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称职的兽医
“粮食呢,还有多少?”我问道。
“粮食顶多够三天的,我看只有杀马了,否则到时战士无力作战。”多尔衮无奈的说道,我们所说的粮食其实就是草料,东北别的没有各种草木倒是十分繁盛,这些草料当中不乏豆科植物,里面含有很多蛋白成分,现在成了我们和战马赖以为生的食物。
“到时再说吧,注意严密监视!”我拿起望远镜向远方看去,重重的大山背后那些先遣部队能不能找到海西女真部落呢,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我自编自导的,以至于那些在城外倒毙的难民。之所以选择黄昏,正是为了方便他们,也是方便混同难民一起出城的先遣部队迅速隐蔽潜行。果然太阳一落山,那些还在城外倒卧的尸体一个个都活了过来,跑到城下,顺着城上扔下的绳子爬了上来。
“冻死我了,有没有酒,快给来一口。”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地要酒喝,也难怪,虽然是早春,可东北依旧寒冷在外面冰冷的土地上躺上个把小时,肯定不会好受。
“他妈的,这些难民,真是不开眼,原以为装成瘟疫都死了,也该离我远一点,结果还是被踩了好几脚,幸亏我躺得姿势好要不然连小弟弟也保不住了。”有人粗口的大骂道,立时引来众人的哄笑。
“还说呢,我那一口马血喷的宁完我一脸都是,看那小子吓的熊样,恨不得找个马水桶钻进去,他还当我不认识他呢,当年和先生抓他的时候就有我一个,这家伙真是太健忘了。”
“老李,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抓他的时候我也在场,你当时就是递个绳子,打个下手,他连你的正脸都没见过,要不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还有认不出你来的时候。”随着这个士兵的揭底,众人在此大声哄笑,那个被称为老李的士兵兀自争辩。
看着这一切我不禁莞尔,计划的第一步算是进行顺利,接下来就看下一步的了,不管怎么说,没有难民的拖累,这城守一阵子还是能行的,到时也只能杀马了。晚风吹过,我的心再次漂移,随着那些先遣部队漂移到深山当中,海西女真一直过着游牧生活,除了一部分被征召到军队中,剩下的依然在群山当中游猎,这次派出的先遣部队,大多都是海西女真部落的,希望他们可以尽快联系到博木博果尔,好配合我突围。
其实让难民产生恐慌是很容易的,只要散布一些谣言,再做一些假象就可以了,难民们一听瘟疫,自然是再也坐不住了,哪里还管八旗是否射杀他们,左右都是一个死,逃出去还有希望,更何况,我算准了人们对瘟疫的恐慌心理,包括八旗在内,他们是不敢接触这些难民的,但是作戏作全套,所以安排了喷血。
什么叫庸人自扰,看看宁完我就知道了,自从被喷血后,宁完我精神状态极剧下滑,整个人再无复从前的趾高气昂,几乎将大营内所有的军医全部找来为他诊治,可是这些人都找不出毛病所在。
“蠢货,废物,你们这些家伙一定是在帮李开阳,诚心就是想让我死,我要杀了你们,把你们碎尸万段!”宁完我在大营内破口大骂,越是查不出毛病,他心里就越是发慌,于是归罪于我,谁让这些军医大多都是杏林书院出来的学生呢,可都是我教过的。更何况从城内逃出来的人当中就有代善派去的奸细,城内的情况此时已经被如实的反映给代善。根据这些线索不难判断,大庆城内发生了一场十分严重的瘟疫,其实这些奸细又能知道什么,他们从一进城就被和难民一起隔离了,他们听来的看到的和难民一样都是我刻意制造的假象,但是这种假象经过我兽医的亲自导演,绝对够专业,否则也不能欺骗全城的百姓,让他们甘冒被射杀的危险冲出城啊!
