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象过河
卡尔上尉下达的指令相当的简单,也相当的苛刻,不过作为一个连续一百零七次成功伪装盗窃、伪装行骗的伪装专家西蒙来说,这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当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质所在之后,西蒙没有犹豫就接下了这个让他后悔到现在的任务。
前后折腾了半个多月,西蒙上尉制造的这个假任远的伪装形象总算是通过了其他人的审核,不过包括卡尔上尉在内曾经和任远在一个监狱里呆过的四十七舰队的上尉们却一致认为西蒙的伪装并不很彻底,至少在他们的眼里看出来,样子是满像的,不过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任远。
「伪装一个人,不是复制一个人,就算是复制一个人也没有办法百分之百的复制对方的气质和行动,拜托你们,不要要求这么高好不好,只要那位指挥官不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地点,我相信没有人会认出有问题的!」
被折腾的直翻白眼的西蒙在各位上尉挑剔的眼光下惨嚎了半天才救回自己一条性命,「再说了,你们这群满脑子浆糊的家伙有什么资格来说我,要是你们能够准确地提供我所需要的参考资料的话,效果要好得多得多!」
说起来,西蒙也是满肚子的委屈,无论是现代化的基因全模仿,还是老式的替代品伪装,一切的伪装都需要最原始的原型,西蒙曾经和任远见过面,也在西客达斯要塞的临时监狱里领教过那位少校奸诈的模样以及因此而繁衍出来的狡诈气质,所以他很清楚要伪装成任远其实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光是模仿任远那个包含了阴险、狡诈、无耻……等等负面内容的笑容就已经有相当的难度。
而在前往西摹帝国的这一段不算短的路途上,光是搜集任远的形象资料就用掉了西蒙绝大多数的精力,这就直接造成西蒙对联邦军队的军官管理系统非常非常的不满,因为西蒙翻遍了整个系统,愣是没有找到任何一张任远现今的正面照片,系统里倒是有一张任远的大头照,不过西蒙不认为照片里那个露出两个缺了门牙的十一岁少年的照片和自己印象里的任远是同样的一个人。
最后没辙的西蒙总算在媒体的电子广告上收集到一些任远的侧面照,凭着记忆以及干了这行几十年的经验,总算在到达西摹帝国所属行星之前,完成了工程浩大的伪装。
而在任远的形象照片匮乏的情况下,西蒙也曾经为了进一步的掌握任远少校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让自己更好的伪装成那个让四十七舰队的成员们恨得咬牙切齿的指挥官「http://bbs。yunxiaoge。:云霄阁论坛」,向所有人徵集这位指挥官的形象,不过得到的答案实在是有点离谱的过分。
「……蛇一般的小眼睛,笑容奸诈……」
「……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上翘,会露出两个磨牙……」
「……扫帚眉、塌鼻梁……」
「……………」
类似以上的形容在西蒙高超的画技演化下迅速组合成一张人类的面孔「我的上帝,你们究竟是在形容任远还是在形容传说中的变态妖怪?」
看着手中完成的画板,西蒙真的有吐血的欲望。
当然,这些种种挫折西蒙都可以当作是一种对自己伪装专业水准的考核而忍耐,甚至可以在心中激起更高的专业热情,把这次伪装当作又一次充满刺激性的挑战,不过这些心理安慰在见到眼前这位自称是西摹帝国巡视官的凯。道格拉斯阁下之后,犹如一道拦截在火山口的薄纸,在瞬间化为灰烬,满腔的郁闷以及接下伪装任务之后所积蓄的愤怒如同火山中的岩浆,几乎无法阻拦的往外疯狂的涌动着。
若非四十七舰队的诸位上尉们包括西蒙在内都曾经亲身「体验」过任远少校那充满了狐狸味道的气质以及这种气质所带来的各种难以想象的发展,至今难忘;加上眼前这位凯先生也没有刻意向他们掩饰真实身份的打算,恐怕在场的诸位没有一个人会怀疑眼前这个人的真实来历改变了发型,还染了色,修饰了眉毛下垂的线条,用基因美容术修正了原本有些下凹的两颊,更在嘴角的一边留下一个浅浅的酒窝虽然这些小小的改动并没有完全的改变原来的模样,会让人觉得这位凯。道格拉斯先生似乎隐隐间与某人有些相似,但是的确很难让人把眼前的这个顶着西摹帝国巡视官称号的家伙和四十七舰队那个潜逃的无耻指挥官联系在一起,毕竟两者的身份和地位所相差的距离实在是太遥远了。
