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世纪
础!?br /> 左丘感到嘴唇在发干,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忽必烈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大汗让你来杀我?”左丘苦笑着问。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吧!”帖尔台的笑渐渐僵硬起来。
左丘这才发现,帖尔台这个人远不止看起来那么蛮而无谋。
“大汗说,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带一个人头回去。”帖尔台的眼中闪着一种凌厉的光。
这眼光让左丘全身一震,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竟是如此的陌生,仿佛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洪荒野兽!
帖尔台已经开始向左丘奔来,左丘甚至能够感觉到地在颤动。
左丘取弓,搭箭,拉弦。
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箭已发出,直灌帖尔台左胸。
帖尔台竟似乎根本没有看见一样,依然向前直冲,等箭已接近胸前时,他只很随便地用手一拨,于是三尺长的铁箭就立刻像一根枯枝一样从中折断!
这丝毫没有阻碍帖尔台的攻势。
左丘一震,马上急退,第二支箭已上弦。
当第二支箭射出的时候,左丘居然弃弓,双手各取一箭,身形在刹那间停止了后退,反而向帖尔台扑去。
帖尔台不禁一愣,他实在想不到左丘居然能在急退的时候突然反冲过来。
就在这一愣的时候,箭已经刺入帖尔台的身体。
三支箭,同时刺中了帖尔台!
当帖尔台狂吼着一拳击出时,左丘已经重新退了回去,并且拾起了铁胎弓,将第三支箭搭上了弓弦。
帖尔台停了下来,低下头看着插在自己身上的三支铁箭,眼中充满了不相信。
而左丘的惊讶也绝不亚于帖尔台,居然两个人在同一天都避开了自己的铁箭!
“好!”帖尔台忽然大笑起来,“不愧是第一神射手。”
然后,帖尔台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居然把插入自己身体的三支铁箭一支一支拔了出来!
“找死!”
当左丘听见这句诅咒般的话语的时候,帖尔台的身体就开始变化:先是裹在他身上的衣裳被撑裂成碎片,紧接着他背上伸出两根长长的树根般的触须,而他的眼中也开始闪烁着血色的光芒!
左丘感觉自己的皮肤在收缩,全身的肌肉也开始僵硬。
帖尔台舞动着背上的两根触须,一步一步向左丘逼近。
左丘忽然开始明白忽必烈的一系列古怪了,他甚至开始明白忽必烈为什么要杀孙言!
恐怕,真正错的人——不是孙言!
所以左丘恢复了斗志,他知道自己至少现在不能就这样死去,他要让忽必烈明白一切的真相,他要把孙言的话转告忽必烈。
在孙言重新燃起斗志的那一刹那,他就把第三支箭射了出去。
然后左丘就开始向孙言离开的方向奔逃。
既然孙言能够明白那么多自己不明白的东西,那么,左丘坚信,孙言一定有办法制住这个怪物。
夕阳如血。
血色亦如夕阳。
夕阳总是带着点残破的壮丽,而血色的凄美里也总少不了些许的诱惑。
血色总是会给人一种残酷的诱惑的,所以,此刻的树林之中正充溢着一种难以消释的血色诱惑……
第四章 抉择
左丘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看见这个黑色的风球了,他并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他确信这一定不寻常。
所以,他冲了进来。
当左丘冲进这黑色风球的那一秒,他就看见了紧紧抱住树干的孙言。
也就是在那一刹那,左丘开始感到失望。
可真正让左丘绝望的,是他的那一支铁箭穿过玄风,而玄风丝毫无损!
孙言自然也看见了落荒的左丘。
让左丘无法想象的是,孙言看见他的时候居然就笑了起来。
但很快孙言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一件非常让他感到头疼的事,在左丘的后面跟着帖尔台!
