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
付给船家银子后,王静辉把自己的药箱和行李扛在肩头便下了船,好在刚离开开封不久,下船的地方还能远远的望到开封的城墙。他下了船后拦住一辆去开封的马车,许诺好银子后便搭乘马车又回到了开封。
再次来到开封城,王静辉的心中已经是两种滋味了,他对开封的繁华已不再关心,心中只想着如何能够开始自己的行医大计:「既然改变不了历史,那我也只能做我自己能做的事情了,悬壶济世做一个为百姓解除病痛的医生好了!」
王静辉进城后没有到他昨天住过的客栈,而是又找了间条件比较差了点的客栈住下。没办法,既然决定要当扶危济困的神医,那以后的银子可要省点花了,这种神医可不是好当的。当然王静辉到不至于自虐到住大通铺客栈的地步,虽然说是简陋点也是单人客房,只不过比较偏僻一些罢了。
王静辉坐在桌旁正在思考如何开始他的行医生涯,当游医?他可不愿意,游医的一套行头跟骗子没什么区别,况且现在是起步阶段,赚钱是很重要的。他想起了明年将要发生的水灾,为了多救人必须有充足的药品和粮食,他需要大量的金钱去购买这些东西,当游医只能给底层穷困的百姓治病,不用他倒贴钱就不错了,哪还能去狠心盘剥这些已经穷困潦倒的贫民?!等自己有了雄厚的基础,再去救济那些贫民更稳妥些,否则现在就是去挣那些虚名,到时候也救不了几个,还不如等有了钱后救的多。「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句经典名言,王静辉还是非常明白的。
什么能够在短时间内挣到最多的钱?!自己开药店?本钱不够啊!到了开封后王静辉才知道银子的重要性,这里虽然要比在确山也颖昌府繁荣无数倍,但它的物价也同理比其他地方高的多。在唐州的时候,请这么多人一起大吃大喝了几天也没花掉二十两银子,在颖昌府独自一人吃一顿普通饭菜需要一百文,到了开封吃住一天就需要一贯了。
到医馆去当坐堂郎中?也是个好办法,自己的中医秉承家学,中医医术是非常高的,当个坐堂郎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钱来的太少了。而且以后自己独立出来后可能在名声上还要受到就职医馆的牵制,对自己今后的发展可十分不利。
想了半天,王静辉也没有想出一条能够本小利大的快速生财办法。「难怪有人说用一万块钱去挣一万块钱很难,但如果用一百万去挣十万却是轻而易举!」他在心中不停的嘀咕着,「想来想去也只有出卖药方一条路可走了,我可怜的药方啊!仁丹肯定是第一选择,云南白药和仙鹤膏就先留着吧,这两种药多少和军用物资挂钩,还是等自己有了本钱在慢慢做吧!好在这个时代对于制作中成药这方面的技术还很有限,我脑袋里的药方还多着呢!」
王静辉把医疗箱放在床上,他对着这个大箱子默默的说道:「这箱子现在是唯一证明我来自于未来世界了!」打开箱子,里面的各种药品和一套简易手术器具整齐的码放在医疗箱中。仁丹、仙鹤膏、云南白药就放在最上面的一层,当时考虑到医疗箱的体积,除了多备仁丹以防自己旅途中晕船外,其他两种药品只做些样品而已。
第四章 鉴宝
这些中成药在王静辉的眼中还十分原始,但却是他来到这个时空后第一次自己制作的成药,眼下是一文钱难死英雄好汉,虽然舍不得也没有办法了。「等老子有了本钱,什么铅活字印刷、水力织布机、火柴、肥皂、水泥、玻璃……老子非要把开封城给买下来!」他心中狠狠的说道。
突然他灵光一闪:玻璃?!自己的医疗箱中不是还有两个玻璃杯吗?在这个时代这恐怕是独一无二的超级珍品了!王静辉赶忙又打开了医疗箱,从中取出了那两个玻璃杯,其中一个是他自己喝水用的,另外一个是给病人用的杯子。这可是中国人到了清朝都没有掌握的技术啊,现在拿出一个来卖,恐怕会卖出个天价来吧?!
