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
“子云。”曹操将那天收到的书信递与陈晟,叹气道:“这封信是宛城司马朗给孤的,他在其弟身旁,却一直为孤办事,其忠心是不用怀疑的。”
陈晟心中暗惊,原来司马懿身边,还有这么一颗棋子,难怪曹操一直处乱不惊,对司马懿之事,总是胸有成竹。陈晟接过信,却见上面内容赫然写着,曹彰与司马懿有所勾结,让曹操多加防备,也只好道:“末将这就亲自前往,务必请越骑将军来见大王。”
“不必。”曹操闭目道:“你亲自去反而让子文生疑,陈飞回来没有?让他去吧。”
“是。”陈晟正要转身出去找乃弟,又听曹操道:“去将文和请来。”
曹操几日不曾升帐,突然叫人前来传唤,贾诩心中一阵惶恐,匆匆赶到中军大帐,向曹操行礼之后,坐到一旁,才低声问道:“大王召下官来,不知有何事?”
曹操无力地将司马朗的书信递给他,并不说话。贾诩必恭必敬接过书信,大略一看,也明白曹操的心意,乃道:“大王,司马伯达此书可信么?”
曹操点了点头,答道:“伯达一直为孤办事,忠心耿耿,此信说言绝对可靠。而且子文早有夺位之意,孤本念在父子之情,不愿相逼过甚。岂知他不顾大局,居然与司马懿勾结一起。”
贾诩别的事情可以帮着出谋划策,不过曹彰毕竟是曹操亲子,只好问道:“大王打算如何处置越骑将军?”
曹操叹息一声,道:“孤已经派人去召见子文,回来之后即刻削去兵权,禁锢终身。汝现在与子恒一起,好生监视元让部下诸将,有异动者,立刻拿下。”
“遵命。”贾诩急忙起身领命。
曹操又道:“汝在子恒身边,切记不能让他公报私仇,排除异己。”贾诩又慌忙应诺,这才行礼告退。等贾诩走后,曹操又觉得一阵眩晕,这几个儿子,着实让自己操心。
第二日,陈飞就快马急报,曹彰称病不奉诏。曹操仔细询问,却不知其真假,现在曹彰摆明不再奉诏,手下可有尽三万精锐。再加上司马宛城尽十万之众,曹操顿时大感头痛,关键是夏侯敦的军马为何还没有消息?若夏侯敦在司马朗的配合之下,攻占宛城,那司马懿的兵马就变成无根之草,不足为惧。司马懿一破,幽并二州又被自己谴人接管,曹彰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生事端。
曹操为这些事情心烦意乱,听帐外有侍卫喊道:“大王,华神医求见。”
曹操正感头痛,急忙道:“快请。”
华佗进帐,向曹操行礼之后,看着曹操脸色,乃道:“大王脸色苍白,想是今日烦心之事越多,而大王头疾也越深。”
“恩。”曹操点点头,道:“孤正感不适,神医可速为孤用针。”
“遵命。”华佗领命起身,却迟迟不肯上前诊治。
曹操见华佗欲言又止,微笑道:“神医有话旦说无妨。”
“是。”华佗定下心神,缓缓道:“大王头脑疼痛,因患风而起。病根在脑袋中,风涎不能出,枉服汤药,多用金针,都只治标不能治本。老夫近来思得一法:先饮麻沸汤,然后用利斧砍开脑袋,取出风涎,方可除根。”
华佗强制将话说完,曹操,陈晟都听得是目瞪口呆,此种治疗方法,不要说是见所未见,便是闻也只是这么头一遭。半响,曹操才道:“头乃五阳之首,岂可用利斧砍破?神医此言,似乎……”
华佗叹了口气,道:“此方法虽然大有风险,不过成功之后,大王能增寿一纪。若不医治,大王断然不能见到来年春天。”
此时已经是冬十二月,若非如此,华佗也不会想兵行如此险着。曹操对增寿一纪也颇为心动,乃问道:“神医能有几成把握?”
