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面色苍白如纸老者喝道:“且慢!”
吴越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等无意为难,但须禀明少令主后始予放行!”
吴越突五指宛如电光石火抓出,迅疾无伦扣住老者握剑腕脉要穴,五指一拧,左腿踢向小腹。
这本是瞬眼功夫,快得令人无法察觉。
只听一声嗥叫出口,那面色苍白如纸老者一个身子踢飞出两丈开外,张嘴喷血如泉,右臂被生生摔断离体。
三人大惊失色,纷纷大喝出口,挥剑攻向吴越而去。
司徒兄妹双双持剑迎去,出剑狠辣如电,两人联臂,只见寒芒闪处朵朵剑花涌向三人。
要知这三人亦是南荒域外高手,无奈被吴越先声所夺,死者又是他们之中武功最高,情怯之下武功大大打了个折扣。
须臾,两人为司徒兄妹一剑穿透心坎,狂嗥倒地毙命。
另一人心慌意乱,转身图逃,吴越一式“天外挥经”忽疾然挥出,点住穴道不能动弹。
吴越冷笑道:“你要活命,最好实话实说,阎玉现在何处?”
那人目露悸愕之色道:“钟离胡率众偷袭,双方均伤亡过半,幸少令主赶来,钟离胡突率众后撤,并出言激怒少令主追下,却不料少令主被诱开远离时,钟离胡羽党竟发动大肆杀戮,我等四人且战且逃转向此处奔回!”
吴越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也怕死!”回面向司徒兄妹低喝道:“咱们快走!”
□ □ □
司徒兄妹被吴越领至一座山崖旁小屋,小小四合院落,一个皓首银须的老叟含笑接待,引往一间窗明几净屋内敬息,桌上已摆设数碟肴蔬,杯筷满堂。
吴越笑道:“贤兄妹且进点酒饭,吴某已命人通知令堂令妹赶来相见。”言毕飘然走出房外。
那皓首银须老叟执礼甚恭,送茶斟酒。
司徒岳道:“霞妹,你我一天一晚滴水迄未入口,且用点酒食吧!”
兄妹二人一面进食,司徒锦霞嫣望着皓首银须老者笑道:“老人家,家母与令妹所居离此甚远么?”
“不远,只有十来里山路!”老叟欠身答道:“老夫人及二小姐片刻即至!”
“那么家母所居可是飞虎谷了?吴越为何不领我们迳往飞虎谷?”
“这个老汉就不知道了,但老夫人及二小姐非常安全,请勿忧虑。”
司徒锦霞知这老叟守口如瓶,发觉老叟精芒内护,定是身负绝学老辈江湖高手,途不多言与司徒岳默默进食。
片刻,忽闻一阵奔马蹄声自远而近。
山路小径,砍坷不平,骑马的人一定骑术精湛。
蹄声到得屋外,突戛然而止?
但听窗外传来司徒老夫人语声道:“岳儿、霞儿,你们两人无恙么?”
司徒岳司徒锦霞一听语声,不禁大喜,双双立起离座。
只见四个捧剑秀慧女婢鱼贯走入,依着就是司徒婵娟掺着老夫人走入。
司徒岳司徒锦霞双双跪伏在地,道:“娘!”
老夫人坐下,道:“起来!”
司徒兄妹立起,司徒岳道:“孩儿不孝,久离膝下,累及娘亲跋陟劳累,孩儿难辞其罪。”
老夫人道:“说这些没有用了,你们坐下也好说话?”
司徒岳低声答了一声:“孩儿遵命!”
这时,四女婢二上来行礼。
老夫人面色一寒道:“当初之事,你既知你爹犹在人世,不惜与匪徒虚与委蛇,曲意奉承,娘也不怪你,但不该欺瞒着为娘?”
司徒婵娟道:“娘,你责斥大哥则甚?大哥唯恐小不忍则乱大谋,危及爹的性命,所以隐忍不言,这些已事过境迁,提它徒乱人意。”
老夫人叹息一声道:“辛苦经营的百花坳废于一旦,可惜可惜。”
司徒婵娟道:“娘,家园还可重整,目前应如何救出爹却是急要之务。”
老夫人望了司徒岳司徒锦霞一眼,道:“你们何从找来此处?”
敢情老夫人及司徒婵娟还瞒在鼓里。
司徒岳惊疑地望了锦霞一眼,诧道:“孩儿与霞妹不慎被阎玉所擒,为吴越放出带来此处,娘难道不知么?”
老夫人错愕不已。
司徒婵娟嗔道:“好哇,他竟瞒着纹风不透,女儿要找他理论去!”
