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
说过一句话。等苏洵的病情好转后,王静辉就打算和他聊聊,毕竟苏洵在对反应宋朝的社会问题的策论上的影响很大,他想向这个热血老头儿灌输点东西,借着这个大文豪的笔来阐述自己的想法,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王静辉为了能让苏洵更高兴些,有利于治疗肺结核病症,打算将苏洵所有的著作让苏洵父子在养病期间整理出来,由商务印书馆结集出版发行。王静辉给苏洵号过脉后,把苏轼从苏洵病床边拉到外面的厢房中,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苏轼,苏轼听后非常高兴,毕竟能够让自己的文章著作发行天下是每个读书人最大的野心,苏轼父子也不例外。不过王静辉把想要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的苏轼拦住,告诉他现在苏洵身体还很虚弱,不能接受好或者坏的消息的刺激,等他的身体状况更为好转后,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苏洵,这样也有利于治疗,苏轼连忙点头答应下来,连夸王静辉心思缜密。
正当王静辉处理完苏洵这边的事情后,由苏轼送他出去,但在院中遇到一个正在端着药碗的妇人,王静辉奇怪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是王管家叫你来这里的吗?」
苏轼在一旁解释道:「改之,这是拙荆王氏,她和我一起搬过来来照顾父亲。」
王静辉也没有在意,只是对苏轼嘱咐道:「现在伯父的病情还很难说传不传染身边的人,所以在照顾伯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带着口罩是必须的,出来后也要勤洗手,每天都要沐浴!子瞻兄莫要怪我罗嗦,像肺痨这种病医治起来是十分麻烦的,所以在此之前我们能做到的就是预防!子瞻兄切记!」
苏轼听后也非常感动,对王静辉在此时伸出的援助之手非常感激。王静辉对苏轼又说道:「伯父患病已久,等改天有时间还要请子瞻兄把所有在伯父病中照顾的人都找过来,我给他们检查一下,这种病发现的越早就越好治!」苏轼也答应下来。不过王静辉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无心的举动却挽救了苏家另一条命。
王静辉正在看望苏洵病情的时候,颍王府的书房内,颍王赵顼正在捧着王静辉今天送他的那两本策论合集细心的读着。虽然王静辉写策论的时候用的鹅毛笔写出来的字一直就让颍王赵顼深恶痛绝,这个才子诗词做得好,但就是这个毛笔字写得慢不说,字体也是不堪入目,不过好在其文章写得好看,赵顼也就不在意这么许多了。
第五十一章 难眠
不过当颍王赵顼读完其中的一册策论合集后,就明白王静辉为什么要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注意策论的保密了。王静辉在这一册的几篇策论中详细分析了对辽国进行「文化加经济双重软攻势」的操作方法和好处,如果辽国人知道了这本策论的内容后,那他的商务印书馆就不用想再做辽国的生意了。
这还不算是最要命的,王静辉在策论中指出辽国现在正处于由游牧转变为农耕的生活方式,辽国的政权结构也在趋向于大宋的模式转变,但在长城外的游牧民族虽然名义上是属于辽国的,但辽国对他们的控制并不是很严密,甚至其中一些实力比较强大的部落有可能会把刀锋指向辽国人。所以王静辉建议朝廷如果有可能的话向辽国派出细作,收集有关辽国的一切情报,待时机成熟的时候向辽国的北方部落派出秘密使者,给辽国人培养内部对手来空耗辽国的实力。
这一手可真是够毒辣的,不过王静辉还在策论中指出战争并不见得非要杀伤敌人、攻城掠地,因为现在的辽国和西夏与秦汉时代的匈奴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他们立国时间比较长,获得了土地后已经转变成为半农耕半游牧的社会形态,北地辽国属下的汉民经过契丹人一百多年的统治也逐渐「契丹化」,由于厌恶战争对辽国的政权也有了些归属感,这不像大宋境内的读书人认为大宋的军队一旦攻入辽国就会受到欢迎。大宋对辽国的战争是历朝历代所未有过的,所以在有把握战胜辽国之前对其进行「文化灌输」是十分有必要的。
