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袁绶左掌推出撞得疤脸老者倒撞在石墙上,颅裂骨碎,死前发出凄厉惨嗥……
第二十八章 神鬼不知
简松逸运筹帷握三面作战,在京师以皇太后清莲格格泰亲王及言晓岚在内为掩护,用替身—日夕在深宫内陪侍太后不问外事,外有文士超、瞿大刚、孔廷芳等人制造王公宗亲相互猜嫉,勾心斗角,得以稳住情势。
伏牛则以七手伽蓝余凤叟等为首,施展调虎离山之计将鬼影子阎白枫诱下插天崖用奇门禁制困住。
青龙山四堡以披发老叟小三儿白骨魔主胜环施展疑兵之计,借刀杀人逐个击破。
简松逸自己仍是扮作阎玉,伪装伤势复发,藏匿隐秘之处,把一个贺翼搞得晕头转向。
青龙堡外一处天险峭壁断崖之上,数采虬柯奇松间立定披发老者小三儿及白骨魔主胜环三人面前纷陈酒食饱啖饥饿。
胜环忽长嗟一声道:“我可不知袁绶就是桂中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胜某恨不得将他生擒在先师灵前剖腹挖心方消此恨!”
披发老叟笑道:“胜兄心情老弟已知,仍望以大局为重,老实说,兄弟不略施诡计,那十二星宿动起手来,待天时地利人和之助,鹿死谁手大未可知,何不借袁绶之力除去?”
“这个胜某知道。”胜环微笑一声道:“只是心头怒意难平而已!”
披发老者道:“当时胜兄如果坚指袁绶就是桂中秋,他若否认胜兄又能为何?”
胜环默然无语。
披发老者忽向小三儿道:“小三儿,那屋内消息机关都破坏了吗?”
小三儿诡秘一笑道:“师父请放心,小三儿已将总枢破坏无遗。”
披发老叟点点头道:“那就好,不待天黑,四堡将成焦土,咱们去瞧瞧鬼影子阎白枫狼狈情形!”
斧魔灵霄活困在那屋大厅内,空气窒闷,黑漆漆地伸手不见五指,暗中只觉有千百人狙袭而至,劲风怒啸,穷于应敌,掌力推处着着落空,不禁疲累不堪。
突然,厅外铁板忽冉冉升起,天光自窗棂中射入。
十三重雕像倏乎静止不动。
斧魔灵霄发现何禄常躺在地上,却未受伤,不禁喝道:“禄常,你是怎么样了?”
何禄常爬了起来,面现尴尬笑容道:“老爷子,并非属下畏死,暗中不分敌我,属下若遭老爷子击中必粉骨碎身,为免老爷子分心,属下不得不如此。”
灵霄想想也对,鼻中冷哼一声,走上前去摸了摸一尊木雕,不禁心头一惊。
原来并非泥塑木雕,而是精铜打铸,关节均乃活动机钮连接,但不知何能自动攻袭敌人?
灵霄正注意不解其故思忖之际,忽闻厅外传来宏亮语声道:“灵老爷可无恙否?”
何禄常听出是自己人,迅即步出大厅,果是隐身街檐下随行同道,但多了一个天鹰帮总护法钟离胡,不禁一怔。
一个浓须大喝道:“何兄不必悬疑,多亏了钟离老师暗中相助,不然均已遭了毒手。”
灵霄一步跨出,闻言也怔了一怔。
钟离胡抱拳笑道:“老朽钟离胡,劲敌*伺,无从细诉,不过老朽也成了叛门之徒,与吴越桂中秋并足而立,灵老师受惊了?”
灵霄抱拳称谢道:“钟离老师为何知道老朽被困?”
钟离胡答道:“我钟离胡因在本门,稍知四堡机密,破了青龙机关总枢纽,不过并非老朽之功,得吴越之助才徼幸成功,灵老师被困得灵老师同行见告才知?”
“吴越尚在此么?”
“不在!”钟离胡答道:“他已去玄武堡了!”
灵霄浓眉皱得一皱。
钟离胡深知其意,不禁笑道:“吴越并非灵老师敌人,灵老师不过受桂中秋之托而已,其实桂中秋却是居心杀害灵老师之人?”
灵老师知失态,怅道:“灵某何必苦苦追寻桂中秋下落。”
“桂中秋下落只有袁绶知道,眼前袁绶正与天鹰帮十二星宿拚搏!”
“现在何处,是否困在灵某被困的酒坊中!”
“不是,灵老师如要知道桂中秋下落,必须使袁绶不受伤害,我们快去!”