黄凤司徒锦霞已站在司徒婵娟一处,诧道:“二妹,你与何人理论?他是谁?”
司徒婵娟不由两朵红云涌上玉靥,嗔道:“他么?他就是……”猛然惊悟现在揭露简松逸身份还不至其时,接道:“将来自会明白,现在说出你又不识,说有何用!”
司徒岳忽道:“听说娘与二妹均罹受吴越散功之毒,那吴越也罹受二妹蚀骨腐肠之毒不知可有其事?”
老夫人道:“那到不假,现在已无事了,吴越亦改邪归正,协助为娘救出你爹!”
司徒岳大喜,道:“吴越呢!为何不见!”
皓首银须老者忽道:“家主人还有要事赶往山外!”
司徒婵娟叹道:“你家主人为何不领家兄前去,反到要老夫人来此,不知为了何故?”
皓首银须老叟微微一笑,赶前向司徒婵娟附耳密语一阵,才道:“现在已不妨事了,尊府合家团圆,此乃大喜之事,可庆可贺,歇宿一霄便可上路了。”
老夫人一听上路二字,不禁诧向司徒婵娟问道:“我们又要远行么?”
司徒婵娟附耳向老夫人密禀。
老夫人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他责艰任重,不能一步走错,也真难为他了。”
司徒婵娟忙请老叟重添酒菜,畅叙离情。
水阁内简松逸正恢复本来面目,独自一人轻酌浅饮,悠然自得。
忽见一条身影闪入阁内,现出正是袁绶。
简松逸毫无所惊,擎杯微笑道:“尊驾何故擅闯在下家宅?”
袁绶抱拳道:“冒昧造访,请忽见怪,但不知此处是否就是飞虎谷!”
简松逸不禁目泛怒光,却倏又敛去,朗笑道:“在下居此五代相传,名谓湖山别业,不过在下也有耳闻江湖中有吴越桂中秋其人结有不共戴天之仇,吴越谎言飞虎谷诱使桂中秋寻仇,大概尊驾就是桂中秋吧!”
袁绶不禁面色微变,诧道:“区区姓袁名绶,乃桂中秋八拜之交,但吴越如何谎言尊府叫做飞虎谷。”
简松逸微笑道:“这也不是什么难解之谜,在下从未涉身江湖,但这湖山别业却立下禁忌已久,凡擅闯入者必留下一臂一腿,吴越探知其事设计欲假手在下除去桂中秋!”
袁绶愕然道:“那么袁某闯尊宅,也犯了禁忌么?”
“不错,无一例外。”简松逸道:“不过,在下却破例不惩罚袁老师,因为袁老师也活不了多久!”
袁绶不禁勃然大怒道:“尊驾何故出此无礼之言?”
简松逸朗笑道:“袁老师内腑受创深重,虽服下伤药调息,但未全愈和人动手不得,而且袁老师胸后留有白骨滴血追魂令图记,迟早有性命之危,在下因何须代人受过。”
袁绶不禁心神猛凛,冷笑道:“那白骨老贼又岂奈我何?”
简松逸面寒如水,倏地立起,沉声道:“这不关在下的事,袁老师若不速速离开,休怨在下出手无情了。”说着步向阁外而去。
袁绶怒道:“袁某还是不信此非飞虎谷!”身形闪出水阁相对而立。
简松逸道:“在下无必要使你相信。”随手抓起石案一柄长剑,右手紧握剑柄,凝式相待,但未拔剑出鞘。
袁绶一见不禁心神猛震,暗忖:“怎么他摆出剑式神似那阎玉小贼?”
他在阎玉狂风三式剑下吃了大亏,余悸犹存,诧道:“尊驾用的是何剑法?”
简松逸朗笑道:“在下尚未出剑,袁老师怎问在下用何剑法?但在下剑出必定伤人,你要小心了。”话落剑出如电。
只见两股寒芒虹接,叮叮两声,狂飓暴涌过处,袁绶拖着一柄长剑曳空掠去。
地面上遗下点点喷溅腥红夺目血滴。
简松逸目送袁绶远去的身影,摇首出声叹息……
口 口 口
袁绶逃至山林中倚着一株巨干坐了下来,只觉胸后内剧痛若割,气血翻涌,暗道:“厉害,此人不知是何来历,年岁甚轻却身蕴旷绝奇学,但不知自己夺命三招伤他没有!”
突感喉间一甜,又再喷出一口鲜血,忙取出三粒丹药吞服而下。
忽见林木森森中似有两条身影飞掠,忽隐忽现,心神暗惊,缓缓立起。
一双身影已近,发现正是尤三郎典化两人。
尤三郎也察觉了袁绶在此,猛然刹住脚步,诧道:“耸驾受伤了么?被何人所伤?”
