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
确实是有些过了,李管事甚至有些在埋怨王静辉为什么一上来便把楚州的水利工程搞得那么好,现在楚州的农民根本不用担心有旱灾和水灾的侵袭。所以单靠农民来贷款,有三十万贯就足矣了。
必须给剩下的三十万贯寻找资金出口,否则便形成浪费了。王静辉便把这些钱用在发展楚州经济上,这个时候由于他推行楚州进出「一税制」,使得过往楚州的商人大为增加,楚州境内各处主要城市都是各地来往的客商,所以客栈、酒楼的生意也就日益兴旺。王静辉便把这三十万贯投入到这方面,从厢军中再次选出一千人,由兴国银行提供贷款沿陆路主干道和运河修建客栈,这些厢军便转行做了客栈店小二。剩下没有贷出去地十五万贯留作镇库钱,以备不时之需。
大宋治平四年七月,身在皇宫内院的英宗赵曙和他的帝国宰辅韩琦和枢密使富弼,接到了一封令他们惊讶的掉下巴的信:启禀圣上,自臣出任楚州军州事以十个月有余,现在楚州被分流的厢军已达八千之余,现在余下地一万两千名厢军将会开垦兴修水利工程时所得的五万顷淤田,但由于淤田面积广阔,所以楚州厢军入不敷出。为了保证臣在楚州所实施的政策能够顺利进行,现臣恳请圣上能够从其他州县向楚州增添一万三千名厢军,每名厢军可开垦二十亩淤田,合计五十万亩,剩余二十五万余亩淤田可以或是就地出售,或是可以作为容纳厢军所用。另外臣建议能否让这些厢军去其额头刺字,准其转为百姓,也可以使他们变成真正的百姓以便安居乐业!
自驸马王静辉去年十月到楚州赴任后到现在近十个月来,这道奏章是他写给英宗赵曙最短的奏章,头一次在千字以内便解决问题,但这道驸马最短的奏章却是让英宗赵曙等人心中甚为吃惊。
大宋统治高层早就知道驸马王静辉到楚州赴任后,几乎不遗余力的裁汰厢军,两万厢军在半年内几乎让他裁掉一半,每年节省的军费粗略一算便以达七十万贯之巨,虽然相对大宋近五千万贯的巨额军费相比是杯水车薪,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不过这一次太让英宗赵曙高兴了,王静辉居然一下子便用水利工程的副产品——淤田一次便给两万五千厢军找到了新的饭碗。韩琦和富弼虽然已经老了,但还是飞快的计算出最直接的好处——每年节约军费二百万贯!
两百万贯是什么概念?大宋现在的茶税也不过才两百七十万贯而已,王静辉在楚州折腾了大半年,几乎给大宋财政又送了一个茶税,这怎能不让英宗赵曙等人欣喜若狂。现在大宋财政哪怕多出一百万贯,韩琦都可以好过上许多,现在王静辉在他们的眼中简直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韩琦和英宗赵曙都在心中赞叹自己当初看对了人,不然自己现在恐怕会被大宋糟糕的财政逼得要跳河的。尤其是现在的韩琦虽然还是宰辅,但最近的日子实在是有些不好过,御史中丞王陶似乎阴魂不散一般老是挑他的刺,王静辉正是他最佳的外援。
第一百零六章 赏赐
王静辉之所以这么快便开始推销他的农垦兵计划,一方面是因为楚州水利工程诞生了五万顷淤田不能够荒废,必须让人来开发,采用厢军这个包袱正好合适;另外一方面便是因为王安石六月二十三接到圣旨入汴都开封,接受翰林学士的职位。
当王静辉当天得知这个消息后,正在喝茶的他失态的没有拿稳茶杯掉在地上摔碎了:王安石的升迁速度还是太快了,从江宁府至翰林学士,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官职得到这么大的提升,这让王静辉心头不禁一跳,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王静辉虽然没有见过这个「拗相公」,但从历史书上他可是记得王安石辩才无双,从江宁府一步到翰林学士这样的跨越还不足以让他如此惊慌,他现在最担心的便是王安石当上翰林学士后,和皇帝的接触日益增多,以他的口才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王静辉心底还真没有谱。
王静辉拿起赵顼的来信,上面说到王安石曾于月余前上《本朝百年无事札子》,深得英宗赵曙父子的推崇。他看过后不禁苦笑的摇摇头,王安石这篇札子他当然知道,现在他有些后悔盗版了后世这么多的诗词,怎么没有想到把王安石这篇著名的札子给盗版过来?!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王静辉觉得越来越紧迫,自己该抛出自己的杀手锏了:处理厢军!干出常人所不能有的政绩,自己要在楚州加快改革试点的脚步,以后如果王安石要是在英宗赵曙面前推销他地变法地话。自己也要在老丈人耳边念叨念叨。来个釜底抽薪——论改革谁还能比我更有资格?
