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花眠





  我来不及高兴,已被传来的真气击飞。看着他掌心喷出的血雾,我露出恶毒的快意。他也露出了笑容,因为我正朝悬崖坠落。 
  不多久,听到一声水花轰响,我就昏了过去。 
  我没死去,醒来时,仍然漂浮在山谷的水潭里,右手还紧握着短刀。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身上的内伤全都好了。如果非要说有奇遇,那就是这蓝色的池水了。人躺在上面,一点也不下沉。我肚子饱饱的,不知道喝了多少池中之水。当我爬上岸,看到了四周腐肉尸骨,有动物的,也有人的。我忍不住大声呕吐,却吐不出一滴。 
  渐渐适应周围环境,除了空荡荡丹田没有一丝真气,一切还算完美。只是我的不知道,披肩的黑发已变成蓝色,天空一样的蓝。或者说,像身旁的潭水一样蓝。肌黄的皮肤也变得细白,如新生的婴儿。 
  四周的环境真是恶劣,苍蝇、蚊子、蛆虫、吸血旱蛭到处都是,珊瑚国四季温暖的气候,是这些毒虫的成长天堂。我忍不住又要跳进蓝色水潭,因为那里是唯一干净的地方,毒虫水蛭不敢近蓝水。 
  我身不幸中,却又是非常幸运的。这个水潭只有五六平方米,若是掉偏一点也会像其他死尸一样,腐烂在荫石上。不过我没死,而且活的好好的。我移移背上系着的行囊,茫然四顾,一抹莹亮光芒吸引住我的眼球。 
  “宝石的光芒?” 
  那是一个小山洞,借着对面山峰晶体折射来的光亮,能看到洞底。我似乎嗅到了宝石的味道,尽管鼻子里吸的尽是腐臭味。 
  山洞只有六七米深,很干净,只有一具男性白骨。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仍在白骨手中攥着,照亮半个山洞。白骨大概只有一百多年的历史,骨质还有光泽度。死的时候,这人仍在壮年。右腿骨完全碎裂,定是从上面摔落时,跌伤的。 
  我无暇看白骨,全被他身旁的宝石吸引住了。一个墨黑色的破布中,散露出钻石、红宝、蓝宝、翡翠、变色石、橄榄石、七彩蛋白石、极品琥珀……我当时不知道这些石头的市场价格,但凭我对宝石的敏感,知道它们定非凡品。这些多是原石,唯一的成品是对玉镯。一青一红,青镯上刻奇异龙纹,红镯上绣火色凤羽。灵气十足,栩栩如生。(龙纹凤羽对镯,见《御女心经》。) 
  “带走,全部都带走!”短短的发呆后,我作出最正确最正常的反应,把地上一堆宝石收进自己包袱里。不管自己能不能走出这个峡谷,但见到宝藏,不能不收。 
  “好重哪!”没了内力,这一百多斤的东西,就觉得非常沉重。“咦?墙上刻的是什么?” 
  不是武功秘籍,却比武功秘籍更让我高兴。因我现在内力全失,很难再修炼真气,有武功秘籍我也没法练。这墙上刻的是手工制造珠宝饰品的精要,正是我喜欢的技艺。 
  我把装满宝石的行囊放在地上,呆呆的盯着石壁上的图文。这些精湛的技艺是我在书上所学不到的,我呆呆的站了一整天。记熟壁上的东西后,才去掏白骨左手中的夜明珠。 
  “啊?”我惊叫起来。不是白骨复活,也不是突然钻出一条蛇,而是他左手无名指上也有一枚黑色戒指。做工没有我的精美,但材料却是同一种。我战颤着褪掉那枚戒指,把他放在掌心细细观看。“也刻有名字!”那上面刻有三个字:蓝堂靖。 
  “难道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对他稍稍尊敬一些,不过宝物还是照拿不误。他手中还有不少雕磨宝石用的工具,我一并收进自己怀里。 
  “唉,死之前也不刻明死因身世,害得我也瞎想。嗯,你的宝物我替你宝管。哪天查得你的身世,我会告诉你的亲友,让他们来此地寻你。” 
  把山洞洗劫一空后,我离开此地,顺着溪流,朝东穿行。一个月后,我走出氤雾山脉,把宝石存在“天庭”,孤身在珊瑚国游荡。 
  半年前来到天堂市,认识了唯一的朋友--倪休。 
  想到这里,又被疯狂的敲门声打断思绪。 
  “老大,开门!我是小泥鳅,今晚是我女友生日,一起庆祝!” 
