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
“哎唷!”是天地神巫的叫声。
“揍你!”是老人的声音。
“啪啪!”
“哎唷唷……”
天地神巫的身影,在五六丈出现,花容变色,桃木剑已经不见了。
雾气徐消,人马的身影失踪。地下。有不少三寸长的纸人纸马。
老人像地天地神巫的影子,贴在天地神巫身后,一把抓作她的长发,怪笑道:“即使你真有万千化身,这次也逃不出弥勒佛的手掌心。呵呵……”
天地神巫大骇,右袖后挥向前窜。
老人及时放手,掀动鼻冀,高举夺来的革囊笑道:“离魂仙香,老巫婆、你用错对象了。我老人家已是入土大半的人,从不做白日梦,魂离不了体,岂怕这种迷幻妖香?呵呵!你的法宝全在老夫手中了。”
天地神巫丢失了革囊,心胆俱寒,厉叫道:“并肩毙了这老鬼!”
不叫倒好.这一回,叫散了胆落魂飞的同伴,大难来时各自飞,五侍女首先溜之大吉向后逃,男的更逃得快。抬高翔的人将担架向下一丢,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如飞而遁。
日精使者脚下迟疑,不知如何是好。
月华使者右大腿挨了两朵花,逃不掉只好向后爬。
老人一声长笑,一闪不见。
天地神巫惊魂初定,叫道:“青城老鬼走了,你们还不回来?”
一声娇叱,一个绿色身影飞射而至,手中的短剑幻化耀目光华,排空而至扑向神巫。
天地神巫又是一惊,向侧急闪喝道:“什么人……”
光华折向,一闪即至。
她樱口一张,青虹破空而飞,夭矫如龙,急射折向扑来的绿影。
不远处,白色的身影缠上了日精使者。
一名老尼姑站在山坡上,叫道:“李施主,不可伤人。”
一个金刚般的大汉,正一掌向正在爬的月华使者背心作势下劈,闻声收掌向侧一闪八尺。
绿影手中的短剑一挥,“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天地神巫的小飞剑化为碎屑,四散而飞。
天地神巫大骇,脱口叫:“幻电神匕……”
小绿一声娇叱,急冲而上,幻电神匕急挥。
天地神巫向下一挫,惶然避招。
绿影揉身接入,“噗”一声响,一脚踢在天地神巫的左肩上。
天地神巫的左肩,曾被高翔的五花石射伤,怎受得了?“哎”一声惊叫,仰面便倒。
神匕下降,光华如电。
生死须臾,天地神巫难逃大劫。
危急中,高翔急切的叫声传到:“小绿,不可杀她!”
绿影倏止,幻电神匕略偏,仍向下降,但去势已缓。
青烟暴发,风生五步。
“咦!”小绿叫,急退丈余。
天地神巫不见了,神奇地消失无踪。林野悄悄,那有妖妇的人影?
不远处,日精使者被白衣姑娘迫得险象横生,叫吼如雷,虎尾鞭递不出招式、被白衣姑娘的剑迫得团团转。只听一声暴叱,白衣姑娘的剑已刺入日精使者的气门要害,白影一闪,便远出丈外。
日精使者大吼一声,将鞭向姑娘掷去,踉跄掩住创口向后退,摇摇欲倒。
“你快走吧,今后你无法害人了。”白衣姑娘平静地说、她是吕芸姑娘。
小绿不再找寻天地神巫,惊叫一声,向提起上身,上身缠满了伤巾,脸色苍白的高翔扑去。
“小绿……”高翔激动地叫。
“哥,你……”
“我两世为人。”
“哎呀!哥,你……你……”
“受了火刑……”
“天哪!”小绿狂叫,扑倒在他脚下,抱住他大哭大叫。
“不要紧,我受得了。”他定下心神说。
小绿一跃而起,粉脸铁青尖叫道:“谁用火刑伤你?是谁?我……”
“小绿,冷静些,是他们……”
“老天!你刚才却要我不杀那鬼女人。”
“不完全是她的错,冤仇宜解不宜结,她是个可怜的人,算了吧。”他一面说,一面吃力地站起。
小绿急扶他叫道:“不,你坐下,我抱你上船。”
“不必了,我能走动。”
所有的人都过来了,小绿、吕芸、了了神尼、金刚李虹、吕芸的两侍女,共是六个人。
众人过来问好,他讶然问:“咦!你们怎知前来些地救我?居兄天成呢?”