在这样的想法下,王静辉便向英宗赵曙上了这道他写得最短地奏章。也是最能表现其政绩的奏章。原本这五万顷新开发的淤田今年不打算有这么大动静的,准备在明年才开始正式投入使用,但王安石地出现使他不得不加快脚步了。处理了这些厢军后,但不论他们在这些淤田上劳作的收益。单凭解决了朝廷养活他们的军费,相信也会令朝廷高层统治者对他另眼相看——王安石有名望,王静辉有才干,孰优孰劣自有公论!
英宗赵曙看到这道奏章后,简直跟见了鬼一样,不过脸上除了掩饰不住的惊讶外,眼中流露的全是喜悦的神采,他抬起头看见在旁边的宰辅韩琦和枢密使富弼这两个帝国重臣之首对他有些疑惑,便把奏章随手递给了宰辅韩琦:「两位爱卿,看看驸马的奏章吧!」
宰辅韩琦看完后纵使他纵横大宋政坛数十年。也很是惊异,而富弼正是他把这道奏章交到英宗手中的,看过后也是不禁动容。韩琦和富弼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对驸马能力地赞叹:帝国缠身数十年的厢兵政策,居然让王静辉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并且楚州的两万厢军自此裁汰一空不算,还要再向里面补充一万多厢军才可以满足。
韩琦和富弼上前恭喜英宗赵曙得了个能干的驸马,具有识人慧眼。乐得赵曙半天合不拢嘴。英宗赵曙在笑过之后对枢密使富弼说道:「富公,准备一下,驸马需要的厢兵,他要多少就给多少!」
富弼听后点点头,他自然知道现在厢兵对国家财政的拖累,能够裁汰是最好不过的了。他当然赞成,不过他又问道:「驸马在奏章上所请地除去那些厢兵额头上刺字该怎么处理呢?按惯例只要入厢兵者终身为厢兵,但厢军始于太祖皇帝,太宗、真宗、仁宗朝时期厢军逐渐增多,但也没有裁汰,直到现在厢军支出太大,必须裁撤。臣以为这些裁撤的厢军将会成为平民,以后这额头上的刺字还是除去的好!」
英宗赵曙今天接到王静辉的奏章显得很高兴,在裁汰下来厢军刺字问题上,到没有什么太多的介意,原本就打算按照王静辉地建议,打算除去裁汰厢军额头上刺字的,但由枢密使富弼主动提出来更符合他的心意,旁边的韩琦自然不会反对,所以赵曙也借机照准了。
颍王赵顼说道:「据驸马信中所言,每个厢兵可以耕种二十亩淤田,两万五千名厢兵可以耕作五十万亩。楚州兴修水利得淤田五万顷,由于楚州厢兵人数不够,所以驸马对剩下的二十五万亩淤田上书请朝廷明示,父皇准备如何答复呢?」
王静辉之所以没有将全部的淤田交给厢兵来处理,一方面楚州的厢兵就这么多,再找也没有了;另外便是他怕自己向外请调厢兵来转行耕田,数目少些到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多了,恐怕会遭到御史台那些神经脆弱的家伙弹劾他,毕竟现在御史台的老大是专门和韩琦过不去的王陶,自己是韩琦的义子,做起事来难免有些畏首畏尾,在处理有关于军队方面的事情的时候,生怕触及到什么忌讳,糊里糊涂的便挨上一本。
王静辉想留下这二十五万亩的淤田来专门献给朝廷,用来赏赐给朝中大臣用的,毕竟现在财政紧张,老是赏赐钱财对于朝廷来说短期内的负担是很重的。这种借兴修水利得到的淤田,土质肥沃,往往开发出来的都是优质良田,这对于那些背后有大地主背景的官员来说,与其要钱财的赏赐,还不如得到这种淤田的奖赏,其诱惑力是巨大的。
王静辉试行推广免役法和正在实行中的青苗法,已经得罪了不少人,要不是自己在楚州的地头上没有犯错,再加上英宗赵曙对自己圣眷一时无二和宰辅韩琦、欧阳修、司马光等人的联手压制,恐怕自己老丈人的御案上的弹劾自己地奏章已经堆积如山。这二十五万亩地淤田正好是王静辉借花献佛之意,来缓和一下他和朝中大臣隐隐的裂痕。
