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称职的兽医
“大王的担心,我是知道的,可是大王担心也没有用,这种变化已经开始了,它不是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就是朝着坏的方面发展,不可能停滞不前。”指了指即将变成校园的一大片空地和那些正在劳作的工匠。说说道:
“看到了么,他们将是历史的见证,因为这所大学将改变朝鲜的历史,而这座大学是他们建造的,你我都是历史的见证。你我能改变历史,但是你却不想努力,让我一个人来背负这样的重担,我是个汉人,我的家乡不在这里,而是在中原,我不会在意我在朝鲜的这次尝试是失败还是成功,因为即使失败那也不会祸及我的族人。而大王你不同了,你有能力把握这个尺度,可你却怕留下所谓的什么千古骂名,不敢尝试,你当年的胆量哪里去了,那时你就不怕留下骂名么!”面对我的质问,光海君哑口无言,他的思绪全部飞到了十数年前,那时他也和我的岁数差不多,一样的有抱负,想做一代英明的君主,刚刚结束壬辰之乱的朝鲜百废待兴,他同样明白朝鲜何以遭此劫难,所以下决心要改变这种现状,可是他手下的群臣不这样想,他们成天追逐的都是名利,是党派之争,渐渐的自己也失去了耐性,曾经提出的主张都没有贯彻实施,也没有人来贯彻实施,当被自己的侄子李倧推翻时,他觉得无比的轻松,到后来唯一的儿子想利用地道逃跑却被赐死,自己的心也就死了。这些年来若不是小女儿懂事和自己相依为命,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左右这一切,要知道我当年还是朝鲜的大王时,都没有成功,现在就能成功么?”光海君问道。一听这话我知道有戏,这老头心动了。
“凭我手上的三万雄兵,和俘虏的十万朝鲜士兵,大王看够不够,如果不够,我还可以从大金国抽调五万八旗,这样总该够了吧,这场变革一开始可能会血腥一点,但是后来会好的,拦路的障碍总是要去掉的,那么就不能不流血。这样总比一沉不变要好的多,今天就是没有我来征掠朝鲜,明天也会有倭寇来征掠的,到时他们可就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我笑着道,这让光海君心中发怵,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怎么看也不像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啊,可偏偏的让自己心中有些畏惧。对于倭寇光海君是知道的,三十多年前的那场劫难自己曾经参与其中,若是没有明朝出兵,那么朝鲜早沦为倭寇的属地了,倭人的残忍他如何不知,如今想起来还十分后怕。
我并没有向他透漏即使手中的这三万蒙汉联军也十分不把握,更别提什么八旗援兵了,一旦和皇太极决裂,他不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才怪呢,这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下面的人知道的,只要我自己心里有数就成了。光海君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当权者最怕的是什么了,于是问道:
“你们的大汗就这么放心让你在朝鲜作这么大的动作,就不怕你造反?”
“怕,他也怕,可是他更相信我,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太极可是十分有胸襟的,否则也做不了女真的大汗,其实不光是我在朝鲜变革,他在辽东也在变革,我们君臣二人早有默契,否则他如何会派这么多人来协助我,还不是希望我这面顺利一些,这样他的压力也会小一些么。”我顺嘴胡说,不知道光海君信没信,总之他是不说话了,陷入沉思。过犹不及,我知道今天的话说道这份是差不多了。于是开始往回走,临告别前,我对光海君说道:
“大王,朝鲜和中国的关系是唇亡齿寒,和辽东就更是如此,任何人都不希望朝鲜出事,让倭寇趁机钻了空子,没有了朝鲜的依托,倭寇在海上会更加猖獗,到时受害的是双方。即使我蒙汉大军不进驻朝鲜,若不思变革长此以往朝鲜也会被日本占领的,到时的后果可就不是像现在这样了。我不过是个过客,我的使命也不在这里,这点大王尽可放心,若干年后,朝鲜还是朝鲜,不是我李某人的朝鲜,而是朝鲜人的朝鲜。”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光海君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刚回到府衙我就接到了前方的战报,阿敏已经攻克黄海道全境,正挥师向东,兵锋指向江原道;多尔衮攻克汉城,但是由于没有水军,只能和江华岛隔海而望,现正分出一批军队向忠清道进军,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朝鲜全境八道已经被攻克三道,剩下的除了忠清、全罗道外都是山区,驻军十分可怜,这样看来拿下朝鲜全景真是指日可待了。
随着战报一起到来的还有多尔衮给我的个人书信,信中表示了他对即将面对的朝鲜水军的担忧,毕竟现在最精锐的朝鲜水军还没有出动,至于为什么还不得而知。但是凭着以往的经验,确实令人担忧,安州城外的那次夜袭虽然我军大获全胜,但是那是借助在大陆纵深作战,和雪原的帮助才取胜的,如今越往南去天气越暖和,积雪已经消融,和朝鲜水军碰面几乎已成定局。他确实对此十分担忧,我又何尝不是呢?
