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象过河
「那么你是说,我们被抢劫也是在燕家族长的算计之中?」敖岩皱了皱眉,那自己先前的担心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既然答应参加人家的典礼,却没有带任何东西去恭喜,这有点不近情理吧,万一传扬出去,罗丹斯的名声上恐怕又要加上「吝啬」这个词了。」燕翼鸿当然知道他的兄长肚子里有什么花花肠子,「霍家的老头子原本是希望藉着这个伏击计划,造成外交使团在西摹帝国遇险,所有人员遇害为藉口,既能够以此当作向西摹帝国再度开战的理由,又能藉着我的遇害,拖着燕家人浑水。有了掌握罗丹斯大部份经济力量的燕家的出手,他霍家进攻西摹帝国的把握可是多了太多。」
「但是,他们为什么选择你当大使呢?」敖岩没有很意外,毕竟这次出访,实在有些问题。
「因为如果我死了,是动不了燕家的根本的,也不会让我家老大觉得受到损失,需要严肃的调查……」燕翼鸿耸了耸肩膀,一屁股坐到了敖岩的床上,「要知道,任何一个马赫特的居民都知道燕家的浪荡子老六是个糟糕的混蛋啊……呵呵呵呵。」
「看来你很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嘛?」敖岩的眼中闪过某些异样的光泽。
「当然了,你认为我会不知道吗?」燕翼鸿的回答有些闪烁,也许这并非是真正的答案,不过这却是敖岩现在所需要的答案。
「太过於压抑自己的感情很伤身体的,怒伤肝、悲伤肺啊,现代人的身体很脆弱的,如果一直勉强自己压抑,不适当的发泄一下的话,会对精神和肉体产生很不好的副作用的。」伸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摸着随身佩戴的小型枪械,医生的嘱咐言犹在耳,嘴角荡起一抹会心的笑容,让原本就不算难看的脸更多了几分英俊的影子。
「那你居然还瞒着我,让我像傻瓜一样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还要帮你处理那一堆乱七八槽的杂物……」
随着低语逐渐上抬的音量,以及越来越灿烂的笑容,燕翼鸿就算再傻也知道苗头不对,但是等不及他有所反应,只见那个原本老实的、负责的、任劳任怨的年轻副官猛然从被子里拽出枪枝,笑着向自己猛然开火。
先是一个鹞子翻身、接着是蚂蚁上树、再加上漂亮到没有形象的懒驴打滚,罗丹斯联合公国的燕翼鸿大使阁下就这样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副官的休息室。
而望着满屋子的弹孔,年轻的副官终於找回了最初的冷静,而且心情也好了许多,十个小时后,精神焕发的副官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倒是那位大使先生却不得不也回到自己的床上,由於懒驴打滚的姿势走样,在翻过门框的时候,这位大使闪到了自己的腰。
这样至少那位副官还能被自己继续压榨一段时间吧大使先生有些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自我安慰,不过才抬头,就能看到那几瓶被故意倒空了的酒瓶,以及一旁飘着酒香味的垃圾桶,大使先生实在也忍不住,叹息出声。
而正当罗丹斯的大使为了自己的腰和副官叹息的同时,在距离他2038万光年之外,同样有人在叹息,当然其中不仅仅只有叹息,更多的是愤怒的跺脚声。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的指挥官,毫不负责任的,丢下一堆的混乱逃走了……
第三章幕僚官的第一张皇牌
四十七舰队的此次前往西摹帝国帝都的行程预估是十天左右,所以在没有启程之前,四十七舰队的队员们就充分的安排好了未来的这十天免费的假期,有点文化气息的,自然会选择弄些书看看,放松一下精神,不过四十七舰队上能够算是有文化气息的人用手指头掰就足够了,连脚趾头都不必借用,所以更多没有文化修养的家伙们,本能的选择用美酒犒赏自己。
对此决定,任远倒也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坚持国家拨的专用款,绝对不能用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件上,所以全部的酒精制品都必须自己掏腰包。
