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





是富足无比,掠夺我大宋更容易得手。现在形势逆转,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便是熙河了!梁氏政权要想快速平定保安城之战,唯一的办法便是尽快发动战争,只有发动对外地战争,才能靠掠夺缓解国内财政紧张,并且驱虎吞狼,以此来削弱国内比较大的反对势力。如此好事,想那梁乙埋兄妹又如何放过?!」
  众人听后包括司马光和文彦博都点头同意,宋夏之间几十年的老对手。对于对方的本性都了解的非常透彻,这里面认识最为浅薄的便是皇帝赵顼和王静辉了,不过皇帝赵顼是为了开疆拓土一洗百年来大宋没有扩张地记录,而王静辉则是对游牧民族历史上的作为比较了解——大宋想要发展想要生存,游牧民族必须元气大伤,两种文明必然要有一个被击垮才行,这中间不存在什么人道主义,只有赤裸裸的血腥。任何一方都不能后退一步。
  不过司马光还是说道:「收复熙河所耗甚巨,经过保安城一战,朝廷短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军费!」
  王静辉笑着说道:「君实先生,其实要筹军费又有何难?遍地都有的!保安城一战我方大胜,不过这次大胜可不同以往,魏国公从党项人那里可得了不少好处,不仅战马数万匹,那洪州可是著名的草场,所获牛羊更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这些战利品恐怕已经在路上了吧!战马是要留下来充实军队的,但牛羊在我大宋虽不如马匹这么昂贵,但也是价格不菲,这战利品一买不仅实惠了老百姓,朝廷所耗费地军费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捞回来,所获数字恐怕够魏国公再打上两次仗所用的了!」
  「其实我们手中握着地底牌还有很多,而党项人要比我们可惨多了,臣在与党项使者和谈的时候,再狠狠的敲他一笔,估计五十万贯是没有问题的。对于党项,它可不如契丹,契丹经过百年的发展,即便人口被虏也不会至于发生太大动荡,而党项人可完全不同,他们是游牧民族刚刚定居下来,还没有转变成农耕文明,人口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要不然先前也不会索要沿边熟户了……」
  「驸马的意思是魏国公手中的洪州居民?!」曾公亮在一旁问道。
  「曾大人所说不差,党项人打了败仗,朝中就算再没有钱,他们还是有牛羊的!还有战俘赎回……等等,这一切都是军费!」王静辉面带笑容地说道,而周围的君臣看到的笑容却感觉不怎么样——这驸马可真是吃人不吐骨头,这下党项人可真得要被驸马给上下搜刮干净了!
  「况且圣上可以先立下规矩,以熙河所产牛羊为抵押,向我大宋商人发行债券!熙河的吐蕃人常年受到党项人的骚扰已经是强弩之末,有王韶率部突袭熙河,哪有不胜之理?!只要拿了熙河之地,对于大宋商人来说,那里最为宝贵的便是牛羊了,圣上只要战马,把牛羊作为先期抵押空头买个商人,这样军费是完全不成问题的,日后这债券回收的时候,既可以使用牛羊来还,也可以用银钱来还,就是朝廷视财政收入好坏量力而为了!」
  沙盘旁边的众位君臣经此一说,当真如驸马所说的一样——这军费可真是到处都有啊!如此一盘算,收复熙河打的不过是强弩之末的吐蕃土著,又不是北伐,动用兵力也不会太多,以刚才驸马所计算的那样,收复熙河的军费确实不是很难筹到,况且朝廷财政也有点宽裕,也可以补贴一下不足。 
 
 
 
  
第二百三十章 施压
 
  「什么?!七十万贯!」对面的党项使者拍着桌子站起来朝王静辉大声吼道。党项使者名为阿里提,是个党项贵族,在西夏像他这样依附梁氏的党项贵族还有很多,这次受梁太后之命来大宋进行和谈。
  阿里提的日子并不好过,临走的时候梁太后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实情,只是说梁格嵬兵败而已,对他隐瞒了梁格嵬和梁乙埋已经死去的消息。宋夏两国交兵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打了十几年双方互有胜负,不过西夏占得便宜更多些而已,不过现在大宋日趋强硬,自己来到汴都开封和大宋和谈,不仅被凉了几天不说,大宋的参知政事居然在和谈条款中提出了战俘等种种问题,更加让阿里提愤怒的是大宋居然索要战争赔偿十万贯,就是在狄武襄收复灵武,党项最为虚弱的时候也未曾给过大宋战争赔款,这简直是让阿里提火冒三丈。
  这两天不知怎得,大宋暂停了和谈又换了一个人,在了解对手后才得知眼前这个年轻人恐怕是他所面临最为棘手的家伙——大宋驸马都尉、龙图阁直学士王静辉,若是普通驸马甚至是中书省的相公做对手,阿里提也不会太紧张,但是他之所以知道王静辉之名就是在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买走了四年前大顺城之战中三万党项俘虏,就是这个驸马建议大宋地朝臣对党项提出了种种苛刻的条件。战俘赎回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阿里提知道自己可能遇上大麻烦了,在来大宋的时候,梁太后就亲自面授机宜——尽快与大宋达成和谈协议,岁币可以不要,但是战俘必须拿下来!但偏偏宋庭派的是在战俘问题上最为强硬的小王驸马来谈判,这次棘手的程度让阿里提心中不禁沉了沉,不过现在阿里提更为愤怒的是前几天和他谈判的宋朝高官还多少是谦谦君子,但这个小王驸马相对以前的谈判对手,更像是个无赖,不仅俘虏问题寸步不让。就连战争赔偿地数字也突然增大到七十万贯的数目!
