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
这却是一个有价值的消息,李兰心中微惊,问道:“主公却是如何答复?”魏延摇了摇头,道:“这延却不知。只是东吴咬定先生杀害陈武,又言有铁证。先生自己需要多加小心,况且黄老将军又已经不在,延一人势单力孤啊。”李兰知他是好意,随即笑道:“文长放心。义父乃是诈死,此主公欲使兰取信曹操之计也。”魏延才恍然大悟,便不再多言,再次告辞而去。
刘备留下魏延镇汉中,郭淮驻守上庸,取回刘封,使先去成都报信。大军休整数日,便起程回转成都。非止一日就到成都城下,刘备命军马驻扎城外,自引众将入城。城中文武官员早就在刘封带领下出城十里等候,见刘备驾至,都拜在道旁齐声道:“恭迎主公。”
刘备向以仁义待人,急忙下马,大声道:“诸位请起。”众人又复道恩,方才起身。刘备但见军士都着白衣,忙唤过刘封问道:“城中何人过世?军士尽皆戴孝?”刘封看李兰一眼,先对其道:“李先生可先有准备?”李兰心中顿时一阵冰凉,颤声道:“少将军但说无妨。”刘封这才缓缓说道:“封赶回成都之时,黄老将军因为思念先生已身染重疾,卧床多日。却不想仍未坚持到先生归来,见上最后一面。”
当初李兰拜义父之时,虽然有私心在内。但是他在此间并无亲人,数年相处下来,已经将黄忠当成至亲之人。在回成都的路上,李兰心中也十分牵挂,孰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刚到成都城下就得此等噩耗。李兰只觉得两眼发黑,双退一软便晕倒在旁。
等李兰悠悠醒转,却已经身在软塌之上,睁眼便见关凤,容儿关切焦急的神色。刘备在榻旁不住摇头叹息,见其醒来,急忙上前道:“黄老将军去世,吾心中也十分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经纬且宜节哀,保重身体。”李兰仍旧觉得全身酸软,挣扎起身道:“谢主公关心。”
刘备又再说了许多宽慰之言,才告辞离去。李兰问知黄忠灵堂就设在前面,便起身下榻,由关凤,容儿二女搀扶出来。路上李兰仔细打量,原来这便是以前自己在成都的府邸。本是他和义父黄忠一起居住,现在却物在人亡,心中更添伤感,不觉又潸然泪下。
及至堂前,就见一口棺木放在正中,左右白幡飘动,四下青烟缭绕,前面灵牌之上赫然写着“先父黄忠之灵”,李兰急忙上前哭拜在地。关凤,容儿二人也都上前行礼,不住劝说李兰。李兰三跪九叩之后,又为黄忠点上香烛,再让关凤,容儿带家将退下,才复复跪在灵前。堂上之有他一人,偶尔从院中传来一声两声鸟叫,李兰的脑中却在不住的思量,会不会太巧合了点?
直到天黑之后,容儿端来饭菜进来,道:“你可要用些?”李兰才从混杂的思绪中醒来,着实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点头接过随便吃了几口。容儿却忽然说道:“素闻老将军老当益壮,却不想无缘一见。”
李兰听她提起黄忠,心中又是发酸,只觉口中饭菜难以下咽,便道:“收下去吧,我不想吃了。”容儿也不相劝,收拾东西又道:“不知道老将军得的是何病?老天真是不长眼。”李兰虽然看她脸上并非有意,但自己听来心中却不由微动,道:“你有什么话可直说。”容儿抬眼看着他,不解道:“我能有什么话?”便转身出去。
李兰却总觉得容儿话中有话,似乎与自己心里所想暗合,但却不愿将她喊住问明白。当晚李兰就在其义父灵前守了一夜;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去刘备府中议事,就在自己府内休息。关凤,高平,容儿也都住在他府上。
直到黄忠下葬之日,刘备又亲自带人前来祭拜。李兰对这些礼节不不十分熟悉,却早向关凤询问清楚,一切应付自如,却不免再大哭一场。当晚李兰筋疲力尽回到府中,正打算休息,却听门上家将来报,言孔明在外请见。李兰微觉吃惊,自己从许都归来,只与孔明私下见了一次;后来自己功劳渐大,身边人手渐多,孔明已经存有明显敌意,却不知现在这样敏感的时候,来找自己会何事?
