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琉皇朝系列之二]金丝雀皇帝





  一脚踹开旁边的石头,越想越郁闷的北狄晴甯走入宴会厅外的美丽花园,看见林荫处内隐约有一座湖上凉亭,想也不想的就移动脚步朝那儿走去。 
  拨开飘荡在半空中的紫藤花条,拐个弯踏进凉亭的台阶处时,晴甯却被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女人浪叫声给吓退了两三步。 
  “啊啊,司大人!别停!再来再来!” 
  活见鬼了!晴甯愕然的张大嘴巴,居然有人当着皇宴正举行的时候,在这不过几尺远的皇苑内干起见不得人的好事?!而且还是在什么遮蔽物都没有的凉亭中?这个国家的人到底懂不懂理解与规矩啊! 
  平常的晴甯会懒得与野蛮人沟通,但是今晚他已经有满肚子火,又听到这匪夷所思的淫叫声,甚至听得到那女人已经越演越烈,欲罢不能的叫得快把凉亭的屋顶给掀翻了,于是他忍无可忍的冲入凉亭内咆道:“你们知不知耻,这儿可是皇苑!狗男女!” 
  “呀!” 
  女人雪白的身子在月光下一闪,一把推开男人肩膀,从男人大腿上跳下来,捉起地上的几件衣衫遮掩着脸,还差点把晴甯撞倒,慌忙的离开。 
  就在擦身而过的一眼,晴甯认出了女子唇边的一颗红痣,那不是东蛮国宰相的闺女?据说这次选后会中也很有希望的名门千金吗?那个据说是才色兼备、“会走路的贞节经史书”,居然在这种地方公然的和男人鬼混?! 
  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诱惑…… 
  晴甯才想看清对方的长相,对方却抢先一步的拍拍衣服站起来说:“北狄的亲王怎么不在宴会厅中欣赏表演,反而在这儿打扰他人的‘好事’呢?” 
  阴影遮蔽的容颜逐渐在月光下浮现时,晴甯倒抽口气。 
  好漂亮的一张脸,美得几乎不象是真的,雕像般端整的五官给人冷冰冰的印象,特别是那双既不是纯蓝也不是真灰的细长眼眸,由单眼皮强调的锐利感,搭配修长的柳眉,几乎可说是神创造的完美杰作,哪怕是冬寒的大地也没有这双灰蓝眸子来得郁郁苍苍,勾人神往。 
  漫长的一刻中,晴甯仅能盯着眼前的这张脸,压根儿忘记自己在何处、何方,又是何年、何月、何日。 
  “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对吗?”美丽的男人冷淡地扬起眉,嘲讽地讥道。 
  晃回神,晴甯好不容易从这张脸带给人的震撼中复原,他吐出好长好久的一口气说:“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封号,确实名不虚传,那个‘会走路的贞节经史书’会败在你手上,我看也不稀奇了。” 
  别说女人招架不住,就连自己面对这张脸都还有点心跳不已,纵然对方是个比自己七尺身长还要读出两个头的高大男人,可是如此完美的容貌根本超越了男或女,单纯的让人只想追求美——身为男人能做的,就只好用眼睛欣赏。如果今天“他”是个女人,他也会当场跟“他”求婚。 
  “‘会走路的贞节经史书’?那个女人?”顶着那张绝丽的脸,男子粗鲁的放声大笑起来。“见到我不倒三分钟,就湿了裤子的女人,哪一点称得上贞节了?那女人饥渴得连一根萝卜都能让她叫得像只发春的母狗。” 
  对方出乎意料的底下猬语,再度让晴甯吃惊。 
  “何必说这种话,就算她不该轻易的……拜倒在你的脚下,可别忘了她也是东蛮宰相的女儿,不是什么路边的妓女,你这个地主国的重要大臣,难道连起码的尊重与敬意都忘了吗?司法尔大人。” 
  熟知西琉的人自然不会不知道,一路伴随在年少皇帝身旁,享有重臣之位,可说是皇帝不可缺的左右手的男人——司法尔。 
  曾经听人说起他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封号,当时晴甯还心想一个满手血腥、出入战场的家伙能漂亮到什么程度,多半是以讼传讼的谣言,根本不可信。 
  如今一看,自己倒要收回过去的话,世上真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呐! 
  不过,过去传言也说司法尔是气质出众、态度优雅的翩翩绅士,怎么今日一见却全非如此,这家伙哪里“和气”了? 