  「这难道就是大宋的状元吗?!」阿里提心中愤怒的想到。虽为党项人,但阿里提却是非常爱慕中华文明,相比本民族那繁杂绕口的语言,他更喜欢中华地文字,并且在上面下了很大的功夫。不仅可以说一口流利的汉语,甚至对苏轼、欧阳修等大宋名家的诗词也是琅琅上口。
  阿里提知道中华文明是信奉儒家的,对面的谈判对手不仅仅是大宋的龙图阁直学士,还是大宋上一任皇帝任期内唯一的一个状元,他相信对手是深通儒家经典地,但就是这么一个人,阿里提从对手的身上找不到任何一丝儒家的「忠恕」之意。
  王静辉看到对面满脸愤怒的对手,笑咪咪的说道:「不错。是七十万贯!」
  「王都尉,不要欺人太甚!几日前贵国的中书省大臣们可是要的十万贯,而且在下也对贵国的儒家非常精通,难道你们便一点也不讲『忠恕』、『仁义』吗?」
  王静辉听后哈哈大笑,站起来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向前靠近阿里提肃容说道:「儒家的『忠恕』、『仁义』是对君子来说的,是对朋友来说地,而不是对强盗、对杀人狂来说的!贵国肆虐我大宋西北几十年,杀人放火,劫虏我大宋百姓,简直是比之强盗都不如!」
  说完王静辉也用力拍了下桌子。居然把他的桌子给拍塌了,吓得在他身边同坐了地一位翰林编修跳了起来,惊讶的看着驸马。
  「阿里提。你说你们国家是不是强盗?!是不是土匪?!对于你们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对你们讲『忠恕』、讲『仁义』,你难道以为我大宋君臣是傻子吗?!」
  阿里提被王静辉的愤怒给吓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在这间房屋里面,不仅有阿里提等四个党项使者,还有大宋方面的翰林院官员。在大宋官员的眼中,驸马一想都是很和气,好说话的名声远播四方。不过他们也被王静辉给吓傻了,本来和王静辉同桌而坐地那个翰林编修更是被突然爆发的驸马给吓得跳起来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王静辉非常享受一个胜利者的感觉,尽管战败者仍然还有很大的力量,但他手中握着的王牌不是一两张,他和对手之间的关系更像猫和老鼠。阿里提比王静辉要大上近二十岁,但王静辉还是直呼其名:「阿里提,七十万贯一文钱也不能少!实话告诉你,梁太后不过是把李清派到了嘉宁军司来镇守,除了这一支部队能够对我军有些压力之外,其余皆不在我的眼中,不过宋夏交界的地方也不是白于山这么一小段,能达到兴庆府的路并非都要经过嘉宁军司,若是你国不答应条款上包括战争赔偿之内的所有条件,我大宋圣上可以一纸手诏让魏国公率军到兴庆府朝梁太后去要!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有机会还要请你到汴都城外十五里的一处庄园去游览一下——在那里,我大宋皇帝已经给母子兴建了一座宫殿,想必要比在兴庆府住的舒服多了!」
  说完,王静辉便一拂袖子起身走出屋外,留下满屋子的人在那里发呆。阿里提也是既惊又怒,但是却是无可奈何,毕竟现下形势比人强,阿里提虽不是党项统治高层,但他也有很大的根基,对自己国家的内部事务还是洞若观火的。他知道若是宋朝铁了心趁着西夏内部虚弱强行进犯,除了李清手中的泼喜军还可以正面作战之外,其余的精锐部队以经经过两次大规模会战被大宋消耗殆尽了。就是李清和泼喜军地态度也是颇令人玩味。最麻烦的便是李清是个汉人,与梁氏兄妹这样的汉人不同,李清对大宋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这是每个党项高层都知道的,只是李清手中握着重兵,并且长期游离在西夏统治高层之外,可谓是泼喜军到那里,那里便是李清做土皇帝,这可是西夏内部的一个重大隐患。