任远的决定,让四十七舰队的官兵再一次的认清了指挥官吝啬贪财的本色,不过好在四十七舰队的「后备金库」强大无比,在消费了将近一百多万的酒精制品之后,那些账单被毫不留情的划进了联邦金库的「合理开支栏」。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四十七舰队自然沦为醉生梦死的场所,浓重的酒臭味弥漫在整个舰队上,甚至连驾驶舱也难逃一劫,要不是太空舰队的驾驶多由电脑导航,恐怕此刻四十七舰队已经发生了N平方的互相撞击事件了。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任远居然也成为了醉生梦死中的一员,虽然他仅仅是被西多上尉强灌了一瓶普通不算浓烈的布朗酒。
显然这个能够将其他人耍的团团转的少年,并没有和其能力相当的酒量,这无疑将成为他身上最大的弱点也是致命伤。发现这一点的卡尔上尉和劳伦斯上尉,自然乐得看好戏,毕竟他们被任远耍的够久了,能够抓到一点小把柄,都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不过,很快卡尔上尉他们就发现他们年轻的指挥官虽然酒力不好,但也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么糟糕,之所以特意的表现出这个假弱点,完全是为了让他们放松对这位指挥官的注意力,所以,当四十七舰队停泊在距离西摹帝国帝都附近的小型太空行星上的航空港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他们的指挥官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丢人的现象,一个舰队在航行中,居然能够把自己的指挥官给搞丢了,这还不是全部的,最让四十七舰队的成员无法想像的是,本来堆积在少校的舱房里的现金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在指挥室里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卡尔上尉发现了他们的指挥官阁下留给所有人的一份简单的辞职信。
「下官自觉不能继续胜任军队的指挥官一职,且服役时间已经完成,故就此申请辞去四十七舰队一职……」
最让人受不了的,自然还是指挥官阁下在这封辞职信下面的批覆。
「本人谨以四十七舰队最高军衔者批准四十七舰队指挥官,任远少校於银河纪1489年11月16日凌晨结束服役时间。审批者四十七舰队少校任远於1489年11月15日」
这个爱钻空子的小子,居然拿联邦军队服役管制条例开涮,这让卡尔上尉也不得不佩服。
按照联邦政府军部制定的《战时联邦军队服役管制条例》,一个出航的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有权批准服役到期的下级士兵复员成普通公民;同时该条款还规定,虽然联邦政府的军人服役基本年限为十八年,但是只要参加过的战役长达三年以上的,就可以在战役结束前提出复员申请,由战舰的指挥官批准。
本次出访西摹帝国的舰队就只是四十七舰队,换句话说,任远本人就是最高指挥官,他给自己的辞职信上批覆获准复员,并且还刻意写上复员时间和批覆时间的差别,摆明了是想甩手不干了;而任远虽然参加战斗不过几天的时间,而且也没有放过一枪一炮,但是他所参加的的的确确是一场持续了五年的银河战斗,这一点漏洞是连军部也没得反对的。
「看来他故意要把我们都带到帝都来,果然是有目的的……」劳伦斯上尉面对眼前这一切已经气的没有任何发脾气的欲望了,仔细回头想想,任远的确是不做任何多余事情的小子,他劳师动众的目的果然并不是表面上所显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将一屋子的钱弄走的,但是我想可以肯定的是,这位指挥官应该是在上一个行星进行补给的时候离开的,否则要不惊动我们离去几乎是下可能的事情。」
看任远来这么一手,虽然就他个人而言的确很漂亮,不过留给四十七舰队,可不是弄丢指挥官这种一般的笑话,这种发生在出访其他国家的路途上的,带着明显的逃兵性质的行为简直是送给全联邦军队的最高耻辱。
「现在不是讨论任远那个混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http://bbs。yunxiaoge。/index。asp:云霄阁论坛」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卡尔的手指不但敲打着桌面,四十七舰队的一切似乎又一次回到了西客达斯之战的最初那个生死的原点上,「我们已经在西摹帝国舰队的严密防守下了,要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指挥官就这么跑了,即使回到联邦,我们也难逃军事法庭的审判……」
