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鹰扬
钟离胡一双眯缝小眼张得又圆又大,说道:“本座怎不想及此?嗯,本座已想通了!”
“总护法想通了什么?”
“令主夫人身世来历本座虽然不知,但知其武功与令主不相上下,当年还是绝色美人,但性情暴戾凶残,尚有亲信死党,个个身手高绝,维护阎玉安危,令主要将阎玉带走,恐未必如此容易咧!”
“事实上阎玉却现身江湖了。”
钟离胡点点头道:‘恐令主夫人与令主业已言归于好,所以阎玉才可露面,但少令主出来有何用急哩?’
吴越道:“总护法当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之意?”
钟离胡不禁面现惨白,惊道:“令主莫非有诛杀我等之意,这绝不可能!”
“世无不可能之事!”吴越微笑道:“吴某务必找出确证使总护法深信不疑!”
远处迷蒙月色之下突传来一声低啸,只见一条身影如飞掠来。
钟离胡瞧出是自己手下张景雄,喝道:‘何事匆忙如此?’
张景雄躬身道:“禀总护法,附近发现司徒兄妹及诸葛敬和袁绶等人形踪,似欲扑向此处?”
钟离胡不禁一怔道:“他们人数有多少?此处距飞虎谷甚远,他们为何找来此处?”
张景雄道:“来人着实不少,并非同路,但袁绶却比他们较早就在附近逡巡,至于他们因何能找到此处,属下就不知情了。”
钟离胡挥手道:“传令下蓄势戒备,如无必要不得出手。”
张景雄领命离去。
吴越道:“吴某早说过桂中秋已在总护法手下布下了眼线!”
钟离胡神色大变道:“这如何得了,亟早寻出将之碎尸万段!”
吴越摇首微笑道:“不如将计就计,打草惊蛇反为不妙!”附耳密言须臾,又道:‘吴某不可露面,但可暗中相助!”
钟离胡道:“贤弟果然妙计,本座自傀不如!”
吴越立起道:“吴某先去安排一下。”飘然向东北转去。
口 口 口
中秋明月,山野苍茫。
双月觎诸葛敬踽踽独行着,忽随风一苍迈语声道:“诸葛敬,你探出一点眉目没有?”
语音稔熟,数次传声均同是一人。
诸葛敬倏地止步,朗声道:“老前辈请现身出见!”
“非是老朽不愿相见,而是有不能露面之隐衷,两位令师可有一丝线索么?”
“未曾!”诸葛敬道:“连日追踪吴越,却吴越形踪飘忽,无法捕捉,天鹰帮匪徒擒来*供仍是一问三不知,为此在下不胜苦恼。”
“现在抓到吴越也无用,令师已解往总坛秘密之处,吴越亦不知情,但老朽业径探出一丝眉目,恐你无法办到!”
“只要能救出家师,晚辈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好,就凭你这句话,老朽愿助你相救耿飘牛孙两人脱困,不过你能照老朽的话去做遵行不逾么?”
“但请老前辈吩咐!”
“你见过阎玉么?”
“见过。”
“别人不知令师囚处,阎玉身为少令主却不能说毫无所悉,你有把握制胜阎玉么?”
诸葛敬不禁一呆,面有难色。
只听隐身老者笑道:“老朽知你曾目睹阎玉剑势霸道,无异雷霆天怒,自忖无法稳*胜券……这样好了,阎玉由老朽来应付,你可诛杀阎玉党羽,使阎玉孤立无援,束手成擒,即使阎玉不知令师囚处,亦可作为人质交换!”
诸葛敬暗道:“这则不失为良策,只不知这位老前辈有此能为么?”口中应道:“晚辈遵命,但不知何时何地如何着手,请老前辈吩咐!”
但闻隐身老者道:“此事说来容易,其实甚难,老朽亦有所为,不过与你无关,不过天下事欲速则不达,老朽愿成全你的苦心,你我在太康县见!”
口 口 口
太康县西门街是条最热闹大街,店群林立,行人往来不绝,只见袁绶独自一人披剑飘然走进一家“来凤”酒楼内。
店柜前一个肥胖掌柜见得袁绶走入,立即高声道:“袁大侠到,楼上看座。”一店伙疾赶在袁绶面前哈腰行礼。
袁绶不禁面色一变,道:“掌柜的,你是如何识得袁某?”
胖掌柜答道:“方才一位客官不是袁大侠的朋友么?这位客官把袁大侠形象穿着讲述得异常清楚,并叮嘱敝号殷勤款待,故而小的不敢忘记!”
袁绶道:“那位客官何在?”
“片刻之前因事离去,不过……”掌柜笑道:“这位客官还会回来,袁大侠,请!”
