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
王雳听后心中虽然也曾对王静辉的医术抱有一丝希望也被他给打破了,王静辉和智缘大师说的简直是一模一样。智缘大师和王安石地交情非比寻常,对自己病症的评价绝对不可能有所欺瞒。这结论和驸马说的相同,所以驸马在这件事上也是尽力了。
王雳勉力说道:「正如改之所说,智缘大师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元泽还是非常谢谢改之施手诊治!」
王静辉对旁边的李慎说道:「慎儿,去药房把给苏夫人的药丸拿来一份!」李慎听后立刻走出花厅到后院药房去取药了。
不一会儿,给王弗专门配制的速效救心丸便到了王静辉的手上。他对王雳说道:「在下如果说在医道上还有些独得之秘的话,便是在制药上面了。这种药丸名曰:『速效救心丸』,功效快,服用方便,元泽你可以随时携带在身上,这药丸的味道也胜过汤药,不会有苦味的!」
王静辉的济民制药作坊是大宋最大的中成药出产的作坊,在杏林中地名气很大,几乎所有的药房都有济民制药所出产的中成药,现在郎中开方子的时候也会直接开出相对应的中成药。这些王雳自然是知道的,他接过盛药丸的瓷瓶说道:「这次真是麻烦改之了!」
王静辉笑着摆摆手说道:「医者父母心,这本是我辈医者应该做的,元泽不必放在心上!如果元泽最近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在下希望元泽能够留在楚州一段时日,一来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二来也好向元泽多多请教,介甫先生乃当世奇人,元泽家学渊源必能使我获益良多;三来我也好给元泽更好的诊断,以便开出几道对症的方子来治疗,也好使元泽你的身体更加健康!」
王静辉出任楚州军州事之后,会汴都开封的机会便大大减少,苏轼老婆的病完全在靠自己专门特制的速效救心丸和留守在平民医馆的弟子在支持。这速效救心丸乃是后世达仁堂的镇店之宝,哪是这么容易被仿造的?!自己也不断的根据这个时代所保存的各种珍贵的医学典籍不断改进药方,有王雳这个个现成的实验对象,哪里肯放过?!
「王雳对王安石极为重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总比放他回到王安石那里更安全,这小子的政治嗅觉和手腕极为厉害,有他在王安石的身边当参谋,那对于王安石的崛起是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这样也算是压制一下王安石吧!王雳这种人虽然有着不凡的才华,但天性凉薄,也不指望他能够对自己感恩戴德,至少也可以打好一定的关系,日后他决定对自己的时候能够念在今日的香火情,别下手太狠!」王静辉心中想到。
王静辉还以为王雳大老远跑到楚州来是专门为了治病,没有想到自己留下王雳正和他的心意——人家还想收他做小弟呢!王雳也不知道王静辉留下他一方面是为了给他治病,充当他的试药先锋;另外就是不让他回到自己老爹的身边,断了他给王安石出谋划策的机会。两个人一个是真正地披着羊皮地狼,另外一个则是刚刚头脑开窍的小狐狸。不过王静辉和王雳相比,自然是那头狐狸,而且无论是在哪个方面。他和王雳相比都显得太嫩了,他也唯有靠比王雳多出来的那千年的见识来和王雳斗上一斗。
王雳笑道:「改之为我的事情真是太费心了,真让元泽心中有愧。在下也看过很多改之写的策论,自然也有很多流传在大宋士人中间那些诗词。心中对改之地才华也是倾慕的很,既然能够有机会和改之一起畅谈,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虽然两人同龄,但王静辉在王雳眼中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如果自己要是有王静辉这两下子,那打死他也不会去当驸马,这不是自掘坟墓吗?!不过任王雳狡猾似鬼,还是喝了王静辉的洗脚水,他可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驸马虽然计谋权术的水平和他相比像个婴儿,但也并非没有算计他的心思。对于自己的一切,王静辉虽说不能了如指掌,但对他的危险性,王静辉的心中可是自东阳郡王府见过他一面后便一直保持最高警戒。
双方都像将对方置于自己地手下当这个大宋棋盘上的棋子成为自己的大助力,但相对于王静辉的顺势而为,王雳和王安石显然在棋局开始的时候便太不现实,所以落了下风,置于最终的结局却是谁也不能预料的。王静辉需要王安石对大宋旧有不合理制度的破坏力。但并非是要想完全控制住王安石按照自己地设想去做,他不需要这样没有自己思想的棋子,而且依照王安石的倔脾气和王雳的脑袋这显然太不现实,王安石和王雳则是要求更高——他们需要一个完全听话的驸马,按照王静辉的外圆内方地性格,这显然更加不现实,况且王静辉早知道王安石这么闹下去。历史的最终结局是什么,自然不愿意跟着王安石一起走向覆灭——除了王安石以外,其他人可都是被历代的史学家给打进了「佞臣卷」啊,这个危险连王静辉自然不想去承担了!