第二卷 经略朝鲜 第十三章 鼓动
暂且按下多尔衮的书信,我开始寻思下一步的行动,朝鲜水军的实力不容小视,最要命的是打完就跑,藏身大海让我没有办法,实在挠头。当然也能想办法将其主力诱至一处,给以毁灭性的打击,不是不可以,但这样一来,日本海一侧将暴露给倭人,得不偿失。何况将来我还要利用这支水师为我打天下呢,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行,就是舍不得拿它开刀,可是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回事,尤其是越往南走,内陆范围越小,我军的补给线将全部暴露朝鲜水师的打击范围内。
想来想去都没有办法,于是将李哲找来想让他充当说客,去劝降朝鲜水军。现在这家伙十分热心平壤大学的建造成天的泡在工地上,好不容易把他找来,一听说去劝降,马上的一个劲的摇脑袋,死活不肯去,没办法总不能真的把他脑袋纠下来吧,但是我真的是越看这个摇晃的脑袋越生气。将李哲撵走,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阿巴亥走了进来,看我那模样笑道:
“哎呦,是谁惹我们未来的总督大人生气啊!”
“你还说呢,就是李哲那小子,用着他的时候,就是不肯出力,又不是让他送死,朝鲜水军都是他爷爷的部下,谁还能把他怎么样,偏偏死活就是不去。”我气囊囊的说道。
“这你还不明白,他是怕去了给他爷爷丢脸,你想想啊,他爷爷是抗倭名将,他如今却做了你的下属,虽然心里没有说不愿意,可是这种事是万万不会去做的。”阿巴亥笑着说,给我换了一壶茶水,近日来都是她一直照顾我的生活起居,自从那日的亲密接触后,阿巴亥已经不再避嫌,经常来我的书房里,帮我收拾文件书信,出出主意什么的,偶尔我们也会“亲热”一下,当然是属于点到即止的那种,彼此没有逾越那道鸿沟,因为我们心里都知道,那道鸿沟到底有多深,想要逾越它又有多难,可是彼此又不肯破坏现在的这种融洽,对于能维持这种现状我已经很满意了。
“那我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多尔衮的补给线被朝鲜水军切断吧!”我说道,对这个将来可能的便宜儿子我还是很关照的。阿巴亥白了我一眼说道:
“你就那么不相信多尔衮,就算是补给线被切断,他也可以从地方上征集粮食。对这个儿子我很有信心。”
“你有信心就好,那就不用我操心了,可是这个水军终究是个麻烦,若是他们不肯投降,终日骚扰沿海,我这治理内政,整顿朝鲜的计划不是要泡汤么?”我抱怨道。
“你呀,就知道找李哲,他再大还能大过光海君么,他不过是李舜臣的孙子,李舜臣都死了30多年了,再有影响力也是有限的,可是光海君不过退位四年,水军中至今还有很多将领是他提拔的,此次又以檄文传缴整个朝鲜,宣布光海君复位,朝鲜水军是不能不考虑的。所以与其让李哲出面还不如让光海君出头呢!”阿巴亥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倔老头忘了呢。丢下阿巴亥我大步跑出书房,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冲着光海君所住的小院跑去。
说起来,这还是光海君到来后我第一次拜访他。刚一进院,就遇见一个朝鲜族姑娘,正端着盆倒水,眼见着那水泼出直向我而来,也不真怎么回事,可能是一种本能反应(我发现到了这个时代后我的感觉变得灵敏了,动作的协调性也强了),我将身子一扭,堪堪躲过那盆水,好悬,看来自己的身手还真是不错,有当武林高手的素质。
那女孩见险些闯了祸,连忙向屋中跑去,头也不回,跟着她我向屋中走去,老远就听见一个破锣似的声音喊道:
“是谁,不请自入没有规矩了么?”这声音如此熟悉,不是多日不见的金起宗又是谁,这家伙我没有把他怎么样,任他还在平壤大摇大摆,反正他此刻手里也没有兵,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他。
