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通
被我拍碎了。”众人一怔。杜恶伸手抓住武才扬脉门,以三成内力攻入,随后放开。道:“恩,内力的确大有长进……”忽然间武才扬被抓过的右手一抬,快若闪电地挥出。杜恶吃了一惊,上身一偏。他反应奇快,连偏带闪,角度巧妙之至,原以为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击中,岂料武才扬的手势一变,“啪”一声脆响,登时自不可思议的角度击在杜恶脸上。再看时,武才扬的手掌已经回到身前,就象是从未动过。
这刹那间,人人都惊呆了。室内一片寂静。
杜恶左半边脸肿了起来。
“师傅……师傅……”武才扬骇然醒觉,跪倒地上。杜恶怔了怔,忽然一把揪住石不知,哈哈大笑道:“老哥哥!还是你高!小羊拜在你门下才一日不到,就有了这般成就!可喜可……”那个“可喜可贺”的“贺”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只见石不知尴尬万分,连连苦笑。杜恶松开手,诧异道:“这招不是你传的?”虽是已经知道了答案,却兀自难以置信。
武才扬惶恐万分,连连打着自己耳光,说道:“小羊该死!小羊该死!”
石不知苦笑道:“不知。”伸手拉开武才扬,道:“傻孩子,快别打了。你看你师傅哪有一点不悦之意?我这帮不成材的徒儿,谁要能这样打我一下,就是一巴掌打死了我,我也会高兴地连蹦带跳!”忽然一把揪住杜恶,恶狠狠道:“好你个死鬼!究竟瞒了我多少?!”却又失望地松开手,难以置信道:“……也不是你教的?”
杜恶转过头来,惊疑道:“小羊,你那一招,可是你师傅所授?”这师傅自然指的是钱三。武才扬摇摇头,迟迟疑疑。杜恶道:“是……那里的?”武才扬沉思片刻,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我不知道。”杜恶怔了半晌,忽然满面欢笑,道:“乖徒儿,再使一遍看看。”众人登时全神贯注。武才扬伸出手,比画两下,终于尴尬道:“我……我也不会……”此刻想来,当真不知方才是如何出手击中杜恶的。
便于此时,石不知抬起头来,道:“我想起来了……,这一招的确是钱二十六的,在‘十破九落’中是‘撕破脸’的变式。”杜恶登时醒悟,连连道:“不错!不错!不过……”皱了皱眉道:“那‘撕破脸’只能笼罩七个方位,方才那一招,却足足笼罩了十八个不同的方位。现在仔细想来,惟有冲入他怀里,才可避开。”石不知道:“避不开。如若以那一招为基础,当你冲向他时,他就可以用‘吹破天’相连。到得那时,你头颅粉碎,命也不保。你方才临机应变的这一避一闪,反而是最佳的应付方式。你那一招,是‘共工头触不周天’的变式吧?”
杜恶点头道:“还是老哥哥的眼力高明。”转望武才扬道:“你师傅武学之深奥,远甚于我们这群欺世盗名的老不长进。刚才那一招,就是个例子。日后你若有所悟后,当会知晓。”顿了一顿,又道:“你接着说吧。”
武才扬道:“现在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击碎黑衣人脚的那一招,和刚才的情形有些雷同。恩,……然后有两名黑衣人向我攻击,我闪开了也不知道有几剑,他们……”迟疑着不肯说下去。杜恶连连催促,武才扬道:“他们……忽然跑了。而且,还喊着见鬼了……”
杜恶不以为意,说道:“也许他们曾吃过亏也说不得。须知你师傅若能参加此次较技,便无须比试,可以直接晋级为七袋长老。”武才扬道:“为什么?”杜恶道:“那与你无关。你说下去吧。”武才扬道:“然后,我去解金二姑的穴道,解不开。她想杀我。”杜恶道:“她为何要杀你?”石不知道:“这还用问?”杜恶道:“是了。那‘黑风寨’若是有隐秘,自是不能被外人所知。之后怎样?”
武才扬道:“之后我解开了琳儿的穴道,琳儿解开了她妈妈的穴道。再之后就是金二姑扔来一枚谢恩钱,我不要,她们就离开了。”他对金二姑为何要杀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但他想“小淫贼”这一句甚是难听,当然不可说出口去,否则这些玩伴们个个不再叫他小绵羊而叫他“小淫贼”时,岂不大大的糟糕?