左丘藉着风势移到孙言身旁,身子紧紧贴住树干,拉弓对准帖尔台。
“我从来没想过一生中居然会有这么麻烦的时候。”孙言苦笑起来。
“如果你还在说废话,那么我保证这将是我们这一生中最后的一个麻烦!”左丘冷冷地说。
孙言只能继续苦笑。
帖尔台继续向两人逼近,忽然一股小旋风向他撞去,帖尔台微微一怔,迅速避开,但也不再前进。
帖尔台显得十分懊恼,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号。
在这一吼之后,孙言似乎感觉到风势明显减弱了。
孙言转过头望向玄风,只见玄风本来虚幻的身躯随着风势的减弱竟然慢慢变得真实起来,从他身体分离出来的小旋风也不再出击,只在周围游弋着。
孙言的眼睛亮了起来,“你和帖尔台交过手,他实力如何?”
“我的箭伤不了他。”左丘淡淡地说。
“答应我一件事。”孙言略一沉吟之后说。
“什么?”
“待会儿别管我的情况怎样,找机会干掉后面那个黑怪物!”孙言双眼死死盯着帖尔台说。
左丘朝玄风望去。
“别动,千万别看他!”
当左丘还在不解的时候,孙言已经冲了出去。
孙言冲出去的时候很快,但他回来的时候更快。
孙言是飞回来的,而且重重地落在地上。
“块头大真得很了不起!”孙言吐出一口血,说了一句让左丘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又冲了出去。
这次孙言冲出去的时候,左丘看见他手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光,然后帖尔台狂暴地吼叫起来,左肩上居然冒出一缕淡绿色的烟。
之后,孙言再次飞了回来,倒在左丘身旁。
帖尔台低头看看冒烟的伤口,眼中的红色光芒猛然闪动,野兽般的低吼在他的喉间滚动着,他开始向孙言大步走来。
“别看着我,记住自己要做的事!”孙言又咯了一口血,飞身再上。
左丘不由用力握紧自己手上的弓,紧张地偷眼望向玄风。
一直沉寂的玄风忽然朝孙言甩出一股小旋风,左丘忍不住大叫:“小心!”
孙言一惊回头,十分狼狈地躲开小旋风,但背上中了帖尔台一击,整个人被震得飞向空中,抛了回来。
而那股小旋风失去目标,竟不偏不正撞在了帖尔台左肩的伤口上。
帖尔台眼中红光暴涨,背上的触角攸地伸长,闪电般打在玄风身上,玄风竟被震得撞在身后的树上,险些被插在树干上的铁箭刺中。
即便如此,这一震也将那颗近两人合抱的大树撞得从中裂了开来。
玄风发出一声吼叫,但小旋风游弋的范围反而更小了。
显然旋风对帖尔台是有所畏惧的。
孙言大口地喘息着,衣服已变得一片殷红。
孙言很艰难地站起来,一个踉跄又几乎跌倒。
胜与败在这一刻,似乎已经非常明白,所以随着帖尔台的逼近,孙言不得不开始后退,然而糟糕的是孙言好像已经完全丧失了力量,竟然连退都退得那么缓慢。
左丘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甚至发现了更糟糕的事情——孙言正退向玄风!
——孙言正退向玄风的旋风!
帖尔台完全被孙言刚才的举动激怒了,他径直地走向孙言,甚至在经过左丘的时候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左丘的箭已在弦上,发是不发?
左丘的指节已经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苍白,他甚至已经可以看到帖尔台的触须插入孙言的身体时孙言痛苦的表情。
孙言还在后退,距离旋风更近。
帖尔台还在前进,距离孙言更近!
左丘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但他怕见到自己的朋友死,更加怕见到眼前这个胜似朋友的“敌人”死去。
左丘只有一个选择——放箭,尽管左丘非常清楚这一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但他不能眼看朋友遇险而无动于衷。
所以,左丘,选择放箭!
第五章 破敌
帖尔台每进两步,孙言只能退一步,因为孙言已经无路可退。
孙言不能再退,只因他身后就是玄风,玄风的处境岂非更尴尬!
玄风不能进攻,因为他忌惮帖尔台;玄风不能退,因为他身后是树,他亦无路可退。
——玄风已无路可退!
随着孙言与帖尔台的步步进逼,玄风身旁小旋风能够游弋的范围越来越窄,小旋风就越来越显得虚弱;而相反的,玄风的身体竟已成实体!
