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英雄





  这一击之间,便可判出生死。。
  一招之间决生死,不容退缩,别无选择,亦绝无后著!
  厅里厅外,所有人的精神都已紧绷。。
  突然间,庄外传来一声大喝:“且慢!”
  才两个字,那人已闪电一般掠过广场,闯入大厅。
  铁温侯双戟一撤,连退七步;他虽未真个动手,但此刻也已满头大汗,比之往日与强敌搏杀十场,都还要耗费精力!
  “摘星手”江杰等人微微动容,目光一转,齐都松了口气。
  江杰道:“‘快马神刀’终于赶来了?”
  这个闯入大厅之人,正是丐帮洛阳分舵的李涛“麻衣人”冷冷地瞧著他,道:“果然好轻功。。”
  李涛喘息道:“好说!”
  目光一转,望著厅上仅存的几位,不禁惨然失色,道:“孙空、花魁、于文豪,他们。。”
  江杰沉声叹道:“他们都已经殉身武道!”
  李涛噗地顿足,叹道:“可惜了大好男儿。。”
  “麻衣人”却已面对著他,一字一字道:“请出手!”
  铁温侯大喝道:“李涛并非为了动手而来!”
  “麻衣人”冷冷道:“若不动手,来此做甚?”
  李涛霍然转身,大声道:“李某来此,只是代那‘天下第一剑客’传来战书,约你去。。”
  “麻衣人”冷笑截口道:“‘天下第一剑客’?好大的口气!纵是第一剑客,也要等我此间较武之后再说!”
  李涛也冷笑道:“原来阁下不敢面对真正的高手?”
  “麻衣人”怒道:“你说甚么?”
  李涛道:“你只敢杀我们这些人!”
  “麻衣人”大声吼道:“你不用拿话来激我,若真有天下第一的剑客,早就该现身啦!”
  李涛道:“到底有还是没有?阁下瞧了战书,自然明白!”
  “麻衣人”道:“拿来我看!”
  李涛道:“稍等片刻,便可送到!”
  “麻衣人”道:“等多久?”
  李涛道:“最多两个时辰!”
  “麻衣人”立刻道:“好,我等!”
  他立刻就地坐下,不再动弹,他似乎随地都可以坐下,随处都可以安身。
  他可以连日连夜的不吃不睡,腐食污水也照样可以吃下,只因他除了武道之外,甚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他一路西行,跋山涉水,旷日费时,为的就是要找一个真正能与他一争高下的对手。
  如今似乎有了消息,他又哪里在乎多等两个时辰?
  然而消息却比他想像的来得更快。
  静坐中,他似乎听到外面有人欢呼道:“来了,来了!有人来了。。”
  接著这庄院之内也有人欢呼道:“来了,来了!真的来了!”
  喧哗声中,一阵马蹄之声,直奔入庄院,直奔至大厅门口,胡平翻身一跃下马,却精疲力竭,腿下一软,几乎栽倒。
  幸得李涛一把将他提住,沉声道:“你就是‘紫衣侯’派来的信差么?战书在哪里?”
  胡平道:“那‘麻衣人’在哪里?”
  “麻衣人”曾见过他,向他唤道:“你过来!”
  这人是杀师之仇,胡平怒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但是他也敬佩他是条硬汉,口不出恶言,只是冷冷道:“原来你还没有死?”
  “麻衣人”冷笑:“休逞口舌之利,战书呢?拿来!”
  胡平道:“我就是战书,你瞧清楚了!”
  双手一分“嗤”地将衣襟撕开,露出了赤裸的胸膛,道:“你且瞧清楚了!”
  “麻衣人”一直沉著冷静,无论见到甚么惊奇之事,面上都不动声色,此刻见到胡平的胸口伤痕,不免也要露出诧异之色。
  他这伤口就是“紫衣侯”在他胸前划下的,伤口早已结疤,骤眼望去,也和寻常伤痕没甚么两样。
  只是这样七道剑痕,都落在肩井、乳泉等大穴之上,纵横上下,交错之间,去路分明,剑伤与剑伤之间,还有淡淡的红线,仔细一瞧,竟也是以剑锋划出来的。
  整个连云庄里里外外,都没有半点声息,要是这个“麻衣人”不相信还有个“天下第一剑客”在向他下战书,他一定会有受愚弄之感,这中州九大高手固是一个也活不成,恐怕也要迁怒到胡平、李涛,甚至这庄上的男女老幼!