杜恶说道:“恩。你能不要‘谢恩钱’,做得甚对。否则,便与叛帮无异。”说至此处,微微一叹,缓缓道:“小羊,对那‘黑风寨’,咱们最好是不去招惹,尤其是,切记‘黑风寨’是丐帮大敌,那里的人,谁都不可信赖。更不可接触!”
这些话,说得语重心长,武才扬羞愧难当,知道师傅虽然没有明说,其实话中的含义已经甚为清楚。然而不知怎的,庞琳这个名字,反而在心里更为清晰了。驱也驱之不去。杜恶默默地盯了武才扬片刻,挥挥手道:“大伙都睡去吧。明日还要早起。”
当夜,武才扬连连做梦,可是梦里却都是与“飞星星”庞琳在一起玩耍的镜头。
请继续期待《他心通》续集
~第一章喜逢儿伴~
到第二日清晨,众人相继醒来。石不知伸着懒腰,连打哈欠,说道:“孩儿们,你们先走一步,我们随后就到。”
暖堂院早已备下了大锅的羊肉汤,众丐欢天喜地地吃饱喝足,急急赶路。武才扬找到杜恶,见他和多名长老在后院柳荫下的凉厅中交谈,不赶走近,只远远叫道:“师傅。”杜恶起身到了武才扬身边,拉着他左转右转地来到一处无人所在,低声道:“小羊,你先随小老大他们走,我和你师伯随后就到。”武才扬依依不舍道:“师傅……”杜恶道:“小羊,老哥哥我实在是太忙了,无暇与你在一起。这一路都是咱们丐帮的人,彼此能够有所照应。……对了,你身上的四龙玉炔和天龙秘籍,以及那柄宝剑,都先放我这里,好吗?”
武才扬点了点头。杜恶又道:“至于你身上的其他物事,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一路上绝不可轻易露相,知道吗?”武才扬又点了点头。杜恶拍拍他的脸,笑道:“小羊,你去吧。路途不可生事。”此时远远传来呼叫杜恶的声音,杜恶挥挥手道:“好了,我得快些返回。”武才扬知道无法伴在杜恶身边,当下眸中含泪,依依而去。
他行上沟顶,打量一阵,找到丐帮子弟所去的方向,便加快了速度,向前奔去。行出了四五里地,丐帮子弟三五成群的逐渐多了起来。他边打听边追赶,却一直也找不到小老大等人。正心急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声声喝彩,忙奔了过去。过了几条沟后,便见二十丈外有条深沟,沟内聚集了百十名丐帮子弟,居中正有两人打斗,只听得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显然那两人斗的甚是精彩,忙加快速度。
那沟有三丈深,沟里草绿花红,是一路上难得一见的美景。到得沟下,从人群中挤进,那两人已经斗罢停手。身旁一人拉拉他道:“小绵羊,你怎么才到?”回过头,见是小机灵。交斗的两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一人老气横秋,眼光调皮,正是小老大,和他交手的那个,粗眉大眼黑脸厚唇,显得十分老实,长的粗粗壮壮,像个农家汉子。
武才扬一见那人,就觉面熟,偏又不敢相信,问道:“大师兄?那人是谁?”小机灵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别路来的哪家长老的……”正说到此处,小老大抱拳道:“兄弟!我是小老大,师承气袋长老‘十不知’。”小机灵忙住口不言。
按规矩,小老大既然已经自报了家门,那人须得虚空行礼一番,以示尊敬长老之意,而后再报出自己家门。谁知那人傻楞楞地看看小老大,又看看别人,并不行礼。小老大再度抱拳道:“兄弟,我叫‘小老大’,师承……”那人傻呵呵地一笑,粗声粗气道:“俺刚才听到啦。你武功比俺要好,可是,你不该欺侮他们……”用手指指小可怜和小笨蛋。“他们一个才五岁,一个也只有六七岁,你都和俺一样大啦……”
微观者立刻发出一阵哄笑。原来“十不知”的名声在丐帮,可谓如雷贯耳,一半的原因乃是徒弟众多走到哪里打到哪里的缘故。这人既然知道了打来斗去的是“十不知”的徒弟,还要说这番道理,就未免太过于孤陋寡闻了。
武才扬看得直发呆,越看越觉这人像是一人,偏又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汉子涨红了脸,吃吃道:“你们,笑,笑笑笑……笑什么?”他一急,就口吃,旁人又是一阵哄笑。
武才扬再也忍耐不住,大叫着一步冲出,拉住了那人的手道:“大牛!大牛哥!大牛哥!”