想到这里,王静辉心中的惆怅全部都一扫而空,剩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把这个玻璃杯安全稳妥卖出去的问题了。他又在开封城里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在街上转悠,买了一个做工精细的楠木盒子,将其中一个玻璃杯用上好的绸缎包裹好,剩下的那个玻璃杯他又放回到医疗箱中想留个纪念。带着这个装了玻璃杯的楠木盒子,他到了开封最大的珠宝店徐氏珠宝行。
徐氏珠宝行是一座四层高的砖木结构的楼房,王静辉不知道它是否是开封最大的珠宝店,但它的规模是王静辉在开封城中见到最大的珠宝店。他刚走进正堂,一个店小二就忙跑上前对他说:「这位客官,欢迎光临本店!本店有各种金银珠宝首饰,请问您需要什么?」
王静辉心中感叹道:「看来这个时代的服务员比一千年后的同行水平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差,如果不是穿着宋朝的衣服,我还真以为又回到了原来的时空了!」他说道:「这位伙计,我能不能见见你们的管事,我这里有件珍宝想请他过过眼!」
店小二一听王静辉这样说后就非常有经验的请我到一个偏僻的房间喝茶,而他则是去请管事去了。没过多长时间,之间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进屋内说道:「在下姓李,这位公子想必是有什么珍宝请蔽店鉴定吧?」
王静辉回答道:「这位先生,在下有一件异宝想请先生看看。」说完,他便把楠木盒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将包裹玻璃杯的绸缎打开,那只用来赚钱的玻璃杯就安静的躺在盒子里。
李管事看到玻璃杯的表情十分有意思,不屑、惊讶又变成了呆滞,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的将玻璃杯从楠木盒子中拿出来,放在手中观看,眼中冒出了让王静辉胆寒的目光,好一会儿他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公子此物似是海外胡商曾经高价贩运的玻璃器皿,他们的物品我也曾见到过,但没有一件可于公子的相比!公子的玻璃杯不仅要比胡商的纯净,而且杯壁上的这株兰花也是胡商所有玻璃器物上所未有的,只不过这株彩色兰花的画法到是落了下乘,但也算十分难得。此物当可价值千两白银!」
听了李管事这么一大通评语,王静辉的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要来宋朝的话,我就带上它一箱子玻璃杯来不就得了吗?!」但他这些想法也只是在心中腹诽一下而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端起茶碗轻轻的吹了吹喝了口茶说道:「李管事真是好眼力!这只玻璃杯是我师傅的心爱之物,不过为了周转银两,所以才忍痛割爱转让的。」
李管事听了王静辉这句话后眼中冒出了热切的目光说道:「难道公子有意出让此物?!我徐氏珠宝行虽然不能说是这开封城里最大的一家,但一直在客户中间有极高的名声,如果公子有意出让,我徐氏珠宝行可以出两千两白银买下!」
王静辉并没有直接回答李管事的话,反而不着边际的问道:「李管事,在下有个问题想请教阁下,你们徐氏珠宝行如果再将此物转卖的话可以获利几何?当然这是你们的商业秘密,在下问得唐突,您可以不必回答!」
李管事将手中的玻璃杯轻轻的放回到楠木盒子里面,做到他的对面说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回答的,一般来说我们徐氏珠宝行出售的各种首饰珍宝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工匠打造的,很少是从外面收购在转卖的,但也有一些,不过都是加价一成再卖出。毕竟这种生意不是我们的主业很少去做,所以对我们的生意影响很少。」
王静辉听了他的回答后说道:「李管事真是个坦白的君子!」
李管事抬手摇了摇说道:「君子到是不敢当,只不过敝店从小到大所凭的不过是『信义』二字罢了,万万不可做那些古玩贩子的欺诈买卖!」
王静辉朝他一拱手说道:「凭着李管事这句话,我王某人便将此物交给你们店处理了!但我有个更好的想法不知道李管事感不感兴趣?」