孙言在玄风身前咫尺站住,他几乎是紧贴在玄风身前。
帖尔台的脸上裂出一丝笑意,笑得竟如此残暴,让人不寒而栗。
孙言无疑已经成为帖尔台的猎物,而且是一只已经放弃挣扎,束手待毙的猎物。
可为什么将死之物的脸上竟然还会有那么从容的笑?!
这笑让孙言的眼中有灼烁的光亮,他的眼睛在看着……
帖尔台惊疑地循着孙言目光望去。
左丘的箭已发出。
就在孙言含笑望向左丘的时候,就在那一瞬间,左丘的箭已发出。
左丘看见了孙言的笑,这笑是如此的平和而有信心,它让左丘感受到一种甘于放弃生死的信任!
所以,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左丘终于明白了!
所以左丘的箭已出。
箭若飞虹,直灌玄风。
当帖尔台看见左丘脸上的镇定的时候,三尺铁箭已自玄风左胸穿出,直破四根树干,牢牢地钉在了十米开外的第五根树干上。
玄风的脸上依然毫无生气,但他那双空洞的绿眼睛已渐渐暗淡下来,身旁的几股小旋风也不停地颤动起来,像是垂死的挣扎。
最后一抹余辉不死心地抓住死寂的树林,天色渐渐昏暗,玄风也终于完全消失。
——风灭而灭!
帖尔台看看左丘,又看看孙言,忽然放声狂笑,“你们以为灭了玄风就万事大吉了吗?我可不是那种四流角色!”
孙言慢慢站直身子,然后挺起胸膛,“我们并没有把你当作玄风。”
“所以,”左丘双手抱弓,斜倚在树干上,双眼平静地注视着脚下的土地,“我们会很认真地对付你!”
帖尔台微微吃了一惊,他实在没想到孙言和左丘居然会有如此实力,在灭了玄风之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过来。
所以帖尔台狞笑起来,“就凭你们两个,根本是在做梦!”
孙言忽然很开心地笑起来,“你说一个人若是莫名其妙地发起狠来表示什么意思?”
这话自然是在问左丘。
“在吓唬人。”左丘回答得很干脆。
孙言不禁很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年轻的神射手来:略深而健康的皮肤,匀称而修长的身躯,坚定而有神的双眼似乎随时都能为同伴鼓起斗志,特别是他的头发,很松散但整齐地拢在脑后,这在一个武士来说,实在非常难得!
孙言这才发觉,虽然从自己来到大都到现在已经认识左丘三个月,但居然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观察过这个人。
“通常一个胆小的人是需要用凶恶的样子来壮胆的。”左丘接着说。
如果换作在两个小时前,帖尔台马上就会冲上去杀了他,但现在帖尔台尽管忍不住要跳起来,但只有忍。
帖尔台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无法估计这两个年轻人的实力,特别是孙言!
帖尔台一直认为孙言脸上那种笑太过妩媚,根本就是一个戏子,哪里像一个武士?
但现在帖尔台开始发现这个年轻人的可怕,尤其在他把自己引向玄风以克制小旋风,而让左丘寻机射杀玄风之后,帖尔台已经发觉自己的手心在冒冷汗!
“左丘,大旱对你一直恩宠有嘉,你现在居然背叛大汗!”帖尔台强忍住一口气说。
左丘脸色一变。
“你只不过是个妖怪而已,还想学人讲道理,真是笑死人了!”孙言忍不住大笑起来。
“混帐,你信不信我这就灭了你!”帖尔台暴怒起来,背上的触须蠢蠢欲动。
左丘已经恢复平静,淡淡地说:“你回去转告大汗,有一件事我必须弄清楚,如果真是我错了,我会回去向大汗谢罪!”
“好!”帖尔台答应得很干脆,走得更干脆。
——没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他就走,何况现在恐怕连百分之五的把握都没有,为什么不走!
看着帖尔台在暮色中迅速消失,左丘忽然叹了一口气。
“你好像有心事?”孙言靠着树干坐下,显得异常疲惫。
“对,我有心事。”左丘与孙言对面而坐,将弓横放在膝上。
第六章 夜话
时光如梭,总是消逝得很快。
暮色已矣,夜色如水。
左丘抬起头看了看孙言,欲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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