对于这样地解决方案,王静辉是颇为无奈的。毕竟这二十万亩肥沃的淤田不是个小数目。按照大宋现在的粮食亩产三石地平均水平,楚州的淤田在条件好的情况下普遍都是五石甚至是六石的亩产。配合现在正在试种的双季稻,一年下来光是卖粮食就可以达到一百三十万贯啊!要是种上棉花等更高价值的农作物,那就更不敢想象了!楚州的水利工程也不过投资在四十万贯多一点儿,这笔买卖要是合理运作的话。就是几倍的利润回报,更可怕的便是这个利润可不是一榔头地买卖而是每年都有,而王静辉当初可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提供给楚州的是无息贷款,这笔帐算下来,差点儿让他吐血而死。
英宗赵曙听了颍王赵顼的话后,笑着说道:「朕也是不知道驸马为何不把这二十五万亩淤田一起来安置厢军,韩公可知驸马的心意吗?」
韩琦在家里来之前便接到了王静辉的急件,知道自己这个能干的义子想把这二十五万亩淤田留给朝廷做赏赐用,他也知道王静辉最近在楚州一道又一道策论发过来,免役法和青苗法虽然得到了英宗赵曙的大力支持还有自己的帮衬。但终归是树敌了,随着这两项新法如果试行成功将来推广到整个大宋,那得罪地人可就大发了。最近自己老是受到来自御史中丞王陶的弹章,受到这位御史台老大的鼓励,整个御史台似乎吃了兴奋剂一样跟自己做对。虽然他以拥立首功在赵曙的心中地位非常重要,但这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王静辉留下这二十五万亩淤田给朝廷作为赏赐官员之用,这可以很大程度上缓解目前他和王静辉所受到的压力,分化那些跟风与自己过不去地官员。
宰辅韩琦也笑着说道:「臣也是刚刚接到驸马的来信。信中也提到了这些剩下的良田。驸马的意思是想把这些良田留给朝廷作为赏赐有功官员所用,可以节省下朝廷的额外开支。臣也想驸马的安排的周到,还请圣上成全驸马的一片为国分忧的孝心!」
英宗赵曙听后,笑着说道:「驸马也不是你的儿子吗?呵呵!好!好!驸马果然是思虑周到,也难怪蜀国公主对他青眼有加……」
「咳……咳……!」旁边的颍王赵顼听到父亲赵曙越说越离谱,蜀国公主跟着自己到处乱跑。底下的大臣可都是不知道或是睁一眼闭一眼,赵曙这个时候自己张嘴说出来,那不是让御史来上一道弹章吗?连带自己也不会好过,所以他见赵曙说的高兴,就假装咳嗽来打断赵曙的话语,以示提醒不可明言。
英宗赵曙听到儿子的咳嗽声后,立刻意识到自己是有些高兴的过头了,脸上一红,所以连忙收住话头,转移话头问道:「顼儿,最近身体不好吗?要注意身体啊!」
颍王赵顼为了挽回自己和皇室的面子,也只好任命的顶缸了,说道:「禀父皇,孩儿最近偶尔受了些风寒,没有什么大碍,父皇不用为此担心,倒是父皇乃是国家柱石,万万要保重身体!」
宰辅韩琦和枢密使富弼对这两父子欲盖弥彰的对话,在心中都快要笑破了肚皮,但还是忍住了。颍王赵顼经常带着蜀国公主出宫去找王静辉,这在他们眼中早就不是秘密了,要不然王静辉为什么还费这么大的功夫去考状元,还要拜韩琦为义父干什么?不过此事涉及皇家的颜面,即便自己的资格再老,也要把嘴巴管的严些,否则自己的圣眷便会受到影响,不要到最后临老退休后还要被皇上穿小鞋。
对于颍王赵顼,他可不明白王静辉为什么要白白放过这二十五万亩的良田,他认为这些良田交给厢军顺便裁汰厢军更为划算的多。这段时间他的老师之一韩绛升职为三司使,这个位置有「计相」之称,他从那里翻阅了大量的卷宗。王静辉曾经告诫他:治理国家就像持家过日子一般,必须对帝国的各项数字熟记于心,并且进行分析,这样才能够针对问题有的放矢提出解决方法。
对于王静辉这位在赵顼眼中亦师亦友的人。由于他一贯地成功和足智多谋赢得了赵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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