这本策论上所说的观点确实让赵顼大开眼界,这也是王静辉字斟句酌后才写下的,他知道这个未来的神宗皇帝对军事非常热衷,可以说是北宋后期最热衷于收复燕云故地的皇帝。但现在北宋的实力就在那里摆着,只能进行防御而不能采取进攻,所以他在写给赵顼的策论中也是极力给赵顼灌输不能轻易开战,要开战就要一战定乾坤的思想,这样也是为大宋多少留有一些元气吧。在大宋社会变革没有成功,国家实力没有显著增长前,任何对辽国和西夏的贸然军事行动,都会使已经捉襟见肘的北宋政府财政面临崩溃的危险。不过这样暗示性的影响能对赵顼起多大作用,这可就说不好了。
虽然已经时至深夜,但赵顼对阅读王静辉写得策论的兴趣是丝毫未减,也许正是由于王静辉写策论的风格明显偏于「野路」,属于非主流派别,再加上言词犀利、眼光独到,使得赵顼对他的策论爱不释手,阅读的时候竟然忘了时间。
与赵顼兴致勃勃的阅读王静辉的策论不同的是,蜀国公主赵浅予难以入睡是因为她要用赢回来的李廷圭墨来誊抄王静辉的诗词。对于蜀国公主来说,王静辉的字实在是有些好笑:堂堂一个本朝诗词第一人的字体虽然算不得难看,但实在是与他在文人圈子里面的地位有些不相配。王静辉的字连蜀国公主自己都看不过眼去,所以就用这李廷圭墨再次仔细的用簪花小楷誊抄一遍。
这李廷圭墨是南唐天下第一造墨高手李廷圭所制,虽然当初宋灭南唐的时候,整船整船的将李廷圭墨运会汴都开封,太宗皇帝赐给近侍内臣使用,但经过百年的消耗,就是皇宫内禁所藏也是稀有了,这李廷圭墨若不是打赌赢了皇上,还真不好去寻找,用它来誊抄王静辉的诗词也算得上是蜀国公主有心了。不过这李廷圭墨虽然珍贵,但这盈尺长的一块墨极为耐用,就算蜀国公主再能写也是用不了这么多墨的,她从中选出两块吩咐侍女仔细包好,打算送给王静辉,希望他能够用此天下第一墨写出流传千古的好文章来。蜀国公主看着包好的李廷圭墨,脸上也不禁升起两朵红云:这个呆子能否理解自己的心意呢?
而此时的王静辉正坐在平民医馆书房中书案前,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呢。皱眉是因为今天颍王赵顼劝他入仕的口气可不止是不耐烦了,可以说是有点强硬,这让王静辉心中很不舒服:「靠!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连做官都要强逼着,真是没有天理了!要是让一千年后的那些削尖了脑袋想当官的伙伴们知道了,那还不要扁死我?!」
其实现在王静辉对当官也没有什么抵触了,毕竟历史上的濮议已经提前被英宗给摆平了,今后历史发展的方向谁也说不清,不知道王安石碰上了英宗赵曙,是否还能进行大规模的变法吗?他虽然不知道王安石和他在历史上提拔起来的那些奸臣中的牛人今后的命运如何,但身为一个现代人对这个社会看不惯的地方还是很多的。如果自己入朝当官,增强宋朝的国力那是肯定的,但这样还不是走上了变法的道路?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人家王安石在变法的时候还有一堆亲手培养出来的学生给他壮门面,自己又有什么人来支持自己做后盾?!况且仁宗时代的庆历新政刚刚过去不到三十年,此时的官员在变革中所通过的法案也许还会像庆历新政中的那样以吟诗作对定胜负也说不定,自己又没有王安石的威望和魄力……想来想去,王静辉感到自己实在是没有用,多少有些开始佩服还在金陵丁忧讲学的王安石那个老家伙了。
当官的事情自己还是玩不转,还是少粘为妙,不过颍王赵顼的步步紧逼也实在是让王静辉有些烦不胜烦,而且最重要也是最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对赵顼身旁的蜀国公主有些难以自拔了:自从宴会后从颍王府回来,王静辉的脑袋里面都装满了蜀国公主的一颦一笑,连在他给苏洵看病的时候,脸上还露出笑容,让旁边的苏轼误以为父亲的病情大大好转,白白高兴一场,好在王静辉知道苏轼的想法后继续装糊涂,要是让苏偶像知道自己给他老爹治病的时候还想女人,那苏轼肯定会郁闷死。
现在最让王静辉郁闷的便是如何解决自己与蜀国公主之间的问题了,虽然这个家伙还不清楚蜀国公主对自己的感觉是怎样的,但这个无赖还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蜀国公主对他很有感觉,所以摆在他面前的便是如何跨越两个人之间看似不可能逾越的鸿沟了。