有时连我自己都信了,其实这也是解决瘟疫流行的办法,鼠疫靠跳蚤这样的寄生虫传染,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大规模流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东北地广人稀,将难民们哄骗出城,不但可以减少传染的几率,也可以避免大面积流行,即使有人患病那也只局限与某地,没有大规模的人员流通,不会造成传染病的大爆发。
自从难民出城后我命令士兵将难民居住的隔离区彻底烧毁,军营也要使用白灰彻底消毒,士兵则必须将身上的衣裤经过沸水蒸煮,而士兵本人也要轮番洗澡清理,以保证鼠疫不再蔓延,至于最后留下的那具尸体,已经被我彻底隔离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等待援军达到时运回朝鲜,一旦援军无法到达,我将不得不最后选择使用生物武器以挽回败局。当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也不想这样,一旦散毒,瘟疫将会流行和蔓延到何种地步,就完全不会受到我的控制,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半夜的时候宁完我发烧了,好像验证他自己的话一样,他“确实”被瘟疫传染了,其实轮到谁被喷了一脸血,然后逼着士兵在春寒料峭的时候将水囊里的水一股脑的倒向自己,整个一个露天洗浴,还有不发烧的么,何况他这样一个文弱的书生呢。但是宁完我的发烧,导致了代善整个大营的恐慌,凡是当天和难民接触的人都开始疑神疑鬼,浑身的不自在,谣言开始在整个大营迅速传播。随后第二天清晨,在昨天倒毙的尸体处,以及不远的地方发现了鸟雀以及走兽的尸体,而地上只剩下一些血迹,这自然也是我的杰作,至于那些鸟兽的尸体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弄些毒药加迷药,合着草粒谷物一炒,撒过去,不怕这些动物不中毒,中毒的鸟雀再被走兽所吃,自然就会在不远处发现他们的尸体。
事情已经再明了不过了,这些因瘟疫而死亡的人的尸体被走兽们吞食,从而导致了这些走兽的死亡,整个代善军营已经人心惶惶,所有人都不愿意再靠近大庆城,并且对于代善抓捕前一天逃匿的难民的命令阴奉阳伪,更有甚至出现了逃兵,这些逃兵中以阿敏原来部队的士兵为多。
而此时,宁完我已经彻底昏迷,无他,经历一夜高烧,再加上没有一个军医愿意管他,谁让他前一天将所有的军医都得罪光了,并且威胁他们,他若是这样死了,军医们才高兴呢。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情况,代善不得不召集手下的将领和军医商量对策。
“大贝勒,这大头瘟一病《黄帝内经》中早有记述:恶核者内裹忽有核累累如梅李,小如豆粒,皮肉燥痛,左右走身中,卒然而起,……不即治,毒入腹,烦闷恶寒,即杀人。”
军医处的负责人是一个老头,当他正不厌其烦摇头晃脑的被书文的时候,代善已经沉不住气了。
“废话,这些还有你说么,今天把你们召来是想问你们,有没有医治的办法,能不能防范,再这样下去,我的部队还能打仗么?”代善猛然的打断了老学究的发言,怒气冲冲。
“这,这。”老学究一时回答不上来,他能进军医处可全是托了额尔德尼的福,甚至是他能从杏林书院毕业,也是额尔德尼帮忙,为此他可是用了不少银子,原以为进了军医处当了头,油水自然不少,可谁知道第一次出征就遇到这样的事,被代善问得哑口无言。
“回禀二贝勒,这大头瘟实在是无药可治,小人祖上在关内世代行医,就是因为这大头瘟才举家搬至关外的,小人清晰的记得万历十年四月,京师疫。通州、东安亦疫。霸州、文安、大城、保定患大头瘟症死者枕藉,若传染,虽至亲不敢问吊,整个京畿几乎是十室九空,瘟疫还波及太原府,当真是死人无数。所以小人建议还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说话的是另一个军医,他早就看老学究不顺眼,趁着这个机会积极表现。
“大贝勒,我看我们还是退兵十里,如今大庆城内瘟疫四起,估计就是不用我们攻城,用不了多久全城的士兵也不会剩下多少,您没见昨晚大庆城内各处火光冲天么,我想那一定是李开阳在焚烧尸体。”一个将官上前回答道。
听了众人的意见,代善沉吟良久的说道:“我也害怕此时军营发生疫情,可是那李开阳号称神医,难道他对此就束手无策么,我们不要白白丢了这个机会才好。大汗临行前再三嘱咐我,这次一定要产决后缓,若让李开阳有翻身的机会,我大金国形势不妙啊。”代善不是没想过撤兵,可是他对我出神入化的医术实在是不放心。
