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高森却不感觉一点意外,他们六人目的志在阎白枫安然离去摆脱无谓纠缠,唯一感到突然的就是斧魔灵霄虚空驭斧此时此地袭至,意在伤害阎白枫,可见棚外暗处尚有不少武林高手潜伏着,但只要阎白枫脱身,以阎白枫之武功何惧灵霄之有。
不过灵霄到是帮了高森等人一次大忙,否则恐化费不少手脚。
然对袁绶而言,却大感迷惑惊诧,但既认定高森系吴越所扮,四下无人,正大好良机,问题是高森是否真是吴越却无法肯定。
此刻,高森笑笑道:“朋友,你真想见识在下骷髅双鞭绝学么?不过在下还有要事,无暇与朋友印证高下。”说时不知何时已撤出肩后的双鞭,手指鞭出,洒下漫天鞭影,鞭身内打出卅几支骷髅钉,迅快如电,绝不容袁绶有闪避机会。
袁绶猛感不妙,蓦然想起一人不禁大惊失色,匆忙间不及拔剑,倏运真气护满全身斜弹而出,就如此肩背等处已为骷髅钉打中数处,一阵奇痛麻痒,情知遭了奇毒,慌不迭地就地一滚。
忽见高森并未追击,身形一振穿空如电掠去,发出一声长笑远曳无踪。
论武功袁绶与高森不相伯仲之间,真要放手相拼,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高手过招,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厘米之差立判生死,袁绶吃亏就吃在未先出手抢制先机。
这一着之差,袁绶可吃亏吃得太大了,那骷髅钉乃高森独门暗器,精心打造,六角星形,棱角藏有小孔,内贮毒液,一经打实对方,棱角受挤压之力将毒液急注体内,痛麻交加,循着血行散布全身,渐至麻木昏迷,肿胀溃烂而死。
尤其是钉棱锋锐,专破功刀稍逊真气横传护体,端的厉害已极。
袁绶道:“真该死,怎么没想起骷髅枭君高森就是他!”轻提真气掠入隐秘之处行功驱毒。
茶棚内一片零乱狼籍,村姑与小童由远处跑来,见状不胜伤心,村姑眸中泪光莹然欲滴。
小童道:“姐姐,不要伤心嘛,得了这多银子,足够修建添置棚顶器皿的了。”
“对,小兄弟说得真对!”披发老叟与小三儿忽然现身。
披发老叟取出一锭约莫五两白银,放在小童掌上,道:“这些足够弥补你们损失,记住,七天之内不能做生意,恐尚有甚多江湖恶人前来向你们姐弟二人问东问西,一个应答不当,恐遭杀身之祸,快回家吧!”
一听有杀身之祸,村姑小童不禁面色大变,连声道谢赶紧收拾一些可用之物慌忙离去。
小三儿道:“恩师,我们快走!”
披发老叟笑道:“小猴儿,要瞧热闹可以,但不准淘气,不然为师可护不了你!”
师徒二人双肩微振,如风奔去。
口 口 口
司徒白与阎白枫震破棚顶掠空而去,鬼影子身法迅疾如风,驰誉武林,司徒白亦不稍逊,并肩同行,片刻间已将女屠户丘珊儿、茅山邪道移魂手杨全真及冷魂谷左右追魂尊者梅百寿梅百龄四人抛在身后老大一截。
倏忽间,丘珊儿已不见前途两人身影,左右两侧均为深林密榛,知阎白枫司徒白两人已遁入林中,无法追觅,不禁顿足冷笑道:“果然两个老鬼中有鬼影子阎白枫在,身法奇快如电,但被他逃去,恐又要费一番手脚!”
移魂手杨全真摇首答道:“未必!”
女屠户丘珊儿诧道:“这话怎说?”
杨全真道:“贤妹不要忘了棚外周近必有甚多武林人物潜伏,那斧魔灵霄就是其中一个,他们无人不是志在阎老鬼,但他们目的何在?”
女屠户丘珊儿点点头道:“愚妹真的忘了,他们目的与我们此行任务大同小异,也要狙杀阎老鬼灭口,更须取得藏在冷蔷宫恩相来往密信及海底名册。”忽目露忧容,接道:“看来我等此行任务艰险凶危异常,未必能达成心愿!”
冷魂谷左追魂尊者梅百寿忽出声道:“丘大姐,无须忧虑,鹞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补蝉,你我必遂黄雀之愿。”
丘珊儿欣然一笑道:“好,就这么办!”