第五卷 第二章
李兰急忙命人请孔明到前厅相见,两厢见礼客套一番,才宾主坐下。李兰便先问道:“军师前来,不知有何见教?”孔明急忙谦谢道:“不敢。黄老将军过世,亮因公事缠身一直不曾前来吊唁。今日得空,特来探望先生,还望先生节哀顺便,保重贵体。”李兰也谢道:“承蒙军师挂怀,兰实不敢当。”孔明复又叹息道:“黄将军老当益壮,却不知得何急症,匆匆离世。竟不及见先生最后一面。”
他这话说的与容儿意思一样,容儿或许是无心之言,但孔明决不会到这来说闲话。都能看出黄忠死的蹊跷,李兰心中又何尝不生疑,难道真是在自己降曹之时,义父便死,刘备只是在给自己作戏不成?
孔明看着李兰默然不语,也知道这两句话起了效果,便起身道:“亮还有些事务在身,就不打搅先生了。”李兰也忙着起身相送。及至府门,孔明看着旁边几名家将,道:“先生府上全换新人了?难怪无一人识得亮。”李兰心中一凛,也才发觉黄忠以前家将一个不见,府中全是些生面孔,也只得强笑道:“恕不远送。”
送走孔明,李兰更觉心烦,独自回房中休息。关凤在内,见他脸色阴暗,不禁问道:“孔明找你说了些什么言语?”李兰却不便据实相告,只道:“只是些宽慰之言。我今天累了,想早些休息。”关凤看着他也不再言语,替他将床铺整理妥帖,便转身出去,走到房门却又转身道:“老将军死的确实蹊跷,但绝对不会是伯父所害。”
李兰惊异地看着她,道:“我何曾说过是主公所害?这些言语不要乱说,旁人听见便是祸端。”关凤走了回来,低声道:“若真是伯父所害,在你从许都回来之时,他便该一刀将你除去。将你留在身边,岂不是养虎为患?”
李兰不觉点了点头,以魏延镇汉中,而郭淮守上庸,刘备对自己表面上很是重用。倘若真是他害了义父难道就不怕自己有一天知道真相,反咬一口?可转念一想,这难道就不会是刘备放出的迷雾,而借此让自己消除对他的怀疑?李兰不愿再提此事,对关凤道:“你先去吧,我很累了。”等她走后,李兰躺在塌上,默道,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复杂?
次日一早,李兰用过早饭,便要上刘备左将军府。关凤见他整理衣装,也问道:“你要去伯父府中议事?”见李兰点头,便又小声提点道:“黄老将军之事,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在伯父面前提及。”李兰知她是担心自己安危,微笑道:“我岂会如此傻?”又问道:“高大哥这几日在干嘛?”
高平随在李兰府中居住,又无军务在身,终日或是在院中练武,或是去城外狩猎。李兰见现在时候还早,应该不会出去,便让关凤去寻他在大门相会。李兰行至府门,早有家将将马匹备好,便笑问牵马之人道:“汝如何在我府中当差?”那人恭声答道:“属下等均是奉少将军之命,在先生府上听用。”
李兰还不及细想,就见高平出门而来,遂喊道:“高大哥。”高平对他态度已有所好转,上来问道:“先生有事找某?”李兰指点周围家将,道:“有劳高大哥去城外马将军营中,选些军士将他们全部换掉。”也不与他解释,便翻身上马往刘备府邸而来。
通报入内,刘备知李兰求见,便亲自出迎,道:“经纬连日伤神,何不多在府中静养几日?”李兰行礼答道:“兰多日不曾拜见主公,恐有公务,耽搁不得。”刘备夸赞几句,便与之携手而入。
尊卑坐定,李兰不见刘封,遂问道:“何以不见少将军?”刘备答道:“今日早晨起来,吾偶感不适,命封儿往城内寻找大夫去了。”李兰心中便生有疑惑,复问道:“府中大夫不在?何必要去城中寻找?”刘备看了李兰一眼,才答道:“府中原是有两位大夫,却一同告假回乡省亲。”想想又道:“此两人没能治好黄老将军之病,吾早想将起辞退,如此更好。”
李兰心中暗自记下,又与刘备谈了些公事,就见刘封引着郎中进来。刘备让其在堂上陪李兰说话,自己入内就医。刘封是黄忠病逝前唯一在旁的人,李兰便问道:“请问少将军,义父去世之前,是何人照料左右?”刘封虽是名义上的少将军,但终究只是养子,是以对李兰等重要谋臣大将,一向都十分礼敬,答道:“先生在许都时,一直是某侍奉老将军左右。但汉中开战之后,某引军在前,便由张苞贤弟代替。某此次回来,老将军病重,苞弟一直未离左右。”