忽见街心右侧传来急剧爆响,一道浓密火焰冲起,钟离胡面色一变,倏的腾空掠去。
这时,袁绶已与十一匪徒在街心急搏,火焰升起之处,就是那朱门宅院内。
袁绶也不明何故,显然为人所纵火燃烧,那十一匪徒自浓烟中窜出,认定是袁绶所为,不由分说,联臂合攻。
袁绶畏火势酷焚如炙所*,退至街心,挥剑迎敌。
匪徒十一星宿武功略高,联臂合击阵式玄沌辣毒,袁绶心头暗暗凛骇,暗道:“先力求自保,再找出他们破绽逐个击破,”剑势挥去宛若惊涛骇浪,寒飙啸动,威势猛厉。
蓦地,半空中一道黄虹电击而下,一个匪徒首当其冲,被黄虹击中右肩,惨嗥声起,轰然倒下,躯体斜切轮度砍成两快,鲜血溅飞如雨。
其余匪徒不禁大骇。
不言而知那是灵霄飞斧,匪徒尚不明何故之际,又见八道黄虹惊天降下,耳边又响起灵霄语声如雷大笑声。
袁绶趁着匪徒们心神旁骛之际,一剑刺中一名匪徒透胸而过倒地殒命。
钟离胡及斧魔灵霄等人皆相继扑去。
其余匪徒见势不妙,纺纷突空遁去。
火势冲霄腾空,迅速蔓延开来,邻近几家亦现出火光,热气*人。
钟离胡大喝道:“诸位请随老朽疾撤出青龙堡,稍迟即将炸成飞片!”
于是斧魔灵霄及袁绶等人均随着钟离胡迅疾如风掠出青龙堡外。
他们一至高处,回顾青龙堡,只见青龙堡已成一片火海,浓烟冲天。
忽地起了一个爆炸之声,石头奔空飞溅,火势更烈,天际一片赤红。
钟离胡不禁长叹一声道:“老朽自愧不如吴越!老朽也惋惜本帮令主不能识人!”
袁绶听出钟离胡话中含意,不禁一怔,道:“此火是吴越引发么?如此说来吴越尚在青龙堡吗?”
钟离胡道:“吴越点燃了引信,早就离开了!”
“如今何在?”
“他已去另三堡,一举毁灭老贼根据地。”钟离胡忽目注袁绶说道:“袁老师难道与吴越也有不解之仇么?为何亟亟于知道吴越的下落?”
袁绶摇首答道:“袁绶义兄桂中秋和吴越有不共戴天之仇,却与袁绶无干,但桂中秋必暗随吴越之后,不知他们之间怨恨如此之深,只怕两败俱伤。”
钟离胡发出一声苦笑道:“目前老贼阎白枫必欲将吴越桂中秋与老朽置之于死地不可,他们如识大体,务必协力同心应付艰危才能免去杀身之祸,私人恩怨容待日后才是正确。”
袁绶叹息一声道:“袁某之意亦是如此?”
灵霄忽面现惊容说道:“袁老师长发被何人切取一截?”
袁绶闻言不禁面色一变发现果然被割去寸许长短,断处平整,显然为锋利刃芒所断,知是白骨老魔所为,却又不知是何时所割,不由自主地一颗心望下急沉。
他为了喜怒不现颜色,淡淡一笑道:“谅是与匪徒拚搏时,发丝飘扬不慎被割所断。”语声哆哆一般,又道:“钟离老师说得不错,他们两人如不捐弃私怨,必遭杀身之祸,钟离老师请带路,袁某如见着桂中秋愿竭尽全力斡旋。”
钟离胡慨然应声道:“好,咱们速去玄武堡。”
鬼影子阎白枫困入旗门中又与千面佛蒲敖激搏甚烈,掌风过处,刮起冰雪瀑空溅飞如雨,威势骇人。
千面佛蒲敖虽是武林中高人,一身奇学已臻化境,却比鬼影子阎白枫稍逊一筹,只丈璇玑迷踪步巧妙身法淆惑阎白枫的心神,有时乘着阎白枫露出些微破绽时,重重地击出一掌。
阎白枫吃亏在心虚恐慌,尤其两人一模一样,无分彼此,不免心神浮动。
蓦然,一双身影捷如飞鸟般从空泻落。
来人正是蓬莱双魅。
戈戎口中发出一声惊噫,喝道:“你们两个究竟谁是阎白枫老鬼!”
千面佛蒲敖发出一声哈哈大笑,穿空拔起去势如电。
戈戎道:“尊驾定是阎白枫了。”
阎白枫答声道:“一之为甚,岂可再来?二位真想埋骨在这插天崖下?”
戈戎怒道:“老朽两人并不想死,你也未必办得到,只要你能引我们去青龙堡面见司徒白,咱们之间恩怨一笔勾消!”