  看到自己的头儿都走了,屋内的大宋谈判使节也都跟着走出去。不过他们早就看不到王静辉的影儿了。阿里提半晌长叹一声也收拾了下东西独自走了出去,今天是他和驸马的第一次交锋,驸马与他以前所遇到地谈判对手相比,那里是「强硬」两字可以道尽,简直就是一幅喊打喊杀的模样。他早就听闻大宋有一个驸马足智多谋但是对党项俘虏心狠手辣,现在看来不知为何自己的对手对党项人不仅仅是半点好感都缺乏,恐怕是恨之入骨了,想到梁太后临来的交代,阿里提心中也是茫然的很,解决地办法也只有一个——让李清和宋军大打出手,大胜宋军才可以,不过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对此阿里提心中是非常有数的,唯有摇头离开。
  「圣上,驸马如此作为是不是太过,臣恐如此下去会激怒党项人,西北又要战事不断了!」司马光躬身说道。
  皇帝赵顼现在正在中书省,他自继位以来勤于政事,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出入中书省与枢密院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对于帝国的政事他是从来不曾有过懈怠的。不过和王静辉一同参加谈判的人员把今天早上的谈判过程绘声绘色地向周围人讲述的时候,同样的内容都已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皇帝赵顼和中书、枢密的耳朵里,当皇帝赵顼摆驾中书省的时候。
  司马光当然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事,在他眼中根本就不能让驸马来碰关于党项人的一切事务,恐怕连契丹人的事务也同样不能让驸马碰。一旦驸马接触这些事情,恐怕所施展出来的手段不是常人所能够受得了的,要是换了他是阿里提,恐怕就要和驸马拼命了。
  「圣上,臣觉得驸马虽然有些做过了,但这是顺应大局,党项人现在如同菜板上地鱼肉,就是驸马再过些。党项人亦是无可奈何的,不过还是圣上来劝导驸马一些的好,毕竟阿里提不是梁太后!」王安石站出来说道。
  皇帝赵顼听后哑然失笑:「两位爱卿地想法朕已经知道了,驸马年轻气盛,难免对党项人有些不客气,但大局已定,党项人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驸马在和谈之后就来见朕了,之所以这么强硬,无非是想尽快的把和谈条款全部落实而已,驸马想要从党项人口袋里面掏出七十万贯,最少也是五十万贯,这个难度很大,必须给党项人以压力才可以达到目的!」
  司马光微微一皱眉头,说道:「驸马所提出来的条款未免对西夏太苛刻了,能够党项人能够同意一半便已经是难得了,难道王改之还要给党项人什么颜色看看?!」
  「上午他来见朕,希望能够让枢密院融通一下,请那个阿里提去看场表演,说是当阿里提看完后,想让西夏应下所有条款并非是难事!」
  皇帝赵顼也是笑咪咪的说道。
  「表演?!」司马光和王安石惊讶的反问道。皇帝赵顼这幅表情在司马光等人的眼中很容易联想到驸马那非常诡异地笑容,通常当驸马出现这幅表情的时候,桶出来的篓子都不会小。上午的时候还在和谈中大发无名之火,转脸就到皇帝那里要求让党项使者看表演,恐怕这「表演」不是歌舞吧?!
  王安石笑着说道:「能够求到枢府,王改之该不会是像让枢府把火器拿出来给阿里提看看吧?!」
  王安石刚说完,所有大臣都非常领会的点点头——枢密院在这个时候除了火器能够给党项人一点颜色看看,也拿不出手什么东西了。
  皇帝赵顼点点头笑着说道:「介甫先生所料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