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
驯ё∠蛲饪癖迹奔弊吡恕!?br /> 高翔不知自己昏了多久,醒来时便感浑身火热,内部经脉像在抽紧,五脏六腑像有无数虫蚁在爬行咬噬,痛苦难当。身上似乎没有寸缕,有人在用指掌拍打着他,浑身脱力,不知人间何世,眼前发黑,看不见景物。
他想挣扎,耳中突然听到有人说:“不可挣扎,老夫正在替你疏通经脉。”
他不是外行,自然一点即明,吃力地说:“谢谢你,老……老前辈。”
“老夫已经给你服下了三颗紫露丹,助你的先天真气早臻大成。”
他心中一震,叫道:“老前辈是……是青城逸士艾……艾老前辈。”
“咦!你听说过老夫的名号。”
“小可曾听人说及,知道前辈的名号,不过是半月前的事。”
“那么,你知道那老和尚是谁?”
“小可不知。”
“他叫缥缈魔僧竺法云。如果是三十年前你碰上他,他一掌便可碎骨粉身。二十年前,一僧一道三逸隐,威震武林,天下群雄闻风丧胆,这一僧就是他。”
“这……”
“你别慌,三逸隐中有老夫青城逸士艾文琮在内,但目下的艾文琮已年届百龄,方知往日之非,三十年来,已不过问江湖事,只有一些俗事未了。”
“小可不是江湖人。”
“你已沾上了江湖恩怨,三十年来,老夫不过问江湖事。但却邀游天下,做一个冷眼旁观客,看这些武林后起之秀中,到底搞出些什么把戏来。”
“老前辈失望么?”
“是的,失望得很。从这些人的行径中,看到老夫的过去,老夫深感往日之非,如果世间的人皆像老夫当年一般任性,这世间也就不值得留恋了。”
“老前辈看破了世情,可喜可贺。”
“你呢?你今后将大难临头,鬼门关正敞开着门等候你前往报到,阎王爷已叫判官勾你的名了。”
“什么?这……”
“缥缈魔僧亦已改过从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他认为你是淫贼,决不会放过你的。”
“老天!我……我可以解释……”
“他不会再听你解释了,先入为主,见面他可能立即下杀手取你的性命,即使解释他也不会相信你了。”
“天哪!我……”
“不用叫天,天帮不了你的忙,所以老夫要帮你、当然老夫并不想出面替你撑腰。”
“这……”
“今晚三更正,你到阴山近江的一面龙湫泉小亭中等我。”
“老前辈……”
“老魔僧的所功修为,火候虽纯青,但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真力难以为继,并不足畏,你年轻,气功火候已经不错,根基打得好,我教你一种引力术,只要你能激怒魔僧,迫攻十掌以上,你就不怕他了。再就是他那十二擒龙手绝学,老夫也有破解绝技。
讨厌的是他的九绝掌太过诡异霸道,但你如将引力术练至精纯境界,也算不了什么。你给你十天工夫,你能不能领会、就看你的造化了。如果你不想死在魔僧手中,你必须下定决心,以大恒心、大毅力、大智慧来参悟我传授给你的东西。”
“老前辈……”
“不必谢我,该谢你自己正大光明侠胆慈心的行为,你不该死在老魔僧之手。”
“小可想禀明恩师……”
“老夫又不收你为徒,又不要你脚跨双门。只传给你一些对付老魔的保命绝技,是否禀告令师无关宏旨。再就是老夫有条件,你必须答允。”
“但不知……”
“那就是不许你用老夫传的绝学,置老魔僧于死地,他已改过从善放下屠刀不问事、你不杀他。老夫也是过来人、当年也与他一般横任天下,晚年改过从善。他死了,老夫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晚辈宁可被他所伤,也不愿对他下毒手、皇天后土,同鉴晚辈的至诚。”高翔一字一吐地说。
“好,我信任你,你可以走了,今晚三更湫泉小亭见。”
他一跃而起,赤身露体屈身下拜,拜谢救命之恩。
这位三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名宿,是个鸡皮鹤发的高龄长者,年届百龄,一双老眼依然明亮,瘦水削的身材,像是弱不禁风。乍见面,谁敢相信他是当年杀人如麻的怪人,三逸隐中青城逸士艾文琮?
