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老者不禁一恼道:“安天霸被何人暗杀?”
尤三郎道:“属下两人业已离去,不知是何人暗杀?”
老者嗯了一声点点头道:“办得好,你们知否老夫为何须与灵霄晤面?”
典化抢答道:“属下等不知,谅老爷子与灵霄系多年旧友!”
老者点了点头,道:“你们还听见什么?”
尤三郎道:“在酒楼中江湖群豪彼此谈论者,谓有数批江湖人物潜入鬼宅窥探,竟是有进无回,故而猜测纷纭,言人人殊,眼下宅外街有江湖人物徘徊周近。”
老者冷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擅自闯入者必遭不测之祸!”
尤三郎道:“属下所留字条,半个时辰必有覆音,老爷子是否要与灵霄晤面?”
“灵霄如无重大紧要之事相商,必不会留下图记,你们速去老四合酒楼,仍以字条通知其门下语灵霄在九单鹦鹉嘴晤面,不见不散,只许他一人前往,速去速回,千万不可让人发现。”
尤三郎典化双双躬身道:“属下告退!”
老者因事郁结於胸,未有发现典化尤三郎两人面色苍白无神,竟然疏忽过去。
典化尤三郎退出石室。
尤三郎一言不发,拉著典化快步行去,竟离原路。
典化不胜惊异,意欲动间,为尤三郎眼色制止。
沿途伏桩纷纷现身动问,为尤三郎说是奉命出外办事,并问出那些妄闯宅内江湖人物半数触发消息中伏死去,半数被囚。
两人循宅後一条暗道出外,疾奔出百步外,尤三郎长吁了一口气,连道:“好险!好险!”
典化诧问其故?
尤三郎道:“我们面见老爷子时,老爷子似心情沉重若有所思,不然定发现我们两人面色不好,定会*问出中了天罗卜熊老鬼的阴磷断魂砂,如此一来谎言立会揭穿,我们必死无疑!”
典化面色大变,道:“纸包不住火,谎言定会揭穿,难道我俩此一去竟是不回了?”
尤三郎叹息一声道:“小弟之意亦是如此,我俩在此多年,典兄办事沉稳,忠劝寡言,小弟不敢自认机智伶俐,临机应变,但遇事趋吉避凶,总算我俩深获老爷子信任倚为心腹,但老爷子喜怒莫测,稍有小过不死即残,离去此正大好时机。”
典化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贤弟为何不走前门!”
尤三郎不禁笑道:“典兄为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俩若由前面而出,徘徊宅外的江湖人物必会生疑我等因何能安然退出,不必多问,我等还是赶回老四合酒楼去吧!”
口 口 口
老四合酒楼方才因龙首五魁之死,茶园内亦倒毙蓬莱双魁门下三人,江湖群豪深恐殃及池鱼,纷纷离去,仅留下胆大自恃无恐的仍饮宴如故。
照理说,酒楼生意会因此一落千丈,望而却步,然更生意鼎盛,趋之若骛。
人因好奇心作祟,殷家淮平日沉静若水,好不容易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连往常难得光顾老四合之人,亦莫不登门就饮。
斧魔灵霄门下何禄常三人仍然在座畅饮。
进入酒楼大厅正中一座,却面外背内端坐著御风乘龙符龙,桌上满是老四合的拿手佳肴,自饮自酌,怡然自得。
尤三郎率先入内,一眼望见符龙在座,不禁心头狂喜,却不形於颜色,故作不识,迳趋至何禄常三人席前一屁股坐下,低声道:“家主人请贵当家去九华鹦鹉嘴晤面,单独前往。”言毕迳自起身择一空座坐下,唤了酒菜。
何禄常三人坐了一会,付账走出店外而去。
不料,早有人注视何禄常三人离去,约莫有七八人纷纷结账尾随走出店外。
当然,尤三郎亦在严密监视中,只见一神态阴鸷劲装中年汉子离店走向尤三郎而去,行至中途忽面色惨变,目露惊悸之色颓然倒地。
立时又引起一场混乱,三个彪形大汉飞奔掠前扶起那劲装大汉,只见口噤不能出声,气如游丝,一人破口大骂出声道:“何方鼠辈暗镖伤人,如不现身俺可骂他的祖宗八代了!”三人凶恶的眼神*视著尤三郎。
忽闻一声微弱的语声传来道:“你们自比龙首五魁何如?事尚未弄清楚明白,就像疯狗般盲目咬噬,依照我老人家性起,你们一个别想活!”