袁绶随着店伙登楼,进入雅厢坐定,叫了酒菜。
店伙退出后,袁绶忖思暗道:“定是自己形踪为人钉上了,也好,桂中秋不露面你们岂奈我何!”
他到了太康县城投宿客栈,即打听流星峰飞虎谷在何处?但无人知流星峰所在,不禁心头急燥纳罕,遂信步离了客栈望来凤酒楼走去。
豫东数绎江湖人物终绎不绝出现,太庸县却没有几个,均非知名人物,也无什么行动痕迹。
袁绶浅酌慢饮,内心纷乱如麻,他那洛阳秘居为吴越所破,连那最钟爱的妾侍柳莺儿亦遭淫辱,新仇旧恨纷至沓来,只觉此仇不共戴天,如不将吴越碎骨成灰难消此恨。
店伙忽掀帘进来,哈腰笑道:“有位少年客官,自称复姓诸葛,须求见袁大侠?”
袁绶不禁一怔,忙道:“有请!”
店伙须臾领着诸葛敬走了入来,诸葛敬长施一揖道:“袁大侠,他也来了太康!”
袁绶含笑请入座,道:“袁某受人之托,不来不行,少侠听何人说起袁某在来凤酒楼。”
诺葛敬面现讶异之色道:“袁大侠尚不知么?这太康内外江湖人物无不传言咳叹说是袁大侠来了,还说现在来凤酒楼,在下为此赶来,问知掌柜才知袁大侠在此。”
袁绶冷冷一笑道:“袁某不过是江湖无名小卒,怎值如此重视,岂非大惊小怪。”
“不!“诸葛敬道:“江湖人物如此无非是要在袁大侠身上找出桂中秋,江湖人物尚无足轻重,但在下听得一则消息说是天鹰帮少令主阎玉决心诛杀桂中秋及袁大侠,以快刀斩乱麻手段永绝后患!”
袁绶心神猛震,激怒异常,冷笑道:“真的么?”
“决非危言。”诸葛敬道:“在下身受袁大侠救治之恩,无可图报,一闻此讯立即赶来,袁大侠虽身负绝学,但孤掌难鸣,恐袁大侠一出太康县城即遇猛击。”
袁绶暗感自身岌岌可危,微笑道:“依少侠之见咧?”
诸葛敬略一沉吟道:“如依在下之见,桂中秋与吴越之间只是私人恩怨,传说吴越遣人袭杀桂中秋全家老小,并掳去爱妾柳莺儿淫辱,此仇不共戴天,但仍是两人之间怨恨,袁大侠何必淌此浑水,不如置身事外……”
袁绶眉梢扬了扬,似欲启齿。
诸葛敬忙道:“不过,袁大侠绝不能同意在下之言,受人之托,忠人所事,何况袁大侠和桂中秋谊结金兰,义共生死,怎可袖手不顾,在下倒有一个主意,不知袁大侠是否应允?”
袁绶心中一动道:“少侠有什么主意,袁某洗耳恭听。”
“不敢!”诸葛敬道:“袁大侠何不听吴制曾?”
袁绶不禁面色微变道:“少侠之意须袁某转告桂中秋与吴越握手言和?”
“袁大侠误会在下之意了。”诸葛敬微笑道:“何不与斧魔灵霄及司徒兄妹江湖群雄等暂时携手同谋,合力诛杀阎玉党羽及钟离胡等一干天鹰帮匪徒使阎玉孤立无助再一举剿袭飞虎谷!”
“此计甚好!”袁绶双肩一掀,又摇首叹息道:“可惜袁某与灵霄及司徒兄妹并无深交,恐不易说动?”
诸葛敬笑道:“在下愿效棉薄,不久定能覆命,请至城东大圣宫入夜相见,袁大侠若无必要,最好不要回客栈,慎防暗算。”言毕抱拳道声珍重,掀帘掠出。
袁绶只觉已置身危境,却又矛盾异常,默默盘算应付之策,良久才击掌招来店伙,取出一锭白银,道:“再来一壶酒,几味时肴,我还要等一位朋友,有多便赏给你吧!”
店伙千恩万谢退出。
片刻酒菜已送上,袁绶吃用少许后突穿窗掠出,落在对街屋面上,鹤行鹭伏,回首自己栖身客栈居室窗外,一株大树横林上。
袁绶锐厉目光叮住自己客厅内,他身无长物,仅有一只包袱,袱内除几身换洗衣衫外还有三支黑黝黝的钢镖!