李兰回成都并不曾得有张苞消息,便再问道:“不知张少将军现在何处?兰当亲自拜谢才是。”刘封急忙道:“苞弟已随三叔去阆中镇守,先生不必如此客气。”李兰却连声道:“应该,应该的。”顿了顿又问道:“不知为义父诊治的两位大夫是何处人氏,兰也当登门致谢。”此事刘封却一时回答不上来,想了片刻才道:“一人家在龙泉附近,姓张。另一人某却不十分清楚。”
李兰便立刻起身道:“主公身体不适,不便多作打搅,劳少将军代为问候,兰先行告辞。”刘封也不再留下,起身亲自送他到府门。李兰又记起家将之事,乃道:“府中家将俱是少将军调派,兰恐少将军缺人使唤,已经向马将军借来军士调换回去。”
刘封随即笑道:“某这几日确感人手不够,正不知如何向先生开口,不想先生想得如此周到。”李兰不曾想到他会是这等反应,心中纳闷,只得向其道了声谢,便又上马往自己府中来。
第五卷 第三章
李兰见到府门上侍卫已经调换,心中甚是宽慰,下马进门,就见关凤迎上来道:“高大哥陪马将军在厅中等你多时。”李兰急忙赶到客厅,见高平正陪马超说话,忙大步入内道:“让孟起久等了,兰之罪也。”马超也起身行礼道:“左右无事,并无妨碍。”李兰复与之宾主坐下,便问其来意。
马超见厅中都无外人,遂答道:“听闻先生要调换府中侍卫,恐有为难之事,特来探望。”马超本来颇受猜忌,李兰不想他再淌浑水,笑道:“并无他事,只是兰新回成都,府中缺乏人手,特向孟起暂借几人。”马超也知这不是真话,顿时不悦道:“莫非先生信不过某?某闻先生要调军士,便亲自带人赶来,先生却不以实相告,可是觉得某不配与先生论交?”
李兰虽然知道马超一腔诚挚之意,但事关重大,而且自己现在也多有疑惑不解之处,怎好胡乱言语?只得道:“孟起言重了。非兰不愿意相告,实是兰心中也不明真相如何,还需暗查些时日才是。”马超随即点头,道:“既是如此,先生他日若有事尽管来找某。”又握着李兰之手道:“某与先生过命交情,望先生不要见外。但有所命,某必尽力相助。”说完便起身告辞。李兰大是感动,知道言谢无益,遂与之携手而出。
用过午饭,李兰便请高平一道去寻那王姓名大夫,容儿也嚷着要去。李兰拿她没辙,只能答应下来,三骑马出了成都,直奔龙泉。于路打听,行了个半时辰,终于来到那家姓张的大夫门前,结果却是一片焦土。李兰知道自己又来迟一步,只是看着这片焦土发呆。容儿在一旁,见他不悦,开口问道:“你找这人家有何事?”
李兰淡然答道:“这里住的为义父生前治病的大夫。”容儿随即道:“难道是被人灭了口?”李兰却并不作答,他心中也是这般想法,可究竟会是谁呢?李兰翻身下马,走向瓦砾堆中,希望能找到点蛛丝马迹。容儿与高平互相看了一眼,也跟在李兰左右仔细查看。
“你们来看。”高平忽然在废墟之中抽出一把兵刃,指着刀柄道:“这里好象有几个字。”李兰也顾不得脏,一把抓了过来,就用衣服下摆擦拭。等将上面的污秽之物抹去,李兰赫然看见刻着的是“汉左将军府”五个大字。
“居然是他。”容儿惊呼道:“想不到此人满口仁义道德,却只是徒有其表。”李兰转看了她一眼,高平马上在旁边道:“只是一把兵刃,且不可胡言乱语。”容儿也急忙捂着自己的嘴巴,片刻才问李兰道:“你怎么想?”李兰缓缓将此兵刃放回马旁的包裹内,淡淡道:“回去吧。”容儿还要再追问,却被高平眼色止住,便也默然跟在李兰身后上马,又一起返回成都。
晚饭之后,李兰独自一人坐在房内,又将那把兵刃拿出仔细察看,确定是刘备府中侍卫所用,心中更觉迷茫不解。关凤端着一个条形木盒进来,问道:“你在想什么?”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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