袁绶淡然一笑道:“些微轻伤不妨事,两位来此……”
尤三郎道:“自然是找飞虎谷。”
“找到了没有?”
“没有,不料此乃吴越借刀杀人之计?”
“你怎知道?”
尤三郎笑笑道:“在下无意听得两个守卫这幢湖山别业暗椿说话,只要擅闯进入的话,须废去一臂一腿,吴越与宅主人颇有渊源,本欲请宅主人拔刀相助,宅主人坚不应允,但答应只要桂中秋擅闯强入的话,就算犯了禁忌,杀之并不为过。”
袁绶道:“那吴越何在?”
“吴越已去伏牛插天崖。”尤三郎抱拳道:“我等尚要覆命,再见。”偕同典化疾奔离去。
袁绶喃喃自语道:“伏牛,插天崖?莫非就是天鹰帮总坛?”猛然想起一事,急脱下长衫背部赫然呈现怵目惊心的白骨滴血追魂令,并粘一字条,书云:“十日内若无法寻获桂中秋,必取汝命!”
寥寥十数字,足使袁绶惊心胆寒。
袁绶就是桂中秋!桂中秋就是袁绶。
所幸的是,白骨追魂滴血魔主至今尚无法肯定他就是桂中秋而已。
真的不知么?未必!·
袁绶愤然撕碎追魂令及字条,坐息良久才快步离去。
口 口 口
阎玉目中泛出森厉杀机,询问伤者经过详情,答称遭遇偷袭,对方一拥而上,死者均受毒刃暗器,在猝不及防下,极少抗御之能。
伤者虽一息奄奄,但全然无救,奇毒侵入内腑。
阎玉问出未有一人见到钟离胡,顿然懔悟道:“莫非中了钟离胡调虎离山之计!”
只听随风传来钟离胡语声道:“阎玉!你不是奉命要杀老朽么?老朽委实寒心,飞鸟未尽长弓已藏,狡兔不死走狗已烹……”
阎玉高声道:“钟离胡,这不怪在下,在下只是奉命行事,有忤严命,即是不孝,既然你已知其事,为何不逃去,在下也无法追捕!”
只听钟离胡语声传来道:“阎玉,你以为老朽是何许人,会跟丧家之犬般逃之夭夭,老朽非使本帮烟消瓦解,尽诛罪魁元恶,还要你伏诛才可平息老夫之恨!”
阎玉在钟离胡说话时,目光示意命手下摸向钟离胡藏处袭杀。
匪徒会意伏身闪扑而去。
待钟离胡说完,阎玉不禁目中暴泛凶光,厉声喝道:“钟离胡,你枉为本帮总护法,不料是个藏头绪尾之辈,有胆量与我阎玉分个高下,优胜劣败,倘我不敌,我只当未接奉令谕就是!”
“分个高下,不如拚个生死存亡。”钟难胡呵呵大笑传来方向突然变异,阎玉遣人猝袭钟离胡必然扑空无疑。
阎玉也察觉有异,遣去猝袭的人一个未见回转,不禁面色一变,厉声道:“好,我就是要这么一句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速速现身。”
钟离胡传声道:“阎玉,你别认为狂风三式迅厉无俦,出必伤人,老朽未必惧怕,望西出林后,再左转五百步,便可见到老朽,但只限你一人,老朽亦不设伏。”
阎玉高声道:“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老朽等你一个时辰为限,逾期你的手下个个无法活命!”
阎玉不由自主,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正与平日不知江湖险,如今恍然悔已迟。
他急急搜觅手下下落,发现东一具西一具躺在密林中,遭受暗算点了睡穴,每人身上留字谓:“半个时辰必自动醒转,若强行解穴,必五内损伤,七孔流血而亡!”
这一惊非同小可,带来的人无一不是身手高绝,阎玉不信他们一无抗拒即被点了睡穴,必然另有缘故。
于是阎玉回转原立身之处,再俯身逐处察视,果然有所发现,草上散发出淡淡幽香。
他一嗅入即感神智似有迷惑之感,忙屏住呼吸倒跃而回,悟出其中道理,事先洒布草中奇异的迷香,吸入既深,不像自己事前有备,俟警觉有异已是不及,神智不清,模糊昏迷中再点上穴道。
不言而知那些伤亡之人亦是一般在事先已着了道儿,遇上猝袭扑杀,那有抗御之能,就有,也无形中已大大减弱本身武功。
阎玉不由切齿痛恨道:“钟离胡,你这老狐狸,本少令主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殊不知,他未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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