  “你女友过生日管我何事!不去!”我翻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喂,小银哥,太不给面子了。你三天没登录游戏了,又不出去,到底怎么啦?不会是被女人的老公秒怕了吧?没关系,大不了我找几个兄弟去刺杀他,让他变成零级。再说明天这里就拆迁了,房子也帮你找好了,你也该收拾东西了吧?”他执着地拍着破损的房门,燥音在摧残着我的神经。 
  没办法,写不下去了,我只好开门。 
 
 
 
  
第四章送出心结
 
  一瞬间若等于一万年,那我们已历经百世轮回。--王小银语—— 
  倪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我的衣着,苦笑着说:“神哪,用灭世之光给我最纯净的洗礼吧!这就是你最隆重最珍贵的衣服?今天我们去星级西餐厅,不是巷口的快餐店。” 
  夹板拖鞋,洗得发白的宽腿牛仔裤,左边大腿上有三个小洞,而且烂的极无规则。白色T恤,胸前印着古篆体字:滚。字的颜色和头发一样,是天蓝色。柔亮的发丝遮住了整张脸,只有两抹深邃的光芒不满的瞪着倪休。 
  “是你求我的,不是我求你。所以穿什么和做什么,全由我决定!还有,你的这个马子可靠吗?别像上次那个,看到我的脸就跟你当场绝交,再出此事,我概不负责!”看着忧心重重倪休,我又懒懒的躺到床上,伸手把床头的金绿玉蝶形吊坠放进口袋。这份没送出的礼物,一直陪伴着我,它像个魔法心结,带给我深深的忧伤和无法磨灭的记忆。 
  “老大,以前的女友是闹着玩的,这个……这个是认真的。我们在游戏中认识的,是个牧师,很阳光的。”倪休很担心的盯着我蓝发下面孔,虽然不常见,但初次见面的妖异感,让他记生难忘。 
  “用灭世之光,给我最纯净的洗礼……?” 
  倪休讪讪地笑道:“嗯,这个……跟她学的!” 
  “真正相爱的人,能彼此改变生活习惯。看来,你是爱上她了。不知道是不是单相思?我帮你试试!”我坏笑着,冲出门外。 
  “喂,老大!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你千万别试哪!”倪休慌忙追赶,他心里暗暗思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哦,对了,最大的错事就是请王小银这个超级灯泡外加强力磁铁。 
  珊瑚国是个岛国,四面环海,陆地面积64万平方公里。湿热气候,年降水量充足,最底气温13度左右,最高不过30度。现在是寒假,也可说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了。 
  天堂市在珊瑚国的中部,重要的经济商业城。我所住的地方,是本市最后一批废旧建筑。可这里的居民不是最穷的,只是最破的。在这超繁华的都市中,每天因饥饿而死的也为数不少。 
  走出昏暗的巷子,空气也跟着清新起来。有淡淡的海水咸湿味,也有城周的檀木林香味。豪华名贵轿车很多,但多是石油加太阳能的综合汽车。人流高峰期,禁止排放石油废气,只给使用太阳能源。 
  街上行人很多,特别是年轻的俊男美女,看着她们,我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我的性格总是摇摆不定,像函数方程式,随环境而变化。 
  一路上,倪休显得很担心,话不多。我也无心谈话,盯着街道两旁精美玻璃窗内的展品。商品很美,很美的女人。在珊瑚国,妓女的职业受法律保护,有职业等级和体检评定等一系列相关资料。 
  柳絮三月,是家星级酒楼,本地菜加西式特餐。刚下出租车,倪休就冲了出去,在酒楼门口抱住个娇小美女。“琳琳,来的这么早,让你久等了。” 
  倪休温柔的像只小猫,姿态像只金毛(狗),爱情的力量,让人“扭曲”! 
  “倪休哥,不要光顾着亲热,给人家介绍一下嘛!”我像影子一般腻在倪休肩上,用人妖般的声音,说出连自己都想吐的话语。 
  “啊!她(他)是谁?”琳琳惊叫着挣出倪休的怀抱,精巧玲珑的五官十分可爱,现在却有些薄薄醋意,惹火的身材微微起伏。 
  “问我呀,我们的关系可非常密切哦。”我顺手掐住倪休的脖子,让他无法出声解释,看上去极为暧昧。“不然,他怎么带我一起来?” 