不过西蒙在走进门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眼前这个犹如狐狸一般甜美微笑着的家伙就是那个害了他的真凶那位潜逃的四十七舰队的指挥官阁下因为那张笑脸虽然有着小小的改变,但是那些改变在西蒙看来,除了让这位指挥官看上去和狐狸兄弟长的更加接近之外,并没有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自然,其他四十七舰队的上尉们在经过了最初的二十秒钟的怀疑之后,也认出了眼前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而当凯用华丽词藻赞扬西蒙假扮的「任远」、大声宣告自己现下的身份时,才会有四十七舰队集体「喷水」的一幕。
不过现在,西蒙觉得非常的愉快,虽然耳边回响着的是剌耳的警报,但是西蒙还是觉得心情简直舒畅到了极限,忍不住让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被世人认为是相当潇洒、自若的微笑不过事后西蒙非常非常的后悔,因为这个笑容被无数的后人渲染成「任远」少校面对危机胸有成竹的表现,而西蒙后侮当时自己干嘛不大哭一场、哪怕用生姜、辣椒水逼出一两颗眼泪也好……
韦德上将这阵子非常的生气,倒不是因为军部三番五次无理由的克扣军事学院的办公费用,反正在韦德上将的眼中,那些办公费用和他从学生们身上弄来的钱绝对是不成比例的,再说了,只要战争还要进行,军校就永远屹立不到,军部的会计就算再怎么克扣,到时候还是得乖乖的一个子都不能少的挖出来,否则韦德上将可是有尚方宝剑在手里按照联邦军队的规定,联邦上尉军衔以上的军官如果需要上调或者军衔调升都必须经过军事学院的统一考试,如果基本军事考核不及格就不能升调,而作为军事学院的唯一一位院长,自然拥有命题以及审阅的权利,这一来韦德上将可以说是另类的掌握着军部人事调动的走向,所以韦德上将从来都不怕军部有人敢给他穿小鞋。
不过所谓「一物降一物」,韦德上将的天敌恐怕就是军事学院的那群学生了,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们,要么把军事学院当作自己在军部升迁的踏板,要么把军事学院的文凭当作进社会的重要依靠,还有的乾脆是为了躲避被送进少年管教所的命运,把军事学院当作了最佳避风港,当然这也不能全怪这些学生,毕竟联邦畸形发展的社会文明以及多方面的原因造成了目前这样的情况,本来韦德上将在数十年前接任这个犹如烫手的山芋一般的军事学院的时候,抱着什么都不管,放任下面的教官、主任、教师管理就好,所以才酿成了到今天,整个军事学院的学生都只认识他们的副院长,而将「幽灵院长」的称号恭送给这位久经沙场的上将。
韦德上将因为身兼数职,同时还肩负着掌握整个联邦军队的后勤运作,繁重的工作更是让他少有机会亲自去接触那些顽劣的学生,直到三年前,韦德上将的老上司、已经退休的杰伊。霍金斯元帅突然致电说希望自己能够看顾一个心理曾经受过严重的战争伤害的孩子,那就是任远。
任远被交到韦德上将的手上的时候,和其他的顽劣学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身份资料的内容相当的齐全,直到韦德上将在无意中发现任远的某些方面相当的出色,出于关心,韦德上将动用自己的力量才查到一些关于任远的过去,但也仅仅止于此,虽然韦德上将也曾经询问过自己的老上司,但是那位退休的元帅不肯再多透露半句。
不过这次经过和战场上的多雷斯的连线通话之后,韦德上将发现自己尊敬的老上司似乎向自己隐瞒了大多的内容,而多雷斯的话语中也多有破绽,可是无论他怎么查,就是查下到一丝一毫的破绽和线索,让韦德上将非常生气的原因也在于此,即使他动用了他全部的情报关系网,依旧没有办法从多雷斯或者杰伊。霍金斯元帅的身边弄到什可克靠的情报,他甚至此任何人都先一步了解列多雷斯正在和总统的第一秘书长丽莎谈情说爱、霍金斯元帅的黄昏恋对象就是自己的女管家之类隐私情报,但是就是没有办法弄到有关任远的点点滴滴,这让韦德上将不止一次痛斥自己的情报网差劲到了极点。不过韦德上将心里非常清楚,越是这样,越说明被掩盖住的真相所具有的杀伤力,那已经成为不可碰触的禁地。
