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





了。」
  赵顼笑着说道:「好像王兄这里总是有些稀奇的东西,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你的商务印书馆的活字印刷机关,除非皇家肯花下天价的费用来雕版印制这三部书外,我想天下还没有那家作坊敢承下这几部书的刊印!我大宋历来都是大力提倡这种文治的,王兄所为必被皇上嘉奖!」对于王静辉不想当官,赵顼并不是很死心,所以言语当中还是在小心的试探他。
  王静辉笑着说道:「颍王殿下过誉了!夏商周时代人们把字想办法铸在青铜器上,以记录所发生的历史;到了秦汉便把字写在竹简之上才有了书籍,但用竹简写成的书后来人们又把书写到丝帛上,这样就很轻便了;不过这丝帛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得起的,后来能工巧匠们发明了纸张,但那时候的纸张很粗糙,除了迫于无奈人们是不愿意把书写在纸张上的,直到蔡伦改进了纸张的制作才使得人们接受了它,一直沿用到现在。同样这书籍一开始也都是人用手抄写,后来才有了雕版刊印书籍,现在我发明了铅活字印刷,这就使得书籍慢慢变得廉价。」
  王静辉在一边慢慢的说,赵顼在一边细细的听,不过王静辉似乎是在前言不搭后语,这让赵顼感到很是疑惑:他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王静辉心中到没有赵顼想得那么复杂,他只是想慢慢的向赵顼灌输发明创造对于社会和国家的重要性。
  宋朝虽然在新事物的发明上在中国历史上可以称得上是最为辉煌的时代,但它也免不了对工匠的歧视。在那些士大夫眼中,工匠的地位只是贱民,这些满脑子都是治国平天下,只知去抱孔老夫子臭脚丫子的士大夫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如果没有这些工匠,他们还在睡茅草屋呢!既然他机缘巧合的认识这个未来的大宋皇帝赵顼,当然会找机会向他灌输这些古代「发明家」的重要性。
  王静辉继续说道:「其实天下也只有商务印书馆才能接下刊印发行这种巨著书籍,放在任何一家恐怕都是要赔本的,甚至书还没印出来就要破产了!殿下有所不知,商务印书馆仅仅在《太平御览》这一部书上便有四十万贯的盈余!我不是先前与殿下约定要兴办义学吗?这些钱就是准备用来供那些家境贫寒的子弟来读书的,你看如何?」
  至于工匠们的发明创造有什么重要地位,赵顼没有从王静辉的话中琢磨出来,倒是商务印书馆刊印一部《太平御览》便赚了四十万贯,这才是他所关心的,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盈利数值还是王静辉在真实数值上给打了半折,但这也足够让他吃惊的了。
  《太平御览》是太宗皇帝每天指定御览的书籍,但很可惜的是这部书太过庞大,以至于连皇家都舍不得掏钱雕版刊印发行,民间的印刷作坊即便是想通过刊印这样的书籍来拍皇帝的马匹,也不得不考虑会不会因此而落得个沿街乞讨的结局。赵顼做梦都想不到王静辉居然能在这明摆着是大亏特亏的亏本儿的买卖上居然还能大赚特赚一笔。四十万贯,就是生在帝王家平时没有什么金钱概念的他也不禁倒吸口气。其实赵顼半年前在徐氏珠宝行举办的拍卖会上对上了萧远封这样的辽国契丹富商后才对金钱有点概念的,但这一次王静辉给他的刺激更大:一个月便可以在一套书上赚上四十万贯,做生意做到这个份上,在大宋恐怕是无人能敌的了,这个年轻人可真不是一般的能赚钱啊……
  王静辉看到赵顼半天没有吭声,疑惑的问道:「难道殿下对于兴办义学反悔不成?」
  赵顼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王兄误会了!这兴办义学是件天大的好事,我怎么会拒绝呢?!刚才不过是因为……哦!既然王兄有益兴办义学,先前我曾答应你帮助你请些大儒到义学中讲课,这尽管包在我身上了!不过王兄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静辉呵呵的笑道:「我这里都还算是比较顺利,我在城郊买了块儿地,在入冬前已经开始建房了,明年赶在夏秋之际让学子们入学是不成问题的!我不单单在城郊建立义学,还在城内也准备了一块儿宅子,打算四处搜罗书籍收藏在内,供学子们来借阅,以后这样的场所就叫『图书馆』吧,凡馆中藏书都可以供人借阅。」