了了神尼笑道:“一切都是青城逸士老前辈的安排。”
“哦!他老人家宛如神龙,大概已经走了。”
小绿接口道:“昨晚你回房失踪。我们大感震动。三更天外面有响动,来了青城逸士老前辈,他老人家赶走了一群不速之客,让我们跟他老人家乘船走。那时恰那江南浪子吴爷来了,老人家命吴爷赶快出动水上的朋友,火焚得胜洲说是要赶兔子。我们迷迷糊糊跟着他老人家走、如此而已。”
“居兄他……”
“他留在府城,其他的人皆不曾跟来,翔哥,你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诸位请押了这位月华使者到山下码头的小舟中,取回我的衣物、回头再详说。小绿,你陪我入谷走—趟。”
“入谷?你……”
“我走得动,你扶我一把便可。”
“你……”
“请不必多问,走吧。”
了了申尼押着月华使者奔前攀山,小绿则扶了高翔向谷内走,不住焦虑地询问火伤的情形,仍希望阻止他再走动以免影响创口,但他颇为自信地婉拒了。
“你要入谷有何要事?”小绿不放松地问。
“去看看天地神巫。”他简要地和答。
“谁是天地神巫?”小绿吃惊地问。
“就是我要你不杀她……”
“哎呀!难怪她会隐身术,原来是害人的狐狸精.你该让我用神匕杀了她为世除害的。”
“如果不是青城逸士老老辈亲来,你们谁也制她不住,幻电神匕也破不了她的妖术。”
“你……你还敢去找她?”小绿悚然地问。
“我不怕她。”
“你不怕妖术?”
“所谓妖术,只是些障眼法与迷幻术,加上些奇技与一些真本领而已,定力够眼明手快心中无惧的入,妖术无所施其技。我要你来,是因为我可看破她的妖术,你可以克制她的武技,她奈何不了我们俩。”
“哼!我非宰了她不可。”小绿恨声说,胆气一壮。
安老院建在山坡下、倚山面水,老远地便可看到院侧的菜圃,十余位老人与老妇,正在菜圃中工作。门前的大树下,也有十余名老人坐在长凳上聊天,一切是那么安详谧温,好一处清幽脱俗的世外居所。
右侧的山径上,两名健壮的青年搀扶着两名策杖而行的老人散步,有说有笑状极愉快看到有客人接近。一位老人说:“咦!是不是院主的朋友来了?”
高翔与小绿站在院门外百十步的牌坊下,盯着上面的横匾发呆。横匾上刻了五个大字:“退谷安老院”。
“看来,她的话是真的了。”他喃喃自语。
“哥,你说什么?”小绿问。
“是一座安老院。”
“是呀。”
“是天地神巫收容孤苦的地方。”
“像她那种人,会设安老院?”小绿不信地问
“她小时候曾经受过老人的恩惠,在荼毒人间逞一己私欲的恶念中、保全了这点人性的光辉。罢了,我们走吧。”
他们的出现,吸引了远处老人的目光。小绿有点不解,说:“你真相信那妖妇的话?”
“我相信。”
“会不会是她利用此地,作为掩人耳目的暗中活动狐窟?如果是,她就罪大恶极了。”
“我想不会的,走吧。”
两人回身离开,走了百十步,路右白影入目,天地神巫从茂林中缓步而出,神色肃穆,庄严在向两人走来。
小绿冷哼一声,手一翻,幻电神巴出鞘,切齿问:“是你用火刑伤了翔哥么?”
高翔拉住她笑道:“小绿,不可鲁莽。”
天地神巫在八尺外止步,不住向小绿打量,久久,轻点玉首道:“仙露明珠,可是太过任性。小妹妹,收了剑好不好?我没恶意,你也伤不了我。”
“哼!刚才我就该劈了你。”小绿悻悻地说。
天地神巫笑笑,指指高翔说:“你肯听他的话,所以你不会杀我的。”
高翔笑道:“小绿妹身手快捷,明师出高徒,缥缈魔僧的徒孙岂会是庸手?当然你也不弱……”
“咦!他是缥缈魔僧的徒孙?”