“二贝勒,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此乃天意,每逢乱世必有大疫,那李开阳逆天而行,与我大金国作对,活该由此报应。可是我们现在的6万大军,千万不能因为瘟疫而毁于一旦,他李开阳就是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他若是真的那么厉害,还会开城放那些难民走么,蒙古人当年是将患疫者的尸体射入敌军大营,引起瘟疫,这个我们必须防备,以免李开阳狗急跳墙,出此下策,到时我们就是后悔也晚了。”一旁的军官劝导,在场的蒙古诸将也纷纷点头,他们老祖宗干的事他们心里可是清楚,更不想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心神早就动摇。见此情景代善也不得不让步,既然大庆城内发生瘟疫,这方圆百里都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也不怕他跑出去,于是八旗大军开始后撤。
见此情景我才算缓了一口气,看来此计见效了,传统时代中国哲学中“天人合一”的思想,反映了中国文化中尊重自然,保护环境,合理利用资源的积极一面。这里的“天”被视作自然意义的天。“自然天”的要素可以分解为可见的自然实体和自然现象,包括大气层、风、雪、雨、雹、霜等等。而突如其来、不明底里且无药可治的鼠疫,在传统时代就成为“天”的意志的体现。因此,时人多将此症称为“天行瘟疫”或“天疫流行”,面对这种上天的惩罚,凡世俗人能做的也就只有逃避了。
而我这次打的就是一场心理战,凭借人们对瘟疫的不了解和恐惧,以及外加这种“天疫流行”的观念,逼代善退兵,也逼城内的百姓逃散,减少自己的负担,现在看来我成功了,这就是一场心理的较量。
虽然我算定代善会退军,但是也只有当此时亲见才松了口气,随后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并经这不是长期的办法,只能解一时之围,一旦代善缓过神来,大庆城会重新被围,并且粮食也不够我们再支持多久的了。
第五卷 惊涛骇浪 第三十四章 攻其必救
就在我被围大庆,苦苦挣扎和代善大打心理战术的时候,一支装备当世最先进火器的快速机动部队已经经定州、朔州渡过鸭绿江,向大金国的首府盛京快速奔袭,带领这支队伍出击的正是袁崇焕。
袁崇焕能经此路线快速出击当真是得来不易,当我救急的密信经飞鸽传回朝鲜时,整个朝野具都震惊,没有人能想到皇太极会留此后手,抽调如此多的部队来配合阿敏反叛,竟然将我围困在大庆。
留在朝鲜的将领立时围绕着如何援救我而分成两派,一派是以柳德恭和金起宗为首,主张按照我的行军路线迅速驰援,而另一派是以袁崇焕以及鳌拜为首,他们主张渡过鸭绿江,直击大金国的心脏——盛京,两派各有道理,互相争执不下。而他们争论的焦点就是是否能及时援救被困大庆的我。
袁崇焕的立论很简单明了,就是北线进军速度缓慢,因为朝鲜北方以及图们江流域几乎都是山地,不适合大军长途驰援。即使到了很可能大庆城破,就算是没有,以目前代善的兵力,至少还要三万的支援部队才能和他打个平手,总共六万人的补给,对于朝鲜来说不但负担大,而且运送起来十分困难。所以袁崇焕提出了经鸭绿江偷袭盛京攻其必救的奇袭方案,而这个方案的执行则由刚刚整编完毕的5000新军来担任主攻,这支新军的指挥者正是鳌拜,另外由佟养性的2万汉军作为后援,争取一鼓作气拿下整个辽东。
由于这个计划过于匪夷所思,遭到了柳德恭为首的一些将领反对,他们的理由很简单,盛京已经被大金国经营数年,城高墙厚,女真人绝对不会倾巢而出,一旦无法攻破盛京,那么5000多人的部队将陷入辽东这个大泥潭。即使佟养性的两万部队增援,恐怕也是杯水车薪,毕竟辽东是女真人的老巢。
于是两派就能否及时救援,已经在辽东进军是否顺利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一时间脸红脖子粗,袁崇焕南蛮子脾气此时再次。
“砰!”的一声,袁崇焕大手一拍,站了起来,大声道:“够了,我是副元帅,李大人不在,一切我说了算,你们若是不服,我这个副元帅还不干了呢,你们爱找找谁干去!”
他如此一说,众人均都惊愕,只听说袁崇焕脾气执拗,今日却是头一次看见,一时之间,整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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