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只见他房门被悠悠的推了开来,蹑入两个一身左衣劲装手持兵刃汉子。
这一双江湖人物身法矫捷,目光炯炯*人,一望而知俱是武功并非泛泛之辈。
只听一人诧道:“哀绶悄然离开来凤酒楼,却未回转客栈,酒楼外伏桩亦未发现袁绶行踪,他到何处去了。”
另一人一言不发,抓过袁绶包袱解开,发现三支黑黝黝钢镖,摆放掌心,反覆检视,噫了一声道:“此镖是……”
一言未了,竟脸色大变,望后轰然倒地……
另一人不知所以,见同伴倒下问道:“你怎么啦!”
及至发现同伴面肤呈黑,两目上吊,牙噤吐沫,便知不妙,回身飞掠出去,招来三人。
其中有一鼻侧长有钱大黑疣貌像狞恶汉子,一望瞥见三支钢镖,面色大变道:“周贤弟无救了,速拿床褥包起带走,哼,想不到袁绶如此狡滑阴狠,我等速飞报知总护法。”
一因匪徒道:“莫非袁绶去和诸葛敬会合?”
“不是,诸葛敬在灵霄老鬼居处不知在说些一什么?久久未有离去之意,咱们快走!”
袁绶听得一清二楚,暗萌杀机,飞身掠出客栈,见匪徒们望西门外而去。
距西门不远可见一片乱林,杏无人迹。
天鹰帮匪徒窜入林内,鼻侧鸟疣匪徒喝道:“把尸体埋了!”
一侧,袁绶只觉寂然无声,徐风送林叶啸吟外,一切静如止水,暗暗狐疑,付道:“难道他们都走了么?”
蓦地,身后忽送来阴寒傲骨语声道:“袁绶,我料准了你必然跟踪而来!”
袁绶猛然四顾,正是那鼻侧长有痣疣貌像狞恶的汉子,唇角擒着一点诡谲的阴笑。
那人冷冷说道:“袁绶,兄弟奉总护法之命请你随往一叙,以客礼相待决不为难于你。”
袁绶亦微微一笑道:“你们总护法袁某陌不相识,恕袁某不能应命。”
那人道:“恐由你不得!”
袁绶哈哈大笑道:“袁某知道你等在此林中布下险恶埋伏,但岂奈袁某何?”说着身形一步一步向前*近。
那人眼中忽闪出惊悸之色,一个倒翻了出去,高喝道:“打!”
乱密林叶忽嗖嗖打出暗器,四方密射如雨,劲力甚沉,破空锐啸悸耳。
袁绶心神一凛,长剑脱鞘而出,寒虹疾卷幻出一团光影护住身形,暗器碰上纷纷被磕飞断折。
突然
宛如狂风骤雨般的暗器倏的敛去,似拨云见日,雨过天晴般湛朗平静。
袁绶不由呆得一呆,暗道:“莫非他们另外又施展什么鬼蜮伎俩么?”
约莫顿饭光景过去,尚无动静,袁绶虽觉纳闷,但却认定天鹰帮确已离去,遂回剑还鞘朝东望大圣宫走去。
他困惑不解的是天鹰帮匪徒为何突然不战而退原故,百思莫解。
诸葛敬约袁绶夜晚在大圣宫相见,此刻却是逾午时不久,为时尚早,袁绶既不能返回客栈,又不能放宽胸襟畅游景物,心头充满了仇恨,孤独,飘零的感觉。
途中遇见一农夫,询问大圣宫确址。
那农夫目露讶异之色,道:“大圣宫相距城东七十里,路途甚为难行,宫在万山丛中,相传狐鬼为崇,爷台宜小心为是!”
袁绶笑谢了一声,身法加疾,一个时辰过去不觉已来在深山中,只见古干参天,叶翳蔽空,阴森恐怖。
突感身后有异,袁绶全身猛仆倒下。
就在这一霎那,搜的破空,一杆长矛擦身而过,笃的择入古干内,矛身剧急晃摇不止,可见掷矛之力沉劲凌厉,袁绶倒下尚未贴地,身形如离弦之弩般射出三四丈外浓草中,又见五只长矛嘶嘶破空及插地身响。
真可说是一发千钧,凶险万状。
袁绶目光望去,只见原存身之处,五支长矛斜插入地,矛光深没于土,那矛杆却是竹制,以径寸苗竹,浑圆碧翠,乃不久之前制成。
他虽然无惧,以他深原内功修为,精湛的武学,必难在矛下损命,却难免于伤,暗暗凛惊,忖道:“莫非又是那天鹰帮匪徒追踪施展暗算,但他们何从采悉自己须往大圣宫?”
袁绶藏身于草中既不出声,也不移动,料侧掷矛匪徒必然现身探穴自己何在?
那知竟大出他意料之外,四外却沉寂如水。
双方就这么僵着了。
袁绶暗暗冷笑道:“瞧谁能耗着不动,谁就赢了!”
果然,半个时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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