等他拜罢起立,青城逸士已经不见了。穿回衣裤,他感到一阵轻松,赶道前柱与金刚会合,一面走一面戒备,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心中懔懔,万一老魔僧在等着他,一切都完了。
“老天爷,千万别让老魔再出现。”他不住自语。
总算不错,沿途不没有人。金刚李虹正等得心焦。等到人大喜过望,关心地问:“公子爷,那位小姑娘怎样了?”
他苦笑一声、犹有余悸地说:“人是救着了,但两世为人。你知道我碰上了什么怪物?说出来保证吓你一大跳。”
“什么怪物?”
“缥缈魔僧竺法云。”
“甚么?你说你遇上了一僧一道的一僧?”金刚骇然变色叫,恐惧的神色爬上了脸面。
“半点不假。”他将经过说,只隐下了青城逸士的事,只说自己装死逃脱大难。
“我的天,老魔还在人间?看样子、又得天下大乱了。”金刚悚然地说。
“也不尽然,听说魔僧已经放下屠刀,不再杀人放火了。”
“但他今天却要将你置于死地。”
“纯属误会。也难怪他,好了,咱们也该办事、准备走啦!”
金刚尚可走动,只是十分吃力,鞭伤与火伤相当严重,举步维艰,一切事务皆须高翔动手。
高翔拖出藏在草中、仍然昏迷不醒的阴阳一掌,说:“李虹.西风山庄与双阙庄近在咫尺,这家伙与笑如来定有渊源。他的身分比三脚老妖为高,咱们要在他身上,好好追出线索来。”
“交给我,我来好好问他。”金刚愤然地说。
“你怎样问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要加倍奉还他在刑室所加给我的酷刑。”
高翔摇摇头,苦笑道:“以牙还牙,岂不是显得咱们也是气量狭小的亡命?不是英雄行径、使不得。”
“公子爷,依你之见……”
“慢慢问他。”
“他不会招供。”
“那么,将他交给府衙门追凶,一入公门,他这辈子完了,人心似铁,官法如炉,江湖人再狠,也狠不过官府,让官府处治他好了。”
“这……好吧,依你。”
“咱们先问问。”高翔一面说,一面将明阳一掌弄醒,拉脱了对方的双肩关节。
金冈李虹浑身血污,坐在一旁生起了火,枯枝燃烧得毕剥作响。
高翔坐在另一端,冷冷地注视这位西风山庄的庄主。不住冷笑。
阴阳一掌神智清醒,便看清了自己的恶劣处境,不由心胆俱裂,猛地蹦而起。可是没蹦起,双手失去了活动机能,反而摔倒在地,“哎”一声厉叫、挣扎难起。
金刚李虹轻摇着手中烟火齐冒的枯枝,切齿道:“姓牛的,你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吧、你在刑室中的威风到何处去了?”
阴阳一掌大叫一声,挺身一跃而起,撒腿便跑。
高翔伸腿一钩,“砰”一声大震,阴阳一掌馈倒在地。高翔伸手抓住对方的发结,提起捆吊在横枝上、笑道:“你不必枉费心机了,不招你便得还债,金刚挨得起你的酷刑,你该连本带利算清。”
金刚将燃烧着的枯树枝徐徐伸向对方的鼻尖,虎目怒睁,厉笑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忍着点,老兄。太爷在鞭扩洗盐水,火烧之下,没叫一声痛、一直用笑来熬刑。
你老兄比太爷高明,看你会不会笑,笑啦!老兄。”
火焰跳跃,青烟升腾,阴阳一掌恐怖地扭动脑袋避火,脸无人色地叫:“我招,我……我招,不……不要折磨我。”
金刚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怒叫道:“狗东西!你这贪生怕死比狗还插贱的老畜生,不烧你真难消这口恶气。”
“嗤”一声响,枯枝压在阴阳一掌的左颊上。
“啊……”阴阳一掌如丧考妣地厉号。
金刚的火枝一点即开,阴阳一掌的左颊一片焦红。
“老狗,你听清了,公子爷问一句,你得从实招—句。招供不实,太爷给你一字一烫,看你挨得起多少次。”金刚咬牙切齿地说。
“我……我招……”阴阳一掌嘎声叫。
高翔哼了一声,神色一冷,说:“高某已探出了不少秘密,阁下招供最好不要存有侥幸的念头,以免皮肉受苦。”
“你……你们要……要招些什么?”
