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通
再看照壁,清晰地自镜般青石纹理中一左一右显示出两个大大的男女生殖器图腾。照壁上方有朱砂写出的“精之门”三字,下方则是那黑碑。心想:“哦,看来这是天山不老情天内的环境,这里是精之门。”想到这里,那少女清晰的声音已经出现:
“自远古以来,武学一道,便分化为‘精、气、神’三类。内力淳厚一道,属气之门;形态万千幻化、符咒召唤、须当借助于天地间不可解释力量一类,皆属巫之后裔,亦为当前神之门;而自人之初便须真正掌握、亦能不凭天地气息,只凭自我潜质及人之天然神秘,便可发挥庞大力量的,则唯独精之门。”
她采取的乃是尾音上挑的古怪腔调,一听便知每一字都发音不准,偏又具有种说不出的令人当下血脉卉张之感,简直便是一听声音,便想当下扑去成就好事。武才扬即便在她人心中得到这一形象,也是当即便有欲火焚身之感。但再看其他人员,却都目光清澈,毫无杂念。不禁羞愧。
只听那女子继续说道:“练精化气、练气化神,乃武学上人所周知之理,亦为通常武学修炼方向,使人在不断修炼当中,融会贯通天地之间庞大力量,并与之合而为一,最终达至天人合一之境。以为能万古长存、与天地同寿。亦是古往今来武学修炼上俗称的至高境界。”
~第六章 生命奥秘~
梅如冰插言解释道:“无论将其玄化得多么神奥或外表看来多么惑人,其实都离不开基源上的长寿为仙。所谓道家好慕神仙,佛家一心成佛,其实所追寻的,也是其理。实在来说,仅仅是希望比常人能够达到更加漫长的存在目的而已。在此长期目标下,便可抛弃一切过程间的短期苦痛,追究到底,依然离不开——‘我’——这一词句,依然乃是以‘自我’心态,来试图解释天地神秘,亦或论证自我存在于天地间的真实。”
那女子点头接道:“再做仔细分析,则无论儒、兵、墨……,无论任何争鸣百家亦或凡俗百姓,于行为或传世理论的基源所在,皆是让‘自己’长久存在于天地之间。让他人或外人认识到‘自己’之存在。由至微到至巨,脉络隐隐而通间,便可了悟一切根本道理。无非是:让一个‘意念上的自己’,长久存在于众生心灵之内。”
梅如冰接道:“可惜,世间任何伦理道德,反而都欲抛弃人之本源,忽略了‘人之在天地间,便永存天地间;若无人在则亦无天地在’这一看似荒谬的理论。于武道修炼上,表现在只去追寻天地间渺茫力量,更以那所谓的淫秽邪恶,将神圣精之门,视做必当灭除的对象——试问,倘世间阴阳合和一事,再不复现,又如何使人类绵延下去?若无绵延万物,又何来永恒存在于天地?而这一本该成为仔细探索、寻出万物渊源、并可籍此真正全部掌握到‘人世之秘’甚或‘天地之秘’的精之门,竟也由上古之人从认识到自我那刻起,便只能永恒地被压抑于不可见光当中。似乎世间所有大智慧者,都浑然忘却了,若本无自我,又何来体悟自我这一最基本道理。”
画面继续变换,梅如冰的形象幽灵似地忽然出现、忽然消失。声音之清晰,却始终不变:“身体、灵魂、源流,乃构成人体之三项基本。亦是精、气、神三者共生之真正涵义。若要细细辨察,则可做如是解释……”
但到了解释这里,却突然一切模糊。武才扬只觉无数飞速变换,急如密雨快若闪电根本听之不明的“声音”,化做一束束发光的气流,以焰火般形态通过气息连通,落到了自己心灵中某一广漠地带静为固态。下意识知道,那是解释太多太过复杂无法短时间内听闻,而被全数“夺”来储存于自己心灵深处。
但那“储存”下的知识,宛然便是沙漠中的堆堆乱石,虽然乍一望去十分庞大醒目,却是只须离开这里,便会全然寻找不到。武才扬心下焦急,有心在那里设下一个标志方便日后寻找,却当下发觉,自己这他心通术理论知识,未免太过于欠缺,哪里知道如何设置标志?再一转眼,那所有的东西,都在心灵中化为广漠砂粒,哪能找出方才留于何处?
