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
“其一,龙尾山庄除了冯某与杨抡奇之外.其他的人皆不知灵已会的事,你不可株连无辜。”
“不对,玉麒麟隐姓埋名充任你的门子……”
“他也算一个。”
“还有一位副会主百变神君……”
“他早就病故了。其二、释放内庄的女孺。”
“这……你倒会为替她们开脱,在下断难答允,上次在湖广,逸园四女全向在下递剑……”
“不答应冯某绝不说主物的藏处。”
“在下会找到的。”
“啐!你何苦迫这些妇人女子走上绝路!”
“好吧,我答应你。是不是要在下替令嫒留一条活路?”高翔问。
“你说什么?”玉狮问。
高翔心中生疑,问道:“你不知道在下所说的话?”
“哼!在下不回答你的题外话。宝物在马房下的地窖内,里面藏了价值百万的奇珍异宝。记住你的诺言,冯某走了。”
声落,大叫一声,天灵盖自行炸裂。
尸身倒,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血与脑浆流了一身,手中剑仍然抓得紧紧地。
雍竹君飞步枪到,要脱玉狮的衣衫验看尸体。
高翔伸手相拦,低声说:“前辈,不必验了。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
“高公子……”
“前辈,带了令嫒回乡去吧,二十载情仇,该一笔勾消了。”
“谢谢你。”雍竹君含泪说.回身便定。
白无常抢到,哼了一声问:“小鬼,你知道了?”
“晚辈知道了。”他沉声答。
“你知道他的下落?”
“这……”
“我去找小绿,哼!”
“老前辈。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知道他利欲熏心,害死了多少人?以后你敢保证他不出来重组灵已会?你是不是已情爱之私……”
“老前辈,晚辈保证他……”
“好吧,我信任你的保证。”
徐徐走近的非非僧笑道:“白无常,二十年囚禁,你仍然凶性难改。”
白无常掉头便走,一溜烟去势如电时星飞。
“高施主。要不要老衲陪你走一遭?”非非僧问。
“晚辈应付得了。”高翔迟疑地说、其实心乱如麻。
青城逸士大踏步而至,叫道:“小伙子,少废话了,事了入川去接你那两位师父回来,说我在东海等他逛普陀,南海游僧也在那儿等。”
“晚辈遵命。”高翔欠身恭敬地答。
忙乱了一个时辰。高翔独自告辞走了。
入暮时分,他到了绿园。
雍容华贵的华夫人偕同小绿降阶相迎,阶上则并肩站着华冠英与缥缈魔僧。老魔僧脸上仍然冷冰冰,华冠英则脸色沉重。
高翔客气地向众人一一行礼、笑道:“伯母,小侄惦念小绿妹因此专程前来探望。
未能早早将小绿送返,深感歉疚。”
华夫人挽了小绿升阶,笑道:“哥儿,老身深领盛情。丫头回来已经说了,多亏你照拂,不然丫头不知要闯下多大的祸……”
“娘,我又不是不懂事的丫头。”小绿向乃母撒娇。
阶上,华冠英颔首招呼,含笑道:“高公子,算定你也该来了。”
“晚生来得不足时候,冠公多包涵。”他客气地说。
“厅里一叙,请。”
“老前辈请,冠公请。”他周道地向缥缈魔僧招呼。
分宾主落坐毕。小绿倚在乃母坐后含笑俏立,目光始终停在高翔身上。
那情意绵绵的眼神却令高翔战栗。
高翔概略地将经过说了,眼神只在华冠英脸上转。
华夫人静静地听完,慨然长叹道:“那玉狮也曾轰轰烈烈地闯过天下,在白道朋友中,极获武林朋友椎崇敬重。想不到欲堑难填,却走上了邪路。终于得到如此下场,天网恢恢,良可慨叹。”
高翔冷冷一笑,接口道:“不错,他总算良心发现。临死将还替会中弟子开脱,不知他安的是什么心眼?他那位副会主百变神君死得更为英雄。这人听说是二十年前江湖道上的奇才,看人一眼,听人说一句话,顷临间便可易容变嗓,变得与对方完全相同……不,并不完全相同,只是几乎全同而已。这人本可溜之吉的,不知为何也慨然赴死,十分费解。”
华冠英淡淡一笑,接口道:“也许他受到控制,不得不慷慨赴死,假使在下的妻女也被人控制,在下也会出此下策的。”
“哦,冠公如果易地而处.如何善后?”