  赵顼心中想到:「这个王静辉不喜欢做官,但对于弘扬文治的事情倒是挺热衷的,不过此人唯一的缺憾便是老和那些工匠们混在一起,再就是他还是个商人……」虽然宋朝不是特别贬低商人的地位,但宋朝的士大夫们怎么看商人都不顺眼,而商人阶层也是在发家之后千方百计的投入巨资让自己的子孙接受教育以摆脱商人的行列,要不就是想其他方法来粉饰自己的出身,比如说买套《太平御览》放在家种壮门面,要不说几百贯钱的高价书都被开封人争抢一空,这中间商人可是出了很大的力的。
  赵顼感到这样和王静辉兜圈子没有任何意义,他说道:「不知王兄在这两个月里有什么文章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王静辉感到这次赵顼来找他似乎有点要摊牌的味道,本来想在这里和他都兜圈子糊弄过去也就算了,不想这个赵顼还是有点急脾气,毫不客气的直入主体了,王静辉说道:「这两个月我整天忙得很,也没有写什么文章,诗词倒是有这么两首,但自己还是有点不太满意所以也就敝帚自珍了。」
  赵顼说道:「王兄,自从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你似乎变了,有些疏远我了。这可能是因为我是当今皇上的儿子的缘故吧?!」
  王静辉心中直嘀咕:你知道还问我?心中腹诽以下还是可以的,但口上可不敢这么说。王静辉说道:「殿下,先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可以和你一起毫无顾忌的讨论一些问题,但这毕竟只是书生之间的狂言而已。你是当今的颍王殿下,今后很可能是未来的皇帝,书生之间的言论或可以发发牢骚,但对于治理国家来说并不是件好事。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或是某个官员的公子,这无伤大雅,但你是未来这个国家的皇帝,这些言论会影响到你的治国观念,所以我王静辉即便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愿意你受到这样的影响,所以才不愿意再写策论,还请殿下见谅!」
  王静辉之所以不愿意再继续给赵顼写策论,一方面是因为格守远离政治的原则;另外一方面也正是如他所说:他不希望现在还比较年轻的赵顼在言论思想上受到他太多的影响,尽管有些东西在二十一世纪来说已经被历史证明过是正确的东西,但在这个时代,一个皇帝如果过于标新立异,那下面的守旧势力一定会反弹的很厉害,这样反而会把事情弄遭,尤其是宋朝,官员如果看不下眼去的时候,多半一张请求退隐的奏章就会让皇帝很难办,王安石就多次以罢工相威胁,居然屡试不爽。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王静辉选择放任自流,如果不是出于对朝堂之上那些政治斗争感到敬畏的话,他还是非常愿意尽自己最大努力来改变历史的,毕竟身为一个中国人不愿意看到中国走上慢慢衰落的道路,现在离公元1127年那场金灭北宋的惨剧还有还有六十年,如果王静辉插手历史进程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来改变历史固有的结局。 
 
 
 
  
第二十一章 出书
 
  当赵顼听过王静辉的辩解后,果然脸色好转了不少说道:「王兄这么想可就有些过虑了,虽然你写的策论在立意上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不可否认非常的使用,皇上看过后也对你的策论称赞无比!」
  王静辉听到赵顼这么说后,思维当机了:真是失策啊!这种策论还传到皇上的手中去了,那还得了?!朝堂之上的那些榆木脑袋还不把我骂得狗血喷头?这不是把自己放在宋朝读书人的对立面上去嘛!