「要么有个好老爹或者是个好家世,要么就是自己在朝中当个顶级的皇朝打工者,可是当官也是风险性极高的职业,更何况肯定会由于政见的不同而结仇,到时候恐怕还没有娶到蜀国公主,自己一个不小心老子就要到海南岛去钓鱼了!除此之外,迎娶蜀国公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想到这里,王静辉就痛苦的抱着脑袋:「老天,为什么你给我一个可人,偏偏她又是个公主?!这不是折磨我吗?!」
想来想去,王静辉也并没有想出如何来填补他与蜀国公主之间的地位差距,索兴睡觉,可这家伙偏偏每天只用睡两个时辰就可以了,还没有等到天亮,实在睡不着的他只能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又开始写还没有完成的下一部医书了。
日上三竿的时候,英宗赵曙结束了今天的朝会回到福宁殿,那里儿子颍王赵顼正在等着他,传话的宦官说颍王殿下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呈送皇上。赵曙一结束朝会就立刻赶往福宁殿,由于他知道昨晚儿子赵顼在颍王府内宴请王静辉的事情,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隐约猜到赵顼之所以这么急着见自己,八成是和这个心思难测的才子有关。
「啪」的一声,这是英宗赵曙用手掌拍击福宁殿御案的声音,此时英宗赵曙脸色微红,虽然已经经过一上午的朝会有些疲惫的他,但看着儿子赵顼给他的王静辉的策论合集,两眼之间隐不住的有一丝欣喜的神色,刚才拍桌子的声音便是他在读到策论中精彩的地方也情不自禁的击打御案来发泄心中的畅快。
颍王赵顼在一旁看着父亲的表现说道:「王静辉在策论中说道:辽国现在正在处于国力下滑的阶段,而此时大宋对辽国的关系应该采取他策论中所写的『软对抗』为主,等到辽国衰弱到极点的时候,在伺机出兵以收复燕云十六州,一战毕其功!父皇,您再翻阅这本策论,依儿臣之见,这本策论相对来说对我大宋的意义会更大些!」
英宗赵曙放下手中的那本策论拿起另外一本开始翻看,但他眉宇之间的忧色也越来越浓厚。赵顼在一旁说道:「王静辉曾和儿臣谈及他的师傅曾在年轻的时候游历天下,辽国甚至与辽国以北的地方曾到达过汉时苏武牧羊的北海,西去到过西方大食,南下到过南洋以南的一个大岛,对天下地理非常熟知。这本奏章中就记述了部分北方和西北的一些风物,但很是模糊,不过王静辉从他师傅口中肯定汉唐时期曾经繁荣一时的高昌、敦煌、楼兰时至今日几乎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已经变成了茫茫沙海。王静辉从他师傅对北方和西北的描述中由此得出这些原来是汉唐时期匈奴、突厥等游牧民族盘踞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发生沧海桑田的景象,不过与沧海桑田不同的是,这些曾经繁华一时的地方,今天已经被沙漠所摧毁。而原来盘踞于此的游牧民族迫于生计不得不南下……」
英宗赵曙接口问道:「那王静辉的意见是这些游牧民族因为在自己家园过不下去了被迫南迁,以至于造成了五代十国的祸患和现在的辽国、西夏了?」
颍王赵顼在一旁躬身说道:「他虽然没有这么说,但其在策论和与孩儿讨论的时候多少都有这种意思!」
英宗从御案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一旁长舒一口气说道:「难怪王静辉在策论中说道:我大宋收复北地恢复汉唐故土不过是出于天下儒生的儒家传统和皇家的荣誉使然,而北方和西北的这些游牧民族建立起来的辽国和西夏是为了生存而必须占据北方和西北之地,两者之间各自的战争动机相差的就很远,所导致的战争结果也就是大体如此了!此话真乃诛心之言!」
颍王赵顼说道:「王静辉也和儿臣说过,他写策论所得出的结果不过是他一时狂言,算不得真的。不过依照儿臣与他这么长时间的交往来看,此人眼光远大独到,远非一般读书人可比,所说的话乍听起来好似胡言乱语,但多半事情的发展确实是如他所言,所以儿臣在昨夜读到这两本策论的时候就已经认同他这两本策论上之言了!」
英宗赵曙缓了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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