  众人全都摒息静气,目不转睛地望著这“麻衣人”;而他正在被胡平身上的伤口吸引住,一步一步地走了近前,甚至伸手抚摸著他胸口上的伤痕。。
  “麻衣人”苍白的面色,渐渐泛起一阵兴奋的红润,冷漠的目光中,也露出那种激动的狂热!
  胡平冷冷道:“怎么样?这样的挑战,值得你去一趟么?”
  “麻衣人”猛地纵身而出,落在这宽广大院之内,直吓得那数百名庄丁大汉,四散奔逃,生怕被他的怒气冲煞到。
  “麻衣人”根本不去理会他们,只是挥起长剑,剑尖向天,微微颤抖著,语声更是颤抖著,仰天长啸道:“天地无极,终于还是有一人能作我的对手。。”
  突然又垂首跪下,满头乱发,四散披落;似在感谢苍天终于能给他一个对手,又似在赞佩苍天之能,竟能创出一个能与他抗衡的英雄!
  众人对他这样狂热之举,惊得目瞪口呆,竟不知是何滋味?
  胡平但觉热泪盈眶,似乎也分享到这难有绝世之雄才能拥有的激情与感受!
  这之中,最最感受深刻的,倒是厅中仅存的五大高手,因为他们确定这“麻衣人”不会再来向他们挑战了,他们已从鬼门关之前又回转来了。
  就连最最热心助人的丐帮“快马神刀”李涛,都过来握住胡平的手,由衷道:“谢谢你。。”
  “麻衣人”却突然长身而起,一个纵身又来到胡平面前,厉声道:
  “那个以剑作书之人,此刻在何处?”
  胡平道:“东海之滨!”
  “麻衣人”道:“他到东海去做甚么?”
  胡平道:“他一直在东海,未曾稍离。”
  “麻衣人”叹道:“我从东海上岸,一路西来,竟与此人错过,也多杀了这些无辜之人,岂非天意。。”
  他目注胡平,沉声道:“相烦带路。”
  胡平冷冷道:“带你去送死?”
  “麻衣人”道:“你如此恨我?”
  胡平道:“你杀了我师父,我恨不得你死,所以,我当然会带你去!”
  他穿好衣衫,转身就走。
  “麻衣人”冷冷一笑,大步跟去。
  走到大厅门口,突又转身道:“武道精神,有如登峰,既有第一高峰可登,其他小丘,不登也罢!”
  言下大有放他们一马之意,然后跟在胡平身后,大步而去。
  只见他乱发飘飞,容色如石,每跨一步,相隔仍是一尺七寸,似是世上无论何事,都休想将他那钢铁般的意志,改动分毫,更休想拦阻他登上武道巅峰之路。
  “快马神刀”叹道:“东海之滨一战,必定冠绝千古,李某人万万不想错过!”
  江杰道:“这一战谁也不愿错过,幸好敝庄还有良马,可供代步,你我众兄弟,不如一起快马赶去!”
  李涛笑道:“我有快马,我且先行,一路上还可将此消息散布出去,多约江湖同道,前去观战,也好为‘紫衣侯’助一助威风!”
  众人正待起身相送,哪知风声过去“快马神刀”李涛便已远远去了?
  ※ ※ ※ ※
  ※ ※ 
  东海之滨 双剑争锋
  紫衣麻袍 孰为剑雄
  当世第一剑客“紫衣侯”与连创中原数十高手的麻衣剑客,将在东海之滨比剑的消息,有如风吹雨雾,立时就传遍了江湖。
  郾城岳家枪高手“九花枪”岳雄正在饮酒,听见这消息,立刻抛下酒杯,夺门而出,赶赴东海,连约来共饮的朋友都未打声招呼。
  铜官镇的“双鞭”呼延龄,正精赤著上身洗马,听见这消息,立刻抓起衣衫,飞身上骑,急奔东海,连马鞍都未曾配上。
  正桐关“鱼鳞刀”屠正方,饭后闲步路上,瞧见呼延龄快马奔过,问出了消息,立刻飞身跃上他的马股,与呼延龄同骑而去,连家人都未打招呼。
  田家村蟠龙沟的“病虎”田通也恰巧在正桐关宴客,在酒楼听到呼延龄说出消息,立刻自窗口掠出,跳上一匹停在酒楼前的健马,也不管马是谁的?便打马追去。
  芜湖大豪“快手分金”纪宝如,与“飞刀将”杨魁,为了争夺米市,正自各率弟子,要一拼生死,听见这消息,二人斗志全消,竟同登一车,同车而去。
  在车上自然是只需三言两语,便将一场流血争斗,消弭于无形。
  有人自快马口讯获知这消息。
  有人自飞鸽传书获知这消息。
  “麻衣人”与胡平还未出豫境,这消息就已传到了东海之滨。
  一路上武林英豪,只要听到这消息的,当真是酒客抛杯,赌徒散局,纵然是抛下一切,也要去瞧瞧这一场百年罕遇的大战!