“至多三成。”华佗这个方法也只是腹稿,不曾实用过,有几成把握自己也不清楚。
曹操见华佗神色黯然,知道这方法甚为凶险,只得道:“容孤再考虑两天。”华佗点了点头,便上前为曹操诊治,又道:“大王病情已不能再拖,还望早作决定。”
曹操微微点头答应,又听外面侍卫道:“夏侯将军军报。”
曹操大喜,急忙道:“子云,速去取来与孤看。”陈晟忙快步出帐,将夏侯敦战报呈上。曹操打开一看,却面如死灰,“哇”的一声, 吐出几口鲜血,倒地不起。
第七卷 枭雄逝世 神医替罪 第七十一章 查内奸暗商策略 侄杀叔初生牛犊
夏侯敦奉曹操诏命,带着本部军马连夜潜往宛城。第二日凌晨便赶到宛城城下,乃命大军就地扎营,休息半日,便挥军攻城。
城上军马果然没有准备,一时仓促应战,若非守将程明英勇,几次带人拼死将冲上城的夏侯敦部下杀退。夏侯敦临行之前,也有曹操的嘱咐,知道司马朗是内应,所以也不急于破城,只是给城上守军以强攻的错觉,晚上才好与司马朗,理应外合夺取宛城。
这一仗又直打到天色变暗,双方死伤甚众,城上城下全是两军的尸体。夏侯敦见样子已经做够,也就下令收兵,等司马朗晚上举火为号,再冲进城内,一举夺下宛城。
城上守将程明见夏侯敦退兵,也松了口气,下令士卒好生守城。用过晚饭,程明又上城楼巡视,惟恐夏侯敦连夜攻城。却听军士来报,少将军有要事请见。程明一愣,司马懿共生二子,长子司马师,字子元;次子司马昭,字子尚。不过都尚未成年,司马师也年方十二,不知道召见自己有何要事?
程明匆匆赶往司马懿将军府求见,门上家将入内禀报,片刻之后就见年仅十二岁的司马师亲自迎出,冲着他下拜行礼。程明急忙还礼,道:“少将军请勿多礼。”
司马师起身,却严肃地道:“我兄弟性命皆在将军手中,正该行此大礼。”
程明被他这一句话,说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答道:“少将军放心,有程某在,便有宛城在,定不负将军重托。”
“好。”司马师伸出自己的小手,拉着程明道:“有将军这句话足也,我还有事与将军相商,请与我入内详谈。”程明不由为之心折,暗叹这少年不一般。
进了大堂,两厢坐定,程明这才问道:“少将军找某前来,不知究竟出了何事?”
司马师看了下四周,让一众下人退去,才小声道:“父亲大人临行前,曾有密函给我,言有魏王军马前来攻打宛城,便请将军一同打开。”说完便从身边取出一封书信,递与程明。
程明一呆,自己也算是司马懿心腹,不过才能不及邓士载,亲近不若司马朗,所以过分机密之事,也不成参加。如何会有密函交与自己?当下接过密函,犹豫道:“大爷尚在城中,不妨请他一起前来参详。”
“不必。”司马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道:“父亲不让大伯知晓此事,以我之见,必与大伯有关。将军还是自己打开查看。”
程明点了点头,才将信拆开,仔细一看不由背上冷汗直冒,司马师所猜不假,果然是与司马朗有关。司马懿在信中写着,司马朗与曹操有勾结,希望程明能便宜行事。程明将信还于司马师,低声问道:“少将军以为如何?”
司马师匆匆一看,乃道:“还请将军做主,一切有我担着。”
程明也没有打算要这个十二岁的孩子出主意,只是司马朗身份尊贵,所以要有担保才行,听司马师如此一说,当下起身道:“某这便去将大爷拿下。”
“且慢。”司马师也起身,拦住程明道:“将军,若父亲只是要拿下大伯,又何必现在才让我等知晓?”
程明暗叹一声,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居然还要一个小孩提醒,于是道:“末将明白。”
司马师点了点头,又道:“夏侯敦白日攻城甚急,想必今夜便要由大伯为内应,里应外合夺了宛城。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引夏侯敦入瓮,以解宛城之围。”
程明连连点头,道:“少将军妙计。”
就在这时,一员家将匆匆,跑进来,大声道:“少将军……,”见有程明在场,马上住口不言,生生将要说的话吞了下去。
司马师急忙道:“程将军不是外人,有话旦说无妨。”
那家将这才道:“大爷已经带心腹家将前往城门。”
司马师脸色一惊,急忙对程明道:“将军先去稳住大伯,我随后便来。”程明知道事关重大,抱拳一礼,便匆忙出府,径往城门而来,心想司马师居然在不知道那封信内容的情况之下,便派人监视司马朗,其心计真是让人叹服。
司马朗此时已经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远处夏侯敦大军营寨,心中也颇为矛盾。二弟心怀大志,居然对魏王有二心。想那曹操自讨黄巾以来,身经百战,统一中原大地,又岂是区区南阳一地可以抗衡的?一朝城破,司马一族,岂不是满门遭受株连?