忽见一条人影自来路闪入左边林中,丘珊儿目光锐利,噫了一声,诧道:“那不是同在茶棚内那个奇丑老鬼么?准是阎老鬼同路人,我等也不妨去林中窥察是否隐匿在内。”言毕面色微变,低喝道:“有人又来了,快掠入林中!”纷纷投入左侧林木葱郁中不见。
果然一拨又一拨迅快人影投入林中,先是蓬莱双魅,相继又是冷蔷宫弟子五人,之后一共拨入林中的都是武林人物。
他们何以知道阎白枫司徒白二人藏匿左侧林中咧,只有司徒白心中明白,此乃他的老伴锦囊妙计。
真的,司徒白与阎白枫非但藏在左侧参天古木丛中一株繁枝密叶,伞薮蓊翳围可五人合抱古槐之下设下奇门禁制,盘膝坐下。
阎白枫摇首慨叹一声道:“阎某委实不明白司徒兄心意,你我身法迅快,他们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何况树林森郁,追踪之人定迷失方向,为何不赶向洛水源头,反停在此处?”
司徒白微笑道:“久闻鬼影子阎白枫机智卓绝,狡诈若狐,不料见面不如闻名!”
阎白枫诧道:“这话怎讲?”
司徒白道:“阎令主你怎忘怀了茶棚外尚有守候你自投罗网的强敌,你我为何一路而来一无拦截?”
阎白枫闻言一怔,道:“司徒白是说斧魔灵霄么?”
“灵霄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司徒兄如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当局者迷,兄弟置身局外,当然清楚,更知方才茶棚内身背骷髅双鞭六人乃冷蔷宫高手,那貌像奇丑无比老者亦是冷蔷宫同路人,其余都是追踪阎令主的,不过他们仍摸不清你我究竟是谁?”
阎白枫长叹一声道:“看来司徒兄之能阎某自愧不如,目前愿该如何?”
司徒白冷冷答道:“坐山观虎斗,俟他们两败俱伤时,阎令主和兄弟才可安然到达嵩岳,不过阎令主是否可以进入冷蔷宫,兄弟并无把握!”
阎白枫心神一震,道:“司徒兄是说抵达嵩岳后还有险阻么?”
司徒白道:“但愿不如兄弟之料才好!”忽鼻中轻哼一声道:“阎令主心中又萌生杀机么?你我虽非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同年向月问日死又有何妨?”
鬼影子阎白枫默然无语。
他们两人坐身之处四外数十丈方圆内林木稀疏,独较空旷,可是丽月晴空。
不远处起了一声长啸,只见斧魔灵霄十数人纷纷掠至。
灵霄巍如巨灵般目光炯炯巡视了一眼,诧道:“怎么他们不见踪影,难道曾飞上天空不成?”
一个赤发圆脸五旬左右老者道:“老爷子,属下以为不可能,我等与江湖同道巳布天罗地网,只要阎老鬼两人形迹二露,立即发出信号旗花围截,属下料测他们必藏身林中不动,使我等猜疑他们必远去。”
灵霄道:“老朽飞斧虽未击中,却见他们掠入此处,除了插翅飞去,必藏身不远!”
“不错,他们就藏身周近不远。”这话是戈戎语声,只见蓬莱双魅相继飞落于地,戈戎冷笑道:“坏事就坏在你灵霄飞斧,既然无法百发百中,不如藏拙为妙!”
灵霄闻言大怒,厉声道:“你蓬莱双魅之名灵某未必见惧,再敢出言不逊,别怨我灵霄无礼了!”声若洪钟,震耳欲聋。
戈戎哈哈大笑道:“灵老师意欲与我俩争一高下有何不可,不过眼前不是时机,假以时日无不接着!”
灵霄道:“好,此事一了,灵某讨教就是!”
戈盾则一双冷电寒芒注视着古槐久久不移。
司徒白奇门禁制奥诡玄妙,奇门之外他们可瞧得清晰无遗,但灵霄等人却无法察觉他们两人相距咫尺。
双魅究竟不愧为江湖巨臂,戈盾只觉树下有淡薄云气飘浮,却似有若无,若非目力锐利,仔细观察则无法发现,不禁心疑,右手暗聚真力,欲举步望树下走去,突见林木丛中疾掠出高森六人。
高森手指蓬莱双魅等阴恻恻笑道:“我等奉命缉拿要犯,不容阻扰,速速离去,免遭株连之祸!”
戈戎不禁一怔,道:“尊驾奉何人之命?缉拿什么要犯?”
高森沉声道:“自然是奉了大清朝之命,缉拿逆党阎白枫。”说时目光移注着斧魔灵霄,道:“方才则非你驭斧所误,何致让阎白枫两贼趁隙逃走,本使念在你并非故意,否则当治以同谋之罪!”
双魅及斧魔灵霄等群邪均不知高森六人来历,顿时被高森慑住。
斧魔灵霄道:“灵某在此与江湖同道商量,既然如此,尊驾何不速速追踪要犯,以免阎老鬼免脱无踪。”
高森冷笑道:“他跑不了!”
