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通
,毒手无命高猴子,一向乃是睚眦必报、心胸狭隘之人,何况这等唯一亲人死亡之事,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大怒之下,已经决计不顾一切,也要找出导致自己唯一亲人死亡的元凶来复仇,自然那黑风寨竟然胆敢于自己亲人死后便以他人名义取代原本地位,也是万万不可饶恕。
但他在打探消息当中,却知黑风寨当今势力庞大,又有同为十三隐世高人中的金光老道、天罡大师、神眼法师三人坐镇,知道自己势单力薄,倘是单独复仇,杀上几个人,倒是小事,但要想找黑风寨麻烦,却是万万不够。便寻思着,既然阴阳二魔这么着急来寻他,定然有不得不借重于他的地方,何况阴阳二魔重孙女之死,他若不出面查证,想来世间也罕有能查出用毒之人究竟是何来历,更休想断察真相。而阴阳二魔的不老情天内,高手云集,能得了阴阳二魔之助,以他的毒功和阴阳二魔的超然功力以及一众属下,便是遇到了金光老道、天罡大师、神眼法师三个,也有一胜之力。彼此既然都有借重之处,条件便好谈妥。
他沿途行路当中,已不断从江湖人口中得到阴阳二魔死去的消息,又在阴阳二魔与他联系的秘密地点中得到留下的信函,知道了许多事情,从信函中也知阴阳二魔对自己能否顺利返回天山,不抱任何希望,那信中所言,也太过于惊骇人心,是以心念已非只为自己亲人复仇那般简单。但无论如何,他对阴阳二魔的信心总是不减,心想只须早点找到他们,就可复仇,亦可顺带看看对方担忧的事情,究竟该如何解决。现下既然是见到了柴木儿,又自柴木儿口中得到了阴阳二魔死亡的消息,显然那阴阳二魔死亡一事,已是真实。
冰船在水上缓缓漂流,一时船上三人都沉默下来,沉默良久,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冰船也撞到了一处浅滩,摇晃几下,被波浪颠簸着送到了岸边。
此时星月都已悄然而出,黑暗里也有了隐隐绰绰的光线。毒手无命偏头看看无声哽咽着的柴木儿和那陷入沉思的疯子,只觉得眼前的两人,都显得十分诡异。尤其这疯子,看来竟似大有来历。沉吟片刻,问道:“柴木儿。你认得字不?”柴木儿点了点头,高兴地向怀里摸去,说道:“认得,我还会背呢!”摸了又摸,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叫道:“没有啦!它没有了!”那疯子十分好奇,问道:“什么没有啦?”柴木儿呜咽道:“贺铸,贺铸没有啦……”
毒手无命不禁再次一呆。
那疯子抬起头来,看看两人,想是忽然想起有了光线,现下又不再下雨,本是满脸怅然的表情登时化做一片兴奋,指着天上的月亮和寥寥无几的星星说道:“看!牛郎学会了做船,过了河,找到织女啦!他们不哭了!”柴木儿也高兴起来,拍着手道:“哈!不哭啦不哭啦!牛郎找到织女啦!他们又可以在一起啦!”
毒手无命无奈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白痴亦似的人,拉过柴木儿,问道:“柴木儿,你听爷爷说。”柴木儿倒未抗拒,只睁着清亮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毒手无命,纳闷地问:“你也是爷爷?”摇了摇头,“不。你不是爷爷。”毒手无命眼望这天真如几岁的大孩子,心头竟不觉生出一丝暖意来,将柴木儿揽于怀中,说道:“木儿乖。你看看爷爷写的信。”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来,打亮火褶子。