司马朗不愿与乃弟一起冒险,所以私下与曹操暗通,希望不受株连,以保全司马一脉。司马懿带并远去,司马朗就修书曹操,让其派兵到宛城与自己里应外合,今夜便要开门献城,自己那两个聪明伶俐的侄儿恐怕就要受乃父牵连,唉。
眼见三更将近,司马朗平定心神,正好程明不在城上,刚好可以举火开门,迎接夏侯敦大军。正要下令,却听背后脚步声响,听程明喊道:“司马大人何以在此?”
司马朗微微一惊,急忙转身,平淡道:“吾担心夏侯敦夜里偷袭,特意前来巡视一遍。”
程明心知肚明,但是见司马朗身边全是其心腹,也只好道:“不劳大人操心,末将自然理会的。”
司马朗笑道:“将军白日守城辛苦,夜间就让吾在此即可。明日夏侯敦攻城,还要指望将军。”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程明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却听一口稚嫩的童声道:“原来大伯在这啊。”两人齐回头一看,却是司马懿次子司马昭。
司马朗素来喜爱这两个侄儿,今日心中又有愧疚,见司马昭小小的身子站在寒风之中,粉嘟嘟的小脸冻得通红,于是柔声问道:“子尚,你不在府中睡觉,到此何干?”
司马昭上前两步,小声道:“侄儿害怕,要找大伯一起。”
司马朗心中又叹息一声,见时间好早,便走上前拉着司马昭的小手,道:“伯父这便送你回府。”
司马朗心中愧疚,答应送司马昭回府。司马昭欢天喜地的跑过来,拉着司马朗的手,就要下城。司马朗怕误了正事,留下一些家将在城上,自己带了余下的与司马昭一道回府。
刚下城楼,司马昭童心大起,放开司马朗的手,往前跑几步,又转头笑着对司马朗道:“大伯,来追我啊。”司马朗苦笑一下,便要快步上前,不想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扑的摔倒在地,正要起身,却见几把明晃晃的兵刃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又听司马师的声音道:“司马朗通敌,现已被擒,余者弃械不究。”
司马朗被两人架了起来,见司马师面如寒霜,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铠甲,手握利剑,冷冷看着自己。而司马昭却躲在一旁,还不时向自己扮鬼脸,不由长长吐了口气,微微摇头,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这两个小家伙给算计。
司马朗的一众心腹,也没有想到有此变故,待要上前抢救,已是不及。又见被司马师的手下团团围住,身后程明也带人将城上的司马朗党羽一网成擒。这些人也这好丢下兵器,束手就擒。
司马师将局面平定,这才走到司马朗身前,叹气道:“大伯,您这是何苦?”
司马朗看着一个稚气未脱,偏又一脸老成的侄儿,苦笑道:“我也不过是想保全司马一脉,不过二位贤侄如此本事,倒是让伯父甚为欣慰。”
司马师脸上神色不变,冷道:“既然如此,还请伯父将与夏侯敦约好之事,仔细说出来,好让侄儿破敌。”
司马朗低声道:“魏王数十万大军在彼,就凭汝父子如何能敌?”
“大伯是不愿助侄儿一臂之力么?”司马师见司马朗决意不肯,冷笑一声,喝道:“来人,拖下去斩了。”
司马朗闻言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司马师真的会狠心下手杀自己的亲身伯父。旁边一众亲卫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一旁没有奉命。司马师上前,随手给了一名侍卫一个耳光,怒道:“难道还要吾亲自动手么?还不拖下去。”
那侍卫一呆,便与旁边的人一起将司马朗拖走,伴着一阵喝骂和一声惨叫,司马朗的首级就被捧到司马师面前。不仅司马师面不改色,连司马昭的脸上也没有一丝伤感。看的程明与众人都心惊胆战,暗自摇头,杀人不奇怪,可是毕竟这只是一个十二,一个九岁的小孩,而且杀的还是亲身伯父啊。
司马师又看着司马朗的部下,冷然道:“现在谁告诉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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