“道义上肩,恩怨两消,那还用说?”
“应该,应该。哦!冠公店务繁忙,今日在家享福么?”他转过话锋问。
“在下今午返家,店中已安顿妥当。”
“冠公今后如何打算?”
华夫人对两人的话莫名其妙,困惑地不住打量两人。
“呵呵!高公子是否打算指示迷律?”
“不敢,只是,小侄自当重行拜会。雍姑娘母女已安心返家,小侄已尽了力。”
“你们在说什么?”华夫人惑然问。
“小侄向冠公讨信息。冠公极少在家,经常在外远游、小侄恐怕冠公又要远游名山大川,前来拜会岂不错过了?”高翔泰然地说。
华冠英神色一变。
缥缈魔僧冷冷地说:“老衲要带他远走北岳,那儿人迹稀少宜于苦修,少接触莽莽红尘,方能清心寡欲洗净灵台方寸之地。”
华冠英长叹一声,用苍凉的口吻说:“是的,远离红尘,方能了却人生烦恼。为人在世,名缰与利锁固难逃,物欲更是误尽天下苍生。师父,我们何时动身?”
“你自己斟酌好了。”缥缈魔僧沉静地说。
高翔离座说:“冬令已至,北地酷寒,冠公如要登程,愈早愈好。小侄也要入川至青城一行,要不要小侄明天前来送行?”
缥缈魔僧倏然站起,怪眼圆睁。
华冠英却哈哈一笑,也离座说:“高公子,不送了,老朽深领盛情,最迟明晨老朽便要启程。不错,愈早愈好。”
“小侄告辞。”高翔向众人行礼说。
华夫人坐在椅内发怔,小绿满脸迷悯。两人都忘了离座,怔怔地轮流打量三个男人的脸上神情。
高翔飘然出厅,扬长而去。
缥缈魔僧长叹一声,也举步出厅走了。
华冠英突然跌坐椅中,以手掩面似是不胜烦恼。
“官人,你们到底打些什么哑谜?”华夫人不用惊讶地问。
小绿突然蹦而起,尖叫道:“一定是与雍竹母女有关,这要向翔哥问个明白。”
“站住!”华冠英大叫。
“爹……”
“你最好不要问他,他也不会告诉你的。他是个仁慈重情义的人,他是不会告诉你的。”
“爹……”
“他喜欢你,所以也喜欢雍姑娘,因此他想瞒住你,可能要送雍姑娘返湖广。”
“他……他怎能如此待我?”小绿尖叫。
“日后他如果来找你,丫头,抓牢他、他可以做咱们华家的好女婿。”华冠英沉静地说完,转入内室去了。
高翔匆匆出了绿园,已出了一身冷汗,暮色四起,但他必须赶回府城,洒开大步踏入北上大道,扭头回望清雅的绿园,长叹一声轻唤道:“与其负疚终生,不如慧剑早挥。
小绿,你我缘断今生,后会无期。”
前面白影一闪,冷厉的语音入耳:“他怎样了?”
“他……他随缥缈魔僧北岳出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叹息着说。
“哼!二十年地底囚监之恨、他出家就能赎罪么?”
“老前辈,冲小可薄面,饶了他吧,他已够痛苦了。”他凄然地说。
白影是白无常,恨恨地说:“这畜生!他是天下间最无耻的人,他应该像百变神君一般,自碎天灵盖以谢天下。”
高翔仰天吸入一口气,苦笑道:“老前辈,走,我们找地方喝两杯,不醉无休。”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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