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
兵,在待在后院这几天,一直都是有郎中根据王静辉那本《防疫手册》来培训简单的护理知识。在王静辉的眼中,他们虽然比不上二十一世纪那些医院中的护士,但伺候个患者也马马虎虎够用了。
忙乎完这一切后,王静辉和郎中也回到了刚才给黑三冲洗的房中,两个人同样把衣服扔进锅中沸煮,也冲洗了一番后才换上衣服出来。在冲澡的时候,王静辉才想到如果有肥皂,那在这个时候就其更大的作用了,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宋朝人已经开始制造胰子皂来洗浴了,也勉强使用吧。「以后等有时间一定把肥皂给制造出来,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自己就没有想起来?」王静辉有些懊恼的想到。
收拾完后,刚巧王静辉的管家王福跑到这里找他,王静辉对那名郎中说道:「整个对霍乱病人的抢救就按照刚才我做的那样来,每次处理完病人后,记得一定要给自己冲洗一下,以防止自己也被感染了!现在只是一个开始,既然有一个病人就会有第二个乃至更多,你先休息一下吧,最近这几天一定会很忙,你也要注意身体!我还有事,这里就拜托你了,多保重!」说完便在那名郎中有些崇敬的眼光中和管家王福离开了这个瘟疫监控点。
在回医馆的路上,王静辉才问起管家王福究竟是谁来到了平民医馆,这么急着让他赶回去,管家王福这才悄声告诉他是颍王赵顼和那个老是跟在他身旁的年轻人到了医馆,正在书房中等着他,看样子是有急事,他才亲自跑到这里来找他。
王静辉听后没有说话,而是在心中仔细盘算颍王赵顼和蜀国公主的来意,还有就是待会儿该怎么和赵顼说,来争取朝廷对这次防治瘟疫更大的支持和重视。进入书房后,王静辉躬身向颍王赵顼行礼说道:「殿下在这个时候应该陪在圣上身边处理紧急事务,怎么会到我这个医馆来?莫非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虽然现在正处于大灾之中,每个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但颍王赵顼还是笑着对王静辉说道:「我这次来你这里是代表父皇向你感谢来的,若是没有王兄提前预警,那这次灾害到来的时候,朝廷猝不及防,肯定损失惨重,顼在这里先代父皇谢谢你了!」说完便给王静辉鞠了一躬。
王静辉见赵顼给自己鞠躬行礼,忙躲开说道:「我身为大宋子民,遇事岂可躲避,就为这汴都百万百姓,纵使需要我的性命,在下也会拿出来的!圣上和殿下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赵顼微笑着说道:「再次就是我们也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所以我把蜀国公主也带来了!」说完便看看旁边有些脸红的属国公主。
王静辉和蜀国公主互视一眼后,心中也是感到她的柔情蜜意,但现在可还不是时候,考虑了一会儿对颍王赵顼说道:「谢谢两位殿下的关爱,在下感激不尽!不过殿下,此时你们出来不是明智之举!相信殿下还没有接到汇报:我在书中论述的那种名叫『霍乱』的瘟疫已经出现了,就在离这里三个街区的地方出现了第一个瘟疫的病例,现在已经严格控制了,我刚给那名患者诊断并且进行了初步的治疗。这里已经属于疫区的范围了,殿下日后身为一国之君若是为了看一个七品官员而至于险地甚至遭受什么不测,这让臣万死难辞其咎!望两位殿下慎重!慎重!」
由于黑三这个病例发生突然,王静辉几乎是第一个知道的文臣官员,所以此时颍王赵顼还不知道这里出现了瘟疫的病例,这也是拜枢密使富弼对负责这一带禁军首领的嘱咐所赐,他才会在第一时间赶到防疫监控点去给病人治疗。枢密使富弼通过别人的嘴从而对王静辉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所以他才把负责西城区监控的禁军首领找过来单独告诉他如果一旦发生突发性的瘟疫病例,要在第一时间向枢密院汇报的同时,也要告诉平民医馆的王静辉,让他到事发地点去给患者治疗,并且现在遍布全城的禁军军官手里都有王静辉写的《防疫手册》,这也是富弼出的主意。
颍王赵顼听后也是脸色一变,急忙问道:「王兄,瘟疫真的出现了?!现在情况怎么样?王兄对此有什么好办法吗?!」