我大步走进屋内,只见光海君和金起宗正坐在那里下围棋,那女孩害羞的站在光海君身后,想来是他的女儿了,他们倒是很悠闲,我都要焦头烂额了。见是我,光海君和金起宗也很诧异,没想到这个时间我会来,并且没有带一个卫兵,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做事怎么这么莽撞呢!想都没想就跑来了,这个金起宗可不好对付,他要是突然发难可够自己喝一壶的。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掉头就跑吧,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这个脸我可不愿意丢,于是硬着头皮接着向前走,给光海君施了一个礼。
“哦?原来是李大人,不知李大人突然驾临寒舍有何贵干?顺姬去给李大人沏茶。”光海君对那少女说道,少女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匆匆的走进内堂了。这女孩生的十分清秀,娇小可爱,虽是惊鸿一撇,但也让人记忆犹新。
“我能有什么事,不还是上次的事,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大王总该有决定了吧!”我苦笑道。
“这事情怎么能说答应就答应呢,李大人还没有和我说如何改革呢,我自然不能匆忙的答应,正好今日起宗也在,李大人不妨说说自己的想法,若是我等认可,那自然会帮助大人完成宏愿,若是不能认可,还请大人另寻他人吧!”光海君这次很客气,没有马上回绝我,显然是受了上次谈话的影响。听了这话,我心中暗喜,有门!不过随后我就犯了难,这改革的方案我还只是有一个大概的轮廓,此时未能详细写出来,如何又能说服这两人呢。
坐在那里半天,我试图整理自己的思路,给光海君一个满意的答复。
“在回答大王之前,我先问大王一个问题?”我接过李顺姬刚刚沏好的茶(朝鲜的茶都是麦茶)说道。
“什么问题?李大人尽管说。”光海君说道,不光他连李顺姬也侧着头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可能最近有关我的谣传实在太多,尤其是关于伟哥的,大街小巷妇孺皆知。
“士、农、工、商哪一个用该是最重要的,地位最高?”我接着说道。
“那还用说么,当然是士了,排都排在前面。”金起宗不假思索的说道。光海君却沉思了一会才慢慢的说道:
“应该是士吧!”“什么叫做应该是士吧,到底是还是不是,小姑娘你说呢?”我把头望向李顺姬笑着问道,李顺姬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她,慌忙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满脸通红。在朝鲜女人的地位一直很低,甚至不允许和丈夫、公公、儿子同桌吃饭,但是偏偏这样的一个国家,女人在幕后操控政治的事情又极多,当真矛盾,所以当我问道这样的国家大事时李顺姬的第一反应是摇头说不知道。
“这就是我和大王在意见上的偏差,在我看来士农工商应该是平等的,大家同样劳作,获得报酬不应该把他们强行的分成三六九等,相反的这个士,我看到真的是应该往后排排,上阵冲锋看不到他,下地务农也没有他,手工经商也不见他,成天的只会背书本。若是这背书本真的有用能富国兴邦也可以,但是偏偏是这些死读书本的人不知道活学活用,就知道搬出从前的义理制度,老是在那里搅局,您说是不是,大王!”我这话虽然有些过偏,但是主要针对是光海君,他从前深受这些儒生学派所害,对我的话感触颇深。金起宗也不以为然,他从前虽然是靠科考走向仕途的,但是对那些党同伐异的事情早已厌烦了,虽然儒家治国的理念深入人心,但是对我这话也不反对,只是睁着一双大眼听我继续说,见他俩没什么反应,我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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