「那就多谢王公子的信任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静辉对他说道:「李管事,在下想请你们徐氏珠宝行出面邀请这开封城里的富贵人家一同来对这个玻璃杯进行竞价购买,价高者得。起步价为一千两白银,每次竞价至少加价五十两白银。我将会以最后拍卖所得的两成作为对你们徐氏珠宝行的报酬,如果不幸真的只拍出了一千两白银,我也会作价两百两白银作为你们的报酬,你看如何?」
「公子可真是大手笔,我同意了!」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普通的老者,李管事看见他后立刻站起来对王静辉说道:「这位是敝店的东主!」
王静辉刚想站起来说话,就被老头儿挥手止住了,他小心的拿起玻璃杯说道:「既然王公子这么豪爽大方,敝店也不能显得小气。这样吧,如果此物真的拍不出两千两白银的话,敝店将出两千两白银买下,也不用再收公子的报酬了,大家就当此做个交情了!」
王静辉到是非常佩服这个时代的商人了,虽然中国的古代的历史典籍将他们形容的非常不堪,但他们的道德水准比原来时空的同行可高尚多了,他说道:「好吧,就如徐老所言,晚生对徐老的胸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即使这次买卖做不好,晚生今后定会报答徐老今天的恩义!」这次他说的话可是发自内心的,假如这次拍卖失败的话,王静辉就会考虑将来交给徐氏几项技术以作为补偿。
徐老摆摆手说道:「王公子此言太过了!这个玻璃杯晶莹透亮,虽然杯上的纹饰画笔差了些,但要比胡商手中的货可强上太多了,老夫对这个杯子十分喜爱,就算卖不出去,老夫也可以作为自己的收藏!」
王静辉听了他的话后仔细的想了想说道:「徐老真是坦荡之人,在下如果在欺瞒老丈就是不义了!其实在下有办法做出这种玻璃器物,虽然质地比不上这个杯子,但其价格却比海外胡商的货要便宜的太多,几乎能够使所有的小康之家都能用上!晚生现在要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但没有起步的资本,所以才会将此物拿出来拍卖,但晚生已经决定,如果此物落在我大宋百姓的手里,我将会重金赎回;如果此物落在外族手中,我就会让他吃个大亏!既然老丈对此物如此喜爱,这使得在下不敢欺瞒老丈,所以这次将实情说出,但请徐老体谅在下的苦心!」
徐老和李管事听了王静辉的话后都惊呆了:这么一个玻璃杯他们出价两千两白银,折算起来就是两万贯!就这么一个稀罕之物如果能够大量生产,变成半贯钱就可以买的到的话,那这次交易徐氏珠宝行明显要把内裤都要赔进去!其实王静辉对于今后有资本后要赎回这个玻璃杯的想法是真的,但他感到这个徐老实在是个可爱高尚的人,所以才现在就把所有的打算都给他说出来。
徐老说道:「公子也不愧为坦荡之人,能够把此重要的秘密告诉老夫,不过公子所做之事为何事?」
王静辉说道:「在下从小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幸好遇到了恩师才由他老人家一手养大,还得蒙他老人家的恩赐学会了一身本事,三年前恩师驾鹤西去,最近我才下山行走天下。在下最擅长的莫过于一手医术,可如华陀一般为人开刀治病,但没有本钱开设医馆,所以才想到拍卖这个玻璃杯。这个玻璃杯子是我恩师之物,我虽然能够制作玻璃器物,但很难做出与这个杯子相提并论的玻璃器物。」
王静辉可是真话假话一起上,关于身世来历肯定是假的,但他做不出与这个玻璃杯质量同样的东西也是真的。虽然他是个医生,但基本的化学还是知道的,他可没有办法去处玻璃原料中的铁离子,所以也就做不出纯净度这么高的杯子来。
徐老和李管事听了这话后更是赞叹不已,毕竟华陀的传说摆在那里,几百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像华陀那样在外科上有如此高的建树。徐老思考了一下说道:「公子需要多少钱才能开的起医馆呢?老夫可以赞助!」
王静辉说道:「多谢老丈关心,但徐老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医生即使他的医术再高明,但他终其一生能够救几个人呢?!晚生的想法不仅是开医馆医治病人,还要开中药作坊,将中药制成廉价方便的成药,并且还想开设医学传播医术,培养更多的医生以解救更多的百姓!这些都需要金钱的支持,所以晚生才会拍卖恩师遗物,我想恩师在天之灵也会赞同晚生的做法!」
徐老走到王静辉跟前朝他抱拳鞠躬,王静辉连忙止住了他:「徐老这是何故?晚生那能经徐老一拜?」
徐老正色说道:「公子悲天悯人,当然经得起老朽这一拜!我辈商人即使在重义轻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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