王静辉不想把自己定位和王安石一样成为大宋的救世主,在这个时代一个在政治上声望极高的驸马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就算老丈人和赵顼对自己的信任再高,那些御史谏官也会自发的把自己搞臭,就算是一个持强硬立场的皇帝面对宋朝百年来固有的政治制度,也不可能肆意妄为,若是用来全力推进改革,历史上神宗的教训就已经够深刻的了,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让人瞩目的外戚驸马身份?三人成虎的教训,王静辉还是知道的。
减少摩擦的办法便是互相了解,后世中国改革开放开始的时候便走了弯路,通过日本来缓解西方国家对中国的压力,透过日本来让世界了解中国,但后来才发现这么做简直是做无用功,最后干脆自己走出国门主动去寻求理解,甚至在外国举办中国文化节,其效果才是最好的,这样的做法可是又省钱又省力的良法,这样的交流才是最有效的。
为此王静辉邀请王雳住在紧邻知州府的「育才院」中,他从楚州带来的孤儿便是在这里接受他的全方位训练和教导。他想让王雳知道自己是怎样培养这些孤儿的,他们所学习的知识是什么样的内容,虽然不指望王雳能够助他一臂之力,但王静辉想这是取得王雳理解的最好方式,对于王雳这种心志坚定的人,任你说破天也不会有多大的效果,反而是柔风细雨的做法更有效,双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取得相互的谅解,这便是王静辉心中最大的目标了。
王雳对王静辉的安排没有什么异议,他从客栈中搬到王静辉安排的宅子中,这片宅院面积极大,他所居住的房屋也是宅子当中最好的院落。王雳搬进宅子后才发现这里和他同住在宅子中的还有几十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这才知道王静辉是他们的老师。不过经过一段时日的了解后,让他迷惑的是王静辉只对其中一部分人讲解考科举的知识,其他诸如医学、术数、物理等学科,他是不懂的。
王雳知道王静辉是在培养自己的人才,王静辉是王安石和他非常关注的人物,对于王静辉曾经在汴都所做的种种事迹都很了解,实施上大宋立朝百年来从来没有那个驸马能够像王静辉这样受到如此之多的关注。对于驸马培养自己的人才,王雳是非常了解的,因为自己的父亲王安石在金陵借着丁忧的机会便广收门徒培养属于自己的变法人才以备后用。
第一百三十六章 科举
最让王雳感到奇怪的便是王静辉就是在给那部分考科举的孩子讲课的时候,也没有涉及到很多他最擅长的诗词知识还有现行最通用的经义。待王雳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改之为何不教这些孩子经帖墨义呢?这可是考科举的主课啊!」
王静辉笑着说道:「元泽兄,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些孩子原本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我看他们可怜所以才收留下来的。你说这天下读书人能在考场扬名者有几人?除了考科举之外读书可曾能够养活一个人?」
王雳本是心思通透的人,王静辉一反问便知道了原因,笑着说道:「天下读书人不知繁几,但每三年一次大考能够鱼跃龙门者甚少!」
王静辉说道:「在下收养他们、教这些孤儿读书,如果其中真有天资绝佳者自然会让他们深入学习,但天资绝佳者甚少,为了他们以后生活安定,能够自食其力,所以便教他们一些杂学,好能够让他们早日独立生活!」
王雳手中的折扇一收在手掌中轻拍一下说道:「改之此乃真善举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王静辉笑着说道:「元泽兄过奖了!其实就是这些继续深入学习的资质上佳的孤儿,在下也是有考虑的,之所以不授以经帖墨义这些常规考试项目,还是因为这些东西害我辈读书人甚深!」
