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
军来战于禁,却不想头一战就让关平折了锐气。
李兰见关羽对关平颇有责难之意,便道:“兰素听孟起言道,庞德乃世之虎将。少将军不能力敌,也非他之过。”关羽对李兰今日表现十分满意,手抚摩长须道:“若不是先生前来,某岂能轻易饶他?”遂又道:“庞德,西凉小卒也。某来日定取他首级。”李兰本想劝他不要轻敌,却又想起关羽脾气,不劝还好,劝说反而是火上浇油,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下。关羽见他欲言又止,笑问道:“先生想要劝某不要轻敌么?”
李兰于是道:“正是。庞德不过一马前卒耳,君侯胜之不能显威名,败则数十载声名落地,诚不为所取。”又是逢迎之言,关羽听后哈哈大笑道:“先生所言甚是,某受教。”又说得几句,关平便入帐禀道:“父亲,酒菜已准备妥当,可要呈上?”见关羽点头示意可以,关平才出帐招呼军士将酒菜端来酒菜安置完毕。刚好周仓又引着高平,郭淮二人入帐而来。
关羽不识二人,但见二人皆仪表非俗,遂问道:“此二位是何人?”郭淮上前参拜道:“末将郭淮。”高平也随之上前,却是对李兰行礼,口中道:“先生本是主将,怎不居中而坐?”李兰被他冷不丁地说出这话,吓得大惊失色,偷眼再看关羽,却已经是怒容满面,一时又不知这样开口。
关羽遂重哼了一声,起身道:“某微感疲倦,就由平儿在此作陪。”也不再瞧众人,便大步出帐而去。李兰看着高平,自己好不容易才将关羽的脾气理顺,你却偏偏又来这一手,把刚才费的那么多言语心血都一笔勾销了。高平见李兰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颇不以为然,道:“先生既是主将,若不立威,如何统御三军?”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李兰也只好对关平道:“大哥,且先坐下用饭。”关平见其父拂袖而去,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点头坐下,一言不发,帐中诸将也都各自默默坐下。李兰也正要落座,却又听高平道:“先生请上座。”李兰大感不悦,眉头紧皱,暗想高平今日怎么如此反常,非要让自己与关羽闹翻不成?难道还是对自己心存恶意,于是冷道:“吾就坐陪在此,高大哥也坐下饮酒。”便要坐下。
高平却伸手拉着他,再劝道:“国不可二君,军也不可二帅。先生如此寡断,如何能破强敌?还请先生上座,严明军纪。”李兰看在容儿面上,一直隐忍不发,不欲驳他颜面,但对方却相逼甚急,不由大声道:“既然吾是主将,坐何处还需汝多言不成?”高平见李兰动怒,仍旧面不改色,沉声道:“某也是为先生好。先生亲统大军,岂可因一女子而误大事?”
上庸兵马不过三万,又多是曹军降卒。荆州军马却是由关羽一手训练,兵多且精,要破曹军,多靠他们。若是与关羽闹翻,荆州军不合作,怎么能抵挡曹操的精锐七军?高平日里不傻,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非要让自己在名次上与关羽争先?现在居然还扯到关凤身上,李兰心头的怒火不禁又串上几丈。郭淮在旁见高平说话过头,急忙上来劝道:“今日刚到关将军营帐,正该居客位。都坐下饮酒,这般吵闹岂不让主人见笑?”