“横望山的黑狱主人持人是谁?”
“这……”
“你不说?”金刚厉声问、火焰熊的枝举起了。
“我说,我说。是……是……”
高翔突然将金刚一推,喝道:“右滚!”
金芒如电,机簧声入耳、暗器破空的厉啸声令人闻之心惊。共有九枚金针向三人攒肘。
金刚被推倒地、急向右滚,顾不得身上疼痛,被他躲过了针雨的袭击。
高翔也向侧滚,变生仓卒,他顾不了两个人,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不能兼顾、他只好照顾金刚。
滚动间,他发出了一颗五花石。
被吊住头发的阴阳一掌惨叫一声,手脚一阵痉挛,渐渐气绝。
高翔一跃而起,不远处有人大叫:“先毙了大个儿,他走不动一击即毙。”
高翔本能地扑向金针射来的矮树丛.闻声吃了一惊、火速到了金刚身旁戒备.抓起了降魔杵。
共有三个人,借草木掩身隐起身形,只可看到草木擦动、不见人影。
发针人远在两丈外,似已受了伤,正向外爬行。
高翔突然将金刚扛上肩头,冲入矮林。
一名庄丁打扮的人,右眼已被五花石贯入,不但眼珠被挤出,而且脑内已受了伤,正昏头转向地向外爬.头无法抬起.灵智仍在,本能地向外爬挣命。
“唰”一声响,枝叶摇摇,高翔到了。
庄丁将一具金筒向响声传来处全力掷出,大叫一声,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脑骨立碎。
高翔接任了金针筒,冲晚了一步,不由心中一懔,忖道:“这些家伙好狠,能自碎天灵盖的人,必是可怕的高手,为何却穿了庄丁的衣衫?”
金刚被触动了伤口,痛得冷汗直流,终于昏厥了。
高翔解下死庄的腰带,将金刚背上。附近已听不到声息.不知来人是不是撤走了。
为了金刚的安全,他必须及早离开找郎中替金刚裹伤,不能再拖了,只好放弃追人的打算,藏好金针筒从东北方向如飞而去。
他对江湖人仍然陌生,不知金针筒是何人所有,如果所料不差,那将是江湖上颇具盛名的人。这种以机簧发射的金针长有四寸,份量不轻。金针简长有一尺,机簧力奇大,气功不到家的人绝难禁得起这种金针的袭击,着体气功散,可能直透内腑,因此,使用这种霸暗器的人,绝非无名小卒。
他带走了针筒,可惜针筒的主人已经死了,即使查出对方的底细,也没有多大用处啦!
这一带的地势他不陌生,一口气奔近了芙蓉峰。前面是芙蓉峰的西南角,找到了绕向牛头山的小径。
远远地传来了呼哨声,显然有入在后追踪。
“且先安顿金刚,再来找线索。”他想。
他沿小径奔向牛头山,奔入一座树林,蓦地前面鬼影一闪,树后闪出一个身材高大,穿了豹皮紧身衣裤,戴了一个鬼头面具的人,手中的剑映日生光,一跃便远及三丈以上,无声无息地到了路中,迎面拦住了。
“好俊的轻功。”他脱口叫。
鬼面具将这人的头面完全包住了,双目也蒙上一幅绿纱,似乎绿芒闪闪,看不清眼睛。双手戴了豹皮手套,看不到手部。总之,整个人没有一丝肌肤暴露在外。
他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但在心中已将这位穿豹皮衣裤的鬼怪列为劲敌,喝道:“老兄,让路。”
双方相距五六丈,喝声中已经提近至两丈左右。
鬼影剑垂足尖前,不言不动如同石人。但剑身略现颤动,隐风雷之声,内力已注入剑身,显然不怀好意,冷静的神情今人悚然。
“危机来了,这人冷静得可怕。”他想。
小径窄小,而他又不希望留下,除了绕道,别无他途,对方不肯让路,他只好绕道。
他往左绕,绕入林中急走。
果然是敌非友,鬼影一闪,劈面拦住了,长剑疾升,吐出一朵剑花,似乎来势缓慢,出剑从容不迫,像是信手递出,剑出风雷乍息,似乎毫无劲道。
高翔却是行家,心中一懔,倏然止步。假使他闪避或退,对方将跟踪追袭,那将是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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