鬼影子阎白枫忽目注远处,惊道:“不好,青龙堡被火所毁,两位只怕来迟了一步,快!咱们走!”身形腾空拔起。
蓬莱双魉发现远处山谷由弥漫冲起浓烟烈火,亦随之腾空掠去。
千面佛一落实,即闻夏衡道:“蒲兄快来!”随声望去,见老夫人亦在,不禁趋前问询司徒老夫人见着了司徒白否?
老夫人告知详情。
蒲敖面现惊容道:“如此说来,我等务必使阎白枫不受伤害。”说着目光向外一瞥,接道:“看来你们几位已布下奇门禁制,为何又撤去。”
夏衡道:“不如在阎白枫回程之际截住,俟阎白枫赶至青龙堡时,青龙堡已成一片火海。”
蒲敖道:“好,阎白枫再赶至其他三堡时,三堡上之消烟冲天,与灵霄袁绶遭遇,目前当务之急,应设法解脱司徒老庄主心灵禁制才是,不然,我等投鼠忌器。”
余凤叟道:“已命碧鹫传讯少侠,谅少侠自有办法,但目前并不在急,一旦解脱禁制,阎老贼必肆无忌惮,放下施为了!”
蒲敖颔首道:“说得也是!老夫人,老朽之意指的是令郎令嫒,推测已见着老庄主,严命令郎令嫒立即回转百花门重整家园,不得忤令。”
老夫人应声称是。
口 口 口
且说五女店那长江镖局副总镖头程乃恭探听出阎玉已离去不知何往,不惊一怔,暗道:“不妙,这五女店外已布下天罗地网,如何阎玉逃出不被发现,先是活丧门郜星,再又是阎玉。”不禁语塞,忙召策众人商研。
忽然一人飞奔而入,禀知发现阎玉踪迹,距五女店东二十里外深山古庙中。
程乃恭精神大震,道:“只要擒住阎玉小贼,不愁蔽总镖头颜中铮可获知下落,恩相等亦可从此高枕无忧。”玄率领诸人追踪而去。
在程乃恭等人一行之后突闪出无影刀薛瑜神枪谷鸣两人,目送久云,薛瑜冷笑道:“如非需要程乃恭去京面质作证,此人不除总是祸害?”
谷鸣道:“插标卖首之徒,随时都可取他性命,无须疑虑,列是迄今为上,尚未采知颜中铮生死下落!”
薛瑜道:“我料颜中铮吉人自有天相,尚好好活在世上,他深谋远虑,必暗中相助我等!”
天际忽传来一声鹫鸣。
薛瑜神光一亮,道:“老偷儿有信息到来了。”嘬啸发出一声哨音。
只见一只巨大碧鹫飞降落下,薛瑜忙取下翼下信管,取阅函讯,已明就理,抚慰碧鹫道:“难为你了。”从腰下囊中取出一包牛肉给碧鸶食用。
二人商计须臾,写就回信系在翼下命碧鸶飞回覆命后,赶向阎玉藏身之处。
阎玉双目发直,神智恍惚,但犹清楚。
贺翼却焦急忧心如焚,不时与骆席侵麻人龙两人商量,其余之人均遗在庙外设圈伏守。
阎玉见状不禁冷笑道:“贺翼,本少命主福大命大,必不会死,你急成这样为了什么?”
贺翼忙道:“属下奉夫人之命,来尽护卫之责累及少令主伤重如此,已该万死,再如遇不测,属下恐万死莫蔽其辜。”
阎玉鼻中冷哼一声道:“事已至此,又有何法可想。”
贺翼道:“依属下之见,不如疾撤转返冷蔷宫。”
阎玉冷笑道:“如此一来,我阎玉岂非被人耻笑,尤其是在那郜星面前无法抬起头来!”
贺翼神色一呆,道:“那郜老贼必在夫人之前局排属下的不是。”
“你知道就好。”阎玉冷冷一笑道:“必须除去郜星不可!贺翼,你传讯冷蔷宫,把一切罪错均诿之于郜星老贼!”
贺翼嗫嚅答道:“这样妥当么?万一……”
阎玉沉声道:“没有什么万一,有本少令主在,你还怕什么?速飞讯告知我娘。”
贺翼连答了几个是,躬身退出。
阎玉又向骆席侵麻人龙道:“我料今晚必有人来犯,你们两个出外巡获接应他们。”
骆麻二人领命趋出。
阎玉忽闻窗外击指声,拂袖一挥,灯光陡的熄灭,穿窗掠出。
只见是无影刀薛瑜。
薛瑜低声道:“咱们去塔上晤谈!”
寺后浮屠九层,虽年久失修已是颓坏,仍依然凌霄耸空,巍巍矗立。
薛瑜把接获碧鹫飞讯告知。
阎玉双眉一皱,道:“这到是棘手难题,心灵禁制虽然可解,但彼此之间受创沉重,司徒庄主须为时日久方可痊愈……”
忽闻夜风送来呖呖莺声道:“公子在说什么?”
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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