「要不要乾脆现在就向国内通报任远的事情?」
「不行,一旦消息走漏,西摹帝国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的指挥官的做法无疑是打了皇帝一个大嘴巴。」
「对,而且我想国内肯定有人巴不得我们都变成太空垃圾呢,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宣传才怪呢。」
「那么怎么办?」
「弃船逃跑怎么样?」
「对阿,或者我们全体投降好了……」很快,四十七舰队受他们那位指挥宫的毒害有多深就显现在人们的眼前了。乱七八糟的提议中,甚至不乏前往西摹帝国的帝都进行突击扫荡的要求,简直把人家的帝都当做垃圾回收站了。
「你以为这里是西客达斯吗?」卡尔上尉哭笑不得的摇着头,「西客达斯要塞里面我们算是好运气,各方面的配合都算是默契,再加上任远,我们才能从那个漩涡里脱身而出,你们以为这种运气会一直跟着你们吗?」
「那么我们只能硬挺到底了。」墨雨飞上尉长长的出了口气。
「你有什么法子?」所有人的目光转了过来。
「什么法子?」墨雨飞望着卡尔有些惊讶的目光苦笑着,「既然四十七舰队注定离不开任远,那么我们只能制造一个假货了……」
西摹帝国效仿古代帝王所建造的庞大而华丽的宫殿之中,幽兰苑可以说是最美丽的景点之一了,各种从其他星球移植过来的最美丽的花朵都在这所豪华的大花园里一年四季竞相开放,姹紫嫣红的模样,即使是严寒飘雪的冬季也无法改变。
不过除了农药喷洒部份是人工作业之外,这所花园几乎纯出天然,连花园内的草坪都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修饰而被各种杂草所淹没,不过这也是皇帝陛下特意要求的,按照皇帝陛下的意思,人工移植已经让花朵失去了最初的美丽,接下来的生长,还是让花朵凭着自己的意志去完成,那么更少它还能展现一点点属於花的尊严。
为了保持花儿的野性,皇帝陛下甚至不允许后宫的妃子进去摘取花朵装饰房间,只是自己在心情不错的时候会进去随意的逛逛,虽然很多园林花匠因此失去了在皇宫谋取一份清闲而收入颇高的工作,但是那些花儿也没有因此而枯萎,反倒是比平时长的更加的娇艳欲滴,当然也有不少来自宫廷的恐怖传闻源自这片荒草丛生的花园有关,其中不乏例如:「某位惹怒皇帝的妃子被埋在花园里当做了肥料」、「某个皇帝不喜欢的大臣被斩杀於花园喂了虫子」等等。
幽兰苑由此还得到「幽魂苑」的别称。
所以,当今天早晨议事时,西客达斯要塞战斗中被联邦军队宣布已经死亡的幕僚官南丁斐司出现在大殿上,并报告说,同样被宣布已经死亡的二皇子佛列特殿下也已经顺利逃出联邦政府的魔抓,只是暂时下落不明而已。
当即,皇帝陛下就要求这位死里逃生的幕僚宫在议事结束之后,到幽兰苑去见他时,全大殿上的将军、大臣们纷纷用瞻仰遗容的方式瞅了南丁斐司半天。
倒是南丁斐司自己的感觉相当的良好,议事才结束,就自觉的走进了幽兰苑的大门。不过当他走进去之后,就发现有人比他更加早一步到达了。
望着眼前站在曾经是高级石板砌成,如今却被杂草淹没的青石小道上,双手放置在背后的男子背影,那一席华丽的「贵纱」在风中轻轻飘逸,虽然及肩的金发被风吹得有些零乱,但是依旧无法压抑一身的高贵之气,掌握银河至高无上权利的帝王果然不凡,仅仅只是背影,但带给人的压力还是相当的强烈。
也许是自己在西客达斯之战中对这位皇帝的阴狠手段所留下心理的阴影至今没有消除,否则的话,皇帝背影应该不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南丁斐司心里闪过一抹苦笑,玩手段的人,最怕的就是这种阴影,如果不尽早克服的话,这总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死穴的。
南丁斐司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适合抛出手里为数不多的皇牌之一,但是他很清楚,如果不给自己找个比幕僚官更加强硬的心理防线的话,恐怕这场戏还没有开演,就要在皇帝陛下面前穿帮了。
「真是一出相当糟糕的戏目啊,你说呢,南丁斐司?」皇帝陛下没有回头,只是沿着小迳迈步往庭院深处走去,南丁斐司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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