那军士答道:“郭将军亲自断后,中箭受伤与少将军被困在后面。”张嶷随手将其扔在地上,喝道:“汝等在此守住城门。”便又抢过一匹战马,杀入城内。
此时城门之内密密麻麻全是魏军,水泄不通,张嶷仗着一股血性,举刀胡乱砍杀,也是寸步难行。终于听着里面魏军骚动,抬眼望去,正是郭统带着部下数十骑杀来,而郭统背后却还载着一人,不用问便知是其父郭淮。张嶷急忙高声喊道:“少将军,这边。”在乱军之中,郭统哪里能听到他的喊话?只是知道城门在这个方向,所以拼死杀来。
及至近前,郭统终于见到张嶷,也是一喜,喊道:“可是大将军派兵接应我等?”张嶷点了点头,道:“城门尚未关闭,少将军且随某来。”便又勒马杀回。城门守卫的汉军人数本来不多,而且并非人人都如张嶷一样浑不畏死,等张嶷单骑再杀到城门,两边魏军又已经将城门合得只剩一条缝隙。张嶷看得真切,将手中大刀飞掷而出,刚好卡在两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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