戈盾亦沉声道:“尊驾请自去擒拿要犯,老朽等又未碍事,何须唠叨!”
林中忽传来一个清朗语声道:“他们是什么官府遣来缉捕要犯之人,愧你们还是武林高人吃他三言两语即被蒙住,他们就是嵩岳冷蔷宫手下,说话之人乃骷髅枭君高森!”
斧魔灵霄闻言面色一变,厉喝道:“原来高森就是你!”说时一掌五丁开山劈去。
蓬莱双魅受高森之愚亦大感愤怒,双双喉中发出一声厉啸,向冷蔷宫门下扑去。
灵霄同党亦纷纷加入战阵。
冷蔷宫门下武功极高,无惧于众寡悬殊,而且出手狠辣,倏忽之间灵霄同党三人惨嗥声中已遭非命,断肢残腿、腹破肠溢,惨不忍睹。
骷髅枭君高森不料为人识破行藏来历,弄巧成拙,又惊又怒,双鞭迅辣狠毒,暗中招呼同党恶数歼毙,余下只有灵霄及蓬莱双魅便易于打发了。
戈盾出掌之际,不时一掌分劈向古槐之下,意欲*出阎白枫司徒白两人现形。
那知阎白枫与司徒白两人已然离去。
在双方出手相搏之际阎白枫道:“奇门隐晦恐已遭戈盾识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司徒白道:“你身为令主,就不顾冷蔷宫门下生死安危了么?”
阎白枫道:“他们六人武功阎某深知,虽未必胜,亦未必落败。”
司徒白点点头道:“好吧!你既然坚欲离开,兄弟亦无法勉强!”身形一振,率先穿空拔起,宛如一头火鸟 落入森郁林木丛中。
林木森森,不见天日,两人飞掠了十余里尚未出林,迎面忽传来一声冷笑,人影纷纷疾闪而出拦阻去路。
鬼影子阎白枫身形顿住,只见是女屠户丘珊儿、移魂手杨金真及冷魂谷左右追魂尊者梅百寿梅百龄四人。
女屠户丘珊儿冷笑道:“我已等候两位多时了,不论两位何人是阎令主,请束手就擒,随我等人京去见明相!”
话才落音,突有一块巨石击向丘珊儿,随着传来一声冷笑道:“好不要廉耻的贼婆娘,大言炎炎不惭!”
那巨石又急又沉,差点击中丘珊儿面颊,如非丘珊儿闻声将头一闪,准得头破血流。
丘珊儿抬头望去,只见是奇丑无比的活丧门郜星,她不识郜星是何来历,冷笑道:“两位贤弟,将这丑恶的老匹夫与我拿下!”
冷魂谷左右追魂尊者梅百寿梅百龄同应了一声,疾闪而出。
一声丑恶的走匹夫犯了活丧门郜星忌讳,目中凶光暴射,哈哈狂笑道:“就凭你们两人么?老夫久未大开杀戒了,先拿你们血祭老夫的丧门笔也好!”倏地撤出肩头打造奇特的判官笔。
他竟称判官笔为丧门笔。
梅氏昆仲闻言不禁一怔。
梅百寿啊了一声道:“尊驾莫非便是活丧门郜星?”
郜星丑陋面庞上泛出一丝傲然笑容道:“算你们还有点见闻,不错,郜星正是老夫!”
女屠户丘珊儿忽面色一变,喝道:“快追!”
原来阎白枫司徒白身影竟消失无踪!
丘珊儿与杨金真身形甫才掠出十数丈外,猛感一片无形潜劲*得倒跃而回。
只听一声朗喝道:“站住!”
但见一个面如冠玉,丰神飘逸的披剑少年在林木中缓缓走了出来。
这少年身着一袭雪白绸衫,紫云嵌肩,黑镶滚边,腰系金红丝条,愈显得气宇不凡,倜傥翩翩。
女屠户丘珊儿天性好淫,最爱俊美年少男子,平日面首无数,精擅内媚采补之术,又在狼虎之年,丧生在她身上的不计其数,几曾见过如此俊美少年,不禁呆住。
移魂手杨金真大喝道:“尊驽是何来历?为何胆敢阻住贫道等去路!”
这时活丧门郜星业已与冷魂谷左右追魂梅氏兄弟激搏猛烈,少年望了郜星那面一瞥,淡然笑道:“我的来历你等无须知道,久闻奸相明珠秘密网罗一些狠恶歹毒江湖凶邪十七人,留作不轨之需,如我料测的不错,你必是茅山妖道移魂手杨全真,另一位是女屠户丘珊儿了!”
丘珊儿杨金真两人双双一怔。
这少年正是简松逸,连夜由京借碧鹫千里翼远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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