大牛吓了一跳,茫然看看武才扬,吃吃道:“你你……你认识俺?”武才扬欣喜万分,连连叫道:“大牛!大牛!我是小羊啊!小羊!”大牛打量着他,忽然一把抱起武才扬,把他抛在空中,“小羊!小羊!真是你!”
这浓眉大眼的粗壮汉子,便是武才扬儿时的玩伴。武才扬世居大青山程家村,代代为奴,这少年是程家村人,父母的辈分比程大财主程万斗还要高,只是家境贫寒,到了他出生后,也沦落到了奴仆境地。武才扬为程万斗放羊,因此人称小羊,大牛也和武才扬一样没有名字,为程万斗看护牛马,就被叫做大牛。
两人喜不自盛,拥做一团,余人见无热闹可看,纷纷散去。小机灵招呼大家向前走,放慢了速度,等着武才扬和程大牛。两人边走边聊,互问情形。
原来,两年前武才扬把羊丢了后弃养群而逃,程大牛替他瞒了半日,使得旁人追赶不上,因此遭到毒打,且被程府大管家尹口清勒令他父母写下字据,自愿世代为奴。他父母连气带恨,先后死去,大牛也不堪凌辱,逃出大青山。
一个幼儿孤身出门,就只有乞讨为生,加入丐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没有武才扬那样的好运气,一开始就遇到长老级的人物。他从最底层的乞丐开始,漂流四方,凭着一身蛮力,竟然也混为一袋子弟。之后,又逢机缘,拜了丐帮的六袋长老哑巴七十六为师。
哑巴七十六师承花子堂总堂主老化子,因此虽然自身武功不高,这六袋最末一名,倒也始终无人能够取代。哑师无言,丐帮的一切规矩也就无从知晓。甚至除了师傅之外的长老,也一概不知。否则也不会闹出笑话。
两人边谈边走,石不知的一众徒弟都想起了自己的辛酸身世,无不黯然。但众人年纪仿佛,一会儿工夫,就都又高兴起来。一名九岁的小丐奔来拉住大牛道:“大牛哥哥,大牛哥哥,你也叫大牛,我也叫大牛。”旁丐立刻呵斥道:“你是小水牛,大牛哥哥是大壮牛!”小水牛挺胸道:“我也是大壮牛,长大了就是!”话音未落,已挨了一拳,登时又是一场混战。
武才扬笑道:“大牛,听说你刚才差点打败了小老大?武功现在很高了嘛。来,咱们也参与混战。”大牛连连摇头。武才扬哪肯放过,当先打了他一拳,小机灵、小小子、小鬼头、小老大也叫嚷着打来打去。大牛先是傻笑着闪避,不久也忍耐不下,和众人斗在一团。
一路上连打带跑,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三十余里,到了大路,这才停手不打。大路上丐帮子弟更多,像赶庙会一样热闹,两旁的白杨树也逐渐增多。只听前面有人道:“再走两里,就有个小镇,咱们快些。”也加快了速度。行出数里后,果然见到小镇,纷纷前去乞讨。
但连日来丐帮子弟多如蝗虫,家境再殷实的人也消受不起,哪能讨到食物?所幸已经快到秋林,沟沟壑壑间草木甚多,摘野果、打鸟雀,倒也不愁饥饿。到了日暮时分,众人到达秋林,满目都是佩刀带剑的丐帮子弟。向北又行二十里,远远瞧见火焰熊熊,满耳都是欢呼声,知道已经到了花子堂总堂。
到了此处,隔不远就有茶饭供给,吃喝后随地而躺,因此须得步步小心。众人吃喝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休息。清晨醒后,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放眼望去,沟沟壑壑,犬牙交错,数里之外,陡然现出天然平台,那地方广约四里,大致方形,四周均是刀削般的深沟,沟里凿出蜂窝般的窑洞。小老大权做向导,领着大家到了窑洞,然后自洞内地道一直走去,从洞口出来后,便到了广台顶部。他看看惊呆了的众人,道:“怎么样?这‘祭神台’雄伟壮观吧?”
众人放眼望去,均觉一望无垠,虽在黄土高原上行走了这么久,却从未见到这等开阔地带。那广台孤立旷野,当真可称的上是举世罕见的祭天神台。东西两边,都有三里多,南北两边,均达四里广,每边之下皆为深达五丈阔达半里的广沟,沟里繁花密草,景色瑰丽。彼端高三丈,延伸数里,地势层层向下,沟壑密如蜘蛛网,十里之外,黄土地一望无垠,故此站在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