在经过一番深思热虑之后,韦德上将决定不再这么绕弯子,在四十七舰队离港十天之后,韦德上将找了个机会,亲自去了一趟杰伊。霍金斯元帅的家,开门见山的向把难题丢给自己的老上司问个明白。
现年237岁的杰伊。霍金斯曾经是地球联邦的最高指挥官,亲自率领军队保卫地球这个曾经孕育了人类,但又差点被人类无情的抛弃的行星,同时他也曾经亲眼目睹无知的人类在银河之中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杰伊。霍金斯在人生和事业最鼎盛的壮年就宣布了退役,没有任何留恋的走出带给他荣誉、地位的军队,回到地球一个偏僻的乡下,成为一个牧场的主人。
不过即使如此,杰伊。霍金斯在联邦的影响力并没有因此受到任何的伤害,正相反,霍金斯的行为赢得了不少人的尊敬和共鸣,虽然联邦表面上维持着议会总统的格局,但是联邦军队的高级将领始终都将杰伊。霍金斯的命令视为最高统帅的命令,当然这一点也只有在位者们才能够了解。
「给我答案,否则我今天就不走了。」韦德上将坐在霍金斯家的客厅里,摆出一贯的无赖模样,当然这个样子任远是早就学得青出于蓝了,这就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过霍金斯对于韦德这个无赖自然了解的很,当年为了让霍金斯接受自己的作战计划,韦德曾经赖在军部的参谋处,和霍金斯泡了整整三天,霍金斯很明白,今天要是不给出一个让这个老家伙满意的答案的话,估计自己就得准备和这个老无赖长期抗战了。
「你要什么答案呢?你已经收买了我牧场里的全部工人,让他们时时刻刻的监视我的行动话语,甚至连我的情书都被复印了送给你审阅,你还需要什么答案?」霍金斯笑了,他可不是傻瓜,这阵子牧场里的工人个个都探头探脑的,他就知道又有人花钱来收买这些喜欢凑热闹的工人了,而这个世界上敢明日张胆的花钱收买这些工人,能够让这些工人安心收下这笔钱的人也只有韦德这个无赖了。
「不和你打哈哈,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任远。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多雷斯已经漏嘴给我了。」韦德上将坐在沙发上,用眼白的部分瞟着眼前有些愕然的老上司,心里暗笑:我就给你来个当头炮,看你这个太极拳怎么打。
「是这样啊……」霍金斯突然长长叹了口气,起身从一旁的酒架上拿过来一瓶陈年的红酒,慢条斯理的打开后,给韦德和自己都倒了一杯,清澈透明的红色液体一离开酒瓶就散发出醉人的香味,「看来多雷斯告诉你的东西,还是让你的鼻子嗅出不对劲的味道了,我早就说了,你这个鼻子比狗还要灵。」
「多雷斯太激动了,年轻人嘛,总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激动实在超过了头,和他讲述的内容似乎还差着一些些……」韦德不介意老上司嘟囔中明显的贬低内容,反正对他而言只要知道真相就好,至于别人的评价、抱怨都与他无关。
「激动……难怪了,这的确不是多雷斯能够控制得了的。」霍金斯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酒杯里的液体在杯子的水晶玻璃壁上形成一个完整的水膜,「毕竟多雷斯曾经差一点就亲手杀了任远。」
「什么?」韦德愕然的将目光瞪向霍金斯。
「是一条折断的钢管造成的伤口,总共有三处,一处在腹部,穿过小肠;一处在后背,从左肩到后腰;还有一处在心脏附近,是几乎致命的,如果不是当时我赶到的及时,任远在庞斯死去的那天晚上就应该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多雷斯的手里,你说以多雷斯的为人能够不激动吗?」霍金斯有些慨然的叹息着。
「这……就是那天晚上……」
「是的,庞斯出事之前,曾经给我打电话,说要把他的两个养子托付给我,当时我并不在联邦里,所以开始也没有当回事情,只以为是庞斯开玩笑,直到那天晚上我接到情报,说议会瞒着军部私自动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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