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称职的兽医
“不管他,冲过去!”大石智久命令道,尽管知道朝鲜海军装备精良,可是这点战船他还没有看在眼里,毕竟他是见过大世面的。
日本战船张满了风帆向安龙焕和李哲的舰队没头没脑的冲了过来,迎接他们的自然是无情的炮火了,最先发炮的是李哲的金刚号,这艘战船居然以金刚山命名,当真是李哲别出心裁。
照例头两炮是测算距离和角度,但是即使是这样也太过于威猛了,炮弹居然越过敌人第一艘战船的船头落在后面,这让战船上的倭人具是下了一跳。由于要运送士兵战船上的火炮数目自然是要受到限制,所以尽管倭船也有还击但是并不激烈,几乎是同时江华号和金刚号双双从侧翼向日军船队包抄过去,剩下的战船则从正面进攻。
“轰!”刚刚还庆幸炮弹从自己头上飞过的首艘日本船,这时就遭遇了厄运。
第五卷 惊涛骇浪 第十二章 兵临城下
朝鲜海峡上进行着一场实力悬殊的追逐战,假如可以俯视的话会发现这实在是一场十分有趣的战斗。在本就不宽阔的朝鲜海峡一侧数十艘战船居然追逐着上百艘的战船,如同赶鸭子上架一样,每每的有日本战船向另辟蹊径,但是都被边翼的战船以无情的炮火赶回逃荒的队伍当中。
缺少火炮的日本战舰,在遭受安龙焕的攻击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跑,大石智久不是傻子,相反的他作战经验十分丰富,毕竟是参加过壬辰战争的老人,而且大石智久对朝鲜海军十分惧畏,要知道当年李舜臣指挥最后一战露梁海战时,他正是漏网之鱼,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当年的噩梦经常折磨着他,所以一见到朝鲜海军就发憷。另外他也深知自己这些战船的弱点和此次出海的任务,战船已经不光是战船了,它搭载了近万人的生命,与朝鲜海军硬拼等于是将这些人的生命拱手相让。
所以大石智久毅然决然的下了逃跑的命令,并且老奸巨猾的让船队四散逃逸,敌人船少自己船多,这样总会有很多船可以逃脱甚至是到达对马岛吧,直到这一刻大石智久还存在侥幸心理。于是海上上演了这一出非常有趣的追逐战。这场追逐战的发起人是李哲和安龙焕,两人各带十数艘战舰追击敌船,经过改进的风帆将战舰的灵活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如狼入羊群,不时的有日军战船中炮起火,更多是船舷上被开出若干个大洞,海水疯狂的涌进,不断的吞噬着生命。
对待这些战船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将其击沉让船上的士兵没有办法增援对马岛而是去海里喂鱼虾,往往是数炮齐发,专门往船舷以下打,打到他漏水为止,然后扬长而去再追击别的战船。倭船自然也不甘心被葬送海底,船上的火炮不够,倭人都集中到甲板上使用鸟枪向朝鲜海军的战舰射击,可惜鸟枪可怜巴巴的射程根本就没有办法和新式火炮对敌,铅弹还没到一半就落进了海里。
“靠过去,靠过去,登船和他们打!”大石智久疯狂的喊道,日军船多,朝鲜船少,用几艘船的损失来换取朝鲜的战舰总比被人家击沉要划算,于是刚才还纷纷逃逸的日本战船此刻又开始掉头向朝鲜战舰扑来,海面上的这场大战当真是极富有戏剧性,现在居然成了日本战船追逐朝鲜战舰。李哲和安龙焕可聪明着呢,不可能任由倭人登舰厮杀,更不可能和他们拼人数比数量,于是利用自己战舰机动性能好的特点,朝鲜战舰掉头在前面跑,一面跑一面以火炮射击衔尾追来的敌船。
大石智久对自己的这种战法很是得意,虽然有损失但是他自认为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任你多么好的战舰还不是让我追得到处跑,人多船多就是好。一时间自鸣得意的大石智久疏忽了朝鲜海军“逃逸”的方向,更疏忽了在作战前江华号上射出的信号炮。
朝鲜海军选择的逃逸方向正是对马岛,在对马岛海域还集结着大量战舰,这些战舰的任务是封堵海峡,因为不确定敌军从哪里渡海,所以安龙焕和李哲将防区分为若干小块交给不同的战舰群巡逻,一旦发现敌人以信号炮互相约定召集。
大石智久正追得起劲,却见从远方斜刺里不知何时冒出了无数的战舰,飞快的向他这里驶来。“不好,中计了!”大石智久这才反应过来,可是这时再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敌人增援的战舰驶从后面包抄过来的,而前面刚才还在逃跑的战舰此时已经掉过头向他们杀来。