第五卷 第十三章
李兰乍听郭淮这话是在帮着劝解高平,仔细一想却还是支持自己坐帅位。这二人也算是李兰亲信,当下也不愿过于违逆二人之意,遂压低声音道:“今日暂且如此,连日行军辛苦,且都坐下饮酒。”再不理高平,自顾坐下举杯向关平致意。高平也被郭淮拉在一起坐下,只是经过他这番搅扰,关羽又不悦而去。荆州众将皆不发一言,李兰也甚觉无趣,随便用些酒菜就让关平引我回帐休息。
关平仍是不发一言将李兰带到休息的营帐,转身就要离开。李兰却将其喊住道:“莫非大哥以为今日帐中之事是小弟指使么?”关平看了李兰几眼,叹息道:“贤弟虽无此意,可高,郭二位将军则不然。何况伯父又有令,为兄先去劝劝父亲,一同破敌才是大事。”李兰点了点头,还好他比其父深明大义,遂道:“小弟也正是此意,只要能破敌,何需在意这些名次?”关平答应便走,行不几步,忽又回头道:“凤妹就在那边营帐,希望先生不要忘记她昔日不远千里只身入川的情谊。”
李兰点头入帐,其时天色尚早,并无睡意。只坐在塌旁仔细思量今日之事,高平何以如此反常?却猛然记起关羽见到容儿时神色极不自然,莫非他们之间有何仇怨?但容儿最多双十年华,关羽已经年近花甲,这仇怨二字从何而来?李兰反复思索,总隐隐觉得不对劲,当下便又起身出帐,径来关凤帐内。
进帐时见二女正在说话,关凤见他前来,便笑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李兰不解其意,笑问道:“莫非又有何好事被我撞上?”关凤指着容儿,道:“自然是好事。我想去拜见父亲,又恐容儿妹妹无人陪伴。你来的岂不正是时候?”李兰正好又事要问容儿,关凤走的特岂不正是时候?李兰心中暗喜,遂道:“些须小事,我自当效劳。你多日不见君侯,原是该前往拜见。”关凤又复笑道:“那我便多陪父亲说说话。”言讫就出帐而去。
李兰见容儿一直不曾说话,神色之间似有不悦,即上前调侃道:“今晚怎么不到我帐中休息?”容儿白了他一眼,道:“你身在这千军万马之中,还怕什么?”李兰便伸手将容儿抱住,深深地在她颈间吸口气,笑道:“只怕离了你身上的香气,我便不能安睡。”容儿神色仍旧黯淡,幽幽道:“我只是个婢女而已。”李兰又在她脸上轻轻一吻,道:“那只是你给关将军说的。我可没有这样说,也从来没有这样想。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容儿却反问道:“那我该怎么数?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李兰也确实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与关凤早已定亲,若不是当初兵败入许都,怕不早已经成亲?容儿现在跟着他却是无名无份,今日又见关羽气势如此,怎能添加不伤感?李兰轻轻抚弄她的秀发,柔声道:“我待你们二人俱是一般心思,不分彼此,你不相信我么?”容儿还是叹口气,道:“凤儿姐姐毕竟是关将军的千金,而我始终只是一个婢女。”
李兰又靠在耳边说了不少宽慰的话,才记起此来的目的,急忙问道:“你以前认识关将军?”容儿不想他有此一问,呆了片刻,答道:“他是威名远播的君侯,我只是一名婢女,如何识得?”李兰我听出是今天自己赞美关羽的言语,知道她心中还有怨恼,又笑问道:“那关将军今日见到你怎么神色突变,极不自然?”容儿不悦道:“我如何知晓?”随即又说道:“男人还不都一样?”
李兰听后哈哈大笑,道:“你切勿拿我与关将军相比。”轻点着她的鼻尖,又道:“从这一方面比,我的确不如他。”容儿却不屑道:“我看却未必,你就比他好的多。”李兰又是一阵大笑,才道:“我与你讲些故事。”于是便将关羽在许都侍立二嫂门外之事,和曹操赠美女之事,一一说给她听,最后道:“关将军可不似我这般,乃当世柳下惠……”本来还想加个鲁男子,却又不知道这个时代是否有这种说法,便将这三字生生咽了下去。还好容儿并未在意,只是冷冷道:“那些庸脂俗粉,岂能入关将军法眼。”
听她这般一说,越发叫李兰生疑,正要仔细询问,关凤却走进帐内,笑问道:“这么许久,还不曾把那悄悄话说完么?”李兰见她进来,不便再问,只得笑道:“有悄悄话也要等你来一起说。”关凤早看见容儿一脸的不悦,笑问道:“你又欺负容儿妹妹了?惹得她如此不高兴?”李兰无辜地道:“不关我的事。”容儿本还在他怀中,一听这话便将李兰推开,道:“就是你。”李兰比想她还真就变脸,苦笑道:“怎么便是我了?”容儿却不回答,冷道:“我累了,你先回去吧。”便不看李兰,侧身坐到一旁。关凤一脸疑惑看着二人,却不知说什么是好。李兰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好讪讪笑道:“那你好生休息,我这便回去。”又对着关凤微微一笑,便退出帐外。
一路往自己营帐行来,心中只觉得高平,容儿都甚为反常,料想与关羽有关,只是容儿不愿说明,李兰也不便勉强。天色已经不早,明日还要与庞德交战,李兰也不便细想,回帐就要休息。踏进帐内却见郭淮端坐在内,李兰忙上前问道:“泊济如何在此?”郭淮见他回来,也忙起身行礼道:“淮已等候先生多时。有些话想与先生说来,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泊济何出此言?”李兰虽然知道他要说关羽的事情,却不愿拂他心意,遂道:“你我之间有何不当讲?且坐下慢慢讲。”郭淮侧身坐下,才道:“如此淮便如实说了。今日高将军之事,先生可有恼怒?”