“你不服气?”小绿扬剑问。
天地神巫困惑地向高翔问:“魔僧在府城要找你的晦气、你原来是你拐走了他的徒孙……”
“姑娘误会了,在下与小绿是邻居……”
“算了,我不管这些事。高兄弟,谢谢你的信任,不进去坐坐?”天地神巫指着安老院问。
“不再打扰了,姑娘可否听在下几句肺腑之言?”
天地神巫长叹一声,苦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经说过,我是身不由己,我要在些地等候师父前来,这期间,我不会再外出闯荡,也许我将在此地终老余生。”
“姑娘……”
“安老院中,我已留下足够的衣食费用。当然我不会住在安老院中,我要在谷底建一座茅宫,在内忏悔半生的罪孽……”
话未完,路左的树林中传出阴森森的主语音:“孽障!你竟敢存有欺师灭祖的念头、忘了当初的誓言,罪该万死!”
出来了一个脸目阴沉的中年人,玉色长袍,大袖飘飘,目光如电令人不敢正视,颇具威严。
天地神巫盈盈下拜,悚然道:“师父,徒儿不敢……”
“住口!”
“师父……”
“你知道教金律么?”
“徒儿……”
“你犯了那一条?”
“这……”
“说!”
天地神巫打一冷战,俯伏在地,战栗着说:“本教金律第十二律,心存疑义,口出怨言,怠忽职掌而无悔意者。”
“教规如何发落?”
“祖师爷慈悲,金丹解脱。”
“得”一声响,一颗金丹丢在天地神巫脚下。
“赐汝金丹,解脱超生。”语音冷如寒冰。
天地神巫叩首再三,颤声叫:“师父明鉴,弟子并未……”
“住口!为师刚才救了日精使者,他说出你在舟中半途止刑,口出不利于本教言论,有故意纵敌欺师灭祖之嫌,以第十二条金律赐你解脱,已是天大的恩典了,你还敢分辩?”
“弟子……”
“对已窥本教秘机密的人,不是血誓入教,便该毫不迟疑以处决,你主持一方教务,身为未来一方教主,难道就可藐视本教金律?为何要等为师前来解决?可知你已经信心动摇、难负重任,为师只好另择弟子主持教务,慈悲你了。”
天地神巫长叹一声、叩首再四,说:“弟子接受师父恩典,祖爷慈悲。”
说完,伸手捧取地上的金丹,一双美好纤柔的手颤抖得利害,脸色苍白血色全无。
高翔突然跨前两步,一脚踏住金丹,冷笑道:“阁下必定是李大义了,白莲社天南分会的的会首转世弥勒,对不对?”
转世弥勒李大义冷哼一声,骂道:“罪该万死的孽障,死有余余辜。”
声落、大袖一挥,蓦地一声雷鸣,烈火如火岳般压到,热浪迫人。转世弥勒的身影,已被烈火所掩。
高翔舌绽春雷大喝道:“匕取中宫。”
小绿本已惊得花容失色。闻声不假思索地脱手掷出幻电神匕,她不能自己退走,要与高翔共存亡。
一声雷震,罡风似殷雷,烈火四散,人影再现。
天地神巫爬伏在地,浑身战抖。
转世弥勒右手抓住了幻雷神匕的剑身,手指有血流出,匕尖距胸衣不足一分,左手抓住落在匕柄的山藤杖,手在颤抖,怪眼是凶光尽敛,换上了绝望恐怖的吓人眼神,浑身皆在颤抖,在全力抗拒杖上传来的无穷压力。
出藤杖的人人,赫然是青城逸士,右手伸出山藤杖,搭在幻电神匕的柄底,似乎并未用劲,也未搭实,但转世弥勒却被陷了。
高翔大喜过望、脱口叫:“老前辈来得好。”
青城逸士咧嘴怪笑道:“好小子,你的胆子倒不少。你以为这是他的幻术么?愚蠢之至。他袖底藏了一具雷火喷简,被喷中不被烧成烤猪才怪。”
高翔也嘻嘻笑,行礼道:“弟子自然没有你老人家高明,姜是老的辣,经验与见识当然比后生晚辈渊博,不然怎会成为老前辈?”
“哼!油嘴。再就是你以为站在这妖妇面前,这恶贼投鼠忌器,便不敢用真火烧你么?”
“是的,虎毒不食儿。他两人二十年师徒之情……”
“你在做梦,他们这种人,只有利害关系,不讲师徒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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