柴木儿凑过头去,只看了几个字,便说道:“好多好多的字,我都不认识。”那疯子也凑过了头来,毒手无命本想当下将他扫出,忽然想到他和这柴木儿似乎相处甚好,又暂时改了主意。那疯子看了两眼,登时叫道:“我认识、我认识,我念给你听!”说罢看着信念道:
“高贤弟:
弹指一挥间,光阴如箭,数十载风风雨雨,刹那已在旧日梦乡。贤弟阅得此信,愚兄夫妇,恐已不在人世。倘若如此,尚请重入江湖一行,为愚兄寻找不老情天新任天主:海枯石烂心不变柴木儿,愚兄夫妇新收之重孙。
自百十年前,江湖传下《小梅花·行路难》后,那浩劫之阴影,便无法自吾等心内驱逐。可怜愚兄夫妇,当日无心之下,为重孙女取名做忽里木·哀兰,犯下了禁忌,终导致送客惨案发生,被迫应劫。
江湖屠杀多月,探询惊魂谷、十八层地狱、排教圣地多处地带,却是丝毫线索也无。也恰逢其会,经历问旗亭一战,与那巴图、心月狐两个心力小儿斗法一场,破其‘美酒斗十千’法术。柴木儿则无意得获贺铸原词《小梅花·行路难》两卷全册。始知浩劫之迫近,已在眉睫。终因智不能及,无法推断详情。只隐隐可悟,未来局势,与柴木儿干联甚大。
假以武林浩劫而推,心月狐重入江湖,冷冰冰再度露面,可知昔日禁制,已被取消。巴图小儿,于追杀途中,业已被控于心月狐,无非心月狐之心力,已达无上境界。柴木儿来历奇特,怀疑天生具备心力无限之上上邪功异能:他心通术。若然心月狐、冷冰冰一流具备心力邪术者,果真成为浩劫制造者,也唯有柴木儿可望一制。
但受追杀途中,却又探得,当今天下,早由独眼教出动该教圣物独眼大神,控下万千愚民,走入改朝换代之局。在此同时,天龙庄、丐帮两个昔日最大势力,全数灭亡,传言中可改天下之‘四龙玉炔’,也已问世。那柴木儿本人,大抵与天龙庄和丐帮都有莫大联系,自其口内,说出了诸多支离破碎隐秘,组合推测,可得知惊魂谷、十八层地狱、排教及云贵万骨窟,这三大生死之秘洞察地带,俱有迹象表明,所谓大劫,绝不止于武林,也非改朝换代。而是更为可怖难言。
当今扑黄尘者,诸大势力,来历之奇,联络之怪,也令愚兄夫妇,百思不得其解。所谓乱世出枭雄,自古皆然。倘若仅是因改朝换代,造就万千尸骨、行路艰难,亦可释然。只是以愚夫妇这一世见闻,也对多月以来经历,感觉诡异恐怖之程度,自古无有,这才中途折道,寻觅到一位九流奇才,暂得破解之方。
那九流奇才,愚兄已暗命天不老,放弃一切现状,也要将其带入吾不老情天,洞察武学宝库之秘,以借其智,判断未来动向,谋划应对之策。将来倘有自称情天刘某之术士问世,便是事态已有挽回局面。
但九流之人,不堪全信。那九流奇才刘姓人士,更与纵横派有莫大干连,怀疑乃是继乾洲楮大夫、清泉农林、十万大山明玉心等老辈掌教之后,新任纵横派候选掌教之一。为确保完全,仍须以吾力应变,否则那等只顾眼前的纵横派人士,小智小慧,可以信之,每逢大事,唯乱大谋。一个不慎,反会推波助澜,使事态趋向恶化。
倘贤弟见信,愚兄夫妇,尚在人世,便请贤弟示警三次,则愚兄夫妇调集人手尽快与贤弟汇合,事态或许还有一救之力。倘贤弟见信,愚兄夫妇,已撒手尘寰,便请贤弟寻觅柴木儿,收为义孙,传其毒功,醒其神智;吾不老情天内,人手库藏,贤弟皆为主人,以换贤弟无用之宝地所在,看是否可解其六阴。贤弟任了不老情天之主,欲做何为,任尔行事。那九流奇才刘某,贤弟喜之则恕,不喜则弑。
若柴木儿亦亡,愚兄唯冒天下之不讳,拜请贤弟速速寻觅禁制心月狐所在,练取毒龙之蛊,而后想方设法,找到现下已失踪迹的独眼大神,以做最后努力。
当今天下,变乱连连,再非个人恩怨。唯望贤弟听取愚兄一言。光阴百年,弹指即过,恩怨纠葛,皆是清月照夜空,芜尔一笑间,抵留黄土一座。所谓遗音能记秋风曲、事去千年犹恨促,揽流光、系扶桑,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待得一错再错,终让那恐怖预言成为现实,贤弟,你我九泉之下,是否尚能相对垂泪乎?