语声虽弱,却清晰无比透入那破口大骂彪形壮漠耳中。
那彪形壮汉面色顿现惊慌之色,低语了一句,三人抱起伤者奔向酒楼外离去。
这时典化已在门外目睹灵霄门下何禄常三人走去后即入酒楼,一眼望真符龙在座,忙三步变作两步,趋前低笑道:“恩公!”
尤三郎亦移座符龙一席。
符龙转身叹息一声道:“难!”
二人立时面现苍白,知符龙尚未讨得解药,宛如迎面浇了一盆冷水,悚悚不语。
符龙道:“你们不必失望,我自信可解救你们,因卜老鬼说你们不说真话骗了他们!”说著符龙摇首一笑道:“其实你们也不是谎言欺骗他们,非不愿也是不能也!”
典化大喜道:“还是恩公知道小的两人!”
符龙笑道:“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得多!”说时望了尤三郎一眼,接道:“我命你们迳回鬼宅,为何先至老四合酒楼坐了片刻,须知如此一来你们已惹了杀身之祸,而且我亦被牵连在内!”
尤三郎大惊失色道:“恩公为何知之?为何恩公亦被牵连在内?”
“你适才不是与灵霄老鬼门下说话吗?你因发现三鱼一龙图记入内瞧明灵霄门下何人在此,此刻又遵你家主人之嘱回话,约谈灵霄在九华鹦鹉嘴晤面是么?”
两人不由惊骇震悚,面面相觑。
尤三郎惊道:“恩公为何如此清楚?”
“先别问我这些!”符龙正色道:“你们应知灵霄受桂中秋重酬诛杀吴越,而桂中秋与吴越都是天鹰帮内极重要的人物,只有霁霄才知桂中秋下落,因此灵霄门下已在武林群雄严密注意中,你这一与他们三人接头,怎不惹下杀身大祸,方才那人就是找你尤三郎,虽身遭暗算,免去眼下之危,还有别人不找你们么?”
尤三郎立时目露惊恐之色。
符龙笑道:“你们这一与我共坐一席,这不是将我牵涉在内么?”
尤三郎道:“小的该死,小的糊涂。”却心内不明白符龙为何知悉九华鹦鹉嘴之事,殊不知符龙暗晓唇语,那能不知之理。
符龙微微一笑道:“不言而知,你们主人正是桂中秋了,桂中秋也不是你们轻易便可见到。”
“恩公说得正是,”尤三郎道:“小的两人虽身为亲信,但一年中难得数见,不奉宣召永难晤面!”
符龙颔首道:“这就是了,你俩还想返回鬼宅么?桂中秋最忌讳的是有人知其隐秘,你们不回尚可,一回就恐无法活命了!”
典化尤三郎两人不禁胆战心寒,他们奉桂中秋诛杀之人不知凡几,知符龙之言绝非危言耸听。
符龙叹息一声道:“其实你们发现三鱼一龙图记,不必多此一举,我就不信贵主人就派出你们两人办事么?”
“敞上派出十二人,”尤三郎答道:“但事巳做错,无可补救!”
符龙面色一寒,道:“有救,只要你们听我的话,事尚有可为,你们仔细瞧瞧这酒楼有无同门。”
两人闻言手拈酒杯,故作四外探规。
尤三郎眼尖,发现墙壁最裏面左边靠窗一座坐著两人,正是他们十二人中一位,四道目光不时注视著自已这面,猛然一疑心咚的沉下,低声向符龙说知。
“好吧,救人救彻,不过……”符龙正色道:“你们两人必须改邪归正,听命於我,可知你们两人身罹阴磷断魂砂之毒,还有半个时辰便要发作,即便能予救治,亦必四十九日发作一次!”
两人闻言不禁惊惶失色,连声应允。
符龙低声吩咐如何行事。
尤三郎遵命离座向里首靠窗那面走去。
数十道锐厉目光同地注视在尤三郎身上。
典化暗暗心惊,忖道:“果然恩公之言不假!”
酒楼内一座正有长江镖局副总镖头风雷震八方程乃恭及两人在座。
其中一人正是平西王府锦衣衞副统领褚国钧,另外一人却是日月双环易焕堂。
易焕堂亦是新来刚到,程及恭对他恭敬备至,而褚国钧却倨傲冷竣。
程乃恭目睹尤三郎离座向那人走去,道:“看来此人必与灵霄大有渊源,说不定就是桂中秋门下,程某找他去!”说著起身离座。
易焕堂淡淡一笑道:“最好不要去!”