心神微一恍惚,梅如冰的声音又清晰起来:
“阴阳而合,既可创造出新世界,便亦可通过相互融合改变相互。便如七彩颜色、万种光辉,实则只需三种基本色,便可将其全部调制出来。阴阳合和一道,便亦是调制法则。暗含其内的,则是‘生命奥秘’这一非同于男女之第三色。精之门终极目标,便是运用生命奥秘这第三色,改变阴阳世界。此亦为精门能够疗伤之本原所在。……咱们忽里木•;哀兰小姐,只身入极西之地,远至广漠无限大沙漠,终于了悟到世间生命奥秘与精门关联的确切联系,探得若要再仔细思索,须当先行仔细探究天人轮回。”
原来这少女竟是阴阳二魔的重孙女!——那!那不就是自己的姐姐了?!
忽里木•;哀兰道:“惜乎那生命奥秘,实在是难以全然了悟。咱们这天山不老情天,又只是当年西王母仙居之地,虽则通过诸种方式,将上古炎黄子孙流传下的精、气、神三门渊源实质,以及此后分划而出之‘人、鬼、神、仙、幻、魔、真’七门,予以最为详尽保存下来,毕竟博杂有余,精粹不足。”
在阳魔身边坐着的一名中年男子起身问道:“如果进入气门、神门,是否会对生命奥秘有所了悟?”这人一口纯正的中原口音,眼光开合间凛然生威,声音也大有一种威严气概,又能坐于阳魔身边,似是身份不低。
他问过之后,便重新坐下。忽里木•;哀兰冲他微微一笑,说道:“倘是真能进入那气门、神门,或许也能再有所悟。或是进驻到其他门户,譬如智慧之门、力量之门、创造之门、毁灭之门、轮回之门、时空之门、劫掠之门这些发源于数万里外其他种族智慧的门户,或者也可于相互印证中,得到更多解释。但只从吾等进入之难,便可知晓,所有门户,都须一定条件,欲是强行,便欲是毫无所获。”
后排一女子问道:“域外之行收获如何?”这女子也十分年轻,一口轻柔的苏杭口音,十分难懂,好在武才扬曾学过各地方言,而且在他心通境界中,似乎只要并非完全相异的语言,都能当下明白真实涵义,是以一听之下,便即了悟。
忽里木•;哀兰道:“我虽远到极西大沙漠,领悟那些智慧的简单要诣,甚切不断迫使自己处于饥饿干渴衰弱到极限时产生出的海市蜃楼幻觉,来体会同样以‘天主’或‘真主’为名义的宗教根源,及其何以限制一妻或以四妻为侍的极端矛盾条例,并与佛学禁欲及到达神州后发展出的无妻矛盾相互印证,依然难以真实掌握生命奥秘。”
这次却是天不老起身问道:“生命奥秘的领悟,为何非得追寻有妻无妻?”
忽里木•;哀兰向天不老嫣然一笑,抛个媚眼道:“至古之时,母善天下,并无妻之一词。传说被当今视做乱伦之‘兄妹相亲’后才有人类再度延续并有妻承一说。各文明传说之起源,竟都相似至极,可见大可对此深思。便如武学起源‘精气神’发展而出的‘人鬼神仙幻魔真’七门,真若追根溯源,依然要追索到远古混沌时期一样,有妻无妻妻几个,便如这当今武学源头的七门一般,可由其领会最初生命之秘。能将其领悟,大约生命之终极奥秘,就会不再遥远。”
天不老点了点头,重新坐回。忽里木•;哀兰继续道:“思索之后,可知将来探索方向,乃医药、毒药相结合,通过隐藏于道家丹药内的改变人体知识,来了悟堪称生命之舍的人体改造法则;并追究到真正的生命奥秘。私下认为,最佳询问目标,应是毒手无命,其次乃是据说可开膛破肚又能缝合、可开颅取脑又能更换的穿针姑妈;而后须当细悟‘精神’。我已决计,冒险去与一人合作。那人是谁,眼下不能说明,也未必就可合作。毕竟,以众看来,我属邪媚。”微微一笑。
她赤身裸体,身材极其动人,异域特征的面貌,更显得分外具备诱惑之态。只是微微一笑,竟大有一种特殊的,完全与那媚惑风情有本质区别的特殊气度。武才扬既知她便是忽里木•;哀兰,自然而然已在内心深处将其看做真正具备血缘关系的至亲姐姐,是以无论她多么惑人,也不可能生出别样情绪。但见了这微微一笑,不知怎地,却竟心绪大乱。只是这次的心绪大乱,绝非动情,而是意外生出种“精门”也十分神圣的震撼情绪。
画面、声音顿时波动涟漪,而后消散。