  “呵,北狄国也派人参加选后大会了,让我想想——啊,是亲王的妹妹,晴绍公主吧?我想,晴绍公主得多花点时间,就定五分钟吧!她就会和那个女人一样,像只母狗大张开腿,哪里都不管的求我上她了。” 
  一听这般侮辱的言词,晴甯整个脑袋中的血刷的逆流上涌,冲上前揪住司法尔的衣襟怒吼:“决斗!我要求决斗,你这句话侮辱的不只是我的妹妹,还包括我整个家族的荣誉,我要你以血来偿!” 
  司法尔轻蔑地看着北狄亲王暴怒的模样。 
  自找死路的家伙,他此刻的心境可不会有半点的手下留情。管他是亲王还是鬼王,现在的他就算是死神站在面前狂笑都不会皱半点眉头。 
  自从飒亚当着朝臣的面宣布他要挑选一名女子作为皇后后,自己内心的狂风暴雨就已经没有平息的一天了。 
  其他大臣听到这消息皆欣喜若狂,从未对留下子嗣继承皇位表示过丝毫兴趣的帝王,竟主动提起要挑选一名皇后,对担心西琉后继无人的群臣而言是天大的喜事,于是他们迫不及待的为选后之事进行安排的工作,无视于阴沉着脸色的司法尔反对的态度,硬是要在今天举办了这场选后盛宴。 
  皇后?妻子?伴侣?凭一个女人,就想要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司法尔不得不说这真是飒亚想过最愚蠢的行为。 
  继逃跑、退位不作皇帝之后,下一个搬出来对抗的法宝,就是妻子吗? 
  以被他抱过的劲瘦身子,去抱别的女人;以他占有过的双唇,去亲吻别的女人;以他曾经含过无数次的欲望,进入别的女人身体,在她肚子里播种,让她孕育子嗣——用这种手段,施展报复?飒亚这招确实够狠。 
  还没有亲眼看到那幕景象,司法尔光凭想像就快被自己的妒火给弄疯了。 
  所以他才会说这是飒亚做过最愚蠢的事。在饥饿的野兽面前,散发血的气味,却不让他接近猎物,这只会让野兽失去理智,彻底疯狂而已。 
  飒亚没有深思熟虑的行动,导致全天下的女人都成了他司法尔眼中的敌人,他要不是尚有一丝理智,他会杀光所有目前适婚年龄的女子,好永绝后患。此刻只不过是骂那些女人为发春的母狗,还算客气的! 
  “你说话啊!快挑武器,你是想死在我的刀下,还是枪下或剑下,快说!”再三咆哮的北狄亲王再也忍不住的动手。 
  司法尔歪过头,闪开他的拳头,反手从他颈部劈下,对方惨叫一声往往地上跌去。“想要取我的命,再回头去练几年拳脚功夫吧!亲王!” 
  “混帐!我跟你拼了!” 
  两人立时就在凉亭内打斗起来。 
  这场骚动很快就惊动了原本在宴会厅上的人们,当司法尔正扣住亲王的手腕一个反转,眼看着亲王的胳臂脱臼的时候,一声夹带凛冽的叱喝,让司法尔不得不松手放开他。 
  “给我住手,司法尔!” 
  飒亚跨大步走进凉亭,一张俊脸气的发白。一名女子也飞奔到亲王身旁,扶着北狄亲王 
  叫哥哥,亲王狼狈不堪的借助少女的力量,好不容易才再度站稳。 
  “咳!咳咳咳!” 
  “哥,你要不要紧!” 
  望一眼来自北狄国的贵客,飒亚夹着怒气说:“你竟对来访的他国使节动手,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吗?司法尔。朕命令你立刻道歉,现在!” 
  高压的眼神,仿佛他若敢说一句抗辩的话,就要他的命。司法尔牵牵唇角,给飒亚一抹神秘的冷笑,转过身朝那对兄妹低头说:“北狄亲王,恕我先前无礼的冒犯,请接受我的道歉。” 
  如何?这样您就没话说了吧!,司法尔挑着眉看回飒亚,无言的表示着。 
  “不必,这人先是口头侮辱了我家人的名誉,又似这种方式让我尝尽屈辱,依照我北狄国的习俗,我要求和这人对决,我要和他公开决斗,时间、地点与武器,就由他来决定。我要以血的荣耀,洗刷这份耻辱。”晴甯气愤难休的道。 
  “哥——” 
  “不要阻止我,晴绍。这家伙太可恶了,我不能原谅他,我不曾尝过如此的奇耻大辱,要是不用决斗来解决,我口窝囊气是不能消的!走!” 
  北狄亲王才强行把妹妹拉走,飒亚便扣住司法尔的衣襟说:“你说了什么话,惹得人家这么生气,给我交代清楚!” 