“为什么?”
“易某知道程副总镖头为了失镖,甚至废寝忘食,追寻线索,不过绝不能冒昧从事,须知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难道程副统镖头真个查明了此人的底细么?”
程乃恭冷笑道:“在下一问不就清楚明白了么?”
易焕堂面色一寒,沉声道:“你自问比龙首五魁如何?”
程乃恭不禁呆住。
褚国钧冷冷一笑道:“易大人,你不觉得管得太多了么?”
易焕堂冷哼一声道:“褚大人,你该在平西王府,不应来在江南地方,尚带领甚多三藩王府侍卫,易某忠告褚大人一句,皇上接获密奏,谓三藩意图不轨,下旨命各地官吏严密监视,褚大人,千万不要玩火自焚!”
褚国钧闻言大感震凛,忙道:“咱们王爷忠心耿耿,绝无意图不轨情事,此事可是当真么?” “言官参奏,多系捕风捉影,虽无不轨情事,但褚大人来此江南地面不防落人口实么?”
两人说话时,不料程乃恭业已将尤三郎拦住,沉声道:“桂中秋现在何处?”
尤三郎不禁面无人色,纳纳答不出话来。
易焕堂厉声道:“程乃恭,你回来!”
那程乃恭倒也听话得紧,面带不悦,回身坐下。
尤三郎忙不迭的走到那两人之前,说道:“速回报老爷子,灵老怪物已去地头!”
“什么地头?”
尤三郎道:“别多问,老爷子知道,快去!”
“方才长江镖局程乃恭拦住尤兄,问什么桂中秋现在何处?难道尤兄与桂中秋相识?”
尤三郎急道:“我方才进得酒楼时无意发现桂中秋吴越两人形踪,无意出口,为程乃恭耳闻,我还要追踪吴越哩,两位快走,再不走就永远走不了啦!”
两人慌忙离座,快步向外走去。
尤三郎亦赶紧回座。
符龙微微一笑道:“程乃恭恃强出头,这回可有得苦吃了!”
只见程乃恭与褚国钧两人怒容满面随著易焕堂走出老四合酒楼外。
尤三郎说道:“程乃恭为何知道桂中秋就是我们老爷子。”
“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反正纸包不住火!”符龙望了典化尤三郎一眼道:“你们若要解救体内阴磷断魂砂之毒,随我去见一人,不过此人性情刚愎,须有问必答,不然我也无法可想!”言毕立即离座而去。
一路疾行,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典化尤三郎只觉体内寒熟之感较前尤甚,知符龙之言不假,距发作不远,不禁心急如焚。
符龙等著典化尤三郎走近一片茂密森林中,笑道:“前面有灯光之处便到了,还要看你们两人造化如何?”
隐约只见到两座之遥有座竹庐,灯光就从窗隙透出。
符龙高声道:“夏老儿在么?”
房内应出苍迈语声:“符老弟么?快请!”
符龙领著二人推门而入,只见乾坤醉客夏衡正与简松逸相对而坐,腌腊熏菜,卤牛肉虾属,畅饮佳飨。
夏衡说道:“符老弟,这两位为何人?”
典化尤三郎一跨入门中便已发气战傈口噪面无人色。
符龙道:“这两位夏老可非救不可,因他俩仍桂中秋属下,所知隐秘甚多!”
“真的么?”
“一点不假!”符龙答道:“鬼室主人正是桂中秋。”
夏衡哈哈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为何人所伤?”
“阴磷断魂砂!”
“那是天罗洞主卜熊老鬼独门毒物!”
“正是!”
夏衡忽虚空飞扬点了典化尤三郎两处穴道。
典化尤三郎寒热立止。
夏衡道:“你们把所知鬼宅隐秘详告老夫知道,如有一句不实,莫怨老夫眼睁睁见你们两人全身溃烂化血而死!”
典化尤三郎两人惜命要紧,怎敢隐瞒,就将他们所知和盘禀出。
夏衡点点头道:“看来是真不假了,昔年桂中秋舆吴越共事一主时并非现在之名。桂中秋亦居心叵测,在长江黄河两岸广置产业,豢养死士,其主人大权若握,不过为一具傀儡,吴越虽以私怨挟报,但桂中秋委实该杀,不幸为其冤脱!”
简松逸微笑道:“难怪桂中秋敢以三万两黄金重酬灵霄,令其诛杀吴越,如以近来桂中秋在其财势来说,若九牛一毛而已。”说著倏地飞指点向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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