  王静辉回过神来后连忙说道:「殿下,我的策论你还是烧掉吧,这些东西不符合孔孟之道,流传出去后会给我找大麻烦的!」
  赵顼看到王静辉那紧张的样子说道:「王兄放心吧!父皇也是这么说的,这些文章是不会流传到外面去的!不过父皇希望你能去参加科举考试,将来好为国家效力!王兄的策论到现在为止也就我和父皇看过,希望王兄还能写下去啊!」
  王静辉说道:「殿下,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我对当官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你也就不要再难为我了!更何况我是没有功名在身的,自己又是个孤儿,从小由师傅抚养长大,今年年初才在平氏镇落籍,自己的身世都说不清楚,我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在朝为官的!至于策论的事情我是不会给你写了,但我是商务印书馆的老板,我打算把自己的文章刊印发行出来,如果殿下对我的文章还感兴趣的话,你可以花钱来买嘛!」
  赵顼看王静辉在入朝为官这件事情上还是那么固执,索性就放在一边不去想它,倒是在写文章上,王静辉居然想把自己的文章刊印发行,这倒是他所想不到的,毕竟王静辉写的那些东西还是有些见不得光的,不过他转念一想王静辉不会笨到去做那自毁长城的事情,他肯定会刊印一些人们能够接受的东西。想到这里,赵顼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王静辉到底会出版什么样的书,连忙问道:「王兄肯定写出什么大作了,我是否可以先睹为快?」
  王静辉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殿下倒是不用这么着急,过不了几天你就能看到了!不过先期我会把自己做的诗词刊印出来,至于其他书要放到稍微靠后些的时候,毕竟现在我还没有写出来呢!」
  赵顼这次来找王静辉本来就抱着失望而归的念头来的,事先就做好了从他这里掏不出什么东西的准备,不过王静辉似乎不打算在地下「打游击」了,而是改成大模大样的出书了,这实在是让他喜出望外。书房中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起来,两个人也开始有说有笑起来,随后赵顼在王静辉即将感到不耐烦的时候起身告辞了,王静辉非常高兴的把他送出了大门。
  王静辉把赵顼送走后就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中静静的思考,自从他来到这个时空在汴都开封的生活稳定下来后,他就特别喜欢一个人在书房中思考、发呆,搞得低下的人和刘账房他们都在以为这个年轻的东家在书房中有要考虑如何做生意发财或是如何在穷人身上花掉一笔巨额资金了。
  在这个时空中出书是肯定的,王静辉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他还根据自己的记忆整理了一批医书出版了,但这次出的书可不是医书这么简单,这次他可是要把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空中的一些观点写到书中出版出来以此影响整个社会。这样做的风险是很大的,但他又必须这么做,不然岂不是坐视中国沿着几千年的老路再走下去。
  即便他以后把现代枪炮这样的热武器做出来武装大宋的军队,那也是武装了一大堆绵羊而已,打打契丹人、党项人、女真人还可以,但他们决不是蒙古人的对手。毕竟把蒙古人虽然是野蛮人,但他们在战争中却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他们用中原的武器来对付西方人,用西方人的作战方式来对付中原人,逼急了就往对方的城池里面扔携带鼠疫的死尸,这可是细菌战的始祖啊,这帮热武器武装起来的绵羊那是蒙古狼的对手!
  如果不算土匪流氓等「第三社会」中人,文人跟监狱的距离想必要比其他人近那么一点,越是有才华的人,危险似乎就越大。有人反过来说,这种危险其实成就了这些才气乱冒者,让他们写出传世的诗文,所谓「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但是受难的当口,当事人似乎没有这样自觉的受虐意识,几乎没有不想早点摆脱苦难、过平常人的日子的。
  王静辉想出书但决不想被御史台的那些乌鸦们请去喝茶,所以在书籍的内容上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王静辉想到历史上苏偶像曾经在「乌台诗案」中所经历的遭遇,那简直就是一部《公羊传》,御史老爷们拼命从里面寻找微言大义,以便罗织苏轼谤讪朝廷的罪名。说苏轼诽谤的新政已经远远不够了,审讯者所想要的是将此狱锻炼成诽谤皇帝的重罪,虽然宋朝祖制不杀士大夫,但犯「大不敬」罪是例外的。为此,苏诗中所有涉及「龙」字的诗句,都被反复追究,上挂下联,审讯者的想象力居然大到这样的程度,苏轼有首咏老松的诗,其中两句「根到九泉无曲处,此心惟有蛰龙知」,其实无非是说松树的根子非常深,但是审讯的御史老爷却认为这是影射,讲蛰龙的实际用意就是蔑视「飞龙在天」的皇帝,绝没有一点让文革时期的专案组专美于后的意思。
  当街议论朝政是非的事情他是绝对不肯去做那样的傻事的,那些事情是由发高烧的书生们去做的,他只需要打打黑枪就行了,对此王静辉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