  一阵强风袭来,把我柔顺的蓝发吹起,长长的发丝随风舞动,俊美得有些妖异的面孔露在琳琳眼前。瞬间,她的表情变了数下。愤怒,疑惑,恍然,惊喜,娇羞,厌恶,尴尬不安…… 
  倪休终于能说话了,痛苦的乞求道:“老大,我求你,我知道今天不该带你来,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哪。”对转头对琳琳道:“他是男的,我跟你说过的,我们的关系很正常,不是他说的那样。”看着琳琳快要暴走抓狂的表情,终于下了猛料,道:“他是引花公子!” 
  这一招果然好用。琳琳立刻安静下来,十分可爱的捂着小樱红小嘴,表情奇怪的问:“他……他真的是引花公子?” 
  今天是她生日,我不能把玩笑开过了,忙把长长的蓝发捋顺,用正常的男音道:“你好,我叫王小银,是倪休的朋友,也就是《复古》中的引花公子。很高兴见到你!” 
  她盯着我的脸怔了几秒,小脸羞红的像九月柿子,不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道:“果然是那个大坏蛋,比游戏里还好看哩!”细心的她发现满脸郁闷酸意十足的倪休,忙道:“我们家的倪休可不能学你,花心的男人我最讨厌了。”说着,还亲了倪休一口。倪休终于恢复了脸色,似乎连自信都跟着恢复了。 
  “啧啧,好伤心哪!居然没把小丫头迷倒,好失败!”说着,我露出黯然神伤的失落表情,摇头苦叹,只有倪休发现了我嘴角的坏笑。 
  看得琳琳心头狂跳,小脸红的更厉害,差点脱口安慰我:“其实,我……” 
  倪休立马挡住琳琳的视线,对我吼道:“老大,你若是再调戏我家琳琳,小心我把你的身份公布出来,恐怕会有上万人来现实中找你报仇吧!” 
  “呜~被威胁了!”依旧胡闹,可能是我在屋里闷得太久了,总算找到可以戏耍的人了。 
  我们正在胡闹,突然被几声凶狠的暴怒声打断。 
  暴怒的目标不是我们。 
  “小妞,敢跟强哥这么说话,不想活啦!废话少说,快点给我们找个好位置!”几个黑色西装的大汉围着酒楼迎宾小姐怒吼。 
  “你眼睛瞎啦,没看到外面那么多人在排队吗?我最讨厌你们这帮人,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嘛!一身黑装,夜里还戴墨镜,骇客帝国看多啦,有病!”迎宾小姐的声音十分优雅,却带着高傲和不屑,更多是怒火。 
  我听到笑了出来,这么横的迎宾小姐,此家声名远播的餐饮酒楼也不过尔尔。把散乱的蓝发束好,只留几缕随意的在额前飘动。看到话语不善的迎宾小姐,不由得怔住,细细打量面前的尤物: 
  淡黄的柔丝挽在脖后,明亮而滑顺,不羁的散出几缕放在额前。这个习惯和我很像,而我的习惯,缘于“曾经的师姐”。皮肤白皙晶莹,吹弹可破,像是天然的锦缎。清澈透明的美眸注满对黑衣人的鄙夷,凛然不惧面前大汉的暴怒。玉鼻高挺,更显得粉红的唇瓣细薄,这类女人通常用着脆弱敏感的神经,白嫩的耳朵上挂满了耳钉,钻石耳钉,在灯光下发出夺目的星光射线。 
  凭着我对宝石的理解,再凭着我对女人的认知,我料定此女并非寻常打工女。惹火的身段,胸前饱满丰挺,下身短裙,露出修长美腿,美腿套有丝袜,肉色丝袜。每一分身姿都是致命的诱惑。 
  看她一秒就被诱惑一秒,看她一天就被诱惑一天。看她一辈子呢?答案是:诱惑人生。 
  她吸引我的,不光是美貌,更多是气质。其实还有一条我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她和师姐长的很相似,而且她似乎比师姐更漂亮些。我只能用似乎,因为我几乎快忘掉师姐的模样。想起她的人,却想不起她的面容,只是一片模糊。 
  那迎宾小姐似乎感到了我的赤裸目光,狠狠朝我瞪来。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迟疑、再相接纠缠……目光能传达无限,我早就知道,但这次似乎比往日的更多更热烈。 
  一瞬间若等于一万年,那我们已历经百世轮回。 
  双眸缠绵的刹那,我又想起了师姐的狠毒和残忍,目光又迅速黯淡。女人的敏感让她查觉什么,也跟着忧伤起来。 
  “哈哈哈,青叶帮的看门狗怎么来市中心闹事,不知道这里是我罩的吗?”一道爽朗粗狙的声音打断我们的凝视,不过这声音怎么这般耳熟。 
  “张嚣?哈哈哈,在《复古》里刚被人戴了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