“武士们!是我们向天皇尽忠的时刻了,你们要记住即使是船沉了也要游到敌船上杀死这些该死的朝鲜人!突围!”大石智久声嘶力竭的喊道。
“是!”在大石智久旗舰的带领下日军战船疯狂的向朝鲜海军杀来,这种打法简直就是不要命,尽管战船被击穿还是不断的向朝鲜海军靠拢,随着援军的到达,海面上已经混战成一片,足足有数百只的战船在靠近对马岛的海域展开了无情的厮杀。海面上随处可见一具具漂浮的尸体和在海中挣扎的士兵,这时时间已近十一月,海水不再温和而是刺骨的寒冷,落入水中不用多久手脚都会被冻麻痹,尽管是这样还有不少日本士兵趁乱企图爬上朝鲜的战舰,但是多数都被船舷上的战士射杀了,当然了也有少数倭人成功的爬上了战舰,和甲板上的水手厮杀,给我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血水将海面染的通红,水面上到处都是残破的木板、桅杆和尸体,这一战一直杀到天黑,只有几十艘日本战船得以突围,要么是返回九州,要么是向对马岛驶去。朝鲜海军一个个都累的筋疲力尽,有的干脆躺在满是血水的甲板板上大口喘气,倭人确实顽强,就是处在这样绝对的劣势,也没有一艘战船投降,更是企图疯狂的登舰,在近战中不少战士被敌人的鸟枪击伤,也有人丧生在疯狂的倭人手中,但是整场战役是成功的。百分之八十的倭人战船被葬送大海,在夕阳的余光下,通红的残阳和海面上漂浮的尸体以及映红了的血水浑成一片,让所有参战的人都将这一幕牢牢地记在心中。
“崇祯2年11月3日,击沉日军来援对马战船百余艘,毙敌数千人,大胜!”
这一战也让九州岛的大内氏震惊,他们何曾想到朝鲜海军就在家门口等着他们,不但战船损失殆尽,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就损失了数千人,这是九州岛兵力的五分之一还多,是以人人自危,生怕朝鲜军队打完对马顺势来袭九州。数百年前蒙人两次登陆让九州岛几乎陷落,难道数百年后还要重演么,大内氏一边整军备战修筑工事,一边急急的向德川幕府报信,请求京都来援。
对马岛一旦被攻陷,那么朝鲜就有了进攻九州的跳板和补给基地,随时都可以派船袭扰九州,从战略上形成的威胁,这是日本人不愿意见到的。
逃到对马岛的倭人给了宗义成极大的打击,当看到这不到一千人的援兵时,宗义成的脸简直就成了一张驴脸,遍布死气。他原本的希望都寄托在九州的援军身上,可是见到这不到一千多的神情憔悴的援兵时彻底的绝望了,此战援军统帅大石智久沉没海底,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而宗义成也开始动摇起来,并且有了投降的心思。毕竟宗义成认为自己和朝鲜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如果不是少贰冬尚不听自己的劝告愚蠢的惹怒了朝鲜人,那么或许今天的结果不是这样,于是当夜他派自己的谋士规伯玄方来到了我的大营。
说到规伯玄方不得不提一提他的师傅景辙玄苏,景辙玄苏本是博多圣福寺的僧侣,被邀请出仕,作为外交僧而活跃,在1591年和1608年,曾两次作为正使出访朝鲜,在壬辰后期的谈判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而规伯玄方作为景辙玄苏的弟子,继承了其师的衣钵,属于温和派,和少贰冬尚代表的强硬派一直不和,这在于他一直主张和朝鲜以及中国交好,发展贸易,对过去的战争进行反思。按现代的话他属于民间友好人士,作为外交僧侍奉义智、义成两代宗主,1611年,其师傅玄苏死后,曾前往京都修行,并且与于1621年携宗智顺作为正使两次出访朝鲜。
不过他的这种和平主张一直在对马以至日本都不受到重视,甚至是敌视,尤其是1621年以后就不再受重视了,原因是很多日本人认为他出卖了日本的利益,并且向朝鲜人示好,有辱国体。自此规伯玄方干脆过起了隐士生活,不再过问政事,这时宗义成将他请出自然是希望他能从中斡旋。
“不行,这绝对不可能,我必须严惩凶手,以及其背后的指使者,玄方先生,我敬重您是博学之士,并且为我们两国的友谊作了不少贡献,但是这件事还是免谈,您来了是客人,我自然会好好招待,其他的事就不用您操心了。”