王静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殿下,瘟疫是分很多类型的,但它们都有几个共同的特点:传染性极强,突然发病,很快死亡!单就瘟疫的治疗来说,现在还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药能够使病人吃下去便能肯定的康复,相信几十年后也还是如此,所以在瘟疫出现前防备瘟疫的最好办法就是平时注意卫生;而在瘟疫出现时,那就是隔离!只要瘟疫一出现,便对该地区进行隔离,人们的行动要受到控制,除了我们郎中以外不要有任何人和瘟疫患者接触,减少被传染的可能性!」
「子不能见其父,弟不能见其兄,妻不能见其夫,此其残忍刻薄之行,虽禽兽不忍而为……」蜀国公主缓缓的念叨着,王静辉和赵顼也都算得上是博览群书的人了,对蜀国公主赵浅予所背诵到的这段文字都不陌生,尤其是王静辉对此更为敏感,因为他之所以强调隔离对控制瘟疫蔓延的范围所起到的巨大作用,也考虑到现在宋朝人所持有的道德观念,这段蜀国公主背诵到的《瘟疫论》虽然是个无名氏所写,但也确实是代表了中国传统道德观念,这便是实施隔离政策控制瘟疫蔓延的最大障碍。
不过王静辉此时才第一次这么重视这个还是颍王的未来的神宗皇帝赵顼,如果能够通过他来影响英宗赵曙,能够以近似于立法的形式把在发生瘟疫的时候采取隔离政策规定下来,那对中国防疫上来说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这样也会极大的控制了瘟疫在中国的肆虐程度。即便英宗赵曙做不到这点,也可以从今后的神宗时代来完成,而眼前的颍王赵顼便成了此事的关键。
颍王赵顼说道:「难道王兄想借重禁军对发生瘟疫的城区进行隔离吗?难道王兄真的能治疗瘟疫吗?瘟疫真的是上天对人不顺应天道的惩罚吗?」
王静辉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走到窗户那里,用力推开窗户,然后又走回赵顼身前说道:「殿下,现在我们正在做的难道不是在控制和治疗瘟疫吗?!难道现在禁军散布在汴都城内不正是准备对瘟疫发生地第一时间隔离吗?!『元始二年,旱蝗,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药。』」
颍王赵顼听后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王兄的意思了,不过这可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虽然父皇、韩相和富公这么安排看来是有这么举动,但最终能不能真的执行这还很难说!」
王静辉听后心中也是很沉重,又走回到窗前,看着外面阳光普照下的汴都城。晋时就有记载说当朝臣家染上时疫,只要有三人以上被感染时,即使没有被染上的人,在百日之内也不得入宫。这种有效的隔离方法却被当时人讥讽为行为「不仁」。到了清代,江南文献中还有不少弘扬在时疫流行、人人自危时能坚持照看病人的记载。这种观念根深蒂固,疫情出现以后,很少有人自觉地采取隔离措施。所以,尽管古人对防疫做了很多努力,其效果还是不明显。每次疫情死亡的人数并没有随着医学的进步而有所减少。
看到王静辉的脸阴沉的都快要下出雨,颍王赵顼也是感到很无奈,而蜀国公主看到站在窗前的王静辉,脸色肃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王静辉那种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悲凉,心中对王静辉现在这个模样也很担心。
第六十四章 恳求
蜀国公主赵浅予走到王静辉的身旁轻声说道:「皇兄会尽力说服父皇采用隔离的方法来控制瘟疫的,王兄还请放心!」说完看看自己的哥哥赵顼,赵顼也点点头。
此时王静辉的脸色才稍微舒缓了一下,说道:「对付『霍乱』这类传染性极强,死亡率又很高的瘟疫,现在来看隔离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唯有如此才能将瘟疫的威胁降低到最低点,不仅在这一次瘟疫流行中要使用,而是将其形成一种制度,甚至是律法的高度才能避免以后在发生瘟疫的时候最大限度的减少百姓死亡的人数!殿下请劝谏圣上,莫不可因为几个腐儒的梦呓之言而置天下百姓于危境之中!……」
正当王静辉向颍王赵顼进一步说明隔离措施对防治瘟疫有多么重要的意义的时候,管家王福敲门进来,打断了王静辉的话头,不过王福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带着一名禁军军官,那个军官对王静辉说了一个早在预料之中却又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刚才在离西城区靠南面的一个街区中又发现三个霍乱患者,现在正上吐下泻,但还好没有昏迷。