王静辉知道历史上王安石对宋朝的科举制度考经帖墨义的意见极大,以至于在变法之初便开始着手强力改革。他是后世之人,对这科举制度自然是深恶痛绝。但凡事都有个过程。科举制度就是再差劲,以他现在的能量来推翻它是一件不可能完成地任务。现在还不是淘汰科举制度地时候。与其费力不讨好的去做无用功,还不如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良更加现实些。现在地科举考试考的便是经帖墨义,都是看谁能背谁就有把握考场夺魁,远不如宋朝立朝的时候。太祖太宗皇帝以策论来选拔人才的科举制度。想来以王安石地见识绝对看到了这一点的弊处,历史上他便是改经帖墨义为策论,虽说也是为变法摇旗呐喊从中选拔他所中意的人才,但总比选上来一堆书呆子要好的多,所以王静辉想借这个由头来博取王氏父子的初步好感。
王雳听和惊讶的问道:「本朝科举制度以选拔人才,怎么经帖墨义会害读书人呢?!」
王静辉知道王雳是故做姿态来试探自己,所以笑着说道:「诗赋经帖墨义之学,于国于家并无半点用处,无非是陶冶情操,不学也罢!想太祖太宗时便是以策论取士。这些人才即便诗赋没有什么传世之作,但却奠定了大宋今天繁荣的基础。」
王雳笑道:「改之可真是有识之士,不过本朝庆历年间也曾罢考过诗赋经帖,久而久之这习惯可是不好改啊!」
王静辉说道:「事在人为嘛!不过当今学子为了鱼跃龙门把很多精力都放在了这几项上,要是骤然改变恐怕会遭来士林的反对,还是缓图之。」
王雳说道:「计将安出?」
「诗赋经帖等考试项目已经都用了几十年了,绝对不能骤然变革,先将策论取士加入科举考试中。每三年一次大考,所以只需要两次考试便可以用策论来逐步替换掉诗赋经帖,这样反弹会小的多。在下想大宋终归是有识之士比较多,他们一定会认识到科举考试项目的不合理,但骤然罢考已经考了几十年地项目,想来没有几个人愿意冒这样的风险。所以用这种渐进的方式会争取这部分人的理解,到时候阻力会小的许多!」王静辉不疾不徐的说道。
王雳听后邹着眉头说道:「时间太长了,中间发生什么变故也不好控制!」
王静辉心里想到:「就是因为你们父子两个人急于求成才会把好事办砸!」心里想归想,他还是温言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试想天下读书人十数年的寒窗苦读,虽然到不至于连策论都写不出来,但终归不是他们所长,还是需要给他们一定地时间来准备。若是急于求成骤然改考,那定会被天下读书人所嫉恨,到时候才是容易从中多生变故呢!」
王雳似乎天生就是个玩扇子的高手,一把折扇在他的手中玩得上下翻飞,似乎正如他的思维一样敏捷利落。「啪」的一声,王静辉通过几天与王雳的相处知道这是他心中有些想法表现的先兆。
王雳说道:「看来改之对大宋科举考试制度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喽?」
王静辉笑着说道:「元泽兄,说来惭愧,在下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刚才不过是你问起后咱们两人聊到这里所发的一点儿牢骚而已,不过说到这里我倒是觉得科举考试的内容是应该变上一变,观近几十年大宋官员不乏类似晏殊这样大词人,但能够堪称能吏的便是百里无一了!为了大宋以后的发展培养有能力的官员,在下倒是想向圣上进言慢慢的开始科举考试制度的改革了,不知道元泽兄对此有什么忠告?」
王雳说道:「前段时间我还在汴都的时候,便和家父谈及科举考试内容的问题,其中倒是和改之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诗赋经帖墨义对国家来说没有什么用处,无非便是多几个无病呻吟的词人罢了!不过对科举考试制度进行改革已经势在必行,这速度可不能太慢,而且罢诗赋经帖墨义后,该以哪几本书做为考试的基准,这中间又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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