面对规伯玄方提出的议和我干脆直接拒绝,到了嘴边的肥肉我怎么能吐掉呢,简直是笑话,这也不符合我一贯的做事风格啊。
“柳元帅,您和玄方先生是老交情了,这些天就由您来招待玄方先生吧,一定要招待好啊!等我处理完对马岛的事再和玄方先生好好的交流,对不起了玄方先生,你看我手边这么多的事实在是怠慢,还请见谅。”我虽然是对规伯玄方客客气气,但是已经直接否决他的议和提议,并且根本就不打算让他回去。
规伯玄方还想说什么,我冲柳德恭一使眼色,他自然明白,连忙上前道:
“玄方老弟,自从上次一别已经有七八年没见了吧,可真是想死我了,来来来,今夜我为你洗尘,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你,哥哥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说着也不由分说的将规伯玄方拉出大营。
“先生,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如今安元帅在海上取得大捷,我们已经不用担心倭人的援军,明日是否一鼓作气拿下对马岛,然后挥军东渡再占领九州,依我估计,这次大内氏一定损失惨重,正是我们占领九州的好时机。”邓希晨迫不及待的说,眼见着李哲在海上取得大捷,可是他自己却寸功未建,邓希晨能不着急么,所以积极请战。
“不着急,希晨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这个小小的对马岛会吸引各方的关注的,我们现在不是要急着攻陷它,而是利用它来消耗倭人的力量,你看着吧德川幕府绝对不会甘心让我们得到对马岛的,你这就起身率领你的舰队到倭人本土一代海域游弋,相信你的收获不会比李哲少。”我笑着说道,对马岛的作用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正是要利用这种微妙的形势将日本的海军彻底调动起来,寻机歼灭,为将来扫清道路。
“是么,大哥,那真是太好了,这次我就相信你了,要是没仗打,回来我会向嫂子告状的。”邓希晨一高兴,当众居然称呼我大哥起来,众人也不禁莞尔,看着邓希晨兴冲冲的走出大帐,余人纷纷请战。
“看把你们急的,放心吧,你们都有任务,我不会让你们白来一趟的。”既然大家兴致高我自然不忍打消他们的积极性,于是随后的多天里,整个对马岛开了锅,除了宗义成所守的山城外,对马岛各处烽火连天,无论村寨大小都被洗劫一空。
杀人,杀人的事我是不会干的,这些人都是最好的劳工,对马岛不是有银山么,那么好,你们去开采银山吧,至于粮食,对不起我耗费了这么大的军力,粮食的补给还是就地解决的好。
宗义成站在城头看着四处的烽烟,心中翻江倒海,宗氏经营了数百年的对马岛今日恐怕就要毁在他的手中了。
“李开阳,你想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宗义成冲着空旷的城下大喊道,可是除了自己的亲兵外没人听他说什么,远方在从前的一线战场上,朝鲜军人正在紧张的修筑工事,砖石木料源源不断地运来,这些都是在对马岛上就地取材(拆了房子不就有了么)。远远的仿佛可以看见黑黝黝的炮口,这些天来,朝鲜人似乎在故意戏弄他,不时的在城下叫嚣挑战,排列出各种阵型进行攻击,每次都是到了节骨眼上又撤军,弄得自己的守军精疲力竭,而他们却开始大张旗鼓地修筑工事了,夜里的时候也曾趁机去偷袭过,可是被人家打得抱头鼠窜逃了回来。整个山城现在能动用的兵力只有不到五千,面对对方装备精良的两万大军简直就像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简陋。
宗义成不明白,明明可以攻破的山城为什么对方就是不一气呵成呢,现在他自己都盼着早点结束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给自己一个结局,哪管是死也好啊,给个痛快,不要这样不死不活的。
宗义成沉不住气了,规伯玄方也同样沉不住气了,精通汉语的他几乎每天都可看到朝鲜士兵满载而归,并且大声地议论着当日所得,脸上都兴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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