  那个蟠据海上的海盗头子黄天霸,早已算定各路英雄都将赶来,早已鸠工连夜在海滨搭起了百来间木屋,但只要来迟一步,仍是无地可居。
  也不知道有多少平日养尊处优的人,为了要一睹此战,不惜幕天席地,在海滨结庐而居。
  不数日间,东海之滨已是冠盖云集,群英毕至。
  遥望海中,那五色锦帆,映著日色,更是光辉夺目!
  五色锦帆,豪华又巨大的艨艟巨舰,静静地下锚,停在距海岸百丈之外。
  战舰巨大高耸,吃水极深,在这风平浪静的海上,就像一座巨大的宫庭一般。
  裴玉又进入小公主房间,只见那小公主正在床上安睡,而“小铃铛”
  却因照料小公主而累得伏在床边睡著了。
  裴玉轻轻走到床边,望著这稚龄小公主纯真而秀美的脸庞,心中不禁暗叹。她的命多好,她有这位名震天下,万人景仰的父亲,住这样豪华坚固的巨舰,有这样多的女婢服侍,而自己。。
  孑然一身,流浪到这里,变相的囚禁五年,而且,这九阴绝脉,根本让他活不过半年!
  他叹了口气,轻轻地低头,轻轻地在小公主脸颊上吻了下去,却被她反手一把搂住,缠得跌倒在床上,疯狂地吻著他。
  裴玉道:“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小公主道:“你好狠心,把我丢下这么久都不来理我。。”
  裴玉笑道:“多久?刚刚才离开还不到一天!”
  他的手又不老实起来,又在她身上左搓右揉,弄得这小公主扭摆娇喘,酥麻瘫痪,却挣扎著推开他,叹气:“不行,我全身又酸又痛,再也承受不了啦。。”
  他却捉住她的手来握住,道:“可是我忍不住了。”
  小公主恨恨地捏住,道:“你这是个甚么魔鬼?到底要害多少女人?”
  裴玉叹道:“好了好了,我冷静下来就是。。”
  他深深地吸口气,那魔鬼果然就渐渐软化下来,裴玉道:“你吃的那是甚么药?有没有效?”
  小公主叹道:“那只是平常练功补身固气的‘九花丸’。。”
  裴玉道:“有没有效?你还有没有,我帮你拿来。”
  小公主道:“被我吃光啦。”
  裴玉道:“别人一定还有,例如令尊那里。。”
  小公主道:“我爹哪会要这种东西?他的‘大风膏’就比这种九花丸好十倍!”
  裴玉道:“‘大风膏’?对了,我们去找你爹要‘大风膏’。”
  小公主道:“我不敢去。”
  裴玉一怔,道:“为甚么?”
  小公主道:“我去找他,他一定会问我为甚么?而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跟爹说?”
  裴玉道:“这有甚么不能说?男人女人做这种事是天经地义的,何况你爹根本就已经知道我们两个已经。。”
  小公主道:“可是也不会弄成这样呀?我们练武之人本就应该懂得节制,不可纵欲。。”
  裴玉道:“好,你不敢去,我去!”
  小公主急将他拉住,道:“不,你也不能去,要是给爹知道,我一定会被骂死了!”
  裴玉正要争辩,忽然脚上有人拉扯。
  他回头一看,只见本来伏在床边睡著的“小铃铛”在悄悄伸手扯他,悄悄向他示意。
  裴玉玲珑心窍,立时会意,不动声色,向小公主道:“好吧!我不去,你好好睡,我不吵你了。。”
  他起身,为她盖好被子,走出房间,却在门外靠墙静立,并未远去。
  不多久,那“小铃铛”果然也装作醒来,借故离开。
  谁知才走出房间门口,就被裴玉迎面抱住,深深地吻了下去?
  “小铃铛”武功高出裴玉何止十倍?她本可一掌就将他击得吐血,但此刻竟连手也抬不起来了?
  他的吻是有魔力的,他的手更有魔力,他的双手并用,立刻就让她彻底溶化得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她只能挣扎著说出一句话:“不能在这里。。”
  裴玉道:“在哪里?”
  “进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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