王静辉和颍王赵顼兄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脸色一变,面面相觑,由于颍王赵顼和蜀国公主的身份,王静辉礼貌的请这个禁军军官先到花厅休息一下,自己准备一下便和他同去。那名军官虽然很着急,但看到王静辉似乎很坚决,所以也就无奈的随管家王福先到花厅休息。
王静辉等那名军官出去后,便转身对颍王赵顼和蜀国公主赵浅予说道:「两位殿下,为了你们的安全,还请速速回宫,以免引起什么意外发生不好收拾!殿下也看到了,这只是个开始,更为麻烦的事情将会紧随其后,望殿下以天下百姓之安危,劝谏圣上面对瘟疫果断的采取措施,否则悔之晚矣!殿下,在下还有病人正等待我去,恕不奉陪了!」
颍王赵顼兄妹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所以也就没有多客套,立刻动身赶回皇宫面圣。王静辉也没有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而是边走便吩咐管家王福将那幢早就腾出来原本作为住院部的楼房准备妥当,再备齐各种防疫物资,准备接收患有瘟疫的病人。见到那名正在花厅中打转的禁军军官,两人也不客气,直接乘坐马车赶往军官所说的那个街区的防疫地点。
王静辉不知道,就在他赶往出现瘟疫患者地点的路上的时候,这个汴都城内的四个最主要的居住区都有感染霍乱的患者出现了,出现的人数也和四个居住区的卫生条件明显的挂钩:西城区最多,有十五个病例,北区和南区各有七个病例,而东区是达官显贵人家的居住区,卫生条件最好,只出现了一个霍乱病例。这些出现了的霍乱病例其中西城区和南城区各有一个患者已经死亡,但被禁军快速将尸体护送到焚尸炉,连人带衣服一起火化。由于王静辉担心焚尸炉的人会像解放前那个乱世的火化场一样发死人财,所以叫护送尸体的禁军士兵务必看着尸体被火化,严禁任何人去搜取尸体上的衣物或者是首饰等贵重物品。
消息很快就通过遍布全城的瘟疫监控点汇总到宰辅韩琦那里,而富弼的枢密院也被各个正在汴都街道上巡逻的禁军呈送上来的最新情况的文书给淹没。韩琦和富弼此时在屋中四目相对,任谁也想不出什么有效可行的办法,但想不出办法是表面上的,既然他们都赞同王静辉所出的策略,将禁军以巡逻小队的形式散布在整个汴都开封的大街小巷,这其实就是为了全城隔离做下伏笔,但这隔离政策毕竟会受到议论,尤其是宰辅韩琦,御史台的对头们正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随时挑出他的错误进行弹劾,更是使韩琦不敢轻举妄动。
汴都开封集中了大宋近五分之一的在册正式官员,其中虽然大多数人都是空职,但也不乏有些手眼通天之辈,通过各种消息已经知道了汴都城内出现了瘟疫,他们立刻做出了两个反应动作:一是像躲避像躲避猫的老鼠一样立刻携带家人出城到别处躲避瘟疫;二是紧锁大门,禁止家人仆从外出。而随着霍乱病例的增多,禁军的调动动作也逐渐增加起来,而且巡逻更加频繁,上门询问每家每户中是否有人身体感到不适,这一情况被一些有心人看在眼中,再联想到「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的常识,也猜到了这汴都城中应该是有瘟疫出现了。既然有人知道了城中有瘟疫发生,那这个消息想捂是捂不住的。
通过口口相传,这个消息像风暴一样刮过了汴都开封,出于对瘟疫的恐惧,有更多的人有条件的话便开始出城躲避瘟疫,没有条件出城的人则紧闭大门,除了购买一些必要的生活品外,就不会再像往常那样到酒楼茶肆去消遣了。这使得偌大的汴都开封,一夜之间街道上的行人锐减,往日拥挤的街道立刻变得清静了许多,这也无形中减轻了瘟疫爆发的规模。
当出城躲避瘟疫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这就引起了宰辅韩琦和枢密使富弼的注意力,而王静辉也在此时在四处为患者治病,给那些菜鸟郎中做示范百忙当中给颍王赵顼写了一封信,这封信现在就摆在福宁殿的御案上。御案下站立着富弼和韩琦,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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