愚兄顿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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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疯子念完之后,又陷入苦苦沉思,自言自语说道:“奇怪,当真奇怪。我怎的越来越是熟悉?”毒手无命道:“柴木儿,你听明白了没有?”却是尚未问完,便是一呆。原来怀中的柴木儿,竟不知何时,早已熟睡过去。
那疯子依然陷入苦苦沉思,毒手无命扫了眼那疯子,仰首打量一下天色,弹出一缕细粉,而后长身而起,抱着柴木儿,纵身上岸。那细粉乃是他练化的剧毒“溶血化骨散”,但凡中者,俱在瞬息之间,随呼吸而入体内,自肺开始,五脏六腑化为脓血,人才会无知无觉间倒地而亡,由于发作过快,通常中了这剧毒之人,连遗言都不能交代,更因自内发作,待到被他人察觉之时,已然无救。中毒者又在短暂时间内,便会化为脓血,连骨头渣子也不会剩下。端得是灭口至毒。是以他弹出之后,便看也不看,飞身而行。
奔行片刻,离开河滩沙地,到了林间。忽然听闻天空似有飞鸟掠过之声传来,毒手无命脚步略停,面前“阿嚏!”一声爆响,接着一张傻笑的脸便出现于眼前。毒手无命骇然大惊,只觉遇到鬼魅也不过如此,纵身后退,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爷爷,爷爷,你跑得真快。”他冷汗刷地湿透后背,面色却是丝毫不变,“哦”了一声,定睛望去,隐约的月色星光之下,不是那疯子,又是谁人?
说道:“你……你也跑得很快。”
~第三章爷孙相认~
那疯子登时高兴,说道:“我还能跑得更快。”他面上的表情,绝非作伪,毒手无命一边思索江湖上何时出现个毒门高手,一边问道:“是么?你能跑多快?”那疯子脚一点地,身躯冉冉而起,在空中划出漫长的弧线,转眼消失于视线之外。毒手无命诧异而望,却听那疯子的声音,像是在耳边响起般说道:“我还会飞。什么鸟我都能抓住。”呼的一声,便又陡然折了回来,无声落于面前。
毒手无命只惊得脑海都似一片空白,面色却丝毫不变,说道:“果真很快。能快得过箭么?”那疯子得意道:“什么箭也射不到我。”毒手无命杀机已然大起,思恃这次绝不可放过这诡秘的疯子。将怀中熟睡的柴木儿放于地上,说道:“真的?那咱们试试。我射上一箭,看能否射到你。”从怀内摸出一只小弓,搭上一枚缝衣针般小箭。
那疯子拍手道:“好啊好啊!”突然怔望毒手无命的弓箭,奇怪道:“这种弓箭,我见过。”毒手无命一怔,将其射杀之心,当下化去。问道:“你见过?在哪里?”那疯子坐到地上,顺势便将柴木儿揽于自己怀里,沉思道:“在哪里?在哪里呢?……怎么记不得了?”说着说着,便已流出了眼泪,突然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叫道:“想!快点想!让你想不起来!”
他一打自己,柴木儿又醒转过来,转头四处看看,推推那疯子站起。
毒手无命道:“柴木儿,你睡醒了?”柴木儿看看四周,纳闷问道:“我怎么在林子里?……大哥哥,你哭什么?”蹲下身来,摇晃那疯子胳膊。那疯子呜咽道:“我在想东西,可总也想之不起。”柴木儿道:“想什么呢?大哥哥,我帮你想好不好?”那疯子道:“好啊,爷爷问我,我在哪里见过那弓箭。”指了指毒手无命手中的小弓小箭。柴木儿眼望那小弓箭,神色渐趋迷茫,突然又以那种缓慢平稳、沧桑冷静的语调说道:
“定天弓、封神箭。远古神门至宝之一,制法用法皆失传于唐朝末年,最后一套,据说由睡仙陈传,交由赵氏兄弟保管,为宋室皇宫镇宫之宝。金人入侵之后,两物皆失,江湖上流传下来的,只是赵氏皇族悟出的基本用法与制法。于宋一代,该法则授于杨、岳等世家,以彰其功。是以当今天下,留有赵、杨、岳三支。其中杨家得其射法精髓,岳家得其制法精要,赵家唯留基本用法。该套功法及弓箭,也由此分化为破天、射天、补天三决。杨家射天弓、岳家补天箭。赵家为破天连弩,虽弓箭齐全,但效果仅可勉强穿透武林真气,已不足以称之为神物。”
毒手无命惊愕地看着柴木儿,他手中之弓箭,确是来历非凡,也知弓箭相比,似乎是针般小箭,更具威力,昔年被迫隐居,而未被设下如心月狐那等绝地的禁制,无非是对方顾忌到他的这几枚小箭。自己也一向以为,手中的弓箭,便已是被金人当年夺走的定天弓、封神箭。现下一听,倒似手中之物,仅仅只是岳家的补天箭。
但他惊愕却非如此,而是这等隐秘,显然绝非阴阳二魔所能掌握,这柴木儿娓娓道来,又非以心力邪术制约这疯子后探得隐秘的特征,难道柴木儿竟当真如阴阳二魔所言,竟早已修成失传已久的“他心通”心力上上邪术?以至于在其脑中,竟有着不少未被人知的东西?
那疯子呆呆听着,嘴唇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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