再度出现时,已是梅如冰在做最后发言:“……其实,吾等只需知晓基础用法,无须对此做深度思索。毕竟真个以力量而论,还是那气之门能在武林立足。便是神之门,也在以力降力上,大有欠缺之处。小姐既一心研讨精之门,咱们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嘎嘎……,婆婆实在是年纪太大相貌实在太丑,否则也要学习学习。尔等修炼精之门者,真正须要时刻谨记莫忘的,其实依旧是莫被世俗礼法所惑。必应牢记:智慧出,案有大伪。最虚伪的,实在仍是那儒教。除将世人禁锢于虚伪礼法之间任人鱼肉外,别无任何有用之处。”
画面涟漪波动间,所有气息回归身体。武才扬隐隐知晓,方才的探询,得到的远不止此,继续探索下去,也会有新的发现。有心在自己心灵深处探索一番,却是立刻就觉察到头脑一片混乱,身体也似乎连续做了多日苦工般刹那就虚弱到极点。
他凛然心惊,不知怎么立刻知晓,方才所得,竟是藏于情难绝、雨晴、雪晴三女心灵深处的知识。那些东西,连她们自己也几乎忘却或从未细想,被自己采取某种霸道的探询方式得到。而一旦被他得到后,她们自己的心灵中这些知识便会在时间悄然流逝的过程里,逐渐遗忘。这一简直如同掠夺性的探询方式,可不计受者是否接受,便能偷抢占相结合,夺走所有欲得之“思”。
至于他此刻的虚弱,却是因方才采取的方式,乃是强行进行的远距离精神异力“十面围捕”法缘故造成。或者可说是他消耗了不该消耗的精神异力,造成暂时性或长久性的极度虚弱。短期之内,再休想远距离不被发觉地探询到别人心中隐秘。
~第七章 瞬行千里~
思维的速度,那是无限之快。
尽管刹那掌握到了诸多东西,表面看来,却毫无任何不同,也只过去了连时间都可微之不计的程度。武才扬当前的外在表现,也依旧是那种仔细打量四周的姿态。
目光在纷纷雪花中仰首观望着天空,眼睛余光已留意到其他人也在随着他的仰望而仰望。显然也都想看看,仰望能找出什么。
看了片刻,那最初对他侍寝的女子焰焰烧空收回视线,悄然四望一下,走到他旁边,双手一举,散出无形力道,雪花立刻向四外飘去。武才扬也觉身外寒流当下像被禁于“屋子”之外。原来竟是此地无伞,她以自身功力外散,为武才扬防护。
或许是精门功法果真改变体质的关系,武才扬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尽管身无寸缕,依然毫无寒冷感觉。但焰焰烧空这份细心关怀,尤其焰焰烧空和其他人一样,也都只剩贴身内衣,由肤色变化知道她其实乃是此地最为寒冷者,更令他极为感动。
眼角余光突然留意到隐五娘鄙视的目光,同时隐五娘的声音又响在自己“耳”中:“贱人!拍马功夫倒不错!”
武才扬一怔,便觉心灵深处有另一个自己为自己解释道:“当下心意,直接领悟,无须耗费心神。”同时焰焰烧空的声音凄然而出:“她们……肯定鄙视我。可……师傅什么也没穿。我又不好把衣服脱了给师傅当伞。管她们呢。反正……反正……以后师傅才是最重要的。我都这么冷,师傅更冷……”
接着情难绝的声音出现:“木儿他……真的不冷?奇怪。难道她们竟本来都会精门功法?哦……亦有可能,这些粉客身份之人,即使不明所以,也会先天就具备精门功法的修炼体质,即使她们有问题,木儿只要恢复得好,又有什么关系。不……不对,是否那金色王蚊改变了他的体质而非精门疗伤术的功劳?”
接着雨晴雪晴的声音同时出现,“有人真爱上了木儿呢。也好。免得日后尴尬。但……木儿……木儿……以后真一直把他做弟弟看?咳!,这精门疗伤,愈是到了中原地带,便愈是觉得不该。算了,何必再想呢。他是主人,他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而后一个个的声音又陆续或同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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