第五卷 第十四章
对于高平,容儿两人,李兰所知真的很少,根本不知道二人底细,但是容儿又确实对自己十分的好,又何必去多问呢?再者容儿确实与曹操有杀父之仇,而且冒险行刺,这样对李兰来说,就应该没有恶意,反而会帮助他对付曹操。至于高平,或者因为容儿而与李兰有些矛盾,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应该会拿得起放得下才是。所以李兰对他也没有任何敌意,只是今日在关羽之事上处理的有些突然,心中没有准备,才向高平发了些火,当下笑道:“高大哥与吾有救命之恩,吾安得有所恼怒?只是关君侯面上不好过,故而责之,来日当亲往致歉。”
“这却不必。”郭淮叹了口气,道:“今日高将军行事固然卤莽,却也是为先生着想。淮恐先生见责,故而前来。”李兰知道他也赞成高平今日行事,不由道:“伯济多虑了。但上庸兵马既少且大半为新降之人,实不能与于禁军马相比。要破曹军非荆州兵马不可,吾不得不向关将军让步。”
“先生所虑甚事。”郭淮抬眼看着我,又道:“只是这一番好意,关将军未必能领会。”关羽为人傲慢,轻易想让他听从号令的确不能,李兰只得问道:“那依泊济之意,当如何是好?”郭淮就靠上前附耳道:“就像高将军这般便可。大王虽然以先生都督南阳战事,却不加先生官职。关君侯为前将军,又长镇荆州;位高权重,岂将先生放在心上?”李兰点了点头,就从关羽今日接刘备诏书之事,也能看出他能将几人放在眼中?
郭淮见他不住点头,又接着道:“先生若一味忍让,以君侯脾性只会越发目中无人,先生再想统御便难上加难。不如先就态度强硬,再以大王诏书为由,反客为主压制住君侯。淮以为高将军今日之意,必在于此。”高平真是想帮自己压制关羽?李兰对于这点还有些怀疑,不过郭淮之言也不无道理,关羽的性格不是自己一再忍让就能保安然无事的。或许真该与他顶着干,于是李兰点头道:“泊济所言有理,只是若真将关君侯惹恼怒,以上庸兵马恐不能破敌。”郭淮随即笑道:“先生有大王诏命,君侯若不从命,先生尽可放手为之。若能再得荆州……”并不将话说完,只是微笑不语。
李兰也能听懂他言外之意,自己虽然无意争夺天下,但是现在的情况看,也不得不拥兵自保。 但关羽在荆州一镇多年,军中将领也尽是亲信,想要夺过兵权谈何容易?何况还有关凤,关平二人,李兰当如何交代?郭淮看透他的心思,复笑道:“先生以为荆州军马全在君侯手中?南郡太守,公安守将是哪二人,先生可知道?”
倘若是别处,李兰还或者不知,但二处却是从小便知,笑道:“莫非是糜芳,傅士仁二将。”郭淮微觉惊讶,道:“不想先生远在成都,此间之事却如此清楚。”李兰也笑道:“泊济不也清楚么?”郭淮答道:“淮知先生奉命出兵樊城,便派人私下打探荆州消息,故而得知。”虽然是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李兰心中却很是感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握着郭淮双手道:“有劳泊济。”
“先生不必如此说话。”郭淮正色道:“昔日先生天高地厚之恩情,淮此命便也是先生所有。”李兰见他面容严肃,知道再说感激之语也是多余,于是又问道:“是他二人却又如何?”郭淮见他问及,连忙答道:“糜芳是大王亲眷,傅士仁乃是大王同乡。此二人虽担有重任,可自身才能,先生想必很清楚。是以平日关将军待之甚慢,二人也多怀不满。此番关将军久攻樊城不下,便有此二人不奉将令,拒出兵马钱粮之故。关将军也对二人言,将‘还而治之’,二人多有恐慌,先生何不结之以为己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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