  “只不过是告诉他,要让他妹妹甘心被我上,得花五分钟时间,他就不高兴的说要决斗。可是刚刚依我看,他妹妹似乎比想像中要来得容易到手,早知道就改说一分钟了。” 
  “你!”灰眸难以置信的圆睁。 
  司法尔舔舐着唇说:“不过这些女人都太枯燥乏味了,我反倒担心自己能不能站起得来呢!” 
  脸色青白交错着,飒亚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说:“朕命令你即刻再去道歉。” 
  “为什么?他想决斗,我就顺他的心意给他个爽快的死法。”他冷酷地笑。 
  “不许你接下决斗的请求!”怒喝一声,飒亚眼中有丝惶恐。“这也是您的命令?陛下。” 
  “当然。” 
  司法尔看看左右围观的人,低下头在飒亚耳边低语。“很可惜,我拒绝,陛下。原因您慢慢去猜想吧,希望在北狄亲王死在我手里前,您能想到答案。” 
  挺直身,司法尔不忘行告退之礼,擦身从飒亚面前离去。 
  他下的决定错了吗? 
  深夜,飒亚伫立在寝宫的窗前,忧愁刻在眉宇之间。 
  自与司法尔立下交换契约后,他不曾拒绝过任何自己的命令。可是今夜的他——教人不寒而栗。 
  抚摸着手臂,飒亚不是因为冷而起了疙瘩,而是回想起司法尔的眼神让他颤抖不已。过去他在人前向来都伪装得很完美,只除了……独处时,否则他不曾让肆无忌惮的一面曝光。即使在那个距离下,只有自己能查知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不过那也改变不了他依旧在公开场合中拒绝他的命令。 
  飒亚转身走回寝宫内,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能阻止司法尔了。要是他坚持与北狄亲王决斗,一场避免不了的战争将会爆发。司法尔的能力,飒亚再清楚不过,想北狄亲王那种温室中长大的少爷,怎么可能会是身经百战的司法尔的对手,亲王会死在他手下,飒亚毫不怀疑。 
  唯今之计,只有与北狄亲王协商,看他是否愿意放弃决斗。 
  想想北狄亲王临走前气愤的脸,飒亚相信这绝非容易的事,可是不试试看,难道眼睁睁 
  看着因北狄亲王的死,引发两国的争端,卷入无辜的人民,平白无故的掀起战祸吗? 
  这……正是司法尔想要的吧! 
  飒亚突然明白了他临走前丢给自己的问题。一旦开启战争,飒亚还有什么功夫谈婚姻大事,更别提要选后立妃了。 
  想不到司法尔为了达成阻挠他成亲的事,会不择手段到这种程度。 
  飒亚顿觉一阵口干舌燥,他从书柜中取出一瓶进贡的葡萄酒,替自己倒了一杯后,仰首饮尽。连连喝了三杯后,他才抹着唇,抓着剩下的半瓶酒,浑身乏力的颓倒入身后的卧椅内。 
  眩目的迷雾随着酒的作用,开始在他体内发酵。 
  烦闷的事都被迷雾给驱走了……醺醺醉意,占领他的遗志。 
  抚着自己发热的颈项,闭上双眼,飒亚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双胆大妄为的下流蓝眸,时而有如静水般冰冷无波,时而激狂有如暴雨中的大洋,尤其是当他蓝眸染上灰色的情雾时,勾魂慑魄的性感魅力,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却又移不开眼,明知会受到蛊惑……但就是无法不盯视…… 
  飒亚微启开双唇,呼吸急促起来。 
  好热。指尖无意识的解开自己的衣扣,钻入其中,热烫的皮肤感受倒冰凉的指尖,泛起小小的快感,可是很快地这点快感就像被吸入干涸已久的大地,消失于无形,身子呼唤呐喊着“还要”、“再来”。 
  比这指头还要修长些,动作要更粗鲁一点的,半强势的抚摸着…… 
  幻想着这是“那人”的手指,飒亚的指头掐住自己胸口上肿胀的突起,以“那人”惯用的技巧,在食指与中指夹缝中拉扯、揉捏、挤压。 
  “嗯……”一股直袭向下半身的快感,让飒亚不觉软了腰,克制不住的伸手到自己的双腿间。 
  此刻,脑海中的男人,唇角邪恶的微扬着,以沙哑的声音低语着、鼓吹着他下一步的动作,仿佛没有自我主张的傀儡,飒亚浑身发热的依照他的话,圈握住那痛得悸动不已的灼热,移动着手、上下摩擦起来。 
  自己的手不再是属于自己的,只是男人命令下的工具,取代男人